第 26 节
作者:
冥王 更新:2021-02-26 23:36 字数:4806
九人趟子屯的四个猎人没和何铁牛、张知渔打招呼就提着各自的枪向山里走。何铁牛就喊:“喂!去不得,回来慢慢想法子!”
四个猎人里只有一个人猎人回头向大伙摆摆手。张知渔追上去,把吉家庆的一对短枪连同百十发子弹的鹿皮袋递给这个猎人。
张知渔说:“吉家庆有一手好枪法,可惜他光注意照顾我了却没放枪。兄弟,这对枪送给你,用它打死的第一只狼算是吉家庆打死的吧。”
猎人就接过枪,说:“多谢外当家的。”扭头就走了。
何铁牛等到张知渔回来,一路在茅草路上走着。
何铁牛说:“鹰屯怕是不得安宁了,鹰屯人虽多却没什么用,都是光吃饭的一些人。”
张知渔看着走在前面的二十几口子人,说:“大哥要什么就对兄弟直说。”
何铁牛嘿地就笑了,说:“如果鹰屯有二三杆像佟家湾用的汉阳造就安全多了。”
张知渔就笑了,说:“给你十杆够了吗?”
何铁牛却一愣,何铁牛知道佟家湾现下也只有七八十杆汉阳造,一下子给十杆确是何铁牛想像不到的。
何铁牛忙说:“谢谢兄弟,对付青狼王,兄弟就放心吧。”
接连三天,何铁牛带着人,在丁铜皮家东面一片凹地中帮着柳屯五户人家盖房围院子。在第三天的晚上,天刚擦黑儿,正是屯里吃下晚饭的时候,屯中人大都在新落成的五户新屋里吃饭喝酒,何铁牛家就在这个当口出了事。
当时何铁牛媳妇正在茅房中小解,山里人的茅房是不安门的。何铁牛媳妇听到靠山坡边的木杖子上跳过东西的落地声,何铁牛媳妇转脸看到青毛闪电和白母狼四肢卧在地上,青毛闪电向狗窝爬,白母狼叼着一只狼崽向支撑开的窗子爬。何铁牛家看门的大黄柴狗正吞食吃得起劲儿,但还是嗅到了狼和狗混合的气味。大黄柴狗就扭过头看,护着食,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大黄柴狗似也奇怪,这只边向它爬,边摇尾巴的青毛家伙怎么是股狼的气味儿?大黄柴狗就警惕了,头向下低,龇着牙齿做出进攻准备,但大黄柴狗却嗅到了更强烈的狼的气味儿和一股烂肉的气味儿。
大黄柴狗太大意了,认为类似同类又一再向它讨好的青毛家伙不过想来吃它的剩饭,大黄柴狗就转了方向向正往窗台上跃的白母狼扑去。大黄柴狗好似还想,它一口能把散发出臊味儿的白母狼的肚子掏开,它可不想和白母狼交配。但在大黄柴狗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大黄柴狗被突然跳起的青毛闪电扑倒了。大黄柴狗扭头想咬,但咽喉气管先被青毛闪电的棺材嘴咬断了,大黄柴狗只发出了呜的一声,四条腿刨了几下就死了。
何铁牛媳妇想起丑得出奇不被何铁牛喜欢,又被何铁牛怀疑是野种的儿子正在炕上。何铁牛媳妇连裤子都忘了提,像只母狼般嚎叫着向外扑,却被落在脚脖处的裤子绊倒了,也跌掉了一只鞋。等何铁牛媳妇再爬起来,一条赤腿就从一条裤腿里脱出来,另一条腿拖着裤子,何铁牛媳妇就嚎叫着张着十指向前扑……
白母狼从窗子里跳出来咬了一下青毛闪电的脖子,两只狼就跳上一堆柴垛,再跳过木杖子走了。青毛闪电跳起时还扭过头瞅了何铁牛媳妇一眼,就落到木杖子外的草地中,接着屯里的狗咬了一阵就落下去了。
远远的山坡上扬起了青毛闪电清亮而悠长的嚎叫。鹰屯中全屯的人都紧张着。何铁牛媳妇的嚎叫痛哭,却比青毛闪电的叫声还要恕! ?br />
第五章 人狼之战的第二个回合(8)
当屯人进了何铁牛家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何铁牛媳妇抱着死去的儿子,光着屁股,身后拖条裤子边在院子里转圈儿,边痛哭嚎叫。
第六只死狼崽子就放在何铁牛里屋炕上,还有何铁牛丑儿子脖子中喷出的血,发臭的死狼崽子引得满屋子都是苍蝇……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回到佟家湾的张知渔坐在马车里去孔家屯看苞米的长势。张知渔还不知道鹰屯又出了事,张知渔已经派人给鹰屯送去了10杆枪200粒子弹,在张知渔想像中,青毛闪电再厉害也要死了。张知渔还在担心熊小丫若知道吉家庆死在青狼王口中会怎么样?而张知渔不知道熊小丫已经知道了,是熊小丫嫂子熊小彪媳妇赶到佟家湾说去看望妹子说点儿闲话,并送了点儿东西。
姑嫂见面总有话说,说完了闲话。熊小彪媳妇就把话转到熊小彪猎只虎上了,又讲到大伙儿去猎杀青毛闪电的事儿。然后讲到九人趟子屯被青毛闪电毁了的事儿。熊小彪媳妇讲到这儿就多了个心眼儿不能往下讲,往下讲就讲到了吉家庆之死了,就跳过去又讲了柳屯并入鹰屯的事。
熊小丫就说:“鹰屯人又多了,铁牛哥就更忙了。”
熊小彪媳妇说:“可不!何铁牛忙死了。”熊小彪媳妇就又说了何铁牛的丑儿子被青毛闪电和白母狼咬死的事儿。
熊小彪媳妇说:“连我都害怕,我担心青毛闪电不念旧日情去咬宝贝。我就整夜把青箭拴在里屋的门口,夜里睡觉都得睁只眼珠。你哥胆子小了,连山也不敢进了,要不这回怎么也给妹子背只狍子来。”
熊小丫就笑,说:“我还喂过青毛闪电呢,青毛闪电小时候又乖巧、又凶狠,想不到青毛闪电原来是只那么厉害的狼,连铁牛哥也治不了它。”
熊小彪媳妇一甩手,说:“嗨!何铁牛哪行?连两支短枪的我妹夫吉家庆都死在青毛闪电嘴里了……妈呀!我什么也没说啊,妹子,我什么也没说……”
当夜熊小丫早产了,生下了吉百合……
张知渔坐在马车里晃悠着,想着被他削去耳朵揍豁嘴的青毛闪电。张知渔当然想不到他再次见到青毛闪电的时候,会是四年之后的冬天。
青狼 第四部分
第六章 谁姓谁的姓(1)
在群豺眼中,这只体重近五百斤的东北虎是庞然大物。若平时,小股豺群见到虎是要逃的,现在却不同了,这只东北虎伤的很重,它的鼻子、两腮、耳朵、前臂都是伤口,尤其臀部的那条伤口又长又大,现在还在流血。
——动物小说《猎虎行动》佟九儿打算和张知渔商量给已经两周岁的儿子取名的事。那时张知渔刚犁完佟九儿,犁得佟九儿连颤了三次。
佟九儿就叫:“小祖宗,不行了,真要飞呀。”
张知渔也不行了,就放了。然后从佟九儿肚皮上下来,穿上了裤子就去看儿子。
佟九儿坐起来抓汗巾擦全身的汗。佟九儿擦汗和别人不一样,佟九儿先从脚趾头开始,然后小腿、大腿;再用双手扯着汗巾两个角擦背后;然后脖子、手臂。擦到手臂佟九儿停下来,提出了给儿子取名的事儿。
张知渔听了这个问题心里就打鼓。张知渔一直一点点努力,佟九儿也有耐力往后拖,两个人又知道一定有争议。
张知渔问:“给我儿子起了什么好听的名字?”
佟九儿说:“佟超祖,字得山。”不等张知渔答话,也不理会张知渔皱眉,佟九儿又说:“你想啊,儿子姓佟叫超祖,儿子长大了继承祖宗的家业,佟家家业再发展下去,儿子这辈子就行了。这名字行吧?”
张知渔放下儿子就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急切间又套不上。是因为脱衣服时太急了,连疙瘩扣儿都没解开,就被佟九儿从下往上像扒皮一样的给扯脱了,穿时就费了劲了。张知渔耐着性子,一个个把扣儿解开穿上再系上。
张知渔心里又发慌,又恼火,说:“娘的!幸亏姓他娘的佟,要是姓吏还不叫吏灭祖,字吃宗!”说完扭身就往外走。
佟九儿正得意着,听了恼了,说:“你站住,你说什么?这名字不好听吗?”
张知渔说:“好听,娘的!好听极了!”
佟九儿听出张知渔话中之话,知道张知渔火气更大了。佟九儿就笑了,说:“那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你给取一个好名字。现在取不出,过几天想出了再说给我听也行,你取的名字好就用你取的。”
张知渔转过身回来坐下了,问:“真的?”
佟九儿说:“当然是真的,你是丈夫,是孩子的爸啊!”
张知渔想也不想就说:“叫张占山,怎么样?”
佟九儿点头说:“行,占山和得山差不多一个意思,行!”
张知渔问:“真的?”
佟九儿说:“真的,就叫佟占山好啦,用我的一个字,用你想出的两个字,我让你占了便宜,给你留了面子。就是这样定了,行吗?”
张知渔气紫了脸,说:“我的第一个儿子说什么也得姓张,要不我没脸见人!以后再生的儿子姓他娘的王八我都不管,我就争这一个!”
佟九儿也恼了。佟九儿和张知渔睡一个炕头上三年了,这是头一次吵嘴。佟九儿说:“你嘴里干净些,你做了王八吗?我告诉你!你别忘了,姓张的,你是倒插门,生一百个儿子都姓佟,一个都不姓张!你是穿着一身破烂进的佟家湾,没我你早困死在老林里了,有狗命逃出来最多是个要饭花子,你还想养女人生儿子,做梦去吧!”
张知渔脸色白了。啪地一拍八仙桌,一碗参汤就跳到地上去了,接着张知渔一脚,那只碗就嗵地射破了窗纸穿到屋外去了。
张知渔的儿子被吓了一跳,哇儿哇儿就哭了。
张知渔吼叫:“我就要第一个儿子姓张,第二个儿子才能姓佟,你给不给?”
佟九儿冷笑,说:“你当我是老母猪!还给你生儿子,你想生也不能生了,你记得儿子过生日你喝的那碗酒吗?”
张知渔记得儿子过第一个生日时佟九儿给他倒了一碗酒,佟九儿笑着说:“这碗酒你喝了就叫你变成骡子。”
张知渔当时说:“你没那本事。”
佟九儿说:“你敢喝?”
第六章 谁姓谁的姓(2)
张知渔一口就喝干了,一亮碗底说:“当然!”
佟九儿就拍着一双棉花样的手,笑出了两个月牙、两个水潭。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犁。
张知渔问:“那碗酒怎么了?”
佟九儿恶狠狠地说:“你再也不能生养了,你和博银海一样,变成只能干事不能生养的骡子了。我不能再生第二个儿子,我给你喝了药酒。佟占山将来做佟家湾的主人他必须姓佟!姓张的你有女人、有儿子就认命吧!”
张知渔站起来,眼珠发红了。张知渔满屋子一样一样看那些东西,然后看着猴崽子一样的儿子,张知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张知渔说:“你说得不错,想我连个赶山人都做不了,也只能做个叫花子。我把佟家湾的财力从年收入不及300块龙洋扩大到六个粮屯,还不包括伐木放排。每年的收入增多到2000块大洋,近10倍,我这三年也对得起你了。”
张知渔就把裤子、褂子都脱了,就穿个牛头短裤,然后把大肚匣子往桌上一放,在角落里找出决定放弃不再用的甩刀袋子。自从张知渔两次用甩刀射青毛闪电不成,张知渔就一心练枪法。现在枪法上准头练得晚上打香火头,白天击蜡火苗几乎百发百中,张知渔的甩刀就放弃到角落里了。
张知渔说:“没有佟家湾的名头,我也不可能有枪,这枪我不配使了。”张知渔又说:“我只要你一条短裤,我走了。”
佟九儿心里忽悠就颤了,但佟九儿认为张知渔耍倔脾气当不得真。
佟九儿就说:“既然要走我也不拦你,不过佟家湾有个规矩。”
张知渔驻足扭头,问:“什么规矩?”
佟九儿一字一句地说:“一根草也不能从佟家湾带走,把短裤给我脱了光着走。”
张知渔向佟九儿走近一步,一扬手就听啪的一声,佟九儿棉花样的脸上就是五个指印。佟九儿这时就呆了,从来就没人敢动她一个指头。
张知渔又往地上呸了一口,扭头就向门外走。佟九儿怒火腾地就冒了出来,起身抄起大肚匣子,咔的一声,扣开扳机,就向张知渔一甩手。
张知渔的肩膀向一侧微沉,佟九儿知道她开枪的同时张知渔的甩刀也就出手,佟九儿没把握躲过张知渔的甩刀。张知渔却突然掉头面对着佟九儿,把甩刀插回了袋子。说:“我不会杀你,杀你就等于杀了我的不能跟我姓的儿子,你想杀我就动手吧。娘的!你好找第三个骡子。”
佟九儿见张知渔已有了防患之心,知道张知渔疑她心太狠。佟九儿脸色煞白,心里本已十分后悔,听了张知渔的话一咬牙,砰的一枪,子弹从张知渔左耳穿了过去,揍飞了张知渔一只耳朵。
张知渔哈哈笑,说:“臭女人!这一枪我和你恩断义绝!呸!”
张知渔转身就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