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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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1 更新:2021-02-26 23:35 字数:4725
“嗯,就我知道,至少有八个之多,都在一些很落后,很蛮荒的地方,”说道这里,老蔫忽然把话题一拐:“难道这里还有萨满存在?如果有,那么这大约就是他们的所谓的大神了。”
“嗯?看宗主说的这么肯定,莫非你说的那八个存在,都是那些地方各自教派所信奉的大神?这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方羽注意到了老蔫话里的玄机。
“基本都是那样,他们也算是巫门的旁支,只是因为他们大都地处边荒,而且大多只有传承,没有法统,甚至连自己的经书都没有,所以很少有巫门之外的同道知道,小哥少听到也很正常。”老蔫笑着解释到。
“巫门的旁支?哦,萨满之外,比较有名的还有个纳西的东巴,西藏的原黑教也应该勉强算数,再别的好像我很含糊,应该都是非常小的吧?”说道这里,方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些还是以后有空了再向宗主请教吧。今次宗主来得正好,快帮我想个办法,看怎么解决眼下这些个难题。”
于是,在鼠群逐渐接近的空里,方羽把目前面临的问题详细说给了老蔫听。
听到后来,老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基本就是这样了。宗主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最后,方羽叹了口气问道。
“要是光想救你朋友和族人,那倒也不见的难办,想办法把它们引开就是了,不过我想小哥不想这么做是吧?这么大的鼠群到了那里都是祸害,但是要想全部消灭,一是力有不能,二是有违天和,三来就算是强灭了的话,恐怕这方圆数百里以后就会瘟疫流行,住不得人了。该怎么办才好呢?”皱着眉头的老蔫陷入了苦思。
眼看着蠕动的鼠群越来越近,而老蔫也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于是方羽苦笑道:“那咱们先过去看看另一边的兽群吧,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双腿紧紧夹着拼命飞奔的马,咬着缰绳的嘴里现在全是一股子怪味,汗水像水一样从头上落下,在冰凉的风里转瞬成了挂在眉毛胡须上的寒霜。剧烈的颠簸中,格木尔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停的打颤,一阵赛过一阵的麻木逐渐从小腿上往上蔓延,本能的用力紧了紧夹着克日朗和花头的胳膊,他发觉左肋下夹着的花头身上的温度在逐渐的消失,右肋下的克日朗也早已经停止了无谓的挣扎,透过风声传入耳里的,是他低低的饮泣。
马脖子鬃毛上甩起的汗珠越来越多了,视线也在夜色的阻拦下逐渐的模糊不清,迎面的风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的疼,微眯着的眼睛也开始流出了泪水,可他还是不停的用膝盖磕着马肚子催着加速,心里这时只有念头“快点,再快点!”
不用再回头,光凭身后凄厉的嚎叫,他就知道被花头咬死了三匹小狼的那群狼依旧没有放松追逐。
双腿上的麻木感愈来愈严重,跨下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忍着心头的慌乱,格木尔再次扭头回望,圣山刚被抛到身后,山脚下,夜幕里那几十点绿荧荧的光点已经追到身后不足百米,心里暗叹了口气,格木尔紊乱的心却在瞬间变得宁静了起来。
嘴里使劲一拉缰绳,已经跑得快要脱力的马低嘶着停了下来。身体往后一挪,勉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格木尔一扭身把克日朗轻轻放到马鞍上,伸手从嘴里拿过缰绳递到他手里,自己却翻身下马,站稳后又把左肋下夹着的花头塞到愣愣看着自己的克日朗怀里,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腿说道:“克日朗,你赶快回去,千万不要再回来,告诉你爸妈,格木尔不欠他们什么了。”说完,不等克日朗答话,他狠狠的巴掌便落在马屁股上,马一吃疼,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看着马载着不停呼叫着的克日朗去远了,格木尔收回不舍的目光,抽出身上临时借来的长刀,转过身来,面对着迅速拉近的群狼,露出一抹微笑的嘴里轻轻说道:“来吧,畜生。”
疯狂追来的群狼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在他长刀砍飞一颗硕大狼头的同时,咆哮着的狼便一拥而上,只不过眨眼的瞬间,他的腿上,身上便多了至少四处伤口。不过还好,在他疯狂的挥刀还击下,他并没有被狼扯倒在地,还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脚下,也躺了三匹狼的尸体。
紧握着手中滴血的长刀,大口呼吸着血腥味弥漫的空气,身上大量流血的伤口在风里有一种奇怪的灼热和疼痛。这灼热,这疼痛让湮没在血液深处的那种力量也开始再次在身体内沸腾。转瞬间,一声怎么也压抑不住的震天长嚎便从格木尔的喉咙里咆哮而出,他瞪大的双眼也在这比狼嚎还多了几分嗜血、残忍而又阴森森嚎叫里变得充血、通红。
已经漆黑的夜幕下,原野上,狼群的包围之中,一股彷佛来自地狱的恐怖杀机在弥漫,弥漫着血腥的空气中。一股浓的化不开,却又看不清的戾气从满身浴血,却又在此刻显得狰狞莫名的格木尔身上不停散开,冲击着因为血腥味而跃跃欲试,躁动不安的围着他乱转的狼群。
天生的野兽本能带来的警告让准备再次扑上的狼群在戾气横生的瞬间,倏的拉大了包围圈,就在这时,残忍冷酷的狞笑里,变了个人似得格木尔闪电一样的主动出击了。
血肉在凄厉的惨嚎里随着漫天飞闪的刀光化成血雨,在有若鬼魅般迅捷闪动的身影前,素以敏捷和残忍而著称草原狼就像待宰的羔羊。短短十几息的时间之后,刺耳的狞笑和嚎叫随着最后一闪而过的刀光和血雨同时消失,就在更浓重,更难闻的血腥味里,一身是血的格木尔也缓缓的一头栽倒在满是狼碎尸的地上。
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那把已经开始卷刃的长刀。
“宗主,你怎么看他刚才的变异?”方羽切完脉,迅速伸手封住了格木尔伤口周围的穴道后,抬头问道。
“很像我见过的那个梦魇者。他是这里萨满的传人?”轻轻揉动着格木尔死攥着刀把的手背上穴位,从开始放松的手上取走长刀的老蔫蛮有兴趣的打量着昏迷不醒的格木尔,答道。
“老萨满说这一代还没找到传人,他就是我前面给你说的那个看山人,格木尔。”方羽站起身答道。
“这种潜藏着这么深厚原力的人都不要,这支萨满的要求真有这么高?”顺手抛掉沾满鲜血的长刀,老蔫有些吃惊的问道。
“可能一直都没发觉吧,我前面也没看出来。”方羽摇头苦笑道,他一直都没注意到格木尔在这方面的潜力。当然,这也和巫门相对另类的传承和理论有关。
和一般常见的所谓正统答宗派不同,巫门众多的宗派对传人的选择另有标准。
除了对传统意义上各门各派都会争着要的那些所谓天赋异禀,根骨奇佳的人以外,巫门选择传人最注重的,便是潜藏的原力。
这个原力在巫门经典里的大体解释就是恒古存在于这天地之间的最初的源泉,人一旦有了这个原力,就可以和仙神沟通,驭使妖、鬼。他们认为这原力在混沌初开之后,便主要分布在山川、河流和大地之上所有的通灵之境。在一些人身上,也潜藏着这种原力。在巫门的经典里,潜藏着这种原力的人共有三类九品,其中上类的三品和这世间几大正统流派的如佛、道等选择的标准有非常大的区别,就比如上类的第三品的描述,原力爆发时的状态和西方传说中对于月圆之夜恐怖的狼人描述就很像。当然,不是有小说或电影里描写的狼人那样,会变身。
(其实在作者眼里,原力大小区分的标准,也不过是看人对自然和周围环境突变的敏感程度和人潜能的爆发程度,在特异的环境和状态下,现代科学的研究也证明有些人会有非常的表现,就像月圆之夜,暴力犯罪率会上升;特别危险的状态下,人会做出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样。)
而对这种主要以潜藏原力来选择传承的做法和理论,在正统宗派的眼里是不可理喻的,就如在正统的道门,传承往往要伴随着极长时间的种种品行考验和艰苦的心性磨练,像巫门上类这三品中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入眼的。
或许,这选择便是巫门逐渐式微的原由,也或许,正是因为千百年来逐渐的式微,使得巫门的传承只能是这么选择。
而方羽尽管不属于任何宗派,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个天地间的闲人,但不可否认,来自天心灯的异能秘术,确确实实大多源自于道门(是道门,不是道教),这在先天上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时刻去注意像格木尔这样,平时显得非常朴实厚道而又鲁直的人身上到底是否潜藏着原力。更何况,潜藏的原力也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察觉。刚刚,方羽和老蔫就是在格木尔身上原力爆发产生变异的时候来到这里才发觉的。
“方小哥,现在咱们怎么办?是现在就救醒他还是等回去让那个萨满救醒他?”
老蔫有些缓慢的声音打断了方羽的沉思,语气里似乎有些别的东西。
“看来宗主只能割爱了,还是等回去让萨满自己做决定吧,他岁数已经很大了。”方羽微微一笑,听出了老蔫的言外之意。
就在老蔫略略有些遗憾的站起身来的时候,远远的,来路上传来了迅疾的马蹄声,而且不是一匹。
火把带着快马迅速来到了方羽他们面前,疾驰的马或许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狼的气息,忽然齐齐长嘶着人立而起。这时候马上就能看出来人各个精湛的马术,竟没有一个人掉下马来。
“格木尔,格木尔”惊叫着,跳下马的帖木尔举着火把冲了过来。身后,满脸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水的乌兰和三个背着猎枪的年轻人也紧跟着抢了过来。
“不要慌,他没事,帖木尔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方羽前跨一步,拦住了慌张的帖木尔。
“他没事?谢天谢地!方羽你救了他?”闻身身子一软地乌兰和扶住她的丈夫一起叫了起来。
“他是自己救自己的,他杀光了这些狼,自己也受了点伤。现在正在昏迷,大嫂你们来的正好,赶紧把他送回去,直接交给老爹。告诉老爹,暂时不要动他,等我回去再说。”方羽知道时间越来越紧迫,也不多罗嗦。
直到这时,心里松了口气的帖木尔他们这才注意到几丈方圆内到处抛洒的狼尸和血肉,强忍住欲呕的冲动,已经隐约知道方羽绝非常人的帖木尔夫妇在三个年轻人的帮助下,很快把昏迷的格木尔带上了马,道了声珍重后,走了。
第十四节
站在莫龙圣山的山顶,伫立在寒风中的方羽看着山的另一边满坑满谷的兽群久久说不出话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诡异的景象。山谷里,夜幕下,无数双绿荧荧的眼睛像飘动的鬼火,又若天幕上闪闪的群星,不停的明灭着。
夜幕当然遮挡不住方羽和老蔫两双锐利的眼睛,那些绿荧荧的眼睛背后,是以数也数不清的狼为首,成千上万的狐狸、黄鼠狼、土狗、等大大小小野兽的身影。尤其诡异的是,阵阵腥风中,这些野兽好像有了默契似得,各自组成群落,竟没有相互攻击和嘶咬,也不见有什么大的骚动,反倒像在等待着什么,就连一声吼叫都听闻不到,就那么静悄悄的聚集那里。
饶是老蔫当年躲避的时候游荡过了大半个中国的边荒僻壤,作为一个资深的巫门子弟,见识、经历过无数诡异莫名阵仗,这一刻,他也愣愣的好久说不出话来。
“它们在等什么?”愣了一会后,他又像是问方羽,又像是自语般的呢喃道。
“它们在等什么?”无意识的重复着老蔫的话,方羽转头望向老蔫。
“是啊,方小哥,我觉得它们好像在等什么,就好像在等命令一样的感觉,不然这股血腥味早就该让它们疯狂了。”指了指山下因为风带来的血腥味而稍微骚动了一下后,便又安静了下来的兽群,老蔫答道。
“它们在等待什么?什么东西能让它们等待?啊,我明白了。”方羽精神徒的一振,伸手一拉老蔫说道:“宗主,咱们再去看看鼠群。”
“老爹,你布置的怎么样了?”油灯的灯影一晃,面带着微笑,微微有些汗影的方羽和老蔫便出现在老萨满的面前。
“方羽,情况怎么样?”坐在新搭起的蒙古包里焦急的等待方羽回来的老萨满一抬头看到凭空出现的方羽和老蔫,微微一愣后,便急急问道。不大的蒙古包里,除了他和地毡上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格木尔,再没有别人。
“情况很微妙,不过现在应该不像前面那样叫人绝望了。在说之前,老爹,我先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黑巫门第三十七代宗主王闻川。”方羽身子一退,把站在身边的老蔫请到老萨满面前。
老萨满猛然闪起精光的双眼一落到老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