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1-02-26 23:26      字数:4782
  痔剿慕ㄒ椋阈顺宄宓赝蹲?000万美元,要在那片非洲的灌木丛中开垦出1300万公顷的土地种花生。
  可是哪里知道,当地的猴面包树等坚硬无比,大部分的开荒设备一碰就坏。花了很大功夫才开出了原计划十分之一的土地。英国人除掉了一种野草,后来才知道是能保持土壤养分的,失掉它就破坏了生态平衡。花生种子若稍迟种下,光秃秃的新土就被风刮走,或被烈日灼烤而丧失养分。
  原计划在这片新垦地上一年要生产60万吨花生,可是到头来总共只收了9000吨。人们见势不妙,遂改种大豆、烟叶、棉花、向日葵等。可是在那“驯化”的非洲土地上,这些作物竟无一扎得下根。英国于1964年终止了此项计划,损失8000多万美元,或者说每粒花生米的成本达一美元。
  犬雷和蝙蝠弹的“功勋”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苏军根据巴甫洛夫学说的原理,训练军犬寻找藏匿在坦克底下的食物,使之形成条件反射,一俟德军坦克进犯,这些身上系着雷弹的军犬,就会朝敌人坦克履带下冲去从而引起爆炸。可是,当把这些狗放出去后,他们不是跑向德军坦克装甲师,而是依着“条件反射”,径直扑向苏军坦克,反而迫使自己的整整一个师往后撤退。
  无独有偶,当时的美国军方研究人员也捕捉了200万只蝙蝠,研究在它们身上放置延爆炸弹。他们设想把它们撒到日本以后,这些蝙蝠便会飞向房屋高处,那时系在身上的28克的小炸弹便会四处开花。这项研究花了200万美元,于1943年终告取消。
  中看不中用的炼钢厂
  这个作为波兰苏联友谊“不朽”成果而倍受欢呼的卡托维冶炼钢厂,位于波兰西里西亚地区。它的年设计钢产量为1100万吨,雇用职工35000名,可谓是波兰工业的新里程碑。
  然而,西里西亚对于炼钢厂来说,却是个望而生畏的地方。当地水质不纯,难以用来炼钢。提炼1100万吨钢所需要的8800万吨铁矿,远在480公里以外的苏联境内,在特地为苏制机车修筑的铁路上运送这些原料的费用,相当于走海路绕地球五周的运输费用。据估计,仅第一期工程的总耗资便达50亿美元。波兰政府不得不削砍后期工程。目前只有三分之二的高炉能投入使用,而价值3亿多美元的机器却在袖手旁观。
  
  Number : 1415
  Title :给儿子
  Author :陈村
  Issue : 总第 87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你总会长大的,儿子,长到高过你的父亲。你总会进入大学,把童年撇得远远的。你会和时髦青年一样,热衷于旅游。等到暑假,你的第一个暑假,儿子,你就去买票。你对同学说,你去探亲,不开给半票证明也去。
  火车403公里,轮船488公里。去时坐火车,再慢的火车也比轮船快得多。一直坐到芜湖。你别贪玩,芜湖没什么可玩的。你只须背着包爬上江堤,看看长江。
  再没有比长江更亲切的河了。它宽、它长,它黄得恰如其分,不失尊严地走向东海。它吞吐那么多的水,多得浮起整个流域。它才是河。
  你走下江堤,花一毛钱去打票,坐上渡船。船上无疑会有许多人。他们挑着担子,扛着被子,或许还有板车。他们抽烟,她们奶着孩子。他们说话的声音很高,看人从来都是正视。也许会有人和你搭话,你就老老实实说话,他们没有坏意。假如你有烟,你就请他们抽一支。你得给他们点烟。
  长江总是湿漉漉的,湿得并不腻人。在船上,你能觉到它的走动。对岸的二坝朦朦胧胧,没有起伏进退。岸边杨树的根淹入江中,枝条总是绿的。绿成了烟。
  二坝真的有两条坝,里一道外一道地挡住江水,你从跳板走上岸,走到江边去亲手摸摸江水。然后,你把长江撇在后头。你走,顺着被鞋底和脚板踩硬踩白的大路,走半个小时。你能看到村子了。狗总是最先跳出来的。大路边的狗不爱叫,但也不会贱到朝你摇着尾巴。你要走累了,可以在任何一家的门口坐下,要口水喝。主人总是热情的,而狗却时刻警惕着。也许会引来它的朋友们,纷纷表示出对你的兴趣直到你走开。你要沉住气。
  你谢过主人,再别理狗的讹诈,去河边寻找滩船。木船小,但只要沉不了,船主总愿多上几个客,有坐到六七个之多的,船帮近水。不过,从来没有沉船的事。这船是不卖票的,下船时付钱,不过两毛五分,得划二十几里水路呢。
  板桥就在太阳落下去的地方。你盯着落日,它落向哪个村子,你就走向哪个村子。那丛树中的层层屋顶便是了。你沿着大埂走,右边是漕河,它连接着巢湖和长江。河滩如没被淹,一定有放牛的。我也在这儿放过牛。牛喜欢这里,我也喜欢这里。你走过窑场就不远了。可以问问人,谁都愿意回答你,也许还会领你走一段,把咄咄逼人的狗子赶走。但你别问还有几里。乡里人说不准。经常三里之后还有五里的。走到你的腿有点酸了,那就差不多到了。
  走下大埂,沿着水渠边的路走。别贪近,别指望有什么近道,老老实实地走入踩得发白的路,即使方向反了也走。所有的近道都通向河,你腿再长也休想迈过去。板桥有许许多多河,七弯八绕的,你不住下就认不过来。你走过一座小桥,只有一条石板的桥,就是进村了。我曾写过它。这时,你抬起头,会发觉许多眼睛在看着你。
  你对他们说,你叫杨子,你是我的儿子。
  当你走进村子,人人都会看你。这不是大路,凡是走来的都是特意来的。他们会议论你。你别在意,他们没有坏心。小孩会走上来,摸摸你背着的包,又赶紧逃开,他们并不逃远。
  儿子,你得找比你大许多的人,找和你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他们才记得。你就在干草上坐下,和他们一起抽烟。把照片拿出来给他们辨认,虽然有点模糊,他们会认出我,认出你郭叔叔,认出那间草屋。他们会和你聊天,你别听呆了,把烟头扔在草上。
  他们会记得那五个“上海佬”,记得那个戴近视眼镜的下放学生。他们会说他的好话和坏话。大概是好话居多。并不是你父亲好到哪里,乡里人心善,很少记人恶的。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听着,不许还嘴。他们会告诉你一些细节,比如插下不齐秧什么的,比如一口气吃了个二十斤的西瓜。你跟他们一起笑吧,确实值得笑上一场。我说了,你得尊敬他们,儿子,比对你的父亲更尊敬。你别夸耀上海,没人爱听你吹牛。你的上海和他们没有关系。你既然到了乡里,就该学做个乡里人。在你的这辈子,哪怕只当过几年乡里人也是好的。
  你们谈到黑了,会有人请你吃饭。不必客气,谁先请就跟谁去。父亲在村里没有仇人,上哪家都一样。答应了一定要去,不然,连你父亲都会被骂扁。以后,他们会轮流请你,你轮流去吃。能喝多少喝多少,能吃多少吃多少,这才像客人。天黑了,他们会留你住宿。他们非常好客。
  别忘了带点小礼物。
  你别老盯着姑娘看,更别去招惹什么。我是说,除非你想好了,你别去招惹。她们会认真的。她们没有开玩笑的雅兴。得记住了,儿子。
  你看人得用正眼,说话得爽直,来几句骂人的口头禅没关系,但不能骗人。别聪明得不是地方。你依着辈分叫人,大伯大娘,大哥大姐,不许摸长辈的头,不许摸姑娘的头。别被人撵出村子才好。
  下雨了,路是滑的,你光着脚走,脚趾头勾紧了,假如带着鱼钩,可以去钓钓鱼。什么鱼都有,全凭经验和运气,还要点儿耐心。说不定上钓的是鳜鱼呢(桃花流水鳜鱼肥,不记得了么?)。近岸总有几条小鱼,时聚时散,灵活得叫人羡慕,别去伤害它们。小鱼是看的,不是吃的。
  水中有荷,能吃到鲜藕和莲子。有菱,四个角的,它有烟雨江南的味儿。你划条船出去,用浆用篙都行。吃多少采多少,别糟蹋了。你去的不是时候,桑叶都太大了。否则会吃到桑子。在桑树下张床席子,用根竿儿敲打敲打,红熟的都会掉下。最甜的是那些红得发紫的,和杨梅一样。你会把嘴都吃红的。我会站在树下,大张着嘴,一直张到再没有什么掉下来了。那时候我真馋。
  儿子,你去找找那间草屋。它在村子的东头,通往晒场的路边,三面环水。你比着照片,看它还像不像当年。无论当了仓库还是住了人,你都进去看一下。父亲当年睡在那个西南角上,和你郭叔叔相对而眠。你看一下就出来,别在屋里过夜。这是你父亲那辈人的包袱,与你无关。也许那草屋已经不在了,当年它就晃晃的,想必支撑不到你去。也许,那里又成了一片稻田。倒了就倒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晚上,你到田间小路上走走。如果有月亮,一定别打手电。夜有朦胧的美,朦胧得并不暧昧。
  假如你有胆量,就到村东头的大坟茔去。多半会碰上“鬼火”,也就是磷火。你别跑,你坐在坟堆上,体会一下死的庄重和沉默。地下的那些人也曾生活在这块土地上,劳动,繁殖。他们也曾埋葬过他们的祖先。你会捉摸到一点历史感的,这比任何教科书都有效。面对火葬场的烟囱,不会有这样的联想,它太虚无。
  蚊子总是有的,苍蝇也是常客。你别太在乎。它们和人类共生了许多世代,可见并没可恶到像宣传的那样。苍蝇或蚊子确实不是最不可爱的。它们像你,最大的毛病是太爱出风头,难怪惹人讨厌。手中有把扇子就行了,那种大大的蒲扇,非常管用。
  爱下水你尽管下水,板桥没有钉螺,也就是说没血吸虫。记着,最好别穿游泳裤出村。不然,女人见你都得扭头,男人都得笑你。男人爱穿的是简易“西短”,上下只穿这一样,非常利索。他们玩水,脱了就下河,比城里人豁达多了。上岸后跳上几跳,像出水狗一样抖去水珠,套上“西短”走了,边走边甩水。
  黄昏的水桥石上总有女人在洗衣裳。捶声传得很远。她们总爱边捶边说着什么,你是男人,别去听。孩子抱着更小的孩子在水边玩草玩泥巴玩蝌蚪。有孩子的地方总有狗。你得和它们友好相处。得巴结它们。狗是值得人去巴结的,巴结狗算不上品质问题。它能使你快乐,使你恨不得自己也是条狗。人对狗不总是公正的,你得公正。几千几万年来,狗是人的朋友。千万别学那些广东仔,千万别吃狗肉。和狗交朋友吧,狗是好的。
  住上几天,你就熟悉村子了。从早到晚,孩子总是不安静。女人的头发都是黄的,几乎没人穿裙子。男人爱理干干净净的发式,两边的头发一刀推净,这样头便是显得长了。顶上则是长长的头毛,能披到眼睛,时而这么一甩,甩得很有点味道。他们的裤子都是没裤线的,草草缝上。一个村总有一个人稍会缝缝,她把全村的活都包了,收费很低。他们做件新衣得是四季都能穿,没有冬装春装的区别。他们爱穿球鞋,塑料凉鞋,布鞋,或干脆光脚。整个村找不出一双皮鞋,当然更没鞋油之类的东西。不过,成年人总有一两件稍好的衣服,走亲串友时总是穿它。它似乎永远都是新的。穿上它,他们也变得崭新,新得像商店橱窗里的假人,一个个斯文得僵硬了。
  我喜欢看见他们光着上身光着脚的样子。皮肤晒成了栗色,黑得发亮发光,连麦芒都刺不透它。你别弄错了,他们不是生来这样的。和他们一起下河,你就知道,他们原先比你还白。现在,他们和你的祖先一样黑了。和你父亲当年一样黑,你要是下田,就和你一样黑。
  下田去吧,儿子,让太阳也把你烤透。你弯下腰,从清晨弯到天黑,你恨不能把腰扔了。你的肩膀不是生来只能背背书包的。你挑起担子,肩上的肌肉会在扁担下鼓起。也许会掉层皮,那不算什么。换肩会在颈后换出个包来。你会找到挑担时的节奏的,像书上说的,一个接一个的跌倒动作。你去拔秧,锄草,脱粒。你会知道自己并非什么都行。农民不是好当的。
  干活后,吃饭才是香的。当然,也可能吃不下饭,只想躺下。多半会这样。你要么别干,要干就得真干。你去握一握大锹,它啥时候都不会被取代。工具越原始就越扔不了,像锤子,像刀,总要的。你得认识麦子,稻子,玉米,高粱,红薯。它们比彩电、空调更有历史感。它们也是扔不了的。除非人把自己先扔了。你干累了,坐在门边,看着猪在四处漫游,狗在调情,看着鸡上房,鸭下河,鹅窜进秧田美餐一顿,你听着杵声,感觉着太阳渐渐收起它的热力。你心平气和地想想,该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