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天净沙 更新:2021-02-26 23:25 字数:4899
有办法接近阿诺特和那个,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斯卡皮瑞托的住所,尽管告诉我好了,怎么样?”
“我会的,雅各布。谢谢啦,”她笑着说,“噢,差点儿给忘了。这些需要多少钱?”
“我拿的货特别便宜,”雅各布笑着说,“通常开价8,000英镑。我付了他4,000。”
萨拉倒吸了一口气,“乖乖,这些玩意挺贵的,不过买得很好。”她赶紧补上一句,“是一笔好买卖。”她走到写字台跟前,取出放有巴林顿塞给的现金的那只信封,“这儿先给你3,000英镑。我到星期一再取出一些钱,到时再付给你。这样对你的朋友合适吗?”
雅各布点了点头。给他朋友的钱,他早就先垫上了。
他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萨拉给松本挂了电话。
“正美,喂亲爱的,是我呀。听着,明天有没有机会拜访一下卡拉?”
卡拉·瓦伊塔尔住在翁斯洛广场,离萨拉大约有1英里,住的是一套面西三卧室公寓。松本去她家参加过几次社交聚会,先前一个人也去过一回,是在富勒姆路上采购之后进去喝咖啡的。她前一天给卡拉打电话,说她5点钟要上附近的一位朋友那里喝茶,既然她就住在那一带,喝完茶后她想顺道过来再喝点更带劲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吧?听起来这是相当合乎情理的。卡拉显然也这样认为,因为她正式发出了邀请。于是,松本把一只插塞式转接器和一只电话双插座放进手袋里,来到这里,敲了敲卡拉的房门,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些什么。
“正美,亲爱的,请进。”卡拉身上裹着一条毛巾,“对不起,家里有点乱。我刚刚做了按摩,身上到处粘乎乎的,得去把头洗一洗。”她笑着把松本拖进屋里,“你自己去弄点饮料,冰箱里还有些白葡萄酒。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她就钻进卫生间,把松本一个人留在那里。
松本走进厨房,找到了那瓶白葡萄酒,然后到处寻找瓶塞钻,最后总算给找到了。她倒了一杯桑塞尔白葡萄酒,又回到了起居室。她将酒杯放到一张墙边桌上,四下寻找插座。没过一会儿她发现了目标物:一只插满了插头的转接器,一个插头用于电灯,一个插头用于电视机,另一个插头用于磁带录像机。她赶紧跪下,拖出了那只转接器,换上了她手袋里的那只转接器。她很快直起身子,将卡拉的转接器放进手袋,拉上拉链,然后坐到沙发上,手里端着酒杯,此时卡拉正好出现了。现在她只需要设法接近一部电话机。半个小时后,她的机会来了。她看了看手表,然后挺起了身子,“真见鬼,我都给忘了。我应当10分钟之后到达汉普斯特德的。我可以赶紧打个电话吗?”
卡拉笑了笑,“当然啦。愿意的话你可以用卧室的电话。”她眨眼示意了一下。松本笑了笑,带着对良心的责备拎着手袋走入卡拉的卧室。
电话机插座安放在床底下。松本蹲坐在地板上,找出了电话线,将它放入双插座转接器的狭槽之中,再将转接器放入壁装插座的狭槽中。现在安装上的是电话双插座,而以前只有单线连接。不过整个奇妙的装置被隐藏在呈褶状垂至地面的床单下面。卡拉怎么也不会对床底下进行检查,即使她偶然注意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松本猛然坐起来,因为她听见了说话声。她站起身,赶紧走出房间。在过道上她碰到了马修·阿诺特。他听见脚步声时猛地转过头。“正美,你好哇。你在这儿有何贵干?”他的话里总免不了带着讥讽的味道。
“别担心。我不会妨碍你和女友共度宁静的良宵。我刚好顺路过来喝上了一杯。”她显得有些不自然,“两分钟前,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到汉普斯特德去。”她吻了吻卡拉的脸颊,“谢谢你的好酒,卡拉。这样匆匆忙忙就离开真是对不起。再见,马修。”趁他们还来不及对她那绯红的脸颊发表评论之前,她已经离开了。
“真是活见鬼,我想我天生就不是干这种事的料子。”松本回到家,从她那避难所一般的床榻上给萨拉打了电话。
萨拉哼哼着说:“哦,正美,真对不起。我真不该对你提出这个要求。”
“别犯傻啦,我跟你一样很感兴趣。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就像从屋顶入室又无意行窃一样。不过当时心里根本不是这种感觉。我真的深感内疚。”
“我明白。我也有同感。”
“好吧。我相信这是为了正义的事业。”
我也希望它是如此,萨拉思忖。
10点钟时,萨拉驾驶着宝马车来到金融城。中心区的街道已空空荡荡。四周的摩天大楼里一排排灯光依然亮着,不过是为了保安的缘故才亮着罢了。
在80年代的繁荣岁月里,一批批从事企业融资的银行家和律师逢及周末时还会在里面勤奋地工作,不过那种情景对于现今赚钱不多却更加文明的生活方式而言只是一段难得的插曲而已。交易员们偶尔也会在星期天晚上来到此地,以便与正在开市的远东市场开展业务。萨拉不敢肯定交易厅里此时就一定空无一人,不过很有这个可能,况且不管怎么说,她真正要做的只是不被发现地到阿诺特的交易台以及斯卡皮瑞托的办公室走一趟,而这事不应太困难。
她把车子停靠在洲际银行大厦正下方通往汽车库的车道上。她回头走向正门,按响了大理石立面上的门铃。她感到脉搏在加速跳动,肾上腺素开始涌动。一个门卫走出来,萨拉举起安全通行卡让他检查。门卫隔着玻璃眯着眼看了看,感到放心之后,他打开门锁,放她入内。她熟悉那一套程序,跟着她来到放有夜班登记簿的接待台前面,签上了姓名。
“车道上那辆车子是你的吗?”
“是的。”
他肯定是在监视摄影器上看到的。
“我要能有一辆就好了。真帅气,对吧?”
“我的骄傲和快乐。”萨拉笑道。
“你知道不应当把车子停在那里吧?”
萨拉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我答应你时间不会长的。10分钟怎么样?”
“去吧。”他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是怎么回事啊?周末还要忙,嗯?”
萨拉转过身,耸了耸肩膀,“是啊,就这么回事吧。跟东京做上几笔交易,然后就没事了。”
他咧嘴回笑着,不大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看着她走到电梯口,听见她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悦耳声响。
一部电梯等候在那里,两扇门敞开着。萨拉跨进电梯,升至交易厅那一层。她将通行证在安全检查器上一刷,沉重的大门随之咔嗒一声打开,展现出一间空空如也的大厅。有多处亮着灯,但还是有一块块地方光线幽暗,几乎是黑洞洞的。
萨拉静悄悄穿过交易厅,从天花板上悬吊下来的一排时钟前走过。她在自己的交易台前停住,坐下来,打开手袋,取出一只转接器。她把椅子朝后一推,弯下身子,往交易台下面吃力地望去。眼前是一大堆电线以及双插座和三插座,上面插有各式各样的插头。她拔下两个插头,将其插入转接器,再将转接器插进插座。接着她直起腰,站立起来,从包里掏出第二只转接器,迅速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朝斯卡皮瑞托的办公室走去。室内没有点灯,萨拉的眼睛过了一分钟才适应黑暗。她走到办公桌背后,仔细看了看后面的墙壁。在墙旮旯处有一个双插座,一只插头用于阅读台灯,另一只用于对面的电脑。萨拉将台灯的插头插入她的转接器,再把转接器插到墙上。她微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随后转过身,步履轻快地回到她自己的交易台。她收拾好手袋,迅速环顾左右,正准备离开,突然吓得一怔。马修·阿诺特和洲际银行的首席执行官卡尔·海因茨·凯斯勒正穿过交易厅向她走来。他们惊讶地盯望着她。萨拉笑了笑,希望自己的惊愕神情没有显露出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阿诺特对她的微笑视而不见,眼睛瞪着她。
萨拉的大脑在飞快运转,旋即将手伸进交易台的抽屉,从抽屉下侧的顶部扯下用透明胶带粘上的一套备用房门钥匙。那是为了防止万一她把钥匙锁在家里进不了门而准备的。如果有可能,她就尽量不采取撬锁进门的方式。她欢快地晃了晃钥匙。
“忘了带上房门钥匙啦。”她自我贬损地笑着说,“很愚蠢,是吧?”
“是啊,很愚蠢。”
凯斯勒默默地注视着她。萨拉转向他说:“我们还没见过面。我叫萨拉·詹森,新来的自营交易员。”
凯斯勒握了握伸给他的手,“是的。我听人说起过你。”他对她报之冷淡的一笑。萨拉转向阿诺特,冲着他那张布满敌意的面孔再次笑了笑,似乎期待着他做出某种解释。他有几秒钟时间什么也没说,然后厉声说道:“卡尔·海因茨想做一笔东京汇市的大买卖。叫我替他操作一下。”
萨拉点了点头,“很有道理。”她对凯斯勒笑了笑,“那么晚安,我就告辞了。”
两个男人望着她穿过交易厅,走出了安全检查门。凯斯勒转向阿诺特,“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阿诺特搔了搔下巴,“算了吧,她把自己锁在门外了。我们以前都碰到过这种事。我也是把备用钥匙放在这里的……你这可是多疑了。”
凯斯勒白了阿诺特一眼,“好吧,要防着她点儿。”
萨拉乘电梯下到底层,在离开登记处签了名,然后对门卫道了声晚安。她走到车子跟前,钻进车里,用颤抖的手点着了一支香烟——
正文 第14章
7月1日,星期日。7国工业集团的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行长汇集法兰克福那幢气势宏伟的德意志联邦银行大厦的14楼上,围坐在镶有橡木面板的椭圆形会议桌前的棕色高背皮面座椅上。位于顶层的这个房间天花板很高,采用木制镶板,房间两头各有一幅马克斯·厄恩斯科绘制的抽象派彩色装饰挂毯。位于会议室50米之下的是联邦银行的地下保险库,其中存放着大量纸钞,但是黄金存放量很少。较之世界上拥有黄金储备的几家主要中央银行,德意志联邦银行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只将少量的金锭储存在自己的经营场址。大约有80公吨,即仅仅超过总量2%的金锭存放在法兰克福的保险库之中。其余的都储存在其它央行的保险库中,包括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英格兰银行,还有少量存放在法兰西银行。在德意志联邦银行周围执行巡逻任务的警卫人员既是为了保护这里的财富,也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员安全。今天警卫人员数量大为膨胀,那是因为在14楼开会的一些要员也带了保镖。
久经风霜的银行家和政治家们围坐在联邦银行的会议室里,桌上摆着玻璃烟灰缸和一瓶瓶软饮料。他们面带微笑,边聊边等着。安东尼·巴林顿身边坐的是法兰西银行的对等人物,让·克劳德。两位老朋友热情交谈着,忘却了那愈来愈浓的紧张气氛。
2分钟之后,德意志联邦银行行长赫·米勒带着一副准备争吵的表情宣布会议开始。
来自法国、联合王国、美国、日本和加拿大的代表们都从皮椅上朝前倾着身子,表现出一种风度高雅的好奇心。经过一周焦急不安等待之后,他们就要弄清召开这次会议的缘由了。意大利银行行长贾恩卡洛·卡塔尼亚正襟危坐,心里却在诅咒那“禁止吸烟”的标牌,急不可耐地想提提神。两天前,菲埃瑞的反复盘问激起了他的不祥之感,此时赫·米勒脸上的表情更加重了这种感觉。
这位身高6英尺5、智商高达150的德国人将前臂放在亮铮铮的红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用前臂支撑着那庞大的体重,然后两眼扫视着与会的部长们。当他那双猎鹰般眼睛从一个人身上移动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的下颔朝前突出,显示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好斗性。
米勒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沉默了片刻,做好开场准备。他开始讲话时,先感谢大家能在接到通知很短时间的情况下赶来赴会,并希望没有造成过多的不便,但是他说,召集这次会议十分必要。他就像一个困难重重、负担过重的人那样喘着大气,他的声音似乎降了一个八度。
“我们都清楚谣言在金融市场上威力巨大,知道它有多大的破坏性。”那一圈脑袋都严肃地点了一下,“呃,有个令人非常不安的谣言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把两只手摊放在桌子上,仿佛在仔细查看手指甲。
“我们都知道那位英国金融家理查德·曾德:在外汇市场上有过不同凡响的交易业绩。可是,有那么两个新闻记者正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