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铲除不公 更新:2021-02-16 17:17 字数:5154
上力。
他又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又想灌。
“别喝了,你看看这个。”恩彤赶紧从皮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再喝酒。
“这是什么?”原恺杰被动地接过纸袋。
“诗雅的照片。”
恩彤解释道:“前一阵子,我接到诗雅住在花莲的表姊来电,说她整理家里时,发现有些诗雅的照片,是她国中时跟家人出游拍的,我就请她寄给我,让我当纪念……”
恩彤知道恺杰一定会想要这些照片。
果然,原恺杰听到后立刻放下啤酒,迫不及待地打开牛皮纸袋。
恩彤也凑过去看,照片大概有十几张,都是在海边拍的,那时诗雅才刚上国中,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标准的小美人,她穿着色泽鲜艳的细肩带上衣和短裤,露出匀称的修长美腿,跟一群年轻人在海边嬉戏,笑得明媚灿烂。
还有几张是在溪边烤肉拍的,大伙脸上都挂着笑容,诗雅无疑是最出色的,她五官立体抢眼,走到哪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原恺杰看着手中的相片,嘴角微微上扬。
“她真的很漂亮,对吧?雅雅跟我说她从国小三年级就开始收到情书,上国中后更夸张,每隔几天就有人向她告白,她啊,真是受欢迎。”
恩彤笑道:“是啊,她真的是天生的发光体,我高中认识她时,就知道追她的男生多到数不清,有一阵子她爸爸非常紧张,不管任何男生打电话来,都不准她接电话,只有女生才能接近她。”
她说着自己与诗雅的过往,知道这个话题会让恺杰开心。
果然,原恺杰脸上的冰霜似乎一点一滴融化了,他更着迷地看着相片,不时忆起跟诗雅之间的往事。
不过,随着雨珠的滴落,他脸上又凝聚起阴霾,嘶哑道:“她是这么美好、这么可爱,为何上苍如此残酷,竟要带走她?她走的时候还不满二十岁啊!雅雅、雅雅!”
恩彤不忍他又伤神,心疼地拍拍他的背。
“恺杰,别这样,诗雅走前一再交代你要好好过日子,你这么伤心,她在天上看了一定很难过。”
他完全听不进她的劝阻,眼神更加愤怒。“上天对我不公平!祂可以带走我的健康、我的生命、我的全部!但,祂不该带走雅雅!”
原恺杰泄恨似地抓起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拉开另一瓶啤酒的拉环。
“不要再喝了!”
瞬间乌云笼罩,雨滴变大,打在身上就像钢珠一样,有点疼,恩彤紧抓住他的手。“下大雨了,够了,别喝了!”
就这样,她半拉半拖地把原恺杰带回他的木屋时,两人已淋成落汤鸡。
恩彤走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先把头发擦干,然后把湿透的上衣和裙子脱下,用放在盥洗架上的吹风机大致吹干后,再穿回身上。
她从浴室走出来,便看到原恺杰坐在客厅,不发一语地继续喝酒,满桌子都是啤酒罐……
恩彤沉重地叹了口气,原先替他准备的三明治早就被雨水打湿,不能吃了,她走进厨房,打算弄点食物给恺杰吃,至少,不能让他一直空腹喝酒。
她打开橱柜,发现里面除了过期的罐头盒泡面外,什么都没有;再打开冰箱,她更傻眼了,里头全部都是啤酒。
这人……她又气又心疼,这人为何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为什么总是让她担心?
诗雅是离开了,但他打算就这样消沉一辈子吗?他要永远活在黑暗中吗?
他走到恺杰身边坐下,他衣服湿透、头发滴着水,看起来狼狈极了。
“不要再喝了!”她心疼地抢过酒。
“给我!”
原恺杰不理她,又把酒抢回来,一口气喝完后,狠狠将啤酒罐捏扁,沙哑地低吼道:“雅雅为什么说谎?她说过她最讨厌说谎的人,但却对我撒谎,而且还是漫天大谎!”
“她说过她会好起来、会为了我努力、会和我一起过圣诞节、迎接她的二十岁生日,还要当我的新娘子啊!”
他痛苦地把好几个空啤酒罐挥到地上,痛彻心肺地吼着:“程诗雅,你说谎!你是骗子、大骗子——”
他已经喝到双眼茫然了,又拿起一罐啤酒,不要命地猛灌。
“别喝了!”
恩彤真的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来。
“一定要喝是不是?好,我帮你喝!”
其实她根本不会喝酒,也很少喝酒,可她不要他再虐待自己,这让她的心好痛。
她硬是把液体灌入口中,听到已经半醉的原恺杰在一旁发出破碎的吼声。
“你答应过我的……说你会好起来,会再接受一次手术,会健健康康地当我的雅雅……但现在呢?为什么……”
好苦,酒真的好苦!恩彤皱起眉,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原恺杰一拉开拉环,她就用力抢过来替他喝掉,也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与酒精中毒,那就让她来吧!
很快地,恩彤整个人瘫软无力,耳边仅传来原恺杰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雅雅,你到底在哪里?雅雅……”
他醉眼迷蒙地站起来想往外面走,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外面下大雨了,雅雅,你很冷吧?雅雅……”
看到他欲打开大门跑入雨中,恩彤赶紧站起身,不太稳地冲过去。“不行,你不能出去。”
“放开我!”
“原恺杰,外面雨下得好大,站住!”
来不及了!醉醺醺的原恺杰已经冲到屋外,她紧跟出去,费尽全身力气才把失控的他拖回屋子里,两人再度湿漉漉地,全身都滴水。
“站好,不准出去!”深怕他又跑出去,恩彤把大门上锁,但自己却因酒精的关系,连站都站不稳。
唉,她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原恺杰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固执地又想冲出去,早就醉到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恩彤见状,毫不妥协地挡在他面前。
“不准!”
他到底想怎样?跳海自杀吗?
“你放手……”
一个硬要往外冲,一个拼命拉住他,两个都快醉摊的人来回拉扯,一个重心不稳,双双倒在最靠近大门的长沙发上。
男人阳刚剽悍的身躯与女人曼妙有致的曲线紧密贴合,更糟糕的是,两人的唇还不偏不倚地黏在一起。
轰~~
恩彤的大脑好想当机了,过了几秒才面红耳赤地移开脸,手脚并用,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原恺杰,你醉了,放开我!”
老天,他们刚刚居然接吻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她整个人就像被丢入熊熊锅炉里,体内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不行!
恩彤闹钟警铃大响,明知道不可以这样,但警铃声却随着他疯狂落下的吻越来越微弱……
他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抱住她,索求她的温暖、她的香馥、她的柔情,翻腾的热气在紧密贴合的躯体间回荡,两人肌肤发烫,血液里酒精流窜的速度变得无比迅速。
屋外狂风暴雨,他焚烧的热吻却比雨点更绵密、更狂野地洒落在她的粉颈上,他拉开她的上衣,热吻着细致的锁骨、如凝脂般的香肩,恣意地点燃一簇又一
簇的烈火,燃烧她的朱唇、她的身躯、她的灵魂。
不可以!
她已经被吻到娇喘连连、星眸茫然,不知是因为酒精催化的关系,还是他的吻太过猖狂?但残存的理智还是提醒她快点踩刹车。
“原恺杰……放、放开我……”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不要走,我好冷,让我抱紧你……”
这清新的香味好熟悉、好熟悉,他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味道,疯狂地想夺取更多更多的吻。
当他又给她一个更深更浓的长吻后,她所有的理智全部远飏了,脑袋昏昏沉岑,身体却热呼呼、轻飘飘的,他的吻好诱惑、好缠绵,把她卷入更绮丽璀璨的情欲漩涡中……
被酒精和热吻主宰的恩彤分不清东南西北,醉意醺然地想着,这一定是梦,没错,是梦。
在梦中,她可以尽情回应恺杰的吻,可以大胆地放纵情欲,不用再苦苦压抑,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她已经整整压抑七年了,两千五百多个日子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孤单不断啃蚀她,几乎将她的魂魄啃到支离破碎……
那苦,太苦了,这一回,请让她在梦里尽情沉沦吧!
只要一次就好,在梦里……
她嘴里的馨甜令他无比着迷,他的舌侵入她口中煽情翻搅,尝到难以言喻的甘甜,大手一把扯落她的上衣和胸衣,覆盖住那丰润饱满的酥胸——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更羞怯的娇吟,双手也紧抱住他。
“杰……”
这辈子,就算会孤独终老都没关系,只要能和而他在梦里尽情缠绵就够了。
他的辣唇进攻她的双乳之间,很放肆地舔吻,以手爱抚雪白的丘陵,用烈火吞噬她的四肢百骸,四周的景物仿佛都不存在了,她听不到暴雨声,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眼底只有他,只有这个她苦恋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男人——原恺杰。
“杰……”
她青涩地回应他的吻,发出细碎而深情的低喃。
她眼角噙着泪,真的好爱这个男人,可以为他付出一起、付出全部。
衣物一件又一件被剥落,两具赤裸的身躯紧密纠缠,情欲之火无边无际地蔓延——
头好痛……
还没睁开眼睛,恩彤就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痛,好像有人拿电钻猛钻她的头一样,超痛!
好冷……
脚掌触及一个温热的东西,她本能地朝热源偎过去,好舒服、好温暖喔~~红润的樱唇扬起满意的微笑。
咦,不对,好像怪怪的……
枕在她脸蛋下的,似乎不是枕头,而是温热的身体!而且,好像还是男人的身体!
吓!
她吓得睁开眼睛,火速坐起身,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真希望自己能立刻晕死!
不不!这是梦、这是梦!我要快点清醒!
她拼命闭眼、睁开眼睛,再闭眼、张开眼睛,但事实还是活生生地摆在眼前——
她……居然和原恺杰躺在同张床上,而且还一丝不挂!原木地板上散落着他俩的衣物。
天!她赶紧抓起丝被紧紧抱住自己,可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乱烘烘的脑门传来巨响——
黎恩彤,你疯了吗?你该死!你居然,居然跟恺杰……
不!她紧咬住下唇,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赶快醒来就没事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对不起诗雅!
恩彤整个人慌了,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拿到楼下穿好,再迅速离开,假装昨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可她才屏住气息想偷偷溜下床时,背后已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恩彤?”
原恺杰惊愕地倒抽了口气。
“老天,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恩彤抓紧丝被,强迫自己转过身子面对他,但视线却尴尬到不知要放哪才好。
“你听我说……”她的小脸发白。“昨晚……昨晚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住在这里的!”唉,如果她在下大雨之前离开的话就没事了。
“恩彤!”原恺杰浓眉微蹙。“你在胡说什么,你没有错,是我……我真该死!我不该侵犯你!对不起!”
这一刻,他真想自己劈成两半,他是禽兽、他不是人,恩彤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孩,因为信任他才过来陪伴他,但他居然对她做出……
同一时间,他终于知道,昨夜为何有缕淡淡的香气包围他,让他觉得好温暖、好安心,进而沉沉入睡——已经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老天……他是混蛋!真的是个大混蛋!
在恩彤欲开口前,他已牢牢按住她的肩头,沉稳地道:“你慢慢来,我先下楼。”
说完,他拿起放在床边的一件男用睡袍,披在身上,走下床,离开房间。
他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会让她更尴尬,也许该留点空间给她比较好,而且他脑袋也乱糟糟的,需要冷静一下。
听到他关门下楼的声音,恩彤整个人总算松了一大口气,但浓烈的惆怅弥漫胸膛,她痛苦地把脸埋入双掌内。
“我真是疯了,对不起,诗雅!请你原谅我,真的对不起”
一个月后。
怀孕?!
恩彤走出医院,烈日当空,她的脚步却很虚浮,脑子里不断想着方才门诊时,医生和她说的话——
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