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26 22:49      字数:4794
  墒樱ε卤煌椋幌氡鹑司醯盟芸闪运缈幔吧担约罕涞米慷蝗骸?晌蘼廴绾危嘉薹ǚ袢献约菏且桓鲂怨δ苷习摺5?996年12月的那个夜,他成功褪去张楚红内裤后才发现这个挨千刀的事实,从此就活在这个阴影中,他哭过,恐惧万分,深夜里用棍棒敲打过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还偷偷按照电线杆上的黑白小广告的指示在胡同深处找过老军医,吃过各种各样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官,可都没用,该坚硬的地方始终软着,威逼利诱皆无计可施,他觉得自己不是男人,他觉得自己可怜万分,可他不甘心,没有性,但还有爱情,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爱张楚红,他无法给予她生理上的快乐,每次在关键时刻总是败下阵来,张楚红打他,骂他,甚至侮辱他,他也只得默默承受,为弥补这个缺陷,他像条狗一样去服侍张楚红,恳请她不要离开自己,恳请她再给自己尝试一次的资格。而为了表示自己已经过上了正常的男女生活,他看了很多黄碟,每次到图书馆都偷偷看《人之初》,这样在宿舍讨论会上,他就能煞有其事地发言,仿佛和其他人一样“性”福。他就这样辛辛苦苦地掩藏着、伪装着,更加辛苦万分地经营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爱情,在某个时刻他似乎达到了目的,张楚红仿佛忽视了自己在和一个性无能谈恋爱,而且颇为大方地接受了李庄明那并不修长的手指。
  直到那个寒冷的夜,李庄明才知道原来手指并不能代替自己不争气的器官,他的良苦用心始终无法维持他们的爱情。面对张楚红的诘问,他哑口无言,破碎的心快要喷腾而出,最后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不怨张楚红,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这样需要性,为什么会为了性让自己的灵魂放荡,难道性比爱还重要吗?古人说 “山无棱,天地合,方可与君决。”难道是放屁吗?他对张楚红提出这个疑问,张楚红却只是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他说:“那是当然,没有爱我顶多是孤独,可没有性,我就会死去。”这位刁蛮的女人看着满脸绝望的李庄明,继而补充:“如果在认识你前我没有体验过性的美妙,或许我会一心一意地去和你好,可惜,我体验过,所以,请原谅我要离开你。”
  那天,李庄明流了一整夜的泪,无数次告诉自己如果还是一个男人就应该上去狠狠揍这个淫荡的女人,然后大步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可他做不到,黎明破晓前他只是再一次像狗一样跪在张楚红面前,恳请她不要分手,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可以,哪怕她在他面前和其他男人做爱,他声泪俱下地说:“我知道自己很无耻,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
  “如果你能接受,我就无所谓。”张楚红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在李庄明黑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走了。天还没有亮,世界依然显得那么安静,没有人在乎黑暗中有一个男人正在低声哭泣。“我能接受吗?接受自己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在床上呻吟翻腾吗?一个又一个?”李庄明疯狂敲打自己的胸,对天呐喊,仿佛金刚,嘶声裂肺,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刚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料,最后当初升的太阳照耀着他眼角的泪水时,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命吧,就像为什么别的孩子都能享受到父爱而老天却让他的父亲那么早死,就像别的孩子天天都能快快乐乐吃冷饮,可他只能靠偷钱才能实现这个梦想,就像有人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名,而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疯狂学习却只能考第二,李庄明说这些都是命,我挣扎了,反抗了,可是于事无补,所以我只能屈服。
  此后的两年多,李庄明依然尽心尽责地履行着张楚红男朋友的职责,除了上帝,没有人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苏杨,他只是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不爱和别人交往,越来越会讽刺别人,谁要冲他瞪眼他二话不说就上去和人武斗,打不过也要半夜拿砖头敲人家头。当然他也越来越哲学,说出来的话往往苦大仇深,充满玄机,让别人费解白天,他写了很多批判性的杂文,有的还在权威媒体发表,很多报纸都为他开了个人专栏,还有媒体称他是F大最后一个具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是这个时代的如假包换的青年才俊,是维护这个社会民主和自由的中坚力量。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性无能,一个比所有人都活得窝囊的可怜虫,唯此而已。
  16岁的女子名叫草草
  她嫁给了隔壁的傻B
  她反对日本人在自己体内埋下应该仇恨的种子
  这是向往和平的一种方式
  即像现在,我住在这里
  拉开按摩室的门
  清醒的面对桥那边脑铝?br /》
  警告自己:
  一个鬼子淫
  两个鬼子淫啊淫
  三个鬼子淫啊淫啊淫
  四个鬼子淫啊淫啊淫啊淫
  ――胡纠纠
  第二十幕 毕业那天说分手
  基本上,没人想得到马平志会和陈菲儿分手,最起码想不到会那么快分手,这段曾被F大所有人看好的恋情只维持了短短十个月,虽然这十个月内他们爱得很精彩,但十个月后的他们和将世界上所有的陌生人一样,相逢时无言,分手后遗忘,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现在,关于马平志和陈菲儿分手的版本在F大还流传甚广,有人说马平志压根就是一花心大萝卜,说白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这种人说自己会一辈子好好爱一个女人简直放屁,谁都知道就在毕业前两个月,这个臭流氓勾搭上一个18岁的美少女,所以毫不犹豫将人老珠黄的陈菲儿无情抛弃。可也有人说真正的坏人其实是陈菲儿,因为她是一个外表纯情内心淫荡的妓女,她一直背着马平志和其他男人有着肉体交易,毕业前她在一个地产大亨的车里和该老板云雨大战时被马平志逮了现行,所以才酿成分手的结局。还有人说其实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在一起只是玩游戏,马平志享受陈菲儿的姿色,陈菲儿享受马平志的金钱。毕业了要分手,天亮了说晚安,就这么简单,根本不值一提。
  作为俩人最好的朋友,苏杨,知道上述说法只是脆弱的假相。这个世界上有人分手是因为男盗女娼,有人分手是因为时空太长,有人分手是因为七年之痒,也有人分手是因为坚持理想。毕业即将来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细细打算,无数个爱情悲剧就在这时开始轰然酝酿,马平志和陈菲儿分手的真相只因为他们都太有主张,他们要么臣服对方,要么只能天各一方。
  陈菲儿说毕业后自己要出国继续深造,到澳洲或者美国。陈菲儿说只有走出去才能体味人生美好。陈菲儿对自己这个观点深信不疑,她说虽然出国需要很多钞票,但只要能出去,什么都可以放弃,哪怕是爱情。
  关于未来,马平志从没想太多,无论如何,生活总要继续,快乐也好,悲伤也好,一切都是那么不确定,所以他懒得思考毕业后的人生轨迹,车到山前必有路永远是他信奉的真理。他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作为他的女人——陈菲儿的人生应该由他来决定,他让她向东她就要向东,他让她向西她只能向西,出国更是需要得到他的同意,这其实是狗屁不通的逻辑,可马平志却认为是真理,或许他的家族祖祖辈辈都是男权主义,女人只是名义上的伴侣,实质上的奴隶,所以马平志想当然认为陈菲儿的未来在他手中,他要干什么陈菲儿只能服从。对于陈菲儿的出国梦,马平志觉得不但幼稚而且荒谬,在他眼中没有一个城市比上海美丽,没有一个国家比中国还神奇,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他更不明白如果陈菲儿真的离开上海,他们的爱该如何继续,还会不会继续?
  为了毕业后到底出不出国,陈菲儿已记不清和马平志吵了多少次架,吵到最后,所有的理由都变得苍白无力,只剩下一味的指责,陈菲儿指责马平志阻碍她人生的发展方向,马平志指责陈菲儿辜负他的良苦用心,俩人都显得那么受伤,并不约而同将分手作为威迫对方的惟一武器。作为马平志和陈菲儿分手的最后场景,苏杨依然记得无比清晰,就在一条他们走了无数遍的林荫大道,当事双方在那里完成最后一场争吵,而苏杨只是站在一旁观战,仔细思考。
  和前面N次一样,争吵并没有达成任何妥协,具体细节都可忽略,他们时而抱头痛哭,时而奋力抽打对方脸庞,争吵到最后,马平志突然恢复绅士风度,面露微笑,他心如刀割,却睁眼看天,他对他深爱却又把他深深伤害的女孩说:“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所有山盟海誓到最后只剩下这样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苏杨静静看着这两个已经发疯的男女,他们是最相爱的恋人,也是最伤害的敌人。这一切很不真实,让人感觉像在看一场爱情电影。仿佛就在昨天,他们才开始恋爱,陈菲儿嘻嘻哈哈说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马平志紧紧搂住这个女孩,在她耳边说我们一辈子不要分开,可才过了短短十个月,所有的诺言就烟消云散,不再回来。
  苏杨想如果把四年的故事串联起来重新回顾,用恍然如梦形容毫不为过。张胜利还是天天堵在郝敏宿舍楼下,说要问个明白,然后每晚醉得一塌糊涂,他说只有醉了心才不会痛,醉了他才依然还有梦。李庄明仍然管家似地天天围着张楚红转,像一个刚刚吃到糖果的幸福小孩,谁要在他面前说一句张楚红的坏话,他就像疯子一样和别人打架,可有天夜里这个幸福的孩子却扑到苏杨怀里哭得地动山摇,他嘴里不停地唠叨,他说他好恨,恨什么,却无人知道。苏杨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一切,为什么马平志和陈菲儿会这么固执,爱情又不是战争,恋人又不是敌人,让一让又何妨?投降又何妨?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伤,为什么一定要闹得天各一方?
  苏杨突然想到了白晶晶,想到了自己和白晶晶间的矛盾其实更严重。想到这点苏杨不寒而栗,他们的明天会怎样?会不会一样是悲剧收场?到时候自己是痛苦地哭?还是傻傻地笑,是假装坚强,还是彻底绝望?
  他演的那个老财主
  在富可敌国的晚年
  突然跟孩子似的
  在家的金库撒起泼来
  理由仅仅是
  因为一生在努力做财主
  他错过了
  成为李白
  成为杜甫
  ――徐江
  第二十一幕 毕业了 梦醒了
  2000年6月苏杨从F大光荣毕业,一个绽放了四年的美丽泡沫正式结束,另一个更加美丽的泡沫逐渐成形,从此他的生活别有一番风景,只是辩不清是喜还是忧,看不清是罪还是孽,犹如史前的蛮荒人,在面对另一个世界时或欢呼雀跃或泪流满面。
  面对未来,很多毕业生都坚信人生会更加美好。因为他们满腹经纶,子弹上膛,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要稍稍努力就可以赚取很多钞票,他们无须投机倒把也能出人头地,所以他们欢呼雀跃,站在学生边缘,一边自豪万分地和过去说bye-bye,一边对充满希望的未来哈哈大笑。
  相比其他同学的兴高采烈,苏杨总保持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平静,一如往常地去图书馆看书,到食堂吃饭,晚上和白晶晶散步,一副安静祥和的模样。苏杨几乎拒绝所有同学的吃散伙饭的邀请,拒绝在精美的毕业纪念册上留言,甚至拒绝在校门口合影留念,哪怕是他大学四年里玩得最好的兄弟,他总是用种洞悉天地的口吻对所有依依不舍的人说:“尘归尘,土归土,走的走,留的留。”沧桑得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道。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冷漠,包括白晶晶,不过她还是在苏杨平缓的眉头发现了一丝忧愁,她发现这个人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走着F大所有大路小道,看每一处不起眼的花花草草眼里噙满泪水。后来白晶晶分析,认为苏杨之所以会拒绝别人只是因为他在拒绝毕业,更是在拒绝社会,其实他比所有人都舍不得分离,哪怕是那些曾被他凝视过的花花草草,他的心比谁都柔弱。
  马平志和苏杨一样毕业前没找工作,他想自己开公司,对他而言,每个月为了两三千人民币朝九晚五上班简直是糟蹋青春。2000年上海市政府开始鼓励大学生创业,不但有若干优惠条件而且三年不缴税。别人开公司最愁没钱投资,马平志最不愁的就是钱,他的富爸爸一看儿子如此胸怀大志,甩手就给100万作前期运营资金,要是经营不善亏了,就当缴学费。8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