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26 22:38      字数:4757
  梢允种籼僬冉〔饺绶桑缃癜徒鹪倮慈毡局荒芤月忠未搅恕!?br />
  巴金在下榻的东京京王广场饭店里,依然宾客如云,几乎每天都有日本友人前来探望。身边人都关心巴金的身体,可是巴金始终坚持一定要会见来访的客人,他对身边人说:“我既然来了,就要尽可能多的见些老朋友,不要拒绝任何人的来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友情让生病的巴金变得年轻。他不顾年高体迈亲自剪往日中文化交流协会走访,在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举行的招待会上,巴金又一次感受到友谊的力量。在国际笔会47届大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上,德高望重的中国作家巴金顿时成了各国作家注目的焦点。他在大会上的讲话再一次引起了喝彩和掌声……两个星期就这样令人依恋地从巴金身边过去了。在成田机场上,坐在轮椅上的巴金回首着熟悉又陌生的东京心情激动。这里曾是他三次来过的地方,战争年代第一次来这里的巴金,还是个没有成名的青年作家。第二次来日本的巴金,已经是一位中国文坛上的泰斗,并且他走出了“四人帮”极左思潮的阴影,正在涣发青春,准备以最大热情重新投入写作的时候;第三次他又一次来到日本,巴金是刚刚医治好跌伤的左腿,他并没有像行前亲友和医生们所担心的那样,会病倒在东京。现在,巴金依然精神矍铄地踏上了飞机。当他站在机舱门前向那些守候在停机坪上的送行人员高高挥起手臂的时候,巴金感到自己正在走进一个全新的历史里程!
  上海武康路13号仍然静悄悄。巴金自从腿伤以后,已经许久没有回这个家了。他一直住在华东医院的病室里,现在当他再次回到那幽静小楼上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五斗橱上的骨灰盒。那是久违了的萧珊。如今她依然在小楼上,就象那山花烂漫之时在丛中微笑的梅花一样,正悄悄地笑望着巴金的今天。想到亡妻,巴金心头又难免泛起几分感伤。他由萧珊会想到日本友人中岛健藏的坟墓。这次巴金到东京的另一个夙愿也实现了,那就是前去中岛先生的墓前献花。
  “我到了东京,晚上商谈日程时,只向主人提一个要求:去中岛健藏先生墓前献花。第二天上午车子把我送到了豪德寺。中岛京子夫人早已在门口等候,文化交流协会的白土吾夫先生也来了,他们给我带路,女儿小林或者担任译员的小陈搀扶我。多少年我没有这种‘清晨入古寺’的感觉了。但是我怎么能相信我是去扫墓呢?这位分别七年的老友,他的笑声还在我的耳边。我多么想看见他,我有多少话要对他说呀,可惜的是,我为我的移动艰难的左腿感到苦恼。……”
  第八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
  质本洁来还洁去
  我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我不愿意空着双手离开人间,我要写,我绝不会停止我的笔,让它点燃火狠狠地烧我自己,到了我烧成灰烬的时候,我的爱,我的恨也不会在人间消失。
  ——巴金:《随想录》
  A, 巴金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了。他对吴克刚见面就谈此事不感兴趣,因为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从北京一位友人的来信中,得知了吴克刚为他如何获取诺贝尔文学奖正在努力促成的经过了。
  B, 他唇边又出现了那种浅浅的笑意。那是一种看惯世间冷暖荣辱,对任何事情都会泰然处之的哲人之笑。对于吴克刚和马小弥的善意,老人思考多时,最后还是谢绝了。
  C, 自从去年冬天以来,巴金久病缠身,体质下降,到现在他几乎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每一次出现病情的反复,老人都与医生和护士紧密配合,共渡难关。医院抽调医术最好的医护力量为巴金进行抢救与医治。本来,入秋以后巴金的病情始终处于稳定的状态,没有想到进入严冬,特别是春节将至的时候,巴金竟出现了高烧不褪的症状。
  D, 她们早在11月初,就开始在为老人的祝寿作准备了。特别是女护士们,她们都好象在为自己的老人准备寿庆。大家主动掏出钱来,上街买来五彩缤纷的彩纸,大家利用工作之余,在精心地折叠着彩色的纸鹤。在她们看来,这形态各异的千纸鹤,就是吉祥鸟儿的象征。护士们的心愿都凝结在那五颜六色的纸鹤上!
  把最后一部书也捐出去
  当1999年冬天的彤云弥漫在黄浦江上空的时候,住在华东医院特护病室中的巴金忽然出现了高烧。
  老人的病情忽然转重了,究竟是严冬的气候所致,还是因巴金年高体弱和抵抗力下降带来的肺部感染?医院上上下下都为刚度96岁华诞的巴金病情在深深地担忧。自从去年冬天以来,巴金久病缠身,到现在他几乎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每一次出现病情的反复,老人都和医生和护士紧密配合,共渡难关。医院抽调医术最好的医护力量来为巴金进行抢救与医治。本来,入秋后巴金的病情始终处于稳定的状态,没有想到进入严冬,特别是春节将至的时候,巴金竟然出现了持续不退的高烧。
  医院马上把巴金从普通病房转移到重症监护病室。在这里医院不仅重新配备了医生和护士,同时也增加了新的医疗设施。但是,老人因高烧引起的肺部感染却始终不见转轻。在这种情况下,华东医院只好把有关巴金的病情报告,逐层上报给北京全国政协和中国作协、中共中央宣传部和中央一级的保健主管部门。这样,巴金病情忽然发生的转危,很快就引起了从上海到北京许多中央领导的重视。
  春节期间,正在贵州视察工作的一位中共负责同志,闻讯火速从贵阳转路来到上海,亲自到华东医院重症病房探望了巴金。这时的巴金已经从多日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了。那位中央领导紧紧握住老人的手,鼓励他继续与顽固的疾病作坚韧的斗争。巴金终于从重病中顽强地挺了过来。老人的脸上又现出了欣慰的微笑。
  巴金在清醒的时候,思绪还会回到他深情依依的杭州。
  那里有让他留恋的西子湖。三潭印月。平湖秋月。还有每年秋风飒飒之时从南高峰上飘来的阵阵桂花香味。一年前,巴金最后一次到过杭州,他下榻在湖光山色中的西子宾馆里。这里是他暮年时期的又一下榻之处,在即将告别杭州的时候,巴金品尝了他喜欢的叫化鸡和红烧狮子头。
  在最后那次晚宴开始前,工作人员早将饭菜端上来了,可是,巴金望着那些色香味俱佳的晚餐却迟迟不肯动筷。身边的工作人员一时猜测不透老人的心思,后来才知道,巴金是希望见一见多日来为他烧菜的厨师。那位厨师果然被叫到巴金面前,他有些紧张,误以为自己在什么地方出现了疏忽,或者他烹饪的技艺不能让老人如意,所以有些诚惶诚恐。可是,这位年轻的厨师决不会想到,巴金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动情地说道:“谢谢你呀,师傅!”
  巴金还记得他准备离开宾馆之前,有位崇敬巴金的青年姑娘,特意从书店买来一册巴金的小说《家》。她希望在这本书的扉页上,最好能留下巴金亲笔题写的一句话,作为她一生中最珍贵的纪念。和她有同样心情的工作人员们都纷纷效仿,最后,大家都准备好了书和笔,希望巴金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巴老,我们请您为这几本书签名留念,好吗?”当大家把一本本巴金著作摆放在老人面前的时候,大家才愕然地发现,巴金竟然怔怔地坐在轮椅上,面对大家摆好的著作迟疑着不肯签名。
  姑娘们都怔住了。她们无法理解巴金此时的心情,大家误以为巴金谢绝签名。能里知道巴金另有想法,他说:“签名的书应该由我来买才对,怎么能让你们掏钱呢?”所有工作人员都感到意外。嗣后,巴金回到上海,他忙从刚寄来的一批新书选出了7本,然后老人亲笔题写上大家的名字,再委托人捎到了杭州。
  严寒终于过去了。医院窗外再次露出了绽露笑脸的花蕾,巴金透过窗口望着在春风中吐出淡淡绿意的经冬古树,他心海中再一次泛起了感激的波澜。每次从重病中苏醒,老人都会感谢为他生命积极抢救的医护人员,同时,老人从心底激发出来的热诚,就会变成回报社会的实际行动。巴金的行动就只有捐献他的书刊,那是老人最后的财产了。这一次,巴金决定再向甘肃省高台县一座新落成的图书馆捐赠自己仅有的几本书籍。他是病愈后从电视新闻上得知,落后的高台又建成了一座图书馆的消息。老人特别叮嘱女儿,一定要把他的新书加盖上自己的名章寄给高台县图书馆。因为这时候的巴金,手已经哆嗦得无力签上他的名字了!
  也是在这次重病以后,巴金还决定把他始终爱不释手的《托尔斯泰全集》捐赠给上海市图书馆。这部书巴金在晚年一直在看在读,这不仅因为此书在中国只有一部半原版孤本,重要的是巴金喜欢读外文的原版。而今老人再也不需要了,他就决定把家中惟一的一部书也捐献出去,让图书馆收藏,同时也希望更多像他一样喜欢托尔斯泰的读者们,都能读到这部十分珍贵的原版。
  “对诺贝尔文学奖我不感兴趣!”(1)
  2001年的冬天到了。
  上海华东医院的病房大楼里,仍然保持着它那惯有的宁静。这里是巴金晚年生病住院的地方,老人静静躺卧在床榻上,他四周是一片柔和的雪白。白的四壁,白的吊灯,白的卧具和雪白的窗帘。巴金再不能象几年前那样,可以手柱藤杖在病房外走廊里散步了,记得他刚住进这这所医院的时候,还仅仅是帕金森氏综合症的初期,老人那时完全能够自由的活动,有时他还可以在病室外的廊道里练习行走。他的散步活动,大多是在清晨和傍晚。
  巴金这样做的原因是为活动肢体,增加必要的活动量。有时他一个人在病室里,还会写些篇幅不长的文章。即便1986年他用整整八年时间写完了《随想录》以后,巴金虽已宣称他从此不再写作,然而他只要还有一点气力,总是要写东西的。因为在巴金看来,没什么比以笔向读者倾吐心中所想更重要的了。
  进入人生的迟暮,巴金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孱弱。
  特别是这一年冬季,巴金的体质更差了。但他只要有精神,还希望读报纸上的消息,后来他本人不能读报了,就由身边的人代读。总之,巴金头脑中的思维始终很活跃。
  11月17日,一张《北京青年报》摆在巴金的病榻前。上面刊载一条引人注目的消息《巴金婉拒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文称:
  “诺贝尔文学奖一直是中国文学界、也是中国文人心中一个难以释怀的结。不久前李敖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的消息被炒作得沸沸扬扬之后,近日又传出巴金先生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记者半信半疑四处证实之后,也听到各界不一的种种反映,'诺贝尔文学奖是否值得中国文人奉若神明','中国文人是否一定要踏上诺贝尔之路','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离得奖到底有多远',不管承认与否,诺贝尔奖在中国文人甚至中国人心里都已经留有挥之不去的遗憾与期盼。
  '渴望诺贝尔奖实际就是渴望认可'
  记者第一个前往求证的地方,是中国社科院的外国文学研究所,接受采访的陆某某研究员闻知此事后反应平平:'这件事一点也不稀奇,提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陆某某告诉记者,研究所每年都能收到诺贝尔文学奖委员会寄来的选单,上面印有委员会主任的签名,请大家推荐人选,推荐人的身份不限,陆某某进而解释,这种提名和奥斯卡提名不同,被提名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经过重重筛选入围参加最后角逐,可一旦入围人选便不再公开。陆某某告诉记者,研究所里的选单很少会被寄回,大家对此兴趣不大。而他也是不填写选单的诸多研究员之一。'文学奖和其它理科奖项有所不同,它没有量化的标准,更多的是个人的喜恶、政治因素的影响,当然也会适度考虑内容,正面积极、理想主义的风格似乎更能赢得评委的欢心。'
  而对于诺贝尔文学奖本身,陆某某的理解相对于群情激昂的诺贝尔情结更为冷静与淡然。'在国外并不是所有的作家对诺贝尔文学奖都奉若神明,这个奖项似乎对书商和出版商更为重要。另外诺奖的高额奖项对拿稿酬的作家而言,也有不小的诱惑力。可是回顾诺贝尔奖的历史,许多应该获奖的人没有得到,这就足以说明诺奖并不是权威标准。’陆某某谈锋甚健时常常会插问:'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而一旦继续下一个话题,陆某某又恢复急促而略带激动的语速:'中国人对于诺贝尔奖的渴望,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