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换裁判 更新:2021-02-26 22:33 字数:4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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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吃了多少,也不见齐竹音胖半分,只是不断消瘦的劲头终於停止,维持在瘦骨嶙峋但还不至於成一根竹竿的样子。孟南玉是会些功夫的,辛辛苦苦教导齐竹音学武,却是全无成效。孟南玉教他什麽他就做什麽,但稍後再问,只要没人领著,他是一点记不得的。
孟南玉只好每日带著他练习,内力是绝不可能了,看齐竹音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修炼内功的结果很可能是走火入魔。外功也只捡些基础的,孟南玉见他也不喊累,就直接往上加压。直到有一天,齐竹音竟然直接昏了过去,孟南玉才发现并不是对方身体受得住,而是再怎样难受,齐竹音也不会宣之於口,甚至可能是感觉不到。
就像他感觉不到快感一样。
那天之後,孟南玉再也没有真正抱过齐竹音。即使是挑逗对方挑逗到自己身体快要燃起来,只要一看到齐竹音那双冷静的眼,孟南玉就再也做不下去,甚至欲望自动消除。
两个人明明日日同出同归,夜夜同枕同眠。可孟南玉只觉得身边情人一点心思都不曾放在自己身上。或者,对这时候的齐竹音来说,他心里什麽都没有,活著只是因为懒得死。
对年轻力壮的孟南玉而言,这样的压抑并不好过,他不想找其他人发泄欲望,只能每天抱著齐竹音努力睡去。齐竹音很容易睡著,在他睡後,孟南玉往往呆呆看著他的脸,半夜都无法合眼。
孟南玉睡得比他晚,醒得却比他早。这天他醒来,正要叫醒身边人去活动的时候,阳光透进来,照在齐竹音脸上,他的音儿睡得香甜,秀气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甚至像是有了些情绪一般,淡粉色的唇微微嘟著,孟南玉实在忍不住这样的诱惑,低头啃了上去。
这一啃就是欲火焚身,孟南玉低低喘息著,上好的食物就在眼前,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怎麽可能控制得住。手从对方里衣探进去,齐竹音最近保养比较好,皮肤恢复了柔滑细腻,零星的伤口早已痊愈。他仔细尝著情人的味道,忘却周遭一切。
这是他从小抱到大的人,原本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人。在七年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个人。幸好,他现在回到自己身边了。孟南玉吻著齐竹音粉红色耳垂,人生至此,还求什麽呢?
这麽想著,手下也不慢,一点点把对方衣服扒干净。孟南玉正要再往深里做点什麽,一直睡著的人忽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万丈悬崖上一步踏空,孟南玉猛然停住动作,额上几滴汗珠沁出。他脸上表情迅速变了几变,最後抓著齐竹音的肩膀:“你到底是愿意还是痛恨,音儿,你给句话给个表情啊!”
齐竹音看著他,面无表情:“你决定。”
这种事情哪里是别人决定的,孟南玉盯著他:“音儿,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再怎样,你身体也不该没有反应啊……”他抓住齐竹音一只脚,在掌心轻轻摩挲。齐竹音起初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身体有了感觉,他微微瑟缩,脸上露出些难过,却没有笑意。
“你笑啊,你为什麽不笑?”孟南玉失去了控制,高声喊道。齐竹音怔了一下,想了想,露出一个笑容给他。
孟南玉觉得全身无力,倒在齐竹音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在齐竹音脸侧划过:“音儿,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哪里想不开……我已经把其他人都遣出府去,连静容也很快就会搬到别院静养……我再也不会说你醋意大,音儿,以後就我们两个,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齐竹音眼珠转了下,表示听到了。
每天都是这样,不管他用多少心思,不管他怎麽做,对方总是这副样子。让他吃饭他就吃,吃不下就放到一边,喂他也不反抗,但饿上两天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孟南玉不管怎麽道歉怎麽关心,齐竹音永远是这样,一句主动的话都不会说。
就算他把人抱在怀里,可那个会带些羞涩咬著嘴唇,在他怀里低声呻吟的音儿,却再也找不到了。
孟南玉的手有些颤抖,摇著齐竹音:“音儿,你听到没有?我说的你都明白吗?别这个样子对我,好不好?”
齐竹音点点头:“听到。明白。好。”
不,他一点都不明白。孟南玉颓然闭上眼,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找回原来的音儿。
终於受不了,他跳下床,穿好衣服跑出去,在院子里运动发泄。
他已经努力了一个多月,可结果呢?齐竹音依然像是失了魂,牵线木偶一般他说什麽他做什麽。
如果他不在眼前,孟南玉还只是想念,不会像现在这样,想看他真正的笑容,想到发狂。
他不叫齐竹音,对方就不会出来。等孟南玉稍微冷静了些回房,见齐竹音披著件外衫,坐在桌边写字。什麽早饭啊,洗漱啊,他根本不会主动要求。除了写字和方便,齐竹音好像根本不会自己做什麽。
“每天都写字,不会累吗?”孟南玉到他身後抱住他,握住他的手,问道,“我今天带你出去玩,怎麽样?”
他知道齐竹音接下来的反应只会是点头,於是直接转身,到门口吩咐下人去准备。
状元书僮 六2
现在要入夏,正是游玩的好天气。京郊大片土地都是皇家的,基本就是踏青赏花的去处。一辆马车绝尘而来,明眼的便看出是津王府上的,藏在一边不去打扰。
到了林边,孟南玉停住车子,进到车厢里把齐竹音抱出来:“音儿,这里怎麽样?虽然只有个小土包,勉强也算是山,那边的河也还算清澈,花也开了不少。”
他铺上布垫,拉齐竹音坐下,笑著指点。他是富贵王爷,办事能力固然不错,这玩乐之事却也擅长。说说笑笑,再喂齐竹音吃口点心,虽然只他一个人热闹,在这桃红柳绿山清水秀之处,倒也有几分闲适。何况身边人秀美清俊,若不想那烦心事,这一幅景色已是很好。
解开齐竹音头上方巾,一头柔顺黑亮的发散开来,衬得他人白皙如瓷娃娃。孟南玉靠在树上,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轻轻抚著他的发,微微叹了口气。
“音儿,你眼里,为什麽还是半分神采都没有?”向前探去,轻轻吻在他眼睑,齐竹音眼神平静如水,不见半分波澜,“难道这世上,再没有让你产生情绪的事物?没有什麽能让你看在眼里?”
不意外的没有回答,孟南玉叹口气,在地上拔了几朵花,一边为齐竹音束发,一边给他别头上。
看著看著,他忽然鼻子一酸:“音儿,记得以前我们这麽出来玩,都是你带著我,你收拾地方安排一切,你摘花给我编花冠……音儿……”他把自己埋在齐竹音肩头,声音有些鼻音,“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长大,你说要一辈子陪著我,可你就跑了,我四处找也找不到。等终於找到了,你却跟我置气,现在竟成了这样子……”
他努力把几朵花系在一起,放到齐竹音头上当花冠,痴痴看著他:“是我不好,我不该娶妻,不该和其他人发生关系,不该打你骂你还……你。但是音儿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发誓,以後绝不那样对你,就算你惹我生气,你想逃跑,我也只会跟著你缠著你,不会把你绑起来,你说句话好不好?大声骂我一句好不好?”
“好。”齐竹音回了一声。
孟南玉半天的央求只换来他这一个字,看他神情依然淡然,完全没有被打动的意思,孟南玉只觉心口闷得厉害。
他让齐竹音靠在树上,勉强笑道:“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野物,你注意点安全。”
这一带都是皇庄,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孟南玉知道这里会养一些小兔子野鸡之类的野物,想想弄点热食给音儿吃,顺便发泄一下郁闷,一去就久了一点。等他回来,却见树下并没有齐竹音的影子。
孟南玉先是一喜:难道音儿坐不住,到附近玩去了?
齐竹音这些日子没有自己走动过,都是别人让他去什麽地方他就走到哪里,整个人像是没有自我意识一样。若是他因为周围景色优美而走动,那也许是恢复的第一步。
高兴之余,孟南玉四处看著,寻找齐竹音去向。远远看到河边有人影,他飞快跑过去。
跑近了才发现那人是女子,孟南玉正要转身,女子却已经看到他:“王爷……”
这声音十分熟悉,孟南玉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静容。他一惊,才想起她搬到离这里不太远的别院安胎:“你自己一个人?看到音儿没有?”
静容微微迟疑,孟南玉目光一凝:“他人呢?你把他怎麽了?”
静容不欲回答,视线却不由得往河里看了眼。孟南玉顺著她视线看过去,只见河中离岸不远的地方有气泡浮上,水面也有些涟漪。他心下一震:“音儿掉进去了?”
他看静容表情,基本可以确认这一点。想也不想地,他直接跑过去,一头扎了下去,去救他的音儿。
状元书僮 六3
这条河其实不深,河水也不急。孟南玉跳下去之後,只是左右张望了会儿,就看到在水底一动不动的齐竹音。他一瞬间吓得心都不跳了,拼命游过去,一把拉住齐竹音。
手下传来微弱的脉搏声,孟南玉先松了口气,想起来如果齐竹音真的失了性命的话,这时候应该会浮上去。才多少放点心,把齐竹音拉过来,猛地吻住他,把口中的气度过去。
按理来说溺水者都会手脚扑腾,救的人如果不小心,往往会被缠住而齐齐丧失性命。但齐竹音闭著眼,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怎样,总之一动不动。孟南玉很顺利地就把他抱住,带著他一起浮上水面,扒著河岸上去。
这时候河岸边已经有好几人,向来静容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几名津王府上的家将丫环把这里围住,见到自家王爷安全上来,连忙涌过来。
孟南玉见齐竹音紧闭著眼,气息微弱,当即大喊一声:“都给我散开!不要挡著!去拿几条毯子拿些柴火热汤,别在这里碍事!”
众人连忙该干什麽的干什麽去。孟南玉放下齐竹音,见他小腹微凸,又是压又是控,总算是让他把喝下去的水吐出大半。大概是吐得岔了气,齐竹音剧烈咳嗽起来。孟南玉把他抱在怀里,拍打他後背,想让他好受一些。这位向来爱洁的小王爷这时候完全顾不上什麽干不干净,让齐竹音伏在自己身上,用身上衣服为他擦去些水迹。
不过总算是救回来了,孟南玉手下感觉他温软身体,心里庆幸无比。家丁拿来毯子,孟南玉把齐竹音抱紧,让周围人都转过去,飞快把齐竹音衣服脱下,用毯子把人紧紧包起来。他低下头,问齐竹音:“冷不冷?”齐竹音摇摇头。
孟南玉见他不太咳嗽,一起身把人横抱,向别院走去。这里离院子其实还有些距离,家丁连忙签过马车,孟南玉带著齐竹音钻进车厢,很快到了居所。孟南玉在京城时都在城里,很少来这别院,所幸他的房间一直打扫得很干净,衣服寝具也都齐备。孟南玉把齐竹音好好包在被子里,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床上,扶著齐竹音坐起来,喂他喝些热汤。
齐竹音喝了几口,又是小声咳嗽。孟南玉慢慢哄他,轻轻拍著,才算把他的不适揭过。孟南玉把汤碗放到一旁,才感觉到身上疲累不堪。他知道自己是情绪过於紧张,又下水上岸的,放松了之後有些脱力。把齐竹音放倒,他躺在他身边,也钻进被子里。
“音儿,你这一次吓死我了,你和我不是一起习水的麽,怎麽这麽浅的河也能淹到你?”孟南玉放松下来,虽然知道齐竹音多半不会理会他,还是开口问了句。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不由怔住了。想起在水下看到齐竹音一动不动,根本不像是个溺水的人,但他确实一肚子的水。可就算是跳河自杀的,都未必有齐竹音从容。
孟南玉握紧齐竹音的手,他刚刚在水下睁眼,眼睛本来就有点红,现在几乎连眼圈都红了:“你、你是存心想死是不是?你根本就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是主动跳下去的,所以根本不去游泳,是不是?”
自齐竹音从柴房出来後,孟南玉还没有对他发过这麽大的火。向来诸事顺遂的小王爷第一次尝到这种心痛欲死的感觉,一想到齐竹音可能会丧命,他就连呼吸都不顺畅。而再想到这人是主动寻死,他就觉得体内血液都冻住了一般,稍一碰触就是碎裂的疼痛。
他死死盯著齐竹音,身体微微颤抖。齐竹音像是怔了下,摇了摇头:“不是。”
孟南玉瞪大眼睛:“不是?”
齐竹音懒得重复,只是微微摇头。孟南玉瞬间大喜,伸手抱他,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