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26 22:23      字数:4895
  可以生出特别的防御武器来,如狮子的鬃毛和雄性鲑鱼的钩曲颚就是这样;因为盾牌在
  获得胜利上,也像剑和矛一样重要。
  在鸟类里,这种斗争的性质,常常比较和缓。一切对这问题有过研究的人都相信,
  许多种鸟的雄性之间的最剧烈竞争是用歌唱去引诱雌鸟,圭亚那的岩鸫、极乐鸟以及其
  他一些鸟类,聚集在一处,雄鸟一个个地把美丽的羽毛极其精心地展开,并且用最好的
  风度显示出来;它们还在雌鸟面前做出奇形怪状,而雌鸟作为观察者站在旁边,最后选
  择最有吸引力的做配偶,密切注意笼中鸟的人们都明确知道,它们对于异性个体的好恶
  常常是不同的:例如赫伦爵士(Sir R。Heron)曾经描述过一只斑纹孔雀多么突出地吸引
  了它的全部孔雀。我在这里不能讨论一些必要的细节;但是,如果人类能在短时期内,
  依照他们的审美标准,使他们的矮鸡获得美丽和优雅的姿态,我实在没有充分的理由来
  怀疑雌鸟依照她们的审美标准,在成千上万的世代中,选择鸣声最好的或最美丽的雄鸟,
  由此而产生了显著的效果。关于雄鸟和雌鸟的羽毛不同于雏鸟羽毛的某些著名法则,可
  用性选择对于不同时期内发生的、并且在相当时期内单独遗传给雄性或遗传给雌雄两性
  的变异所起的作用,来作部分的解释;但我在这里没有篇幅来讨论这个问题了。
  这样,任何动物的雌雄二者如果具有相同的一般生活习性,但在构造、颜色或装饰
  上有所不同,我相信这种差异主要是由性选择所引起的:这就是由于一些雄性个体在它
  们的武器、防御手段或者美观方面,比别的雄性略占优势,而这些优越性状在连续世代
  中又只遗传给雄性后代。然而我不愿把一切性的差异都归因于这种作用:因为我们在家
  养动物里看到有一些特性出现并为雄性所专有,这些特性分明不是通过人工选择而增大
  了的。野生的雄火鸡(turkey一cock)胸前的毛丛,没有任何用处,这在雌火鸡眼中是
  否是一种装饰,却是一个疑问;——不错,如果在家养状况下出现此种毛丛,是会被称
  为畸形的。
  自然选择,即最适者生存的作用的事例
  为了弄清楚自然选择如何起作用,请允许我举出一两个想像的事例。让我们以狼为
  例,狼捕食各种动物,有些是用狡计获取的,有些是用体力获取的,也有些是用敏捷的
  速度获取的。我们假设:在狼捕食最困难的季节里,最敏捷的猎物,例如鹿,由于那个
  地区的任何变化,增加了它们的数量,或者是其他猎物减少了它们的数量。在这样的情
  况下,只有速度最敏捷的和体躯最细长的狼才有最好的生存机会,因而被保存或被选择
  下来,——假使它们在不得不捕食其他动物的这个或那个季节里,仍保持足以制服它们
  的猎物的力量。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可以怀疑这种结果,这正如人类通过仔细的和有计
  划的选择,或者通过无意识的选择(人们试图保存最优良的狗但完全没有想到来改变这
  个品种),就能够改进长躯猎狗的敏捷性是一样的。我补充地说一下:据皮尔斯先生
  (Mr。Pierce)说,在美国的卡茨基尔山(Catskill Mountains)栖息着狼的两个变种,
  一种类型像轻快的长躯猎狗那样,它追捕鹿,另一种身体较庞大,腿较短,它们常常袭
  击牧人的羊群。
  必须注意,在上面所讲的事例中,我所说的是体躯最细长的个体狼被保存下来,而
  不是说任何单独的显著变异被保存下来。在本书的以前几版里,我曾说到,后一种情形
  好像也常常发生。我看到个体差异的高度重要性,这就使我对人类的无意识选择的结果
  进行充分讨论,这种选择在于把多少具有一些价值的个体保存下来,并把最坏的个体毁
  灭掉。我还看到,在自然状况下,某些偶然的构造偏差的保存,例如畸形的保存,是罕
  见的事;即使在最初被保存下来了,其后由于同正常个体杂交,一般也消失了。虽然这
  样说,直到我读了在《北部英国评论》(North British Review,1867年)上刊登的一
  篇有力的和有价值的论文后,我才知道单独的变异,无论是微细的或显著的,能够长久
  保存的是何等稀少。这位作者用一对动物为例,它们一生中共生产了二百个后代,大多
  数由于各种原因被毁灭了,平均只有二个后代能够生存以繁殖它们的种类。对大多数高
  等动物来说,这固然是极高的估计,但对许多低等动物来说决非如此。于是他指出,如
  果有一个单独个体产生下来,它在某一方面发生了变异,使它比其他个体的生存机会多
  二倍,然而因为死亡率高,还有一些机会强烈地阻止其生存。假定它能够生存而且繁殖,
  并且有一半后代遗传了这种有利的变异;如这位评论者所继续指出的,幼者生存和繁殖
  的机会不过是稍微好一点而已;而且这种机会还会在以后各代中继续减少下去。我想这
  种论点的正确性,是无可置辩的。例如,假设某一种类的一只鸟,由于喙的钩曲能够比
  较容易地获得食物,并且假设有一只鸟生来就具有非常钩曲的喙,因而繁盛起来了,然
  而这一个个体要排除普通的类型以延续其种类的机会还是极其少的;但是不容置疑,根
  据我们在家养状况下所发生的情形来判断,在许多世代中如果我们保存了或多或少地具
  有钩曲喙的大多数个体,并且还毁灭了具有最直喙的更大多数的个体,是可以招致上述
  结果的。
  但是,不可忽视,由于相似的体制受着相似的作用,某些十分显著的变异——没有
  人把这种变异视为只是个体的差异——就会屡屡重现。关于这种事实,我们可以从家养
  生物中举出很多事例。在这种情形里,即使变异的个体不把新获得的性状在目前传递给
  后代,只要生存条件保持不变,它无疑迟早还会把按照同样方式变异的而且更为强烈的
  倾向遗传给后代。同样也无可怀疑,按照同样方式进行变异的倾向常是如此之强,以致
  同种的一切个体,没有任何选择的帮助,也会同样地发生改变。或者只有三分之一、五
  分之一、或十分之一的个体受到这样的影响,关于这样的事实,也可以举出若干事例来。
  例如葛拉巴(Graba)计算非罗群岛上有五分之一的海鸠(Guillemot),是被一个特征
  如此显著的变种组成的,以致从前竟把它列为一个独立的物种,而被称为Uria lacryma
  ns。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变异是有利的,通过最适者生存,原有的类型很快就会被变异
  了的类型所代替。
  关于杂交可以消除一切种类变异的作用,将在以后再讨论;但这里可以说明,大多
  数的动物和植物都固守在本乡本土,没有必要时,不会在外流动;甚至候鸟也是这样,
  它们几乎一定要回到原处来的。因此,各个新形成的变种,在最初一般仅局限于一个地
  方,对自然状况下的变种来说,这似乎是一条普遍的规律;所以发生同样变异的诸个体
  很快就会聚集成一个小团体,常常在一起繁育。如果新变种在生存斗争中胜利了,它便
  会从中心区域慢慢地向外扩展,不断地把圈子扩大,并且在边界上向未曾变化的个体进
  行斗争,而战胜它们。
  举出另一个关于自然选择作用的更复杂的事例是有好处的。有些植物分泌甜液,分
  明是为了从体液里排除有害的物质:例如,某些荚果科(Leguminos)①植物的托叶基部
  的腺就分泌这种液汁,普通月桂树(laurel)的叶背上的腺也分泌这种液汁。这种液汁,
  分量虽少,但昆虫贪婪地去寻求它;不过昆虫的来访,对于植物却没有任何利益。现在
  让我们假设,假如任何一个物种的有一定数量的植株,从其内部分泌这种液汁即花蜜。
  寻找花蜜的昆虫就会沾上花粉,并常常把它从这一朵花带到另一朵花上去。同种的两个
  不同个体的花因此而杂交;这种杂交,正如可以充分证明的,能够产生强壮的幼苗,这
  些幼苗因此得到繁盛和生存的最好机会。凡是植物的花具有最大的腺体即蜜腺,它们就
  会分泌最多的蜜汁,也就会最常受到昆虫的访问,并且最常进行杂交;如此,从长远的
  观点来看,它就占有优势,并且形成为一个地方变种。如果花的雄蕊和雌蕊的位置同前
  来访问的特殊昆虫的身体大小和习性相适合,而在任何程度上有利于花粉的输送,那么
  这些花也同样会得到利益。我们用一个不是吸取花蜜而是采集花粉的往来花间的昆虫为
  例:花粉的形成专是为了受精之用,所以它的毁坏,对于植物来说分明是一种纯粹的损
  失;然而如果有少许花粉被吃花粉的昆虫从这朵花带到那朵花去,最初是偶然的,后来
  乃成为惯常的,如果因此达到杂交,虽然十分之九的花粉被毁坏了,那末,这对于被盗
  去花粉的植物还是大有益处的,于是那些产生愈来愈多花粉的、和具有更大花粉囊的个
  体就会被选择下来。
  当植物长久地继续上述过程之后,它们就变得能够高度吸引昆虫,昆虫便会不知不
  觉地按时在花与花之间传带花粉;根据许多显著的事实,我能容易地阐明昆虫是可以有
  效地从事这一工作的。我只举一个例子,同时它还可以说明植物雌雄分化的一个步骤。
  有些冬青树(bolly…tree)只生雄花,它们有四枚雄蕊,只产生很少量的花粉,同时它
  还有一个残迹的雌蕊;另外一些冬青树只生雌花,它们有充分大小的雌蕊,但四枚雄蕊
  上的花粉囊却都萎缩了,在那里找不出一粒花粉。在距离一株雄树足有六十码远的地方,
  我找到一株雌树,我从不同的枝条上取下二十朵花,把它们的柱头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没有例外,在所有柱头上都有几粒花粉,而且在几个柱头上有很多花粉。几天以来,风
  都是从雌树吹向雄树,因此花粉当然不是由风传带过来;天气很冷且有狂风暴雨,所以
  对于蜂是不利的。纵使这样,我检查过的每一朵雌花,都由于往来树间找寻花蜜的蜂而
  有效地受精了。现在回到我们想像中的场合:当植物一到能够高度吸引昆虫的时候,花
  粉便会由昆虫按时从这朵花传到那朵花,于是另一个过程开始了。没有一个博物学者会
  怀疑所谓“生理分工”(pbysiological division of labour)的利益的;所以我们可
  以相信,一朵花或全株植物只生雄蕊,而另一朵花或另一株植物只生雌蕊,对于一种植
  物是有利益的。植物在栽培下或放在新的生活条件下,有时候雄性器官,有时候雌性器
  官,多少会变为不稔的。现在如果我们假定,在自然状况下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不论其
  程度多么轻微,那末,由于花粉已经按时从这朵花被传到那朵花,并且由于按照分工的
  原则植物的较为完全的雌雄分化是有利的,所以愈来愈有这种倾向的个体,就会继续得
  到利益而被选择下来,最终达到两性的完全分化。各种植物的性别分离依据二型性和其
  他途径现在显然正在进行中,不过要说明性别分离所采取的这等步骤,未免要浪费大多
  篇幅。我可以补充地说,北部美洲的某些冬青树,根据爱萨·葛雷所说的,正好处于一
  种中间状态,他说,这多少是杂性异株的。
  现在让我们转来谈谈吃花蜜的昆虫,假定由于继续选择使得花蜜慢慢增多的植物是
  一种普通植物;并且假定某些昆虫主要是依靠它们的花蜜为食。我们可以举出许多事实,
  来说明蜂怎样急于节省时间:例如,它们有在某些花的基部咬一个洞来吸食花蜜的习性,
  虽然它们只要稍微麻烦一点就能从花的口部进去。记住这些事实,就可以相信,在某些
  环境条件下,如吻的曲度和长度等等个体差异,固然微细到我们不能觉察到的地步,但
  是对于蜂或其他昆虫可能是有利的,这样就使得某些个体比其他个体能够更快地得到食
  物;于是它们所属的这一群就繁盛起来了,并且生出许多遗传有同样特性的类群。普通
  红三叶草和肉色三叶草(Tr.incarnatum)的管形花冠的长度,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
  异;然而蜜蜂能够容易地吸取肉色三叶草的花蜜,却不能吸取普通红三叶草的花蜜,只
  有土蜂才来访问红三叶草;所以红三叶草虽遍布整个田野,却不能把珍贵的花蜜丰富地
  供给蜜蜂。蜜蜂肯定是极喜欢这种花蜜的;因为我屡次看见,只有在秋季,才有许多蜜
  蜂从土蜂在花管基部所咬破的小孔里去吸食花蜜。这两种三叶草的花冠长度的差异,虽
  然决定了蜜蜂的来访,但相差为程度确是极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