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6 22:22      字数:4894
  疚,并不是维系婚姻的最好方法。”
  “那什么才是?爱吗?”
  “爱情虽然也不能使婚姻长久,可是,却能让我们做父母的安心。”
  “可我不这么认为,夫妻反目,刀戈相向的大有人在,难道他们以前,就没有爱吗?”
  “我来这儿,并不是和你辩论的。”
  “白首偕老的两个人不见得有爱,却一定是最适合的。”
  乔氤不怒反笑:“难不成,你觉得纪垣与你适合?我不知道苏小姐有怎样的胸襟海量,可当年那件事,发生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怕是都不会一笑泯恩仇,从此朝夕相对,柴米油盐的过一辈子的。我是一个母亲,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儿子胜过任何人的,我并能不保证你到底恨不恨他,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报复,把唯一的儿子,交给一个很可能恨着他的人,我的不放心,苏小姐可以理解吗?”
  苏依点头:“我能想到。”
  乔氤接下来掏出支票的瞬间,苏依毫不吃惊,乔氤忍了这么久没提钱的事,已经难得。乔女士来找她,为的是谈判,而从古至今,无论中外,大大小小的谈判几乎都是以利益的正确分布作结,或瓜分,或赔款,或分赃等等,总之,没有利益划分的谈判多半会分崩离析,无疾而终。
  只是还好,八点档狗血剧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上演,有钱人婆婆看不上平民出身的媳妇,气势汹汹的拿出支票,豪气的一扔:要多少,你说话!
  平民媳妇哭哭啼啼:妈妈,我不是那样的人。
  富婆婆厉声喝止:谁是你妈!
  周纪垣说的对,乔女士的确不是一个蛮不讲理是非不明之人,掏钱而屈人之兵也掏得很大家闺秀。
  乔氤把支票推到苏依面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若说衣食无忧,其实我已经达到小康水平了,这个,真的用不着。”苏依把钱推了回去。
  “苏小姐你还是拿着吧,否则,我不放心。”
  “我拿了,您就放心了吗?我若是成心要报复您儿子,拿了钱就会收手吗?我若不想报复,不拿钱,同样不会那么做,您的钱,除了买您一个心安理得,便再没有别的作用了。”
  “这份心安理得,苏小姐可愿意出售?”
  “不愿意,因为连我都不知道它的市值是多少,我怕亏了本。”
  乔氤觉得今天她大概是棋逢对手了,她几十年来相夫教子,眼里只有丈夫儿子,与人较量的攻心之术看来是大大退化了,眼前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便叫她疲于应付。
  她想买自己的心安理得,买儿子余生平安,可当事人不卖,她便也黔驴技穷了。
  “既然不爱他,为什么不放手放的更彻底一些?”
  “那么他,又愿意买我的这份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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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弯买完饭回家发现情况不对时为时已晚,姑姑早已消失多时,怕是现在,已经到了苏依闺房门外。
  此时此刻,她若匆忙赶去只会适得其反,越帮越忙,倒不如静观其变,为今之计,怕是得先通知远在B市的周纪垣一声,让他明白苏依的处境,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也好早作打算才好。
  她如坐针毡的等了许久,见姑姑还不回来,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虽说姑姑倒不至于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可是,时不时来两句冷言冷语也挺叫人吃不消的,更何况,周纪垣与苏依,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无情,周纪垣力挽狂澜,好容易将这无情的流水挽住一些,再被姑姑这一折腾给折腾的烟消云散,周纪垣就是不哭死,也得把她乔弯埋怨死。
  毕竟这苏依,是他托付给了她的。
  想到这儿,乔弯穿衣出门,开门的一瞬间,不偏不倚,和回家的姑姑撞了个满怀。
  乔弯揉揉有些酸麻的鼻子:“姑姑,您可是回来了。”
  乔氤冷笑:“急成这样,难不成我还能把苏依吃了?”
  乔弯心虚的干笑两声:“姑姑您说哪儿去了,我看今儿太阳正好,这不急着出去拥抱阳光,去去霉味儿吗?”
  乔氤进屋,叹口气:“你就别再忽悠我了,好歹也是我的侄女,这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真是女生外向。”
  乔弯听到这话顿感委屈,心想,我怎么女生外向,胳膊肘朝外拐了?我这胳膊拐来拐去,不都是朝着您儿子周纪垣那儿撇吗?再者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和周纪垣蹦跶的再欢实不照样,被这些长辈们,拿捏的死死的?
  “姑姑,您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乔氤又叹气:“管不了你爱听不爱听了,我今天啊,头一回无功而返,我这脑子里乱的很,你说这苏依,她怎么就没被我说服呢?”
  乔弯意味深长的笑了,坐到姑姑旁边,道:“姑姑,这人心里欲念多,想法多,要的多,被利益说服的便也多,我虽然和苏依不是很熟,但这些日子观察过来,那是个心如止水,随遇而安的姑娘,退一万步说,苏依和纪垣的事儿,症结分明在您的宝贝儿子身上,您跑去费劲八叉的让人家苏依放手这叫什么事儿?”
  “你说的和苏依说的倒差不离,其实我也知道,唉,怪我,养了个儿子,居然还生的这样没有出息,真是没办法。”乔氤苦笑道。
  “姑姑您这话的意思,可是不再棒打鸳鸯,接受苏依了?”乔弯试探着问,毕竟,姑姑这话很明显,认命的成分是要远远大于反抗的因素的。
  “她比我预想的倒是好很多,再者说,我能怎么样?自己的儿子不争气,难道我还把他捆起来关在家里不成?”
  “早就跟你说了,苏依是个很好的姑娘,不卑不亢,踏实善良,最适合娶回家做儿媳妇,两年抱仨,不成问题!”
  乔氤嗔怪道:“又不正经了。”
  正说着,乔弯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扔给了姑姑:“姑姑,您宝贝儿子怕是急疯了,快,快,您赶紧给他报个平安,就说苏依没少胳膊没少腿,没少肉也没蹭皮。”
  乔氤直截了当的挂断:“这孩子,真是白疼一场,到头来,竟把我想的这么坏!我是那种强人所难,是非不明的恶妈吗?”
  乔弯哈哈笑:“姑姑说的对,这小子实在是嚣张,得好好教训一下。”说完,拿过手机,抠了电池,扔到一边:“我打包票,明天,周纪垣百分百飞回来。”
  乔氤叹口气:“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另一边,打不通电话的周纪垣,早已是心急如焚,自打接了乔弯那通汇报敌情的电话,知道他老妈跑去找苏依,他这颗悬着的心便没落下来过。
  他现在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晚一分回去就多一分不确定性,他好不容易成功,不能功败垂成。
  ☆、此情可待成追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晋江微抽。。。。如有更新异常。。。尊的不是偶的问题。。。这章我传了无数次啊。。。再上不来偶就泪奔闪人期盼明天了。。。
  人们常说,若是倒霉,喝口凉水都能把那牙缝塞上,苏依以前对这句话无感,可今时今日,却不得不对这句话的最初原创者信服的五体投地。
  早上翻黄历,宜嫁娶,不宜出门。虽说她最近挺倒霉,可也不至于一出门就被车撞死不是,她这些天有些感冒,尽管病毒性感冒,吃药一星期,不吃药一礼拜,可她最近脑细胞死得多,连带着白细胞也牺牲些许,剩下的那点抵抗力,实在是不足以应付一场来势汹涌的感冒,于是乎,苏依不假思索的套上外套,穿鞋出门。
  她没想过会在医院再次遇到碰瓷大爷,更没想到碰瓷大爷身后跟的,竟然是展廷。她知道这大爷是展廷的亲生父亲,可她也知道展廷恨他入骨,所以碰见一个不足为奇,一下子碰见父子二人,就叫她大吃一惊了。
  突然之间的相遇,她与展廷皆是一愣,碰瓷大爷看见苏依,面露尴尬。展廷和他说了些什么,大爷忙不迭的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展廷向她走近,说了声“好久不见”。
  苏依点头,却是相顾无言。
  “最近还好吗?”
  苏依又点头,除了昨天应付周纪垣那明辨是非的母亲费了些精神之外,她最近的日子,当真无波无澜,悠闲地都不像她的风格了。
  “什么时候离开?”展廷顿了顿,才又说道:“和周纪垣。”
  周纪垣确实提过带她离开H市的事情,只是一时之间她还下不了决心,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十余年的时光,再陌生的城市也已熟悉,再熟悉的城市也早陌生,她在H市重新扎了根,也把B市为数不多的痕迹清除了个干净。
  见苏依许久无语,展廷苦笑一声,不再多言,眉头锁得更深,良久,说了声再见。
  苏依转身,要走不走之际,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苏依一愣,循声望去,果然是韩楚。
  今天这日子,她果真应该留在家里避避风头的,遇见展廷已是意料之外,再遇韩楚,就只能用洞心骇耳来形容了。
  韩楚虽是笑着,眼睛里却没半点笑意,冷的让人发憷。
  “展廷,你似乎总是本末倒置,我是你的未婚妻,却总是让朋友来探望伯父。”
  苏依百口莫辩,这种时候再多的辩解都是狡辩,别说韩楚不信,就是她,猛然听到,怕是也不信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展廷脸色僵了片刻,继而说道:“你误会了,我们碰面,只是偶然。”
  “既是偶然,那就是缘分,又何必急在一时,我与苏依也算缘分不浅,倒不如,去附近小坐片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韩楚的提议,苏依本能的拒绝。
  韩楚冷笑:“我请你你怎的就不去了?是我的面子不如展廷大?还是说你心里,自始至终便没觉得我是展廷的未婚妻过?你今天和展廷见面,不知道周纪垣,又知道不知?”
  “韩楚!”展廷出言喝止。
  “到底是你们十几年的友情更深一些,再浓的爱情,都显得无关轻重了。”韩楚话里的“友情”,像两记闷锤敲在了展廷心里。
  苏依想,看来今天,她是躲不过去了,韩楚心里堵着把刀,这把刀要是不拿出来,不消消心头之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有些事情她看开了,有些东西她放下了,可不见得,别人也这样想。
  爱情来时疾风骤雨,爱情走时拖泥带水,这份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折磨的都是游戏里的后来者。多少无疾而终的炽爱败给了摸不到看不见的“前女友”,“前女友”就像一个梦魇,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存在过,便可轻而易举的打败现任心中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
  她很不幸的,成了韩楚心里的梦魇。成了万恶不赦的前女友。
  “你不用勉强自己。”展廷冲苏依说道。
  苏依摇头,一时的勉强才能换来一世的安宁,道理她懂,希望展廷也能看透。有些东西,譬如感情,一旦失去,便是灰飞烟灭,无迹可寻,只能哀悼。
  三人来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店,点了几杯咖啡,又要了些糕点,看上去倒是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苏小姐可喜欢典故?”韩楚率先打破沉默。
  苏依点了点头,她大学时学的是汉语言,对于典故也算知之颇深。
  “既然如此,那可知郑镒这个人?”
  韩楚说完,展廷蓦地沉了脸色。
  唐朝的郑镒,本是个九品小官,娶了中书令张说的千金后,自此平步青云,荣升一品,引起了唐玄宗的注意,问及为何升迁如此之迅速,郑镒张口结舌说不出,被一旁的俳优艺人黄幡绰取笑“全赖泰山之力”。
  韩楚借这个典故提醒展廷,他能有今日,仰仗的全是韩书记。
  苏依听出来了,展廷自是也听了出来,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了光彩,面上虽无波无澜,可和一旁泰然自若,嫣然浅笑的韩楚相比,终究还是略逊一筹。
  韩楚敲山震虎,短短一句话,便紧紧抓住了展廷的软肋。
  她并没有就此打住,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