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
江暖 更新:2021-02-26 22:21 字数: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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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贫困之际走到一起的这一对夫妻,通过自身的努力,在物质生活上得到了极大改观。这时候,妻子唐莉本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但她没有,反而在冥冥中一股力量的推动下,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拥有宝物却不自知的孩子”,她“奢侈地挥霍着,看着让人惋惜不已”。
是的,婚姻是复杂多变、变幻莫测的,相信没人敢说自己的婚姻是一劳永逸、牢不可破的。作者没有让自己的这一章落入陈世美式的俗套,反而刻意写出了此类婚姻的另一面:男人有了钱后,并不一定全是陈世美。有时,这个所谓的陈世美,只不过是女人幻想出来的。正是这个幻想中的陈世美,让女人失去了她曾经得到过但现在却最害怕失去的东西——婚姻的幸福或说幸福的婚姻。
边缘人婚姻中的悔与痛
遥远的美女(1)
主人公小档案
姓名:王军 性别:男
年龄:32岁 籍贯:广西
职业:民工
离婚原因:妻子在我面前被歹徒强暴,而我却“无动于衷”
我出生在广西农村,我们那儿很穷。父母都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好不容易供我读完了初中。我的成绩很好,中考时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可上高中的学费很贵,父母再也无力承担我的学习费用了,我只得辍了学,来到广州打工。
通过一位老乡的介绍,我在广州番禺区下辖的一个镇办电子厂上了班。虽然我成了“工人”,但在城里人眼里,我们这种人仍不过是民工。有人说“民工”是个含有歧视性的名词,但我觉得这样叫没什么不妥,农民当工人嘛,不叫“民工”叫什么?
在广州待了几年,我也从一个嘴上刚冒出胡碴子的毛头小子,长成了个大小伙。这时候,成熟男性的本能开始告诉我,我这种年龄,该是找个老婆的时候了。但我们这种人,想找个女孩结婚,真是太难了。社会地位这么低,再加上模样长得又不行,谁会嫁给我呢?
没有女人,只好把本能的欲望一直这么压抑着。我们厂里像我这种情况的年轻人很多,但他们都放得比较开,有的一发了工资就跑到附近的美容店找小姐。那些小姐也是农村来的打工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们不得不靠出卖肉体维持着生存。
据说,找个小姐需要50块钱。50块钱对我来说是个奢侈的消费,我舍不得;另外,我比较封闭的道德观念也不允许我去那么做;再说,偷偷摸摸地去做那种事,万一染上病可怎么办?特别是艾滋病,染上了只有等死。
我一直没有去找小姐,无法释放的时候就自己解决。每次这么做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猥琐,也让我感觉很自卑。上街闲逛时,看见漂亮一点儿的女人,我都有和她们打个招呼的冲动。哪怕跟她们说上两句话,或是看她们冲自己笑一笑,我都会觉得是莫大的享受。
有一次,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我和几个工友们去附近的公园散步,迎面走来了一个美女。她长得真美,身高足有一米七,感觉比我还要高一些,脸蛋儿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衣着也非常时髦,浑身珠光宝气的,气质很高贵。
她就像施了魔法似的,一下子就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开始,我还能控制住自己,可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往前走。
当她发现我跟在她的后面时,我赶紧把视线移往别处,装作正好和她同路的样子。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看看她走路时的样子,特别是她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很让我着迷。
这样跟着她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突然她拐进了一条小胡同,我也冒冒失失地跟着她拐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那条胡同没有路了,尽头只有一扇大门,大门后是个小院。
美女轻轻地推了一下,那扇门便开了一条缝,她一闪,就进去了。门吱的一声关上时,我竟看见她冲我嫣然一笑。这一笑,整个儿把我笑傻了,我站在那儿回味着她的笑,觉得这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笑,就为这个笑,为她去死,我都愿意。真的,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站在那儿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正在这时门却突然打开了,那个美女款款地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长得很壮的小伙子。美女伸出很白很白的手,指了指我,冲那小伙子说,就是他,就是他,跟了我一路!
这时,我才看见这个小伙子手里拿了一根棍,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抡着棍向我冲过来,不由分说将我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骂,你这个乡巴佬、臭民工、变态狂,看我不打死你!
那次,我满脸是血,瘸着一条腿回到了厂里。几个老乡关心地围上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骗他们说,路上遇到了几个抢劫的,把我身上的100多块钱抢跑了,最后还打了我一顿。老乡们都很同情我,把我带到附近的一家诊所,在诊所里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这以后,好长时间走在大街上我都不敢看女人,更不敢看那些长得漂亮的女人。我觉得那些漂亮女人根本就和我不属于一个世界的。她们虽然就在我的眼前,其实却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我永远也无法接近她们。
单身的日子真的很难熬,一直没有女朋友的我,一天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很诱人的征婚启事。对方称有房有车,由于一直忙于事业而耽误了婚姻。每天孤枕难眠时,她好渴望能有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士陪伴着她。
让我动心的是,她的条件要求不高:不求对方学历多高、有无事业,只要能真心爱她即可。还有更诱人的:可助对方成就自己的事业!
虽然对方的年龄稍稍大了点儿:33岁,比我大了整整7岁。但大一点儿怕什么,在我们老家,有句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大一点儿的女人才知道疼男人呢!这么好的条件哪儿找啊,于是我鼓起了勇气,去了婚姻介绍所,交完了介绍费,就等待着见这位女孩。
为了见她,我特意买了套西装,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她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这是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刚开始还挺不习惯,但我尽量装出是这儿的常客,喜欢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到这儿喝杯咖啡什么的。
女孩挺漂亮的,当我和她面对面坐着,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香气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做了场美梦。听口音,女孩是本地人。和她聊了几句,才知道她其实最想找个外地人,因为她觉得外地人比广州本地人更勤劳、善良、本分。
第一次见面,她就向我表示,她对我的印象不错,如果我对她也有好感,我们之间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临走时,她抢在我的前面付了喝咖啡的钱,两杯咖啡,竟然收了我们70块钱,真是够黑的。虽然要是让我付账,我肯定会觉得心疼,但我还是暗下决心,如果下次见面她还选这儿,我无论如何也要抢在她前面把咖啡钱给付了。男人嘛,就应该有男人的风度,喝杯咖啡哪能让女士付账?
第二次见面她没有选择在咖啡馆,而是选在了一家餐馆。这顿饭吃了3个多小时,也没花多少钱,100多块吧,主要是我们聊得多吃得少,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地向我诉说着自己的孤独、寂寞。
吃完饭后,我抢着结了账,就把她送上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时,她还主动把脸凑近我,让我吻她。我不敢,她拍了一下我的头,冲我笑了笑,坐进车里后隔着玻璃窗还给了我一个飞吻。
目送着她离去,我站在路边足足待了10分钟,才恋恋不舍地慢慢往回走。
我醉了,被她的那个飞吻弄得神魂颠倒。我开始骂自己太胆小,人家主动把脸凑过来让我吻,我竟然都没有吻一下的胆量,真是太没用了。下次见面,如果她再这样,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吻她一下的。
那天夜里,我梦见了这个女孩。在梦中我终于吻了她,我们甚至还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做了次爱。醒来,我发现我的内裤湿了。
第二天,女孩把电话打到了厂里,她在电话那端很着急地对我说,昨天和我约会时她带在身上的一张银行卡丢了,已经到银行挂了失,但得等到几天后才能取出钱来。今天她要进一批货,急等着用钱。如果我这儿方便的话,她想先从我这儿借1万块钱,等几天后到银行取了钱再还我。
见她这么着急,我忙跟单位请了假,拿上存折到银行取出1万块钱,在昨晚和她吃饭的那家餐馆前与她碰了面,把1万块钱交给她后,她就坐上出租车,匆匆地离开了。
这次见面,她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我也不知她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过了半个月,我才发觉上当了,于是赶紧到婚姻介绍所,把自己的受骗经历和他们说了一下,请他们帮我寻找这个女人。可婚姻介绍所的人却说,他们只起到搭桥牵线的作用,至于我和对方发生了什么事,跟他们无关。
曾经与我很近的“美女”,又离我远去了,还骗走了我1万块钱,那可是我加班加点、不吃不喝也需要一年才能攒下的血汗钱啊!
回家,结婚,返城(1)
城市是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在她繁华的背后,是无处不在的歧视、欺骗与狡诈。我不想再让自己绝望下去了,我决定回家,回到那个虽然贫瘠但却充满了温暖的地方。
或许,平静的乡村生活可以帮我舔去滴血的伤口,让我孤独寂寞的心灵得到慰藉。
我带着剩下的2万块钱,踏上了归乡的旅程。多年不见,家乡依然是那么贫穷,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片水,虽然青山绿水,环境宜人,但仍被刻骨铭心的贫穷困扰着。父母头上的白发又添了许多,腰比我离开家乡时显得更弯,但对我的爱却不减当年。
我准备用这2万块钱中的一部分,先把房子盖起来,然后再托人给我介绍个勤劳、善良的女孩,与她结成百年之好,让平平淡淡、生儿育女的婚姻生活伴我走过余生。
回到家休息了几天,我就开始着手准备盖房子的工作了。
一天,我去砖瓦厂买砖,听正在打砖坯的几个人议论,说是他们村老杨得了癌症,家里没钱治,老杨的老伴到处托人给她的闺女介绍对象,开出的条件是对方出钱把老杨的病治好。我有点动心,便找到老杨家,见了他的闺女杨小花感觉长相挺不错,于是便决定出钱给未来的老丈人治病。
老杨在医院里躺了半年,把我打工带回来的钱全部花光了还没治好病,我只好向大哥借了点钱,才算把他的病治好。
老杨从医院出来后的第三个月,他就把女儿嫁了过来。办完婚事,看着一贫如洗的家,我又动了外出打工的心思。
不出去打工行吗,欠大哥的钱总不能不还吧?
大哥也不容易呀,他要不是那年救了村长,村长为了报答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恐怕到现在连媳妇都找不到呢。
那年,村长在乡上喝酒,醉醺醺地骑着自行车往家赶,走到村边小河旁,不留神栽了下去。正好大哥那晚在河边捉虾(晚上是捉虾的最佳时机,那时虾开始出来觅食,一捉一个准),把他救了起来。
村长于是就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了大哥,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村长的女儿算是村里的“高干子女”了,娇生惯养的,脾气特别不好,动不动就冲大哥发火。大哥是个怯懦的男人,很怕老婆。这次向大哥借钱,我可没少看大嫂的脸色,想来大哥在背后也受了不少罪。
这笔钱,我不赶紧把它还掉,能行吗?
另外,媳妇是娶回来了,但却连个房子都没有,将来要盖房又哪儿来的钱?现实逼着我不得不再次出去打工。
蜜月刚度完,我就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新婚不久的老婆,离开家乡,再次来到了广州。
我找到原先的单位,可他们却说什么也不要我了,说当初我辞职的时候他们本来就不乐意,这儿又不是大车店,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尽管我一再央求,可他们就是无动于衷,无奈我只好进了附近的一家鞋厂,做起了制鞋工。
鞋厂的工作环境不好,职工的“福利待遇”比起原先在电子厂打工要差许多,七八个人挤在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房子里。
每天工作之余,工友们不是打牌,就是集体凑份子,到外面的小酒馆喝酒,喝醉了惟一的话题就是聊女人,靠这个过过嘴瘾。每当这些远离家乡、远离女人的单身汉们绘声绘色地谈论女人时,我都会禁不住想起刚结婚不久的老婆。
应该说,我的运气不错,要不是杨小花的父亲生病,家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