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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26 22:21      字数:5008
  才能成为一个女人。她是女人,她应该拥有成熟女人应有的一切,当她身心疲惫不堪时,可以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享受一个男人大胆的热辣辣的注目。她可以呢喃几句什么,然后开始正式进入女人的角色——这时,她不再是总经理,她是女人,仅仅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的女人……
  夏吉利出版了诗集《夏夜来风》,以挑战的刺激性和欲望满足后的无聊与厌倦为意象,大肆渲染男女休战状态的涅槃意识。他的诗中,人的肉身已成为一具躯壳,两性的精灵在身子上空盘旋,召唤肉身的复活。这部诗集里,异性恋、异性交、多性恋、多性交的朦胧意识,给他的诗带来多解性和刺激性。如他的诗《沉浮》:
  梦幻人生沉浮
  一个无言的故事
  无论怎样的诱饵与粘连
  空洞与充实一样恐怖
  我相信了
  日与夜的交接
  是必要的一种程序
  只为一点美丽  两人交合处
  曾经珍惜的面具已经破碎
  涛声依旧呻吟依旧
  第四卷女老板和她的打工仔(二)(2)
  诗集在金丹所属的一家商场柜台摆放,购者如潮。第四天,由作者签名售书,十天之内三千册全部售完。夏吉利感激金丹,亲自把一本诗集送给金丹,这时金丹看着夏吉利,问附录“金丹闺怨”里的诗反映怎么样。夏吉利说:“读者反映说:鲜嫩,润甜,美感有余,性感不足。”金丹问:“你认为对吗?”夏吉利说:“有一点点对,如今男人喜欢性感女人,不喜欢忸怩作态者,于是含蓄呀这些传统诗歌美学观念已经受到了冲击。”金丹笑笑说:“那么女人喜欢什么呢?”她说着进入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一阵“啪啪啪啪”脉冲打火后,她又走出来,对夏吉利说:“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几乎所有的诗人写诗,都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以男人的视角来欣赏女人,即使女诗人的诗也是把自己扮演成一个痴情鸟角色,来抒发被男性欣赏的愉悦或是被遗弃的幽怨,大概如此而已。这多么不公平啊!那么诗人们能否换一个视角,女人的视角来写?”她狡黠地眨眨眼,“我要洗澡了,咱俩有机会好好讨论一下,行吗?”走进卫生间。夏吉利听着哗哗啦啦的水声,问水温可以吗?她回答:“凉,再调一下。会调吗?”他答:“会。”从外面把水温调了调。金丹说:“可以了,谢谢。”他笑了。隔着磨砂玻璃,只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她扬着手臂,然后又过来拉上了橘黄色的丝绒帘子。他正要离开,她把帘子又拉开了。就见一个女人赤裸的胴体映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她双臂上举,大概先洗头,他想里面的世界是怎样一场酣畅热烈的“夏”雨啊!他咽了一下口水,想起刚才女人留给他的话题,更感到这个金丹是个女奇人,她美丽、聪颖而又大胆,还能异想天开,他想像着,想着这个女人的神秘和神奇,想像着,想像着……又不由自主地向里边看着,水声哗哗,那双乳高耸,纤腰微束,臀部后鼓的轮廓,令他激动异常。他不知金丹为何又把帘子拉开,是因为里边光线暗?不是,里边有一盏吊灯,她的美丽的倩影就是透过灯光才映出来的啊!
  他不敢在这里再看下去,说:“水好了,我走了。”金丹答:“等等。”他立住,像定身法定在那儿,又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啊……忽然明白了,他心目中一直把她作为情人来抒发倾慕之情的。有位诗人说:“情诗应当只有一个读者。”说得太好了,《夏夜来风》就只有金丹这惟一的读者。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磨砂玻璃又扫了一眼。
  她出来了,身上缠着雪白的大浴巾,闪一下身,进到卧室里,换上一件香艳的粉色吊带睡衣,再笑盈盈地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使她的脸蛋分外姣美,脖颈细长,一对乳房微微露出上半,乳沟处露出一道含蓄的暗影。她轻柔地在地毯上走动时,一双修长的腿在睡衣中时露时掩,尔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把蒙娜霜倒在手掌上细心地搽脸。她从镜中发现他痴迷的样子,回眸一笑,说:“想好了吗?女人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你这个诗人是不是应该换个审美视角呢?”夏吉利坐到沙发上,喝口茶,说:“女人喜欢男人健壮、硬气、洒脱。”金丹说:“那叫什么感?”夏吉利说:“硬感。”他笑了。金丹也笑了,露出一口糯米白牙,衬着红丢丢的嘴唇,多柔多美啊!他是诗人,心里不知发出多少感叹号,最后,他忽然神经质地冲到金丹身后,嗅着,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舞台朗诵一样:“啊,金丹啊!……”金丹吓了一跳,一扭头,他没词了,尴尬地呆立着。金丹站起身来说:“女人喜欢疯感的男人,知道吧!”夏吉利说:“我觉得我就要发疯了,发疯了。”金丹轻声一笑:“疯得进监狱,你敢吗,胆小鬼。还记得我当年让你同情敌决斗的提议吗?我喜欢胜利者,可你胆怯了,自动退场了。甚至没有了对手,也不敢冲上来……”夏吉利听着,干咽着唾沫。金丹说:“垂涎三尺,你怎么一点一点咽了呢?我知道你羡慕女人,可是在一个美丽的女人面前,连垂涎一尺的勇气也露不出来,是个男人吗?”又问:“你有三证吗?”夏吉利问什么三证。金丹说:“冲你这句话,我就想到出土文物,三证就是本科毕业证、小车驾驶证、劳改释放证。你就一证吧,这一证现在也不值钱了。现在有句话说:教授遍地走,大学生不如狗。”夏吉利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忽然咽了一口唾沫说:“我就想当条狗,狗很自由。你还记得《热风》诗社时,我推荐给你的两首写狗的诗吗?《海外诗笺》,香港诗人写的。”接着他摇头晃脑地背诵道:第一首,题目:狗,作者,郑炯明。他运了运气:
  我不是一只老实的狗,我知道
  因为老实的狗是不吠的
  在这漆黑的晚上
  我的主人给我戴上一个口罩
  好让我张不开嘴巴吠叫
  吵醒大家的美梦
  ——我了解大家的苦心
  然而,我是不能不吠的啊
  作为一只清醒的狗
  即使吠不出声
  我也必须吠,不断地吠
  在我心底深谷里吠
  我知道我不是一只老实的狗
  因为老实的狗是不吠的
  在这漆黑的晚上
  他背完了,想等金丹说句啥,可金丹脸色却暗下来了。夏吉利看金丹不高兴,马上问:“你咋了?不舒服?”金丹回过神来,凄惨一笑说:“狗叫的自由都争不到,人活得太窝囊了。女人要求男人有劳改释放证就是要求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随心所欲。随心所欲,你懂吗?咱们人死就死在这个不能随心所欲上,连狗都不如……”夏吉利听完金丹的感慨,又兴致勃勃地背诵一首《狗自由自在地跑》:
  狗自由自在地跑
  它不必向铜像致敬
  它不必向官署行礼
  它拉屎在街头
  它放屁在街尾
  只要它高兴
  狗自由自在地跑
  它不理会拘马的围墙
  它不管刺网的阻挡
  它吐口水对土地
  它放狗屁对天空
  只要它愿意
  狗自由自在地跑
  它所看到的人都比它大
  两只脚托着笨重的头颅行走
  战战兢兢地害怕触犯法律
  绻缩双手在裤袋里
  在哨声叱喝里无依无靠
  狗自由自在地跑
  它所看到的人都比它小
  用眼神说话,低声下气
  心惊胆战贴声闭息在阴影里
  戴口罩嘴唇紧闭
  在污染空气中销声匿迹
  夏吉利背诵完了,说:“我真想当一只狗,甚至疯狗,对着天空叫几声,自由自在。”金丹说:“看你也不是那有男子汉气概的人。”问他敢在大街上搂住女孩亲嘴吗?夏吉利说敢。金丹抿嘴一笑,说:“有一个小伙子发誓如果三个月得不到某个姑娘,他要么杀人,要么自杀,你敢吗?”夏吉利说:“杀人不敢,亲嘴敢。”上来把金丹亲了一口。金丹故意把他推开说:“你疯了?”夏吉利说:“让你迷疯了,沙金丹,你真美啊!”听他又“啊啊”地抒情,金丹又骂他一句“出土文物”,一扭身要进卧室。夏吉利挡住她,说:“不,我不是出土文物,你不能走。”金丹说:“你是展览的文物。”夏吉利执拗地说:“我是现代机器人,我要进去——”金丹逗他说:“你进去吧?”把门推开,闪身一边,抿嘴笑他。夏吉利大着胆子说:“我要你!”
  夏吉利让沙金丹刺激得真的疯了,他一下子扑上来,抱起金丹狠命地往地毯上一丢,一下子扯了女人吊在肩上的睡衣,把嘴巴向着女人的身上胡乱啃起来。金丹让他疯得浑身燥热,让他快去冲个澡再来,可男人哪里能等那么久,一下子扑上去,搂住沙金丹:“我要抒情……”沙金丹说:“你这个抒情诗人,抒情只停留在对女人的试探过程,现在女人不喜欢抒情,重结果,不重过程,有性感,就直出直入地大干快上,你还在那儿哼呀啊呀地背诗,太没味了。”夏吉利出水了,女人笑他没本事。
  对于沙金丹来说,男人见得不少,像刘一兵那样一次成功的男人真是少见。刘一兵走了,她的夜晚需要有人来充实,没有层次的男人她觉得那是酒巴女郎的档次。她不需要钱,她需要的是释放、品味与充实。她的生活太需要充实与生动了。因为她现在的年龄正是绽放青春的最佳时光。
  自从台湾男人死了之后,曾有一个男人闯入她的生活。这个男人健壮、洒脱、俊伟,她感到美满、幸运。这是一个有着家庭背景的知识型男人,在他的庇护下,她的生意更加火爆起来。然而这个男人竟然又和一个比她更小的女人玩上了,金丹用眼泪也没有换得那个男人回头。这一次又一次畸形的恋情和伤情,使她对爱情这个东西产生了痛恨和恐惧。“恨”屋及乌,她把这种“恨”转嫁到其他男人身上。她变得不近人情,当面取笑向她求爱的男人,并且向女友宣称:“我恨所有的男人,只会玩弄他们,绝不会爱他们。”于是,在工作中,她对手下的男员工十分粗暴,甚至动手打他们的耳光,公司里人人都怕她三分,背地里称她为“老佛爷”、“狐狸精”。然而,每到夜深人静,她独自回到她那宽敞、豪华的别墅,她就有一种抑止不住的孤独和寂寞,甚至有一种可怜巴巴的失落感、空虚感。白天,她可以用苛刻、暴戾的行为和干练、果断的手段掩饰自己真实的面目,而到了夜晚,女人的天性——柔情、娇弱就会迫不及待地让她需要痛快地释放。
  第四卷女老板和她的打工仔(二)(3)
  一天,她和几个朋友看了一部《纵情狂欢》的违禁片。片中美国富婆迪妮·卡尼亚莉用聘男秘书的名义大肆玩弄不谙世事的男大学生的情节让她心中一动,她豁然开朗:为什么在中国不可以开一代风气之先,只许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不也天经地义吗?她开始考虑招些大学生或是有派头的男青年来排遣一下自己的郁闷。凭她的姿色和手段,摆布几个男人,绰绰有余。
  这时,刘一兵出现了,他虽然没有大学生的头街,但他会写诗,并且他那高挑的身架、白皙的皮肤,让她眼前为之一亮。他实在太像她大学时代的诗友夏吉利了。那个夏吉利狂得可以,明明知道她倾心于他,却回避了她。这件事曾深深地刺伤过她的心,眼前这个与夏酷似的男孩子正好可以成为她发泄怨气和享受男人的对象。当时,应聘的大学生一大串,她却偏偏指着他说:“就你了,OK!”
  现在,她的身边就是真实的夏吉利,虽说,这个夏吉利让她逗惹得颠狂欲疯,但是,这个男人太没有韧度了,太没有底气了,经不住折腾,经不住推敲,作为一首美妙的叙事诗,高潮来得太快,结尾缺乏力度。她对他训道:“你这种男人属于没出息那一类。一个女人这样让你折磨,不消几次,就要被气死的。”停了一会,补了一句:“你是初次吗?”夏吉利哭了。
  夏吉利大学毕业,拿着派遣证到父母所在城市报到,大学生分配办公室的人说,让回家等通知。等了多半年,还没有消息,后来想到得送礼。一纸派遣证,几张发表诗歌的报刊复印件,优秀学生荣誉证,在八十年代末的中国,连个屁也不值。当爹的找了关系,人家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