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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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0度 更新:2021-02-26 22:20 字数:4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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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萍在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到郑州去照顾他们两个,没料到张萍在照顾他人的时候,她却晕倒在地上,经医院检查张萍患的是脑瘤,尽管没转化为恶性,但已经非常严重,她有时会突然昏迷,这直接影响到她的身体健康。
房大妈是用沉重的语气给我解述完这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清醒地记着,此事发生在2个多月前,张萍就是在这个时期对我冷漠,对我绝情。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里不会出现大起和大落,可从张萍意外和交往的时刻,到收到张萍信的时刻,再到今天张萍这样的情况,这些大起和大落都在我身边发生了。
“为什么这一切她都不和我讲?”我呆呆地站在房大妈的身边,房大妈的叙述我是似听非听地听着,我的眼前浮现的是张萍那变形的脸,耳边响起的是她哭着叫我的声音,脑子里想起的是张萍以前坐在轮椅的情形和背着张萍上下楼的情形。这一切我生命中最深刻的痕迹在这个时刻全部交叉出现了。
“在小萍生病昏迷的时候,她总会叫着你的名字,在她醒来的时候,她每天都在问我们你的情况。” 我隐约听到房大妈特别重复了这么一句。
“小段,你在听我说话么?”房大妈的声音把我游荡的魂魄给喊了回来。
我想努力对房大妈一笑,但眼睛一用力,眼泪却掉下来了,和张萍交往以来,我都成了一个成天哭鼻子的人。
“小段,我还有件事情拜托你,好吗?”
“房总,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小段,我看小萍这孩子现在特别依赖你,你能在她这最艰苦的阶段陪着她,好吗?”
我从没见过房总的眼睛也会湿润,也从没见过他如此求过人,他这样的请求,别说是让我照顾张萍,就是其他人,我也绝对不会推辞。
第六十章 我又要变贫了
“房总,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张萍愿意不愿意,我都会全心全意地陪着张萍,让她开心,让她快乐,直到永远!”我斩钉截铁地对房大妈说。
“小段,你放心,这段时间你不上班全心陪小萍,公司照常发你的工资。”
“房总,你把看成什么人了,陪着萍儿,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这和你没关系,我不想让这段感情带有任何物质的痕迹。”
见我如此执拗,房大妈没再坚持什么,他又嘱咐我,“小段,你要考虑好,你要永远陪着小萍,我从内心真的很支持你,但是你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生病的张萍,而且还有两个瘫痪的张峰父子。”
“房总,你放心,我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我会对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我不会盲目地决定什么。”
“好孩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房总的声音充满着爱怜,他继续说,“小萍的病需要乐观的情绪才能恢复地快一点,张萍这孩子,对生活的态度非常达观,在你没来之前,她从没有这样悲伤过,只是看到你才你以后才哭出声。小段,以后你要坚强一点,不要象今天一样,老是哭鼻子,要发挥你以前老是让人笑的本领,让小萍开心一点,知道吗?”
房大妈的嘱咐,是让我再回到当初“贫”的时代,但面对着以后自由自在的短剑即将和一对瘫痪的人的生活永远连接在一起,我是不是会被生活压倒?我能“贫”起来吗?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能全力以赴。
离开医院后的晚上,我到自动取款机上去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5年多来尤其是最近半年,让自己存款达到近15万元,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定心丸,至少在张萍住医院这段日子,在生活上尚且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当再踏进张萍的房间,我脸上已经堆满了笑,我帮她倒好开水端上。
“萍儿姑娘,乌鸦今天不找水,给你送水来了。”
张萍苍白的脸上笑了一笑,我看有效果,就继续发挥。
“只是今天乌鸦化了个灰妆,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来”(我以前爱穿黑色衣服,这次去郑州却穿的是灰色,如果早知道如此,我就把黑衣服都带了去,可以扮演一个黑乌鸦)
“怎么能不认得呢,你这只乌鸦别说变成灰色,就是变成灰我也认得。”张萍尽管身体看上去不大好,但终于和我的“贫”接上了头,我不由暗暗高兴。
“是呀,乌鸦无论飞到那里,他始终挂念着萍儿,因为只有在萍儿这里才有他真正想喝的水。”我一边作势假装飞着,一边笑着看着张萍。
“你呀,一点都没有变。”
“我是百变不离其宗,风筝不离其线,凡是能让萍儿开心幸福的东西将在我身上永垂不朽。”我尽管这么说,其实张萍上面那句话一出,就直接戳到我内心的伤痕上,我怎么没变呢,只是现在我必须又变回来了。我肚子里如《烈火金刚》里的解老转一样脑子转了七八个弯,但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这点我觉得我真的比以前成熟了。
“段剑,你恨我吗?”没等我反过劲来,张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张萍是想说信的事情,我也知道此时这是一层太过敏感的窗户纸,一旦捅破,我怕再陷入一个难以预料的场景中,这对张萍的身体绝对不利,我得赶快叉开话题。
“呵呵,乌鸦怎么能恨萍儿呢,瓶里的水又纯又甜,喝在肚子里那一个爽啊”。我拿起张萍的杯子就喝了一口水,作出一个很舒服的样子。
“哎呀,不好,本来今天是乌鸦给萍儿送水喝,怎么却反过来喝了萍儿的水,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嘛。”喝水完后,我又装出一副发现错误的样子。
这次我的贫好象没起到什么效果,张萍没笑,她好象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六十一章 张家父子
中医学中有经络脉气之说,所谓“通则不痛,痛着不通”中的“通”即指人体之经络脉气是否畅通,畅通则无病,不畅通就要发病。当张萍问我恨不恨的时候,我自以为聪明,错开了话题,实则让张萍和我心中都淤积了一个症结,我们交流就会存在一层过不去的坎,这就是她不知我心中的真实想法,我也不知张萍心中所想,互相猜度,各有心事,这样必然致使气之不通,这对我这身体康健之人自无大碍,但对张萍来说却可能成了影响。
因为医生告诉我,张萍的脑瘤手术后会慢慢恢复健康,但也有可能留下一点后遗症,不能让她在这段时间情绪太多波动,也不能想太多问题,因为一有所思考和情绪变化,她的头就会晕和发痛。
我尽力演着我的“贫嘴”的独角戏,可是效果并不明显,张萍每日都好象若有所思,有些闷闷不乐,以至于有时会头痛的出汗。我不知该怎么办,我自己也越来越感觉演的吃力,房大妈夫妇在一边也是干着急。
屋漏还逢连绵雨,接下几日,不知是不是因房阿姨因张萍的病影响了身体,她的心脏病也开始发作,房总见情况不好,对我百般叮咛一番,就先返回了上海。这是我来郑州的第七天。
这七天,我是始终陪着张萍,而房大妈夫妇是两头跑,一头去看张峰父子,一头来这里看张萍。尽管张萍不怎么开心,我心里没太多负担,但当房大妈夫妇真要离去的时候,我不知为什么,心里空空的,好象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
真的,我很怕!以前的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每天自由散漫地生活着,从不知道什么叫责任,而现在突然有三个负担要降临在我的头上,我能承担吗?我不知道。
第八天的一早,我又来到了张萍的身边。
“萍儿,我可以去看看你的养父与弟弟吗?”我轻轻地问张萍,这个问题是我晚上事先想好的。
我话刚出口,张萍眼泪又掉了出来,把我紧紧抱住,不停地抽泣。
我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萍儿,别哭,不管有多少难处,我会永远和萍儿站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做到,但一看到萍儿哭,我觉得我就是真心英雄。
我就是以当英雄的心情去看张家父子的,但真快要见的时候,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听房大妈讲,张萍的养父名叫张倔强,他的个性如他的名字一样,脾气也很厉害的。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和张峰都在病房的床上。护士把他们指给我时,我马上送上一个微笑的话语:“伯父,你好,我是张萍的朋友,来看看你们。”
“你坐,你坐。” 本来我觉得他很难打交道的,可他亲切的东北话很让我感觉意外,心里涌起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的普通话说的比我好。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家父子。张倔强靠着一个垫背坐在病床上,他看上去皮肤有些微黑,50多岁,头发已经黑白居间,他脸庞有点圆,皱纹居然给人以坚毅的感觉,不过我总是觉得他眼里还藏着一种无望的忧郁。张峰也是躺着,但精神状态更为不好,他看到我,连一点表情也没有,抬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浑似我不存在。
我坐下后,本想和张倔强找点话说,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拉了几句家常,病房就要悄悄寂静下来。
突然,张倔强想起什么,“你是小萍的什么朋友?”
我一愣,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男朋友吧,我和张萍从来没有明确过,但看着张倔强期待答复的眼神,我只好硬着头皮,“我是她的男朋友。”
我回答的时候,我看到张峰的头动了一下,而张倔强似乎有点意外。
“你不要骗我,是不是叫段剑?”张倔强追着问。
我点点头。
张倔强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有点湿润,张峰此时也扭过头来看着我。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时我们三人之间才开始了真正的交流。
第六十二章 张家父子的病
我惊鄂于张倔强竟然可以叫出我的名字,但心中还是莫名升起一种激动,“张萍把我的名字告诉了她父亲,说明她当初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的。”
我的惊鄂还没有完全转化之前,张倔强猛然说出让我更惊鄂的话,“你当初不是不要小萍了?”
张倔强那湿润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
“明明是张萍不要我的,怎么变成是我不要张萍的,真是奇了怪。”如此想,但我看着两个躺在床上的人,还那有心思辨别。
张倔强的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旁边的张峰仿佛也在等着我回答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场景竟然让我感觉有点尴尬起来,我都没敢看张倔强的眼睛,只是看着他的嘴唇,他的牙齿有点发黄,仿佛是被烟熏的。
见我这样,张倔强似乎感觉到问的有点唐突,就自己勉强笑了一下,感觉是一个很朴实的笑容。
可事情发生就是那么快,这个笑容还没消失,张倔强的脸突然变的有点痉挛。这可把我吓了一跳,不会因为我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变成这样?
“怎么了,大伯?”我紧张地问他。
“有烟吗?”张倔强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
“我爸爸的烟瘾又发作了。”这是张峰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从电视中看到过毒品瘾发作时很厉害,没想到烟瘾发作也有如此威力。
原来自从张家父子住医院后,因为病房禁止抽烟,张倔强已经好长时间没抽烟了,尽管他的烟瘾已经逐步减弱,发作的周期越来越长,但总还是偶而在作怪,这次,正好被我碰上了。
我从小到大从没这样近距离地看过瘫痪在床的人,我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心里本来就有点忐忑,此时张倔强的烟瘾更让我的心有点乱颤。
我知道我是个怕事的人,只是我表面上有时看起来很坚强,给人以塌实的感觉。
我强作镇静地看着张倔强,“大伯,真的很难受吗?”
“没关系的,他忍一会就过去了。”张峰又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扭头对张峰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也是一种假笑。
时间在这样的气氛中过的太慢了,不知为何,我觉得压抑的很。
我觉得这都是自己心里没有做好准备造成的,本来我就该想好,我来看两个瘫痪的人,就是什么也可能碰到的。
张倔强慢慢在恢复平静,他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这样倒让我心里稍微有点平静了。
“你们两个,先方便一下吧?”一个人走进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