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26 22:18      字数:4831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三个小木偶拍卖得一千两银子,而那座六和塔则被那个叫王法祥的老头一口价五千两银子买下了,这让小周同志大大地郁闷了一把,哪有这样竞投的!这不是不给别人机会了么?果然,他这话一出,满堂震惊。须知五千两绝非小数目啊,而在场熟知那王老头家底的人都是大为吃惊,他倒是拿得出这五千两,但是也几乎是倾囊而出了。
  王老头接过六和塔时,饱含着深情望着周吕旺,道:“老朽家中其实并不富裕,五千两拿出来,怕是棺材本也没着落了。但是老朽年轻时也和小兄弟一样,赌得倾家荡产,今日见到小兄弟有如此志气,老朽甚感欣慰,愿意以全部身家资助你痛改前非,光耀门楣。”
  周吕旺听得此话,心中顿时异常感动,几乎便要将那六和塔送给他,这话在口中憋闷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说出口来,毕竟鼓捣这个拍卖会说得难听些就是来蒙钱的,若是还了给人,不就没意思了?
  拍卖会结束后,周吕旺送上五百两给都老板,送上五百两于朱仝,两人坚决不受,却被周吕旺坚持留下了。第二日,周吕旺应武大要求,一同去了大郎的老东家拜访。
  周吕旺自然知道大郎的心事,当年在清河县时,有一个姓胡的大户人家,有个使女,便是这潘金莲了。因她颇有几分姿色,胡大户便要缠他,金莲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胡大户以此记恨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做老婆。
  周吕旺也不知大郎是去感谢那胡大户,还是去炫耀一番,自然便不去阻扰。
  当大郎雇了两顶小轿,穿戴一新,更在县东马家首饰铺挑了一枚玉扳指和一把价格不菲的折扇,这一身造型,活像个暴发户,让周吕旺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苦苦忍着。
  接着,大郎又挑选了各式礼物,叫了个挑夫,便往那胡大户家去了。
  到了胡大户家门口,大郎忽然道:“兄弟,大郎来访这胡大户,你可知道是为啥?”
  周吕旺微笑道:“当年哥哥便从这里出来,如今哥哥也算发达了,自然要回来拜会一下老东家的,这是人之常情。”
  大郎沉默不语,只是看了看周吕旺,便没再说话。这时,一个家丁正巧出来,正看见大郎,不禁惊道:“这不是三寸丁谷树皮的大郎么?你怎回来了?”
  大郎面色微微一变。正待发作,周吕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啪啪”两个耳光,打得那家丁直犯蒙。
  “哪里来的下贱货!敢对我家官人无礼!叫你们家姓胡的老倌出来迎接!快滚!”周吕旺怒喝道。
  那家丁愣了直有半晌,见那大个子又作势要来打,才恍若梦醒,哀叫一声,逃命似的去了。
  周吕旺朝大郎笑道:“哥哥,兄弟来客串一下哥哥的仆人,好给哥哥充充门面。”
  大郎惊道:“不可不可!怎的如此委屈兄弟,万万不可!”
  周吕旺笑道:“不妨不妨,两兄弟何必见外!一会儿哥哥只需少出声便是了。一切由兄弟我来应付。”
  大郎面露感激神色,竟不能言。正在此时,自胡大户家中出来一行人来。为首一人,混沌双眼,白多而黑少,稀松的川字眉,酒糟鼻红彤彤的没了神气,一张宽阔的大嘴,口中牙齿闪着黑黄黑黄的闪。体胖个矮,活象一只大茶壶。周吕旺差点便吐了出来。
  那人面上露出难看的笑容,笑吟吟地迎了上前,道:“是大郎回来了么?”
  大郎腿一软,便要作揖,被周吕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忙定了定神,堆出笑容,道:“胡老哥,嘿嘿,大郎今日来拜会你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那胡大户怔了一怔,这大郎向来见到自己便要又鞠躬有作揖的,怎的这次似乎不同了?再细细一瞧,只见大郎红光满面,浑身的绫罗绸缎,一只手上硕大的指环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华,手中折扇轻轻挥舞,竟象是个地主老财。
  “大郎啊!”
  忽然,周吕旺大声喝道:“不得无礼!大郎是你叫的么!叫武大官人!”
  那胡大户吃了一惊,面色数变,正在此时,只听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道:“哎哟,这是谁啊。好大的威风啊!这不是大郎么!呵呵,来看望你家大娘啊!”
  一个体壮腰粗的妇人,扭着身子,一说话,满脸的脂粉簌簌地往下直掉。周吕旺吃了一惊,心中疑惑,这胡大户与他老婆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多有夫妻相啊。都一样那么恶心!
  “你便是胡氏?”周吕旺斜着双眼道。
  “这位是?”那胡氏见周吕旺虽是年轻,却是透出一股威严,越发地肃然起敬。
  “本人姓周,是我家老爷府里的侍卫,我家老爷武植武大官人乃是个念旧之人。老爷说昔日在你府上时,你家大户多有照顾,今日也算是发迹了,回来瞧瞧。”
  胡氏与胡大户心中一震,侍卫!这武大什么时候居然有侍卫了!难道他真的攀上了朝中什么权贵了?想到此处,两人顿时面露惧色。一个劲地请大郎和周吕旺进去坐。
  周吕旺哪里敢进去坐啊,这大郎老实,说不定几句话一说,便要穿帮。便道:“我家老爷事忙,一会儿知县还要请吃饭,留下礼物这便要走了。”
  说罢,向大郎使了个眼色,大郎咳嗽了一声,道:“胡老哥,本想留下讨杯酒喝的,无奈知县大人客气得很,非要请吃酒席。下回若是得闲,定要再来。”
  “那是那是,下回来还请一定要来坐坐!”胡大户诚惶诚恐地笑着,开玩笑,似他这等乡下土财主平日里哪里见过什么官府之人。知县大人都要请他喝酒,那绝非一般人啊。
  直到大郎与周吕旺两人离去已久,胡大户两口子才恍然梦醒。望着那些满地的礼物,唏嘘不已。
  “我说老头子啊!想不到世道如此多变,连大郎这三寸丁谷数皮都混得这么阔了,出门还带着侍卫哩!那潘金莲跟着他倒是享了福了。哼;那个小狐狸精;命也倒好!〃
  胡大户惶恐地道:〃我说你小心些说话;若是被大郎听见了;怕是吃不了好去!〃
  胡氏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你连三寸丁谷树皮都不如;还好意思说!〃
  胡大户不语;心中却是深恨武大。。。
  正文 第十一章 爱斯基摩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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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爱斯基摩圣钵
  转过一条街巷,离胡大户家已远,大郎这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朝着周吕旺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时,眼中已是泪水模糊。
  “兄弟,别的哥哥也不说啥了,今趟委屈兄弟了,做哥哥的实在是汗颜。”
  周吕旺急忙扶起泪水涟涟的大郎,道:“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以后不许哥哥再这样了!”
  两人回到县城,天色已晚,便寻一处客栈,唤来小厮,买了些热菜,温了两壶酒,就在房中斟酌起来。酒足饭饱,两人便泡脚睡下了。
  第二日两人一直睡到午时方醒,周吕旺与大郎到街上寻轿夫,准备动身回阳谷县。谁知,刚刚出门一会儿,便遇到前日在悦来酒楼的小厮小磊子。
  小磊子乍一见到他们俩,慌忙叫住了他们,道:“两位官人,两位官人,幸好找到你们了。你们不知道,昨日里王大爷家遭了贼了!”
  周吕旺忙问道:“那个王大爷?”
  “便是前晚在悦来酒楼花五千两买下官人的六和塔的王法祥王大爷啊!您不记得么?”
  周吕旺心中一惊。
  小厮喋喋不休地道:“这事满县城闹得沸沸扬扬,王大爷在家中急得病倒了,朱大哥叫我来寻大官人,说您会有办法。”
  周吕旺愕然,随即想到,朱仝知道那六和塔乃是自己所雕,难道他想让我再雕一个出来送与那王老头不成?那岂非蚀本买卖?周吕旺心中不愿,却又想起那日王老头对自己淳淳教导,虽是啰嗦,确实是出自肺腑,不由微叹一声,暗自取笑,自己心肠太过软弱,也不知是好是歹。
  这时,大郎扯着周吕旺低声道:“兄弟,那王大爷是个好人,兄弟你也是好人,不如兄弟就辛苦些,再雕一个送给他如何?”
  周吕旺呵呵笑道:“既然哥哥这般说,也罢,咱们先去王大爷府上看看去吧!”
  小厮欣然道:“大官人果然肯去,朱大哥一点也没说错,他说大官人品性淳良忠厚,必会同意帮忙的!”
  周吕旺笑骂道:“就你话多,机灵着点,给我们唤两乘轿子来!”
  小厮道:“唤轿子做甚?”
  周吕旺道:“自然是去瞧王大爷去!难道去喝你的喜酒么?”
  小厮笑道:“原来官人不知,王大爷就住前边。”说罢,以手一指。
  周、武二人向王家走去,一进门,便看见堂屋里坐了几个衙役,那王法祥正皱紧了眉头坐在太师椅之中,面色灰暗。
  周吕旺朗声笑道:“王老爷子,小子正欲归还乡土,忽闻府上有贼光顾,就来看看!”
  王法祥见了周吕旺,眼泪不自禁地扑朔直落,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迎了上来,周吕旺急忙抢去搀扶。
  王法祥垂泪道:“可恨的小贼,老朽向来与人行善,不留余财,一生别无长物,只这一件心爱之物,却被他偷了去!着实可恨啊!”
  周吕旺以衣袖拭去他眼泪道:“王老爷子,此物虽然稀罕,小子却还有一件更加珍贵的,比那六和塔更漂亮。”
  王法祥惊呼道:“小兄弟切莫乱说话,这贼精灵似鬼,若让他听了去,只怕他还要找上你!”
  周吕旺听得此言,忽然心中一动,已然计上心头,笑道:“不妨,不妨!老爷子,我有一计。。。”随即在王法祥耳边低声密语。。。
  王法祥骇然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莫不是老朽年迈耳聋,没听得仔细?”
  周吕旺笑道:“王老爷子,此物虽是神妙,却是讲究一个缘分,无缘之人得去,便如废铜烂铁,不值一钱。有缘之人方可见其神妙之处。小子为何不肯拿它出来,便是怕那无缘之人得了去,见不到其妙处,反要污我名声。如今,那六和塔丢了,便有此物,抵得上十个百个六和塔了。”
  王法祥仍是不信,连连摇头。
  周吕旺道:“王老爷子若是不信,便与小子同往悦来酒楼,邀请清河县名望之士共同观摩,做个见证如何?”
  王法祥连连叫好。
  当下,周吕旺与王法祥等人前往悦来酒楼,都老板按照吩咐请来一些乡绅士族,大家听闻有宝物可看,踊跃而来,不到两柱香的功夫,竟来了两、三百人,将酒楼的大厅挤得人满为患。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周吕旺也不喝茶了,走上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向四方团团一掬,道:“众位乡绅名士,小弟周吕旺今日请大家来,是求各位为小弟做个见证,小弟祖传下一宝物,名曰爱斯基摩圣钵,便在此处了。”
  说罢,周吕旺伸手揭去桌上红绸,只见桌上赫然摆着一个光不溜丢的菜盘子,盘子边缘居然还有一根菜叶子尚未洗净。
  众人均是一愕,顿时哄笑满堂。有人笑得直打跌,道:“这不就是都老板店里装菜的盘子么!还叫什么爱吃鸡馍圣钵!当真好笑。。。”
  大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位仁兄真是好眼力,这的确就是周吕旺顺手从厨房拿来的一个盘子啊。
  周吕旺面色不惊,肃然道:“各位请安静!请勿喧哗!这不是爱吃鸡馍圣钵,这叫做爱斯基摩圣钵。待会儿自然便有分晓,小弟我这里有纹银五千两,若是我说胡话,欺骗大家的话,这些银子就赔给大家如何?”
  众人见他说得郑重,又拿五千两银子来赌咒,不由都信了几分,登时便安静下来。
  周吕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爱斯基摩圣钵,乍一看去,确是平凡,小弟年幼之时便险些将它拿来当盘子用了,遭了父母好一顿打。”
  大郎心道:得!又开始瞎掰了!
  “这圣钵有一样神奇之处,若是有缘之人亲手放一块木头在里面,诚心祷告,过不得多久,那块木头便会变成那人的相貌,若是无缘之人,或是圣钵不高兴,便不会显灵。”
  众人听得直咂舌,哪里肯信。
  周吕旺呵呵一笑,道:“信是不信,大家都请勿要吵闹,哪一位愿意试试,便去都老板那里讨些木料来,付五钱银子。不愿意绝不勉强。这银子小弟和都老板都不要大家的,晚间便拿这钱大家一块儿喝酒吃肉,痛快一晚。权当是咱们占用了都老板的地方,给都老板捧个场好不好!”
  来者非富即贵,如何会在意那区区五两银子,自是轰然叫好。过不多时,大堂之中已是人手一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