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7 08:50 字数:4766
“是你……”贪官看着芸心,这才发觉自己大意疏忽,正想大声呼救,只见芸心抽出软鞭对着他的脸扬手一挥,那贪官来不及躲便生生挨了一下,他吃痛地叫了一声,脸上涨的通红,直直倒地,不断痛苦地哀嚎。
“知道痛了吧,我以为你这样的人皮厚的连痛是什么都不知道。”芸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挥手又是一鞭,直到那贪官老实下来才肯作罢,“你最好不要大呼小叫,我们进来的就出的去,我可以放一百个心你的那群笨蛋抓不住我们,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救得了你的眼睛。”
“你……你……”那贪官一肚子怒火,却忌惮芸心的鞭子不敢做声,只能恨恨地发出两个字,倒在地上垂丧似犬。
“这世界真奇怪,狗竟然也妄想上人身,岂不是不识抬举吗?”芸心冷冷扫过那贪官,一字一句对准他的死穴嘲弄道。
“听着。”一直未开口的萧枫忽然走上前,挥剑直刺贪官的大腿,那贪官顿时惊叫一声,抱腿哀嚎。萧枫挥剑扬起布团塞住他的嘴,杀气腾腾地望着他,眼中的阴鸷令人感到不寒而栗,“我告诉你,我手里有的是你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这些文案一旦公开,就是玉皇大帝也保不了你。”
“……”那贪官奋力想要发出一丝声音,无奈嘴被紧紧塞住,只能发出暗晦不明的呜咽声宣泄心底的不甘。
这种人,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知道厉害的。
“我的条件很简单,收起你的那一帮蠢兵,朝廷那边你自己看着办。”萧枫忽然俯下身子,半带威胁地看着他,语气中的压迫已容不得他做选择,“你的一只眼,和你的前途,换一群对你毫无用处的人的命,很划得来吧?”
那贪官面如死灰地看着萧枫,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走。他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小官罢了,凭借的,不过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官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将他碾成灰。
眼前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他既然敢刺伤自己的腿,难道就不敢要了自己的命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慌忙点头,眼中含泪,一脸痛苦之色凄楚万分。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花招,否则后果你心中有数。”萧枫冷冷丢下一句,给身旁芸心使了一个眼色,芸心顿时会意,随着萧枫的步伐向外离去。
正当她走出大门时,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还不觉解气,她转身对着贪官扬鞭又是一挥,那贪官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垂地。芸心扬眉一笑,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尾随萧枫转身离去,看也不看身后的贪官,仿佛那不过是无用的敝履,无需也不值得去看。
当日,贪官携带士兵匆匆离去,原因不明。
当日,芸心把萧枫引荐给所有人,证实了所有人心中的猜测。
似乎就是从那一日开始,他们的缘分,百转千缠,相互亏欠,最终彼此之间化作难了的劫……
☆、第二十一章 别后重逢(1)
夜幕散去,天色渐明,隐藏多时的曙光溢出云层,天地之间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谢府里张灯结彩,红绸满目,彩灯挂起,一条红缎从大堂直至门口,伴随着新娘一步步走完从少女的路,踏进人生的另一个转折,完成从少女到人妇的蜕变。
鼓声喧天,百歌齐奏,伴着门前的一个喜字,漫天的殷红令人感到眼睛微微有些不能适应。
由于新郎新娘的故籍都不再此地,所以婚宴只好请来了全城最权威的官吏做媒,一方面可以借此招来喜气,另一方面也隐隐向世人招摇着这场婚宴的非比寻常。
两个不属于这个城镇的人,却因为某种机缘恰巧邂逅在此,结下良缘,也算是成全了一段佳话。
新郎官谢滨身着红袍,耀眼的大红衬得浑身上下一身招摇。他昂起头颅,带着一身骄傲,在无数宾客的瞩目中招摇过市。今天,全城的人都将艳羡他的幸福。
望着眼前匆匆道贺的宾客们,谢滨笑意逢迎,带着几分敷衍,几分不耐。
也不管这道贺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他都摆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全然接受。也许,是因为实在等不及了吧,他竟有了一种大胆而荒唐却又压抑不住的冲动在心底跃跃欲试,一触即发。
可能因为等的太久,到了眼下,反倒是没有耐心去顾及这些繁文缛节了。
“恭喜,恭喜……”见眼前又来了几个人,谢滨忙收起脸上的不耐之色,笑意逢迎,连声道谢。
这一天仿佛让他听尽了这辈子以来所有奉承讨好的话,也许过了今日,当繁华冷却,大事已了,想要听也没人愿意说了吧。
不知为什么,幸福来得太过容易,谢滨反倒是有了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很多事似乎还没有弄清楚,他就冲动而鲁莽地,将自己的一生都陪了上去。
谢滨打了一个激灵,不禁在心底暗暗责备无谓的猜疑,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性的,如果连爱情也要处处受到牵制保留,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付出。
脑海里浮现出丝荫的模样,不知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是否也与自己一样的紧张不定,坐立难安呢?
眼前仿佛看到了丝荫一袭红衣投向自己的模样,喜悦之意从心底油然而发,一寸寸将所有的不安猜疑全数吞没。
大喜之日,容不得他胡思乱想。
想罢,谢滨又扯出一丝笑意,迎接眼前络绎不绝款款而来的宾客,无暇分心顾及其它……
新房内,铜镜前,烛影摇红,流光飞舞,洒在贴满红纸绸缎的墙壁上,骤然失去了原有的色泽,面目全非。
凤目流丹,朱唇轻抿,一抹刺目的殷红顿时留在唇上,伴着点点残香,瞬间归寂。
丝荫一袭红衣,凤冠霞帔,独坐梳妆台前,细心描绘眼角的那最后一抹妖娆。
窗外欢腾喜庆,鼓声喧天,人人都是逢场作戏,赔了自己时间,换来一桌酒席,为他人的良缘津津乐道,枉费心机。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不得不到了面对的时刻。
丝荫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往常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腹中,无力也不愿再去惊扰这一刻难得的安宁。
这样的情景已经不再陌生,对她而言,逃婚只不过是一个毫无留恋的转身,一个决然冷漠的背影,难过的是他人,不舍的也是他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为什么,心中竟还是有了一些些的难以割舍。
真是造孽,奸的也耍忠的也耍,是不是逃婚成了习惯,注定与婚姻无缘,所以只能孤独终老。
这一次,她终于要重蹈覆辙,再一次撇下所有人,独自潇洒离去。
只是这一次,她还潇洒的起来吗?
对逢场作戏的人,感情本来就是最多余也是最容不得的东西,可她究竟为何,到了最后一刻,还是迟迟不肯放手。
她对他的情,不只是单纯的戏码而已吗,她不是从来都只将这一切视为戏中的泡影吗?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曾抱有希望,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情感真是难懂,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懂。
顾此失彼,犹豫不决,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
也许是那烟花下的深眸把她伤的太深,令她再也无法做到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漠视他付出的一切。她要的已经到手,他的身上早已无利可图,为什么她竟舍不得狠心就此离去。
犹豫不觉只会将一切延长,拖得越久,就越是痛苦。那样,对他,也是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难道她对他的目的,只有这样的不纯而已吗。
但她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退。从开始玩火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要么,就是烧到最后玉石俱焚,要么,就是迷途知返。没有一种感情是可以长久维系在欺骗之上的,他们两人的情谊,注定要无疾而终。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放手就成了最好的方式。只是该放手的,从来都不是她。
既然伤害已经注定,退让已然无法化干戈为玉帛,也就没有必要再顾及其它了。忍辱负重,放下尊严,这是她永远也办不到的。
心中有了决定,反倒舒坦了许多。丝荫脸上顿时敛去几分严肃,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勾出一抹笑意。十几年来她都没有发觉,原来自己也可以笑得这么残忍。
她不再眷恋,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最后看了看窗外的喧闹,仿佛那不过是他人的闹剧,自己只是一个与事无关的局外人,一个旁观者。她摘下凤冠,卸下猩红繁重的喜服,拭去刚刚画好的凤眼。一切都会过去的,就仿佛这卸下喜服的新娘一般,摘下了凤冠,卸下了浓妆,就什么也不是。
窗外的喧闹犹在耳畔,似没有察觉到这场姻缘的变质,继续安守着它的本分。
窗外的喧闹声声声刺耳,似迫不及待地催促她做出最后的抉择。
丝荫加快了速度,事到如今,舍与不舍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一旦有他人闯入,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馨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得不开口。她的声音很低,就如此刻两人的警慎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惹来后患无穷。
已经有太多的痛苦了,她不想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小心驶得万年船,无论对谢滨,还是她们都是好的。
“决定好了。”丝荫放下最后一根簪子,将一切收回梳妆盒中,就让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永远地锁在这个无人打开的匣子吧。
“你不后悔。”馨铃望着那双坚定的眼眸,心中不禁腾起一丝悲哀,这样一走了之,留下一个无人可以收拾的烂摊子,就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不后悔。”丝荫对上了馨铃的眼睛,四目相对间,一个悲哀而伤感,一个坚决而不悔。
“那走吧。”馨铃开口道。大局已定,多说无益,任何的优柔寡断,都只会徒添是非,后患无穷。
房里没有他人,想逃出去并非难事。两人纵身一跃,立即消失在了轩窗之外。
在离开这个房间的最后一刻,丝荫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这个本是新婚燕尔的新房,如今却已经枕冷襟寒,人去楼空,留下一间无人欣赏的空房,就算怎样艳红也演不出苍白的落寞。
从今日起,两人将各自归路,再无瓜葛,似两条平行线,永远也看不到对方的方向,再也不可能相见。就算有缘再见,也只会形同陌路,也许,连形同陌路都只会徒添痛苦。
丝荫的双眸中仿佛氤氲起一丝落寞,只是还来不及让人看清就已经消失在轩窗之下。
☆、第二十一章 别后重逢(2)
晨风拂晓,雾霭飘渺,鸟鸣虫啼之声不绝于耳,夏意之中连清晨都是喧闹的。
丝荫看着渐渐清明的天色,心底隐隐找回了久违的平静。过了昨日的了解,她与谢滨之间的荒唐,也就此随着她的离去而搞一段落了。
本来就没有付出真情,就算勉强,也只会彼此痛苦。
也许是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也许是放不下心底的愧疚,她宁愿自欺欺人地转过身去,告诉自己,谢滨从来都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自己给他留下的伤害,也不过是平地里的一股尘埃,就算扬尘而起,也将迅速归寂。
真可笑,心底明明存有愧疚,却从来不肯正面去面对。也许习惯了高傲昂首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放下尊严的。
这一点,她与他一样,都是用仅有的力气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去彼此地互相伤害。
“丝荫,我们该回去了。”馨铃淡淡看了她一眼,开口提醒道,只见她欲言又止,神色含蓄,似话里有话,隐隐暗示着自己什么。
“知道了。”丝荫若无其事地转开身子,看向空无一人的方向,心里已经不再有一丝期盼。回去,她又何尝不想回到起点,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也许那样,自己就不会困在自己设下的圈套中作茧自缚,越陷越深,到最后竟找不到回头的方向。
过了今日,一切都将结束,她想要的,不想要的,统统都已经得到了。
“等会就启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话竟只剩下这样寥寥的几个字。
丝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情自然一切,她这几日惹下的是非,不想让除了她们三人外的第四个人知道。
十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发觉,原来强颜欢笑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
丝荫看着远方,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镇伴着她度过了人生中最荒唐的几日,到今日,无论脚步怎么放慢,都已经走到尽头。
至少,是她与谢滨之间的尽头。
她必须离去了,她生怕迟一刻,自己便会后悔现在的冲动。
收起游离的思绪,丝荫正欲回首与馨铃一并启程离去。忽然直觉身后仿佛有人轻轻拍动自己的肩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