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7 08:49 字数:4766
她以为,她不会再流泪了,生来的冷淡是她蒙蔽了自己,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心如止水,不可对任何事,为任何人心起波澜。可只有他,一次次让自己忘却因有的坚强。
突然,一阵温度从脸颊漫开,在脸上不断蔓延,流入心底,如乌云弥漫中那一抹鲜明的暖阳,拭去那冰冷的湿气。
云飞腾低下头,看着她,沉默不语,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修长的五指轻轻擦拭令人心酸的泪痕,云飞腾依旧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眼中一目了然的温柔如烟烟秋水般轻轻流淌。
馨铃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眼中暗晦不明,多了一丝难以明了的情绪。
在她心中,对云飞腾有着许许多多悱恻缠绵的情感。在仙湖岛时,对他的,是无尽的感动。在扬州时,对他的,是无尽的爱慕。在雪山,对他的,是纠缠的倾心。而如今,对他的,却是如潮水般的愧疚。
是她拖累了他。这一切,本与他无关,是她的执着,使他无故卷入这场毫无瓜葛的纠纷中。更是她,把他推向了大厦将倾的险境!
心中升起丝丝愧疚,那双如水的清眸依旧淡淡凝视着他。在心中犹豫半分,馨铃还是轻轻启齿道,“我带给你的这一切的磨难,你后不后悔。”
说罢,她看到了云飞腾脸上明显的僵硬和一闪而过的木然。心中顿时一阵缩紧,万物沉默在呆滞的气氛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从云飞腾鼻尖不断呼出的急促的气息。
心跳动地更加急速,仿佛迫不及待要冲出喉间,重见天日。心中一阵懊悔,她不禁低垂着头,敛起凝视着他的清眸,心中好奇与恐惧并存,使她瞬间忘了时间。
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倘若从他口中流露出半分后悔,那么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突然,云飞腾紧紧握住她的手,轻笑道,“馨铃……”
心猛地揪紧,馨铃顿时抬首,双眼恐惧地望着他,生怕他会发出什么预期中的词。
“怎么会呢?”云飞腾依旧轻笑,双眼不见起伏,仿佛方才的尴尬从来不存在过。
突然,他的脸变得有些凝重,目光坚定地望着她,收起温柔的神情,严肃道,“还记得几个月前,在这里,我告诉你,只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吗?既然是我们说好的,你又何必害怕我会后悔?”
“记住,除了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不然,无论是谁,也没有办法把我们拆开。”
☆、第七章 血影更深(1)
一丝阴风突兀地吹过,夹着阵阵芬芳,卷起丝丝青丝,沁人心脾。
“飞腾。”暗无波澜的清眸顿时变得晶莹剔透,透过微薄的光,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点点光晕,却无法猜透这光晕中的涵义。
也不知是心中的过于在乎的爱化作了恐惧,还是这些天来经历的重重磨难,他总觉得,她眼角的笑意很浅,浅的甚至如那一滩积水,还未触及眼底便被那深深的落寞抵制。
不知从那里投落一丝光圈,打在地上,化作点点光晕,渲染着这杀戮的色彩和宏伟。
夜,静的诡异,两人相互对视,并不言语,紧锁的眉头包含着太多太多不愿道明的情绪。
“飞腾……”唇瓣抖了抖,馨铃正欲开口,话到喉间却生生僵住,也许,这些天来,她真的太累太累了,累的甚至没有说话的力气,累的似乎走完了一生的路,却依旧还有茫茫大漠在前方等待着她。
云飞腾突然握紧了她的手,似乎一松开,那双手便不再属于他。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暖意,这些天来,要不是他一路相伴,相互扶持,她还能重获振作的勇气吗?
紧握的双手力道越来越重,似有着太多纠葛缱绻将它们牢牢拽住,一丝闷热的湿气从手间升起,弥漫在夹缝间,使得手心一阵酥痒。
馨铃有些吃痛地望着云飞腾,只见他眼中依旧是坚定不移的目光,丝毫没有松手的一丝。脸上倔强的神情似霸道地告诉她,她的一生,注定要为他倾心,也只能为他倾心。
透过他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投影在他眼中的影子,倔强,悲哀,目光中却依旧透露着不肯低头的傲然。
不能否认,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看清了自己。从那双如明镜般的清眸中,她看到了两颗心紧紧相依,不离不弃,在冰天雪地中彼此取暖,用仅剩的余温来相互依赖。
心中闪过一丝暖意,但瞬间又悄然试过。握的再紧的手,也终究无法做到密不透风。他们两人之间,始终存在着许多若有若无的界线。从他的眼眶中,她看到了赤/罗裸的占有和霸道。
他终究是个有着非比寻常的占欲心的男子,他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这条无形的界限是两人永远无法逾越的羁绊。
往日的美好和幸福,终将化作利箭穿心……
“不,不会有那一天。”馨铃突然急促地出声,但下一秒却立刻便立刻暗自懊恼自己的失态,望着云飞腾疑惑不解的眼神,馨铃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那云飞腾见她出声,气定神闲的面孔顿时浮现出一丝参杂的情绪。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
暗自压下心中的惶恐,馨铃突然抬首,直直对视云飞腾,眼中多了一份坚定,“即使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们,我们也不会背叛对方。”
既然选择倾心,就要选择相信。对心中的疑虑一笑置之,她只当这是无需的多虑。
她不相信,难道长久以来的情分终敌不过那区区的猜疑和妒忌?
既然选择倾心,那就必须要学会相信。因为只有懂得相信,才会安心地付出。
萧风瑟瑟,寒气肆虐,冷风在空旷中不断徘徊,似有意驱赶这些不速之客。
那阴冷的北风,不知沉寂了多少年,埋葬了多少年,却依旧一如既往;就如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人,无论时光如何腐蚀侵袭,无论存在多少彼此猜疑,也依旧无法拭去那熟悉的温度。
人世间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人无法决定相守和离别,却可以用相信来换来此刻的幸福。
《仙湖镜缘——繁铃作品》
眼前顿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紧随着一阵阴风迎面而至,三人不禁向后倒退几步,勉强才算稳住了身子。
眼中不禁腾起一丝防备之色,却迅速被那愈演愈烈的光线所湮灭。
“又是哪里来找茬的!”虽然双眼被刺得生疼,但丝荫丝毫没有敛起往日的急躁。与生俱来的傲然在心中一跃而起,激起了心中的愤怒,她忽然感到有种被暗算的恼怒。
高木萧萧,碧叶扶疏,正是春意盎然之时。
“这蝶阴谷似乎很久没有来过人了。”一声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娇纵,却透出弄弄的嘲讽,似乎在嘲笑她们的不知天高地厚。
虽寥寥几句,却使三人不禁抬首,细细打量眼前笑意灿烂的女子。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弧度,眼里满是平易近人与毫不张扬,只是那股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而是虚浮在表面。眉开眼笑的身后,藏着的是蠢蠢欲动的敌意和贪婪。
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倘若说眼前的这名女子才是蝶夫人,那方才的那个妖兽是何人?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芒,芸心双眼一眨,眼皮竟跳的厉害。疑惑地抬起巡视的目光找寻光源的来处,芸心忽然注意到女子手中紧紧握住的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精巧细致的古镜,深蓝色的色泽下绽放着几多宛然如生的花,绽放出诡异深幽的光泽。
夜骤然寂静,呜咽的寒风也戛然而止,似有意配合这呆滞到尴尬的诡异气氛。
芸心突然昂首仰望夜空,漆黑的夜色丝毫没有随着冷风的停驻而散去,如一双巨大的幕后黑手,遮蔽了原来星疏清明的广阔,仿佛遮住的,还有她们的豆蔻年华。
这世间,有许多东西都只是漂浮在表面,那宁静祥和的背后,孕育着,是不为人知的暗涌和波涛。
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是单凭一句愿意或者不愿意可以操纵的。而她们的命运,殊不知是被何人的幕后黑手所操控?
“能到这里来,想毕你们一定见过蝶仙了吧。”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启齿的瞬间,浓浓的嘲讽伴着飘渺轻吟的声音四下散开,充斥着三人的耳边,也撞击着她们的心扉,“说吧,她都告诉了你们什么?”
静蝶忽然抬首与她对视,清冷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她,丝毫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对视间,清眸中一丝火影渐渐酝酿……
夜色中的冷风,像是凝固住了,不敢肆意妄为,只能默不作声一阵一阵独自倾吐着冰冷的气息。
眼前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碟仙口中的蝶夫人,倘若真如她所说,这女人是如此阴险狡诈,那她此番的出现,定是别有用心。
“你就是蝶夫人吧。”突然,芸心缓缓抖动嘴唇,迟疑道,挂在嘴边的弧度越发明显,却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虚与蛇尾,只令人感到无端的寒意。
“她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笑容顿时僵住,女子的眼中顿时变得无比凌厉,目光顿时转移到她的身上,细细打量,似要在她身上挖出两个窟窿。
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有些不知所云,芸心不禁向后挪动几分,她可以感受到那双眼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亦可以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清冷和敌意。
看来,料得不错,这蝶夫人与那蝶仙只见定有什么恩怨!
“她没有跟我们说什么,只是指点我们通往这里。”芸心面色依旧毫不惊慌,镇定自若,没有故作轻松,没有明显地强装镇定,只有淡淡地陈述着方才在拱桥前静蝶告诫她的话。
“倘若到时候那蝶夫人问我们有关蝶仙的话,你只要告诉她,我们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未多做攀谈。”
方才心中还疑惑为什么静蝶要多此一举,如今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可以避免不相干的纷争的绝佳办法。
连芸心都诧异自己竟有这样撒谎的天赋。纵然是逢场作戏,芸心依旧努力试图劝服自己句句所言属实。
原来真话与谎言只隔着一层纱,虽然听起来并无多大差别,话中的涵义却大相径庭。
就如真理与谬论一般,人们只会一味地追捧所谓的真理,而往往忽略究竟什么是真理的定论。
话一出,丝荫脸上顿时扫过一丝疑惑之色,带着满肚的狐疑,目光紧紧停留在静蝶身上细细观查,似要寻个究竟。
但只有短暂的一秒,下一秒,她便迅速抽起狐疑的目光,双眼又便得没有焦距般漫无目的。
嘴角不禁轻扬,静蝶心中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并未多做停留,稍纵即逝。那何丝荫平日里看起来毛手毛脚,却不料反应竟如此之快,看来,也是一个难得聪慧的女子。
目光暗暗转向一脸沉寂的蝶夫人,心中不禁暗暗窃喜,看来她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清眸中依旧是暗晦不明,有欣赏,有惊讶,还有一丝复杂的神情闪过。静蝶迅速地瞥过芸心,只见她面色依旧淡然,不见丝毫起伏,仿佛陈诉的一切都是实情。
虽然潜意识里不想芸心变得如此虚伪,可此时此刻,仙湖岛危在旦夕,馨铃她们生死不明,她们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无端端地卷入那毫无瓜葛的纠葛中。
不出所料,芸心话语一出,蝶夫人脸上的愠怒顿时敛去几分,目光中却依旧带着几分狐疑,看来她并未完全对她们消去怀疑。
目光闪烁一番,她突然冷冷出声,“那你们来干什么!”
☆、第七章 血影更深(2)
话毕,丝荫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悦之色,强过芸心的话急促道,“是这样的,我们误打误撞闯入了这里,如今找不到出去的路,你可不可以……”
“自古以来,进了蝶阴谷便是有进无出,你们还想出去,真是天真。”还未等她说完,蝶夫人突然冷声笑道,眼中满是不耐烦,似乎无意再继续在这里与她们消磨。语气中的冰冷更甚方才。
“嘿,你这个花残粉退的老女人,别以为我们跟你低声下气就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我告诉你,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今天我何丝荫要是出不去,我就灭了你们蝶阴谷!”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蹭了上来,伴着一日来累积在胸口的压抑与无奈,瞬间喷发。
她又不是她的奴隶,凭什么无端端地在这里收人侮辱?
“你……”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竟敢口出狂言。想踏平蝶阴谷呢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今天先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有哪里可以出言不逊!”蝶夫人突然嗤笑一声,眼里从愤怒渐渐化作讥讽。几缕幽光幽幽洒下,落在她的眼中,却化作比利剑还要冰冷的寒气。
“死老太婆,打就打,谁怕谁!”被她这么一吼,丝荫顿时来气,怒目圆瞪,双面通红,胸口因极度气愤而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