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1-02-26 22:06      字数:5240
  这次探访时间很长,却很例外,没有护士或其他医务人员进来打扰。
  我们觉得很奇怪,直到我开门出去时才明白,原来门上挂着块牌子,写着:“正在进行治疗,闲人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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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66
  Title :最晚看到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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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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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了封信给母亲;告诉她再过九个月我就服役期满了。她来了张明信片:“听见消息,心花怒放。真像再次怀孕似的。再过九个月,就可以见到我的宝贝了。”
  大家也许猜得到,我是全队最后见到这张明信片的-—是在部队的布告板上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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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67
  Title :美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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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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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丈夫想尽量利用好天气整理花园。丈夫知道我们十几岁的女儿还在房里,就喊道:“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们把花园搞得好看一点啊?”
  这句话发生了作用。五分钟后,她穿了比基尼游泳衣,携着日光浴躺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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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68
  Title :心直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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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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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带了小儿子到邻家闲坐;孩子说:〃张太太;我能不能去看看你卧室里的新地毯?”
  〃当然可以”邻家太太说;“难得你这么有兴趣。”
  孩子去过卧室,很快就回来了。”“妈,”他满脸困惑地说“我并不觉得它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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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69
  Title :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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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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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材弱小,面貌和善的男子去应征看更人的职务。雇主打量他一会,说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伙,他应该疑心任何人都是坏人;要有炯炯如电的目光,睡觉的时候也得睁着一只眼;应该有机警过人的听觉,极微小的声响也瞒不过他;应该有雄赳赳的身躯,杀气腾腾的个性,易怒,凶恶;谁侵犯了他,他会立刻变成恶魔般的人物才对。”
  “那么,让我妻子来应征吧!”那小个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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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70
  Title :妻子的美容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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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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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在美容院接受了最新化妆术。十分钟后,她的嘴唇一片鲜红,眼睛用眼线、眼影、睫毛膏抹得非常鲜艳。她不知一般人对这副装扮反应如何,便戴上太阳眼镜回家。
  回到家,三岁的小儿子正在屋外玩耍,他五岁的哥哥在屋里。她决定先试试大儿子有何反应,于是进了屋,摘下太阳眼镜。大儿子看了张口结舌,过了一会才说:“妈,你已经不像妈妈了。”
  妻子非常不安地问:“我把它统统洗掉好吗?”
  大儿子说:“不要,我们到外边去把弟弟吓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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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71
  Title :稻粱不易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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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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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学生:“我告诉父亲;前天我看的马戏中;有个节目是一个人把头放在狮子的口里;父亲听了摇头说:‘这碗饭真不容易吃’我知道这几个字你们都认识,但是你们懂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异口同声说:“那就是说,狮子在想:头太硬,恐怕不容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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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72
  Title :难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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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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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说:“我看见远处有一座高山,笼罩着一层蓝色的雾,漂亮极了!”
  耳朵倾听着,片刻之后说:“高山在哪里?我听不见!”
  然后手说:“我既摸不着,也感觉不出山到底在何处呢?”
  鼻子说:“我嗅不出来,根本没有山。”
  于是大家议论着眼睛的奇异幻觉,异口同声说:“眼睛一定有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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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73
  Title :语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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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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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一味沉溺于往事的人是不能张开双臂去拥抱今天的。
  别把知识同智慧混淆,知识有益于你的日常生活,而智慧能帮你创造人生。
  强人没有所谓先例可言。
  要小心那些对细节不厌其烦的人。
  最危险的不真实是被稍微扭曲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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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74
  Title :平凡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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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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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nslator :周振选
  在为垂死者设立的医院里,住着一些真正的英雄。虽然生命衰微,可这些平凡的英雄待人和蔼可亲。他们表现出英雄气度,他们对离死神更近的人给予鼓励,他们安慰家人和亲朋。
  威廉·詹姆士认为,人类奇迹的要点在于英雄主义。他说人们需要勇气。英雄气质是我们的一种本性。
  我早早到了这所医院,不紧不慢地沿着走廊走着,因为我盘算着,假如我该写一写死,那就要体察一下死的迹象。我要探察垂死者的神色,找到我认为肯定是绝望感的东西。
  在526室,我见一位中年男子冲我热情一笑。在528室,一位老妇摆摆手但没说什么。走到第三个门,一个病人问我天气是不是变冷了。每个人都远比我推测的要机敏活跃,尽管有的还昏迷着。每当我走过一个病房,总传出一声“喂”或干脆“嗨”一声。
  我对死亡和濒临死亡的一切偏见都受到了挑战。空气清净新鲜。他们有的穿着逛街的衣服,小桌上是鲜花,多数房间挂着亲友的照片。明亮的阳光照进会议室的窗子。我不知该不该这么说,此处是一番令人愉悦、振奋的景象。
  我在这所将死者的医院所得教益之一,是乐观主义。阿尔伯特·加缪曾说过,“只有一种自由,接受死亡”。直到我走访了这些重病人,对加缪的见解,我才有一种理性的体会。简言之,他表明,一旦抛开死之恐惧,我们便能一心投身于生活。或者换个说法,当你从你的生命结构中觉察到你将死去,你会选择生。于是你畅然欢度余生。
  不过,道理上讲得通的东西,感情难以接受。临终的病人当真愿愉快生活?能在茫然慌乱之下悟出生活的意义?当死神将近时,谁还能愉快地活着?
  大卫·卡尔森会肯定地说,是的!我在医院的咖啡店看到大卫,他正在广告板上写写画画。我问他在设计什么,他得意的亮出一幅高大松林环抱下的一间小木屋的草图。
  “我这辈子都想有一间小屋”,他说,“可钱总是不够,而且总是太忙。当医生诊断我病到晚期时,我想也许是盖房子的时候了。”
  我问他:“你认为你会看到盖房那一天吗?”
  “大概不行了。但那不重要。它会在我心中盖起来。我会喜欢它的,就像身临其境。”
  我们聊起北方的森林以及他如何使小屋隔热、在什么类型的湖上建房。
  “有的人大概以为我疯了。可是我信奉一条,千万别放弃你的选择权。”他笑着补充说,“假如我能让他们都感到惊奇,不是个收获吗?”
  他幻想着实现梦想,神色愉快,表情风趣。我离开咖啡店,他的话在我耳畔回响:“千万别放弃你的选择权。”
  放弃选择多么容易。可我们为什么放弃呢?我们有这么多潜在的可能性,为何不发扬光大呢?我们内心贮存着的许多希望有待我们去开发,我们为什么放弃希望让自己陷入绝望呢?
  把什么事都归罪于灾难,这并不难。可我想这种借口过于便巧。大多数人并不是由于一场灾祸而丧失生活的信心,而是因为从此看不到值得留恋的细小乐趣。
  我做这项研究时遇到的一些最愉快的人,都是那些即便在死前几天、前几个钟头还决意欢享生活的人们。
  一位祖母为等她孙子们来而活着。他们到了医院后,她便加入他们欢快的戏耍并宣布她的遗嘱。那个晚上,她忙织她的花边儿,打算送给孩子最后一件礼物。一个小伙子把一台录音设备带到医院。他夜以继日忙着录制他最喜爱的爵士乐作品。然后作为礼物送出去。
  一个年轻的癌症患者有一本精致的集邮册。“我住进医院并不等于说我不能有闲情逸致,”他说。他的病房像个历史学家的办公室,书籍堆得高高的。
  渐渐地,我开始懂得一种联系:当病人们欢享生活点点滴滴的乐趣时,他们毫无恐惧地生活。当他们创造时,就顾不上心烦意乱。而当满脑子恐惧时,死亡就为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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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9075
  Title :美丽的化身
  Author :理查德·塞尔泽
  Issue : 总第 1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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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笑一笑
  我请患糖尿病的年轻女病人到手术室去,切除大腿。她看不见从足到踝而且快要蔓延到身体其他部分的那一大片黑色溃疡。因为她两眼也瞎了。足部绽开的腐肉像三角洲泛滥,支流正向足趾伸展。她虽然看不见溃疡,却感到痛楚。无血的肢体腐烂化脓,是最难受的。
  过去一年多,我不时为她割去腐肉,清洁足部敷药裹伤,设法阻止溃疡恶化。她每星期三次坐在我的手术台上摇来摇去,在黑暗中伸出腿,但把大腿当作必须保持稳定的火箭紧紧抓着,唯恐一时不慎便会炸开她的足趾,令碎肉散布全室。我割去一片瘀蓝的肿胀皮肉,这里割一点,那里割一点,割下来的都是她的血肉。
  我们终于放弃了,她和我。两人的努力再也赶不上坏疽扩大的速度。腿腐烂的那么厉害,再不切除她便没有命了——我或许也活不下去了。我要拿起刀锯,切去腐腿,我们才可以痊愈。
  今天是动手术的日子,麻醉师施麻药时,我站在一旁,看见那熟识而又紧张的身体松弛下来,渐渐入睡。然后我掀开盖着她大腿的布。
  就在她膝盖上,她倒画了个脸给我看:那只是一个圆圈,两只耳朵,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笑得上翘的嘴。下面她用正楷写着,医生,笑一笑。几分钟后,我听到锯的声音。最后突然一声,告诉我腿切断了。
  学者
  加强护理病房里躺着位饱学之士。他是教授,习惯研究文字,教导学生。一天,他在教室内讲授美国女诗人狄金荪,忽然脸色灰白,露出讶异神情,仿佛初次看见和明白他有生以来从不知道的一样东西。那是受创的样子,在身体深处看不见的地方,受到无声的打击。学生们不知道就在那时他的胃壁穿了,胃里的东西正像四面抢掠的群鬼涌入腹膜腔。
  他从黑板前摇摇摆摆地转到书桌前,倒在桌上,脸侧向一旁,吐血,一大口一大口的血块,好像把所有的精神献给学生之后,还要献上血和肉。
  不久他被送到手术室去。我认识他,他教我念过诗。我双手抱起他,切开他的身体,我寻出血部分。我缝上裂口,敷裹伤处,然后说:“你现在好了。”
  但事实并不好,他要死了。尽管我全心全意挽救他,也不能把他拉回来。我们把他从手术室送到加强护理病房去。他的家人和学生来到电子门外便要止步。他们不能进去,因为他进入了新境界,到了他们不能去的接待室。
  三星期以来,他一直住在加强护理病房里,刺了许多针孔,身上的窍口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用来注洗伤口,滤膜分析,吹空气入体内,抽水分,排出脓水……他感受到每个针刺和每一下压力,就像热恋的人,爱火冒到皮肤上一样。
  室内有一位穿白衣的妇人在走动。她满怀爱心量度他每小时排出的尿。她双手熟练地把氧泵入他的鼻孔,默数着他的脉搏。他的体力每次弱一点,她都哀伤地摇摇头记下来。最后她不再用机器,亲手去感觉,然后叹了口气,扯下被单,冼净他的四肢。
  饱学之士从来不认识这妇人。他全神贯注地迎接死神,简直不知道她就在跟前。可是在他接近死亡的新阶段中,护士就是他的妻子。两人很亲密。这一次结合,尽管二人并没有分享过去的日子,却共同占有眼前这段可怕而紧张的时光。现在这次结合把他们密切地联系在一起,联系得比任何诺言更紧。
  没有人知道自己最后的气息要从谁的手中溜去。只为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对陌生人更加仁慈。
  与神相会
  我站在少妇的病榻旁。她的脸动过手术后,嘴巴部分的肌肉瘫痪,歪扭得像小丑的表情一样。连接嘴巴的一小段面部神经割去了。从今以后,她永远都会是这样子。外科医生已经尽量顺着她面部肌肉去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