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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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1-02-26 21:53 字数:4763
杨黎道,他肯定都把我忘了,说不定还找好了女人,我还回去干什么。
他没有。路恩道,他一直没忘记你。你回来就不要走了。走一次,伤他一次心。
他没本事留住我,我干嘛不走?杨黎道,我已经在这时呆了三个月了。好无聊。
你这样挥霍下去,有意义么?路恩说道,等你的人也是有期限的。过时不候,到时候别找我哭鼻子。丑话说在前头。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她突然来了兴志,扇子呢?她过得怎么样?有她的联系方式么?
没有。又一个人提及她,路恩的心仿佛又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一直在国外。杨黎叹道,这家伙答应要陪我一起去玩的。可不能食言。你要联系上她了,马上通知我。我马上飞回来。
扇子还抵不上方平么?路恩忍不住咕哝一句。
那不一样。她说,你不会理解姐妹情的。姐妹之间的事,应了就要做到。可方平不一样,转身就忘记了。我讨厌他。所以几个月都没有联系他。
你也折腾得他够呛了。放过他吧。路恩无奈地摇头说。
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么?
没有的事。
挂了杨黎的电话,他翻身上床躺着。给方平发去一条信息,杨黎在夏威夷。
他们兄弟俩,难道注定要等候女人的归来?
☆、(一百一十七)
炮弹的声音响彻天空,迎面扑来的灰尘和热浪让人眯起了眼睛。某高地深处的演习指挥部,表面风平浪静,没有风吹草。暗地四藏着杀机。一个隐蔽的指挥部正在草绿色的帐篷下面。
路恩!指挥官大声地喊着一旁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军官。路恩反应灵敏,迅速跑步到指挥官面对,正步,敬礼,一脸严肃。到!
指挥官满意地点头,往一侧挪了一步,他身后现了一个人影来。用嘹亮清脆的声音和标准的军礼向他致敬。路参谋你好!某军报记者水玉向您报到!
路恩震惊地双目圆瞪,帐篷外又是一声炮弹的巨响,水玉不禁害怕地闪躲了一下,可他却只皱皱眉头,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指挥官。这不添乱么?来个记者,还是相亲的对象。
指挥官笑眯眯地说,这是军委派下来的任何。上级非常重视我们这次演习,更想实际了解我们战士的战斗心里。所以派罗记者过来实地采访,我可把一大姑娘交给你了,你可不许出半点差错,否则军法处置!
他老大不情愿地瞄了一眼水玉,把指挥官扯到一旁。您这不是给我添,添乱嘛。炮弹的轰炸威力,让帐篷里盖上了一层沙土。他就缩了下脖子又继续说,我这忙着,没空招呼。
他掉头要走,指挥官一板脸,喝道,你敢违抗!
他无奈地扭了扭脖子,服从地回头,笑容在嘴角边僵硬。水玉,过来吧。不过我没有时间招呼你。
水玉笑笑,捋了捋肩膀上的单反相机带子。我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辛苦你啦。
路恩转身投入了战役演习中。对他来说,片刻的分神都会导致整场战役的输赢。他和团长在地图面前讨论着下一步战役步骤。除了文书,没有一个人有时间理她。她倒也自在,左看看右摸摸,特别关注路恩用于的笔记本。她翻开一页,上次刚劲有力的字迹,就跟他的人一样,很被她赏识。
她又将他们两的背影拍了拍,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讨论。然后她默默地站在一旁听他们的军事分析。他的专业素质,准确无误的判断,得到了信息分析的肯定。大家赞许的目光再一次向他们俩投来。
林扇穿过几家破旧的房子,推开一扇陈旧的木门。院子里长满了青苔,还有蜘蛛网,看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她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穿过院子,进入正堂。陈旧脏乱的现象验证了她的猜想。
一无所获。破旧不堪的墙壁上,钉着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她伸手,轻松地将其取了下来,吹拂掉纸上的灰尘。是张全家福。
年青时候的她,真好看。毒品,害人太深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亲手将害她的两父子送进大牢!
不禁手掌发疼。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左手已攥起了拳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她松开手来,再度环视屋子。几件年代久远的家具显然是被人遗漏在这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收藏的东西。
谁在那儿?有人声在外怯怯地喊着,林扇回头,转身出去。
我来找,她的家人。林扇扬了扬手上的照片,指指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子。来人是个中年妇女,她远远地瞅了一眼便答道,她的家人早就走了。
请问你知道她的家人搬到哪时去了么?她又追问。51845一定是希望能替她找到家人,在她闭眼之前,让她再见家人一面吧。
当她是朋友,那她定会义不容辞地完成这件事情。
听说搬到某市去了。中年妇女又说,都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你是谁啊?和她们家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朋友。
哼,她的朋友!中年妇女本来平静的脸上突然变了脸色,很不悦地骂道,她这个死丫头还有朋友!
她为什么不能有朋友?林扇不解。她上前去拽住中年妇女,就那一点力道,妇女就吓得面如土色,刷白了脸,话语也断断续续。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扇知道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别人,她连忙松手,并和颜悦色地道,大婶,我不是故意的。我很诚意地,想找到她的家人。她现在,非常需要他的家人与她见上一面。我希望您能理解一下。
中年妇人的眸子里只有畏惧。她这个死丫头,在外面做尽了坏事,是她丢下家人不要的,这个时候还有朋友替她找家人?别笑话了。她是不是要死了?让她的家人替她收尸的?
林扇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对51845来说,她就是自己。一样中毒太深,无法自拔,生活无法自理,只能任其毁灭。可她毕竟让路恩救了,而51845遇见了她,她也要像路恩,尽自所能,完成她的心愿。
无论中年妇女说什么伤人的话,她都忍了。只希望,她能告诉一些有用的信息。
路恩压低了贝雷帽沿,脸上的油彩分辨不清他的表情。他全副武装,如豹子一般敏捷。他弯下腰来,抿着唇等身后的身影。不出一会儿,另一个矫健的身影飞至身后,只是随身扑来的香味,让他皱起了眉头。
水玉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涂了油彩的脸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她瞅了一眼路恩脸上的笑意,有些拘紧起来,怎么了?
你的脸,很不错。他别具深意地赞道。
水玉头一次被他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脸庞。路恩的赞美就像一剂甜美的药汁一般,灌进她的心里头。突然,路恩把她一揽,整个抱住,往旁边一滚。藏进树丛里。
水玉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的铁臂紧紧抱在怀中。她诧异地抬头,贝雷帽顶到了他的下巴。她扶正帽子,轻声问他,怎么了?
嘘。他在她头项上轻声一句,然后再度将她抱紧。水玉枕着他的胸怀,恍然明了身在何处。无论面对什么事情,她已经不会在害怕了。他的胸怀,就像她想象的一样,安全。
☆、(一百一十八)
林扇拜别了那个中年妇女。那张相片,成了唯一的证明。她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夹在书本之间。那妇女提供了一些关于她的家迁移后可能去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她边走边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回到省城后,她用公用电话亭给联系人打电话。几次试了没有接。她又去了医院开了些止痛药和对心脏有用的药。她的手伤,严重得越来越厉害了。这将成为她以后无法保护自己的障碍。
外面下起了雨,她坐在医院的大门口,捏着手里的药盒,瞅着病人和家属人来人往。他们有人呵护和关照。就像她曾经在军医院的时候。有时候杨黎还是很照顾她的。路恩的恩情从来没有在她心中抹灭。甚至已经成了她的心脏跳动的源动力。
沁航曾经也这般细心地照顾她过。可现在,他已经记不得他的温暖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猜想路恩此刻在做什么,他对自己的行为是否感到愤怒和失望。她不见他,是有原因的。在所里每次毒发的时候那个模样,她都时时记忆犹新。后来被打,她忍住了。可不想让他敏锐的双眼看出些什么。
其实,她知道他来探望,欣喜的心情,不比谁少。她心底里,就把他当成了家人,生命里的一部分。他的心里的位置和份量,已经独一无二。如果伤势没有加重,她出来之时,一定会等着他捧着鲜花,投入他的怀中,然后深情地告诉他,她也看上他了。
但她绝不会拖着沉重的步子,病怏怏的身体看着他的脸色从开心变到忧愁。
她一定要好起来,再去努力地追求幸福。
雨没有停的意思,到处都湿漉漉的。有人又在门口吵闹起来,很多人在围观。林扇把帽子戴上头,冒着雨滴冲进出去。她就瞄了一眼人群,穿了过去。她已经没有管闲事的能力了。
夜晚的疼痛,与伴随而来的风湿病开始折磨得她无法安静地呆在黑旅店里。她想起了热辣辣的酒穿喉而过的感觉,还有置身人群不孤独和不会再感觉疼痛寒冷。她打算戒酒的。转刻之间,她已拾起桌面上的钥匙,背着包,摔门而出。
某街巷口的酒吧里,她才点了一杯酒下肚,脸上就热哄哄的。周围的喧嚣声,完全只是伴奏。有陌生人来搭讪已经是她遇到的常事。但她装聋作哑的功夫很好,连酒保都会忍不住指着耳朵向陌生人说,这个女的好像这里,不太好。听不到。
那些人就会扫兴地啐道,原来是个聋子。浪费老子的时间。切!
他们想揩油,林扇会正巧地起身避开,付费,转身潇洒地离开。她嘴角的冷笑,被发丝给掩盖了。
她又在公用电话亭里重拨那个号码。许久出来,仍旧一无所获。她将号码收回背包中,无意中翻到了沁航给她的那封信,还有那张烫金名片。
他是否在等待她的回电?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的时候?可她,不愿意去打扰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这样一想,她便绝决地撕碎了信和名片,撕得很用力,很细碎,然后,洒得满天都是。
从此以后,江沁航与她,没有关联。
她漫步到了公园一隅,看到了旋转木马,看到了游乐设施。她的嘴角边泛起了笑容。满心窝都是暖洋洋的。这是路恩带给她的记忆,片刻,她都不会忘记。
第二天,林扇踏上了直接去联络号码所在地。随身携带了物品以备不时之需。她开始懂得照顾自己的饮食,并大量地进食。在别人看来,她就是饿死鬼投胎。都用惊诧的眼神瞅她。她的嘴角还留有啃面包的屑沫。
她想,光吃药怎么能好,营养也要跟得上。
幸亏她这么做了。她下车后,发现这个地方比51845原来住的地方还要落后。她走了好久的路,才找到一户人家,说那个电话和地址可能还要穿过一座大山才能到达。那个电话有可能还是村落里唯一的电话。她不由得翻白眼。背包里带足了干粮至少已经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那户人家劝她天色已晚,不要夜晚翻山,容易出事。山里人家的朴实和关切,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她接受了他们的建议留了下来。他们说难得有个外来客来,特别热情地招待了她,还杀鸡煲烫给她喝。这是她许久未曾感受到。捧着一碗清香的鸡汤,坐在火炉旁,昏黄的灯光下,几个朴素的人坐在一起说着不太懂的普通话,还不停地和她说话,以为让她感到孤单。林扇渐渐听懂他们说什么,也会主动地去说些话来沟通沟通。这里的氛围比在酒吧好多了。
他们家只有两个床,但仍旧收拾得干干净净,把她安排和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一起睡。这两个男孩子一点也不怕生,嘻笑着和她打闹。看着他们纯净的眼睛里有着简单的快乐,不禁羡慕起他们幸福的童年来。他们爬上床来,懂事地把破旧的发黄的白T恤脱下来折好,放在床铺一角。两兄弟都是如此。他们俩睡在床里,让林扇睡床一头。她了解到其中一个孩子是捡来的,但她认不出哪个才是。两兄弟感情看起来很好。
☆、(一百一十九)
林扇没犹豫,把背包里的一大包干粮拿出一部分递给两兄弟。他们欣喜的亮了眼睛,然后其中一个用稚气的声音说,不能要姐姐的东西。林扇摸着他们的头说,姐姐送你们的吧。
第二天她还是睡过头了,是被两兄弟的笑声给惊醒的。她一夜居然都没有做恶梦。这两兄弟的父母已经做好了早餐。虽然只有白米饭和咸菜,昨晚的剩菜,但她吃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