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6 21:53      字数:4763
  她很警觉,不时会留意身后的动静。但她也很慌乱,逃走的路线看起是多么的随意。她甚至没有任何的查阅方向和地标的意思。她捂着包的样子,就像里面有重要情报似的。
  无法确认她的目的。
  她似乎受了伤,又捂着了手臂。她停下来,剧烈喘息。这个时候,她的速度已经不在他的挑战范围了。才走了不远,她就这个样子。如果是个间碟,还真是有些不敢恭维。他想提醒她,你打算去哪?
  她明显被吓到了,但是却找不到他。
  路恩微笑着,回想起那一幕。他决定跟踪她,劝她回心转意。可没想到是她居然能出手还击,还不赖哦。是他小看她了。他意外地扭断了她的手腕。
  她用匕首逼迫他放了她。缓兵之计下,他决定答应她。看她走后,却仍旧暗地跟踪她。她一点都没有发觉。看她痛苦地治伤,还和蟒蛇纠缠到一块。他不得不现身,说明自己没有按答应的做,并且救了她。出于愧疚,还替她校正了骨头包扎。她竟然这么脆弱,昏了过去。
  第二次带她走,居然还是被她使计给逃跑了。这真是对他的能力的一大否定啊。
  但他很欣赏她的聪明才智,不是么?居然能骗过他。他又气又想笑。下意识告诉他,如果不尽快找到她,后果更加不堪想。果不其然,以他敏锐的察觉和观察力,他再找到了她。这一次,她怎么惹上野猪了?他暗骂着,果断地找寻绳子来搭救她。
  可这丫头异常的冷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更让人无奈地是她居然破坏了他的手机,唯一的通讯设备。她的身手和个性,都让他对她更加产生怀疑。
  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肯定。何站长接下来会走一系烈正常的调查手续。她的出生年月日,她的住址,亲朋好友,生活圈子,一切一切,很快就得知。
  他真的很好奇。但更希望,是由她自己说出来。
  ☆、(四十九)
  是那把匕首伤了她。
  当初他收走她匕首,强制带走她。就没想过什么时候再还给她。可是,她还是拿到手了。
  当实她受着伤,没有得到有效的药物治疗,引起伤口感染。再次支持不住体力,天又开始要下雨。天黑了。他们无法再步行。只能留在森林当中。当她说想走绝路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相信。见鬼的,这个世界上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她凭什么说来这寻死?是不是一个美得眩目的借口?走上绝路,并不一定要通过这么华丽的方式。她一定在说谎。
  她生气地跑掉,然后真的消失。他的内心十分纠结,要不要相信她。直到发现她落水,他非常的生气。就算是真的要走,也不能这样。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轻视生命。信心与执着让他终于救到了她,她苍白的寻死的意志让他意外。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他不能让她死,他就这么一个决心。然后,他吻了她。人工呼吸。冰凉的唇。好像也是涂抹着忧伤的色彩。
  他仿佛能感觉到她的不快乐。
  是谁敢让她不快乐?如果可以,他想揍人。
  等她醒来给第一件事居然是哭。哭完了就开始发烧。说着沁航的名字。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不需要多想任何一件事。
  他应该专心用于怎么逃离这里。在她抗拒的争执中,她所经历的事情看起来都不太顺利。可他却打击她了。并且挑衅她,要激起她的生存意志。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可即使如此,她的手伤和被水淹过的伤都让她变得非常地脆弱。她必须停下来休息。脆弱使她又一次哭了。泪淌在胸口,是那么的灼热。他尝试和她聊天,了解她,想打开她的心结。只是她总在抗拒着什么。也许只有她的沁航,才能解开这一切。
  他还是很想找到这个男人,再狠狠地揍他。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路恩睁开眼睛,看到和指导员方平。他已经将周昌和杨黎都安排好了。杨黎肺部进水,还要留院观察。也联系了她的家人,应该很快会来接她。周昌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很虚弱,休息一阵就会好了。其它的事情,都一一交代好了。
  短短三天多的功夫,改变了这个小子。看看,全身脏兮兮的,腿上还有淡淡的血渍。他弯腰撂起他的裤管,果然看到一条酱紫色的伤痕。方平笑了,小子,把伤口弄一下。
  路恩挥挥手说,没事,没事。
  不过就是嫌疑人嘛。不用这么强撑着了。方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像兄弟似的。你看你,累得脸上都写着累,干嘛还强撑?这里有我和老何。
  何站长哼哼,他要听话,早就不在这儿了。
  方平皱起眉头,抓着后脑勺。非常不解。干嘛?那女的欠你钱了?还是?
  路恩沉默。方平凑近了他,轻声说,莫非,这三天功夫,你们——情不自禁了?
  方平!路恩猛地站起来吼道,别再在瞎猜什么!无论是谁,都不应该轻易放弃生命!何况是她!她在里面,不知道是生是死,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啊。方平给吓懵了。
  这路恩头一回给他这么大的脸色看啊。还是只说了一个相处三天的女嫌疑犯!
  我——他想说点什么,可路恩掉头就走了。看他怒气冲冲地消失在拐角,何站长也现出一些笑容。看来这个女嫌疑犯有故事啊。抬手看看手表,到这已经差不多三个小时了。手术还没有结束。情况似乎不妙。
  很快路恩又回来了。他把腿伤包扎好,又上了个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用力地洗了把脸。顿时清爽了不少。他还精神得很呢。想着却不止不住地打了个呵欠。
  睡意比起林扇的事来说,算不上什么。他又狠狠地洗了把脸,连水都没有擦干,就跑步至手术室前。门口仍旧是那个样子,但何站长已经不在了。方平起身,路恩就朝他微笑,生气没?哥们下回请回你好了。
  方平讪笑。那你小子欠我一顿。我记帐了哈。
  没问题。路恩的娃娃脸笑意显出来。他又是平时与他们打作一团的兄弟战友了。方平说,老何有任务,不得不走。
  嗯。
  兄弟,你奶奶给你安排的那对象,还在么?方平问道。
  应该在吧。路恩说,我可不敢再放她老人家鸽子了。
  真好。远方还有个姑娘在等你。可惜你兄弟我了。方平叹息。路恩诧异,怎么了?准夫人呢?我记得前几个月还举杯贺喜你交了女朋友。你小子可没少损我这个光棍。
  我错了,你损我吧。方平的脸上只有失落。
  路恩没继续问下去。军人,都要有这种心里准备,遇到这种事情必须要坦然,装得跟没事似的。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真情。至少,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伤痛。
  他拍拍方平的后背,笑着说,要不,我要奶奶把她让给你。说不定,那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你说的啊,兄弟可要讲义气。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魅力太大,抢了你的菜。
  没问题。两天之后跟我走。
  你个臭小子,你明知我根本离不开部队。哪像你,只是出来协助工作。
  路恩笑。工作性质虽然不一样,但他们的选择都是一样的,而从不后悔。
  手术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的身影闪了出来。两人一惊,迅速冲了上去。护士,她怎么样了?
  血库血浆不够了。要赶紧输血。
  输我的!路恩撂起了袖子,坚定无比。
  很庆幸的是,他的血型居然和林扇的匹配,很快400CC的血液到了血浆包中。看到护士拿着血浆包冲出去。嘴唇发白,虚弱的他又挪回了长椅旁边坐下。方平笑着说,兄弟,她现在还活着。这就是个好消息。
  ☆、(五十)
  林扇一家人连夜搬离了那个小镇后,又来到了新的城市寻找住处。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们。一切都是新的的。只是,林扇在家庭暴力的背后,偶尔也会想念薇伊。
  只是连她的长相,都不曾记得。
  无论怎么用力地回忆,也拼凑不起来。搬家后,发生了什么事。太多杂乱的记忆,太汹涌了。甚至于,她想痛苦的呻吟。
  离婚,离婚!老妈这么吼着,酒鬼父亲却在微笑。他微笑的背后是凶狠的表情,突然间揪着老妈的头发往往墙上撞。这个墙,好像比原来的好。白净的墙上,居然有血。
  她应该怎么做?
  她为什么牵着老妈的手,走出了那个所谓的家?没有告别,没有回头。那个男人跟着爷爷,一起被老妈和她,抛在了脑后。
  他们不值得她们守候。可是继父更加不值得。他,他……
  嗯。林扇痛苦地想挥去地些不堪的记忆,左晃右晃,脑袋都快承受不住,心脏跳得厉害,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她找不到出口,拼凑不起来,她要爆炸了!
  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扎得眼睛都想流泪。许久,她才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这回,应该是见阎王了。是她的脑子被水浸坏吧,怎么可以看到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她眨了眨眼,还是无法抹去眼前存在的一切。一件又一件闪着灯光的先进仪器,发出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耳后。那穿着洁净的白大褂的,还带着天使帽的,是天使吧?不对。她干什么这么瞅着自己。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
  林扇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绑着夹板,另一只手则吊着点滴,连胸前都一圈又一圈地绑着。她压根就动弹是不了。她只有两颗眼珠子能动弹。
  她不是被石头压着的嘛?好疼。胸口好疼。她都看见了鲜红刺目的血液。也看到了,看到路恩的脸。天啊。路恩,他怎么样了?
  可这些该死的绑带什么的不但限制她的自由,还一再提醒她,她现在被救了。活在人间!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她是怎么到的这里!为什么她还活着!是他救的么?他为什么还要救她!如果不是为了保住他,她何尝又需要自裁!难道还是拖累了他么!不要!不要!
  她蹬腿,把被子,全都蹬了出去。被子连带着点滴的支架,打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此刻的情绪爆怒得想要宰掉一头狮子。
  病房门被人推开,很快白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但是都制不住她的冲动。没有办法,一针镇定剂,扎在了她身上。
  眼皮沉重至极。连手脚的力气也似被抽光了许多。在最后一丝视野中,看到了周昌和杨黎的身影。还好,她们也得救了。
  杨黎指着闭上眼睛的她,口吃连连。喂,喂,医生,她,她哪里醒了?她压根就没有——
  病人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我们不得不给她注射镇定剂。医生答道。
  看着护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场面,周昌和她都面面相嘘。杨黎突然想到什么,又拽着医生问道,那她什么时候会醒?醒了,就代表没事了么?
  大概还要几个小时就会醒。但是现在还处于危险期,不能激动。心脏周围的血管是很脆弱的。
  哦,好的。谢谢医生。
  林扇再次陷入沉睡,平静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周昌和杨黎走出病房,默默无闻地走着。寂静得只听到他们俩缓慢的脚步声。杨黎的父母已经来到了军医院要接她回家。但杨黎坚持要跟林扇说一声再见才走。
  一向娇惯了的她的话,父亲总是会服从。只要他的女儿安全无恙,再多的责备都可以咽下肚子里去。只要回到他们的掌控范围内,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我的眼睛好像进灰了。杨黎突感眼睛发痒,停下来不停地揉。周昌连忙说,我来帮你看看。就要伸手去查看她那涂着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个人,突然从旁边的走廊里拐进来,一头就撞得杨黎。杨黎生气地对着那个人大吼,喂,你没长眼睛么?撞到人啦!
  这人背影定住脚步,一百八十度回转,立正,回头。
  居然是个窗着军装的人,看起来挺帅的。很有男子汉气质。
  周昌认出他来,欣喜地说。方指导员!
  方平敬了个军礼,一脸微笑。周昌,你好!
  可他居然不和自己打招呼。杨黎又不高兴了,喂。你撞到了我。该向我道歉吧?就算是指导员又怎么样?你就这么不讲素质么?
  方平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我听说林扇醒了,所以连忙赶了过来。
  杨黎看他的道歉非常没有诚意,而且又打算马上要走。就算是去见林扇,也不能这么敷衍她。她还真跟这样的人杠上了。她拦住他的去路,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含笑。
  看完了吧?看完我就走了。方平有些急不可耐。
  不行!你必须陪我去验伤,还要——杨黎还没说完,方平直接闪身就从她身边滑溜了过去。转眼之间,已经奔向了林扇的病房,消失在走廊。杨黎的话还含在嘴里,惊讶地半天才将话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