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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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1-02-26 21:53 字数:4746
蠸PA,没有高级料理,吃野菜,吃着没放盐,甚至还带着血腥的鱼!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跑到这鬼地方来。你看,我的脚都磨出了好多水泡了。说实在的,我真不愿意走了。
听得林扇轻笑一声,她又好奇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也会迷失方向?
林扇不答。杨黎并不介意,迳自说道,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活着回去。我会更珍惜自己这条小命。我再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了。
☆、(三十四)
获救后,你有什么计划没?杨黎眨着她那双大眼睛问她。她仍旧不答不睁开眼睛,杨黎只好悻悻然地说自己的。我请你去我家做客好么?
林扇嗤笑。这算哪门子计划?她想干什么?报复她?
我想挣脱父亲的控制,告诉他我有能力选择自己的生活。你不知道,我家就我一个,我没有兄弟姐妹。她悻悻地说,没人陪我玩,没有了解我想要什么,永远都觉得我是需要呵护的对象。可他们的过分溺爱和保护像一个无形的枷锁套在我脖子上一样。你一定会嘲笑我,像我这样锦衣玉食的人,也会有苦恼。有时候我还特别羡慕那些一家三口挤在几十平方的小房里,其乐融融的样子。至少她们都还有家的温暖。我却只能当父亲的利益工具,去相亲给他们强颜欢笑。讨厌!
相亲有什么可怕的!林扇不解,心想着至少他的父亲还是关爱女儿的,不像自己,唉不想也罢。那些回忆的画面不堪入眼。
你不知道相亲的对象都是他定的目标吧?我只是一个工具。一颗钮扣。
那挺昂贵的。精心培养一个这样的工具,花费的心血肯定不少。
你是这样的一个大行家,也教我功夫吧?她一改刚才低落的情绪,又高昂地说,这样的话,谁敢惹我生气,我就揍他!你不知道,我每天出门都被几个大男人跟着,甩都甩不掉!
周昌有什么好,你要跟着他?林扇突发奇问,杨黎一见她终于搭理自己了,乐了,周昌没一点好!
林扇还是被她的话语吸引过去了。啊?他不好还跟着他来这地方找死?她很不理解。
杨黎笑道,他最倒霉。我在逃跑的半路撞到他,他很配合地帮我躲过了那些保镖。我们早就认识的,他是我大学的同学,可后来,我实在不想读了。就休学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呢。以前我挺喜欢地质专业的,所以他说要来勘探,我就二话不说跟着他来了。
你们的手机呢?林扇问道。不可能有通讯不用。
我的早丢了呀。杨黎叹息着说,免得他们通过讯号找到我。周昌的,也不知道被我弄到哪里去了。
真是个糊涂蛋,外加灾星。林扇翻着白眼,对她如是评价。杨黎笑了,感觉自己与她拉近了距离,忘却了脖子上的那一掐,献媚似的问她,你呢?说说你,行么?
我没你大嘴巴。林扇冷冷地说。
杨黎不乐意了,我哪有!还不是怕你又来掐我!我可不想被你掐死,或被闷死!没话题找点话题说嘛。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让我感觉这好像是寒冬腊月似的。我又没欠你百八十万的。
林扇倒有点喜欢她了。她不做作,很直接,爽快。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杨黎的胆子又大了些。凑近她猜测着说,你身边的伤,莫非是路恩给弄的?
想到今天时有时无的她的咒骂声,会不会证实了她的好奇心与猜测?
她不答,杨黎又说,除了他,还能有谁?或者是你是被别人害成这样,然后路恩带你逃到这里了?他是你的英雄?对不对?
看着她那花痴的模样,林扇无语到了极点。杨黎啊杨黎,你的想象力也真是够丰富的。可惜,事实的真相,完全会出乎于你的意料。只是,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她又说,呀呀,不否认那就代表默认了。那么,你喜欢路恩么?
林扇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喜欢?她理不清自己心头的感觉。她没有办法回答杨黎的问题。杨黎见她还是不答,有些恼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哑巴,怎么又不说话了?浪费我的力气。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我挺喜欢他的!
才认识多久,就大言不惭地说喜欢?林扇眯着眼睛心想,她还不是一般的花痴了。什么是喜欢?她懂么?或许是她富家女的一场风花雪月的刺激游戏吧?
我看,周昌挺喜欢你的。林扇打趣地说。
杨黎得意地笑,喜欢我又怎样?喜欢我的我就要喜欢他么?那我真喜欢不过来了。
雨还是继续下着,杨黎仍旧迳自说起来了她以前的富家生活。林扇听着时不时被迫搭上两句,又恨不得将这个呱躁的人给踹出去。她的心儿飘出帐外了。
她对他的牵挂掩饰得很好,谁也没有发现当拉链拉动的时候,她欣喜的以为是他回来了。而落入她眸中的,是杨黎同样失望的笑意。她垂头丧气地放下拉链的手,雨越来越大,可我还是看不到他们。
林扇笑笑,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她闭上眼睛假寐,听着心底里的声音,越跳越沉。有种叫担心,叫害怕的词,又莫名地涌上了心头。她不应该这样的,这种情绪无法甩脱,她别过头去叹息了一声。在这暴风雨中,声音被掩盖了。
林扇爬起来穿鞋子,杨黎讶然,你疯了么?外面的雨这么大。
你没听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这个故事么?她瞪了一眼,仍旧没有停下动作。杨黎的劝阻对她来完全没有作用,她小心翼翼地背上包,然后厉声警告她,你最好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如果你还想选择你想要的生活。
杨黎缩了缩头,显然被她的话吓到了。林扇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俨然一笑。我很快回来。
杨黎信任了她,并且拽住她的手,殷切地说,我等你。我很害怕,我不要一个人。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看到她眸中那抹信任与楚楚可怜,林扇真想骂自己是个骗子。她笑笑,掉头钻进了风雨中。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她冒着风雨走向了路恩消失的方向。在一段距离后,她相信自己经脱离了那个笨女人的视线,尽管雨水打湿了全身,也让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她很开心。
这是最好的时机。暴风雨中,他们两个不知道去了哪里,而那个笨女人害怕得要命。没有人再会阻止她上哪里去。现在她的体力也恢复了几成,手伤似乎也有好转。
她顾不了一切,拔腿就跑。只有有利于行走的地方,她就往哪个方向跑去。有些地方明显是被人踩过了。她渐渐发现了这一点。脑子里有着危险信号提醒自己不要走这条路。于是,她决定自己寻找新路。
环视四周,比人还高的树丛,筑成一面又一面的城墙似的,她没有匕首,总觉得无法利索行动。突然想到路恩给她做的那个棒子,如果用它来开路,那该多好。林扇用手抹掉一脸的雨水,愤愤地低咒了一句,抬脚要走。
不管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三十五)
路恩,小心!
她依稀听到这样一句,淹没在风雨中。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来倾听声音的真假。就这迟疑了一会的功夫,听到树木轰然倒下的声音,一声巨响之后,又有一个声音在焦急地问,你还好么?
是周昌!
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路恩怎么了?他到底有事没有?林扇心里底有个大大的问号,一直圈着自己的脚步,没有办法移步。她有种想去确认他是否安全的冲动。可是离开他们不是自己最终的目的么?去找他还是离开?
林扇就驻足了那么一会,突然就转移了方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钻入。有个声音引导着她的心,朝最想去的地方奔去。
看到这样的一幕简直让她目瞪口呆。这个地方被砍倒了很多树,粗粗细细地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而路恩就坐在一棵树杆旁,他面露苦色,在用力地抽着什么,而一旁的周昌则在努力地想把树杆抱起来。
可湿木太沉了,周昌怎么用力,也是抱不动。林扇走过去,发现路恩的脚卡在了树杆下面。她的脸都刷白了。二话不说,她便冲了上去。跌跌撞撞地,到了周昌身边。两个人都一脸惊诧,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和心情说什么了,周昌感激地看她一眼,然后,她便伸出了唯一一只手,一起用力!
他把脚成功地抽了出来。两个人重重地嘘了口气,相视而笑。路恩的裤管上沁着鲜红的血,刺目耀眼。他轻轻地撂起裤管查看伤势。周昌关心地问,有伤到骨头么?
路恩动了动脚,笑道,没事,就压破了些皮。没有碍。谢谢啦。
林扇就这样看着他,心里虽然放下了块大石,却仍旧感觉不是滋味。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让人郁闷。她突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他们又会怎么想呢?这尴尬的场面,她想解释,我,我来这里……
路恩瞄她一眼便打断了她的话,向周昌说道,我们把这个也抬过去吧。搞定这些就差不多了。
他不理她,一瘸一拐地抬起了树杆往一旁走去。她必须让开让他们抬过去。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非常努力。一种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心头有声音尖叫着,她需要他的注意!
我能帮你什么嘛?此刻,她不想逃走了。她想帮助他。即使她开口,他仍不答理。只有周昌说,我们在做船筏,或者它能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你的身体都没有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真是个不错的点子。林扇没有半丝雀跃。看到他平安无恙,那她也可以走了。得不到他的关注,她更加沮丧。不必再抱什么希望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林扇!
路恩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一僵,没回头也没停下。他说,我想你也没打算回去了吧?那帮我们一把吧。
周昌惊叫,天啊,林小姐伤还没好呢。
没事,她能行的!
不要了吧。我们慢慢弄就行了。林小姐,你回去休息吧。
对!林扇没有那么柔弱,她猛然回头道,我能行。
在路恩的指挥下,她用一只手用力地扯着长长缠绕的藤蔓当作绑住树杆之间的绳子。他们两个把用匕首砍伐好的树杆都摆在一起,做成筏子的样。看着雨水冲刷着他受伤的腿,把血渍都洗得只有淡淡的印子了,她在一旁默默无语。此刻,她已经耗尽了力气,坐在绿叶上喘息着。雨水顺着脖子滑入胸口。即使现在没有拦着她,她也挪动不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很温暖,很轻柔地似躺在床被之间。她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因为他的身影就在床边,但却不肯理会她。她想提醒他,腿要包扎,要上药,不然会发炎的。
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上有多伤,一场暴雨冲刷下来,本来忆退下些的烧又重新扑了上来。路恩的身影突然化成继父的嘴脸,又化成大哥,在她又气又恨的时候,他转眼之间又变成了沁航。她的情绪顿时被打包封藏起来,余下的只有一肚子的委屈和温柔。沁航迷人的微笑如春风一般,指过了她的脸。她感觉不到痛了。如果沁航能永远这样对她,那她的人生也将无憾咯。
树木轰然倒地的时候,打破了沁航的影像。他像一阵轻烟一样,消失在空中。呼喊,捕捉,都无能为力。路恩不知道怎么的,全身都有血,在那里哭泣。她想上去问候他是怎么了,可是喉咙里居然发不出声音来。
她再次发高烧,而且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不停地呓语,尖叫和挣扎着。旁边的路恩坐在帐篷里,拧紧了眉头。而从外面探进头来的周昌和杨黎已把能贡献出来的药品都给了他。吃过药后的她,仍旧高烧不退。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已不关心自己身上的衣物有多湿,连雨都下得小了些,可她,仍旧没有任何效果。杨黎把周昌牵走,还一边埋怨着,你不知道母狮子伤得不轻么?还让她淋那么久的雨!她要是死了,化作厉鬼来找你算账哦!
路恩低头看着她那紧蹙的眉头,伸手,想轻轻地把它抹平。她摇晃着脑袋,躲了过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然后,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满地打滚。路恩不得不紧紧地拽住她,可她像受刺激的狮子一般踢打着他,还正不巧的踢中脚上的伤口。那是周昌为他包好的。
这次烧来得凶猛,比上次烧得更厉害。她似乎承受不住了。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觉得懊恼至极。如果不是怕她逃开,如果不是想赶时间把船筏弄好,而没有时间管她,也就不会用这种激将法将她留下。他真的做错了,是么?他伤害了她。
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伤的,痛的是他。
无论他怎么拽住她不让她将自己的衣服扯掉,她都在痛苦地推开他。即使这样,他仍旧坚定的没有放手。他会在她的身边,等她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