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26 21:52      字数:5102
  他想要的女人在具备一个“超级情人”的条件之外,还必须能配合他实现自己的超级笑星梦。“如果能成为我们表演笑笑小电影和另类滑稽小品的黄金搭档,就更加理想了。”比特对这次征婚秀非常有信心,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他说:“如果对方也是酷爱搞笑的,那么我一点都不介意去配合她,做她的助手!”
  一向自信张狂的比特说出这样的宣言,被常常用“长得太丑”形容他的朋友一阵取笑。
  在打击面前更加强硬,是比特能一秀到底的秘诀。脸皮厚嘛,这是每个作秀者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
  服装是现成的。过年前,比特花了500多元,给自己和儿子分别定做了一身行头。比特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搞一个征婚秀。”除了领结、礼帽,比特还给自己和儿子分别买了双新皮鞋。
  说来,比比特的红礼服,可是比特埋藏了多年的一个小心愿呢。早在十几年前,在比比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伙的比特就曾经想象过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比特一直对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名叫《女市长的私人生活》的电影记忆犹新,电影中女市长小儿子帅气的小西装就在他心底埋下了根。
  春节时,比特穿着自己的礼服过了一个新年,儿子却不乐意穿自己那套,他甚至拒绝和父亲一起上街。小家伙撇着嘴说,怕同学和老师万一看到,会笑话自个儿。
  那么,怎样才能一夜成名,让街头巷尾的路人尽知他在征婚呢?单就征婚来说,社会上已经有太多了:富豪游艇征婚、白领丝带征婚、父母替子女征婚……其实,比特自己曾经在网上征过婚,但效果并不理想,回应者寥寥。而这一次,比特要把它操办成为一桩盛事、一件比特式的大秀。看来,只有这一套道具行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比特开始陷入沉思。
  口号很要紧。一个好的口号能敲定下来,一场秀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这个口号并没有费多大劲儿,几乎是比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冒出来的:父子寻找一个共同的女人!这个口号听上去让人觉得怪怪的,有点乱伦的罪恶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不正是这个道理么?一个女人,一个温情似水一样的女人,谁不渴望?
  地点就不用想了,自然是人多热闹的华强北。在深圳这个最时尚最敏感的“心脏”,作秀行为往往一击就中,能把深圳所有的视线都吸引过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在免费使用这个秀场了。
  最后一点“味精”是什么呢?就是一个大一点的、两个醒目的牌子,分别挂在胸前背后,别人想不看都难!牌子呈心形、99朵玫瑰花环绕在牌子周边。当然,比特的手机号码:13556863212绝对不能少。
  接下来,就是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一段小插曲,比比特闹出来的意外
  与认识的记者约好时间,这是比特每次作秀必需的步骤。少了这个环节,他的秀只有百多个观众;有人报道,全国人都是他的观众。
  行动之前,比特答应请儿子比比特吃麦当劳。当时,比比特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他听说有麦当劳吃,而且还可以像爸爸一样上电视上报纸,高兴了好一阵。而他的父亲想的是,自己要带着儿子过一个特别的情人节,要制造一场轰动的秀。
  征婚秀当天,开始一切都按照比特的思路顺利进行。下午1时50分,华强北深圳书城世纪书香吧门口广场上,父子两人开始作秀。他们周围一下子变得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比比特突然跳起来罢演。比比特,这个征婚的小男人,这个征婚秀的小道具,居然哭了。
  比比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很害怕,他拉着父亲要回家。比特当然不能让他走,紧紧抓着他不放。比比特忽然扑上去撕比特胸前的广告牌,孩子觉得丢人,要把牌子撕掉。父子两人扭打起来,这出始料未及的插曲,让比特一下子蒙了。扭打中,广告牌被掰坏了一个。比比特也干脆不管了,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把自己的礼帽和领结扯掉,扔到地上。
  围观者越来越多,大家对这出街头闹剧更加感兴趣了,想看比特究竟如何收场。回忆起当时的那一幕,比特说自己只觉得脊梁骨在冒冷汗,头皮发麻,耳边只有儿子要离开的哭喊声。
  擅长另类搞怪的比特,在思维上毕竟与常人不同。急中生智,比特忽然灵机一动,大声说:“好了,就好了,我们的广告很快就要拍完了。”比特后来说,这些话一半是哄孩子,一半是说给在场的围观者听的,算是打个圆场,减少一点尴尬和压力。而了解内情的现场记者,在笑比特的同时还是很佩服他的应变能力。
  这场父子征婚秀,由于比比特的不合作狼狈收场。他们总共走了不到100米,大约两点钟左右,作秀结束。整个上场时间不到20分钟。
  这场秀还有另外一个花絮,让比特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要哈哈大笑。当时现场就有一个穿着很脏的光头小伙子,肩上挎着一个大牌子,写着“出租光头广告位”,等比特作完秀,他跑来问比特,是不是跟他学的。
  这场另类父子征婚秀第二天就在各大媒体上传播开了。父子共同寻找一个女人,儿子当场拆台父亲尴尬无比。很多家报纸包括北京、上海的媒体都转载了报道。比特说:“我后来发现,儿子的哭闹对于我也是机会,是个不错的出彩环节。不然报道就没这么生动有趣了。这个也是作秀意想不到的收获。叫做化尴尬为神奇!”
  短暂情缘还没开始就结束
  谈起这场秀,3年后,比特依然十分兴奋。比特所作的每场秀,都各有不同的策划目标,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提高知名度、增加曝光率。就这一点来说,比特的每场秀都是成功的。
  但征婚秀中,他的这两个目标都有所实现,让他十分得意和满足。虽然,他与上海女老板之间的那段情缘,显得如此短暂。
  3月2日晚,一自称姓潘的上海女老板给报社打进热线电话说,她公司的一名员工阅读上海《青年报》,看到了这则转载的征婚报道,于是怂恿她勇敢“应聘”。潘女士看了报道后非常感动,并佩服他的征婚胆量,便喝酒壮胆后给他打了电话“毛遂自荐”。
  当晚,两人谈得非常投机,一口气聊了两个小时,手机一直打到欠费停机。两个人在电话里甚至聊到了将来,两个人怎么组建家庭,怎么一起开公司,怎么把双方的家里人接过来,怎么添置家具。双方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作秀结束后的数百个应征电话中,这位上海女老板的电话让比特感到,自己要等的那个女人出现了。
  3月8日,机会终于来了,女老板要来深圳看比特父子。比特带着儿子比比特,准备了99朵玫瑰去机场迎接,当然,又少不了跟踪报道的媒体记者同行。
  但见面的结果却让双方都很失望。“她跟之前快递来的照片上的形象差别很大。穿着也很普通,有点中性,缺少女人味,脸上还有雀斑,气质也都感觉不对。”至于女老板降温的原因,比特的猜测是她看到比比特拿给她的照片后,发现他家里的桌子比较破,与想象中的样子反差太大的缘故。
  双方心里有了底,都不怎么说话。一路上最兴奋的倒是曾经拆台表演的比比特,他一个劲地在叫阿姨,推销着他的照片与表演。众人从机场大巴下来,就近在麦当劳坐下,女老板抢着埋单,但比特坚持自己埋单。
  气氛始终怪怪的,大家吃得都很少,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久,女老板说自己还有事,匆匆走了。她坚持不让比特送她,玫瑰花也留在了桌上。一段电话里面燃起来的恋情,还没有开始,就像美丽的肥皂泡瞬间消失了。
  当记者问比特见面后的感受时,比特回答:会坦然、认真地去面对每一位应征者,直到找到自己适合的伴侣,儿子喜欢的母亲。
  次日,媒体又报道了父子相亲的事,这对比特来说,是一种安慰和补偿。恋情“见光死”引起的不愉快,立刻被比特抛到九霄云外,只要被媒体关注着,就是比特要的效果,就是比特的机会。通过这次失败的相亲,比特继续保持着一定的曝光率,他又接到了一波又一波的电话。
  在这些电话里,有一个是山东卫视《今日有约》栏目邀请比特父子录制节目的。在演播室,比特作为嘉宾,现场应对主持人和参与现场速配活动的六男六女嘉宾的提问。
  面对比特这样另类的征婚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4号女嘉宾:我觉得比特先生这样的做法是表现出一种对爱情的执着,虽然说年龄稍微大了些,但追求爱情的心永远不会老,这一点很让人感动。
  5号男嘉宾:我觉得这纯属炒作,征婚可以有很多方式,他却弄得跟要饭的似的,我们中国人一向都比较传统,比较难接受。
  5号女嘉宾:我觉得他能通过这件事把自己炒作起来也是一种本事,像很多人什么事都做却炒作不起来那也没用啊,我觉得作秀能秀得精彩、秀出真爱、秀出真我也行。
  3号女嘉宾:我觉得他的理想是想和儿子都成为中国的卓别林,他的目的主要是制造新闻,我觉得征婚是假,想成名是真。
  2号女嘉宾:我觉得我不能接受,我需要的是一个丈夫,我的丈夫不能把我和儿子作为一个成功的筹码,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公平的。
  面对这些不同的看法,比特都有所准备,他回答得很煽情:很多看过卓别林喜剧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流浪和挣扎中找到快乐,我觉得我儿子所受的委屈也不是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当然,他也道出了一个挣扎在生活底层的草根的心里话:“我们除了拥有自信和梦想,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只能尽情去享受这种生活所带来的快乐。”
  “秀”有多成功,征婚就有多失败
  父子寻找一个共同的女人。这句看似乱伦的口号,是这场征婚秀最成功的地方,它就像相声一样,抖了一个包袱,之后让人恍然大悟地笑了。一个普通的征婚,就用了这么一点小聪明,显得比其他征婚都要成功。
  在比特所有的秀中,剑走偏锋永远都是他策划的思路,一场秀中的口号或者广告语往往就是成功的关键。
  好比“卖孩子”秀一样,都不能一语道破,让人浮想联翩,才能吸引人们的眼球,让人继续往下看。
  这场秀的另一个成功之处,还在于比比特的出现,把儿子拉出来一起征婚,让真正想征婚的比特显得真诚无比,至少是他没有隐瞒有孩子这一事实,给他的征婚意图增加了不少诚信度,而比比特的可爱也给这个不怎么英俊的爸爸加了不少分。事后比特承认,不少应征者都说喜欢小比比特,一开始的话题,都是这个小家伙。
  所以,这场秀的策划意义,实际上是打了一个情感牌,产生了1+1 》 2的效果。
  这场“父子征婚秀”无疑是成功的。可是比特要的仅仅是这些吗?他征婚的诚意度正在经受着拷问。比特最开始的出发点确实是要征婚。他打出“父子寻找一个共同的女人”的口号,也是实实在在的发自肺腑的言语。这个时候,还不能怀疑比特征婚的诚意度。
  就因为“秀”,一切变得不一样起来。秀有秀的规则,秀有秀的残酷。吸引眼球的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是什么?秀的是什么?比特把寂寞、孤单、对爱情的期待拿出来秀了,把诚意拿出来秀了。这场策划在一开始注定了成功,同时也注定了失败。比特秀得有多成功,征婚也就会有多失败。因为他秀的是他自己,他是自己的导演,他是导演的道具,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