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被马天宇逗笑了，不过这一笑又让本来已经不耐烦的人群冷静下来。
  “山猫是什么？”这一笑让我放松了本来紧绷的心，脑袋清醒了点，嘴也利索了。
  “山猫是一种猫科动物，它的体格比普通的猫大不了多少，不过却敢和百兽之王老虎争食，它是大自然中以小搏大的表率！这也是我们这个社团为什么叫山猫的原因。”不就是演讲吗？跟胡扯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相信，虽然现在我们是三流组织，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兄弟齐心，总有一天能把皇帝拉下马！总有一天，我们山猫的名字能响遍整个黑社会。”越到后面越大声，最后跟歇斯底里没什么两样。反正在很多时候，声音大就是表现气势强的一种。
  看着大家使劲的拍掌，我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老子正在兴头上，还要继续讲，别打断：“我经常问我一个问题……”
  我故意停了下来，见大家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心里十分得意。扭头一看，连马天宇和周远志都不例外。回过神来的周远志在胸前向我竖了一下大拇指，而马天宇则装着没听，抬头看着仓库上面。
  “青春是什么？”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出这句话，又象是在问自己，又象是在问大家。演讲最大的窍诀便是引起听众的共鸣，就是让听演讲的人融入到那演讲角色里去。我无疑成功了，看得出，台下的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在思索这个问题。
  “青春是没有确切的时间限定。在我以为，那飞扬的日子便是青春……”当然不会给时间让他们去思考，这是我在演讲，又不是在给他们上课。
  “那热血燃烧的日子便是青春……”
  “那让岁月完整的便是青春……”
  “生命里最不老的话题便是青春……”
  “在年老的日子里永不褪色的记忆便是青春！”
  我每一句话都尽力加入一点鼓动的成份，让所有人的心都燥动起来。
  作为一个组织的老大，就是要让手下的兄弟们永远操持一颗青春冲动的心，这是柳老头教给我的。
  掌声仿佛要把整个屋顶掀起来一样，但我还不满足，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沉醉在这个老大的角色里，那见鬼的自卑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我抛在九霄云外了。
  我高举起右手，那白色外套随着电风扇的风而拂动，连我自己都能感觉我现在的姿势与气势都是那么的帅，三寸丁一样的身材在现在、至少在现在已不能影响我分毫。
  “让青春飞扬！”我高声叫道。
  下面的兄弟以及后面的马天宇和周远志一起和我做着同样的动作，随着我叫着同样的口号：“让青春飞扬！”
  “让热血燃烧！”
  “让热血燃烧……”
  “让兄弟齐心！”
  “让兄弟齐心……”
  “让山猫奔腾！”
  “让山猫奔腾！”
  最后一声响不仅连顶上的灰尘都震了下来，地面都跟着抖动了一下。最后不用我带头，一百多人不断地叫着这四句口号，我闭着眼睛，高举的手随着节奏舞动着，就象是陶醉在最喜欢的交响乐中。
  当然，这是交响乐！是我自己编写的交响乐！是用青春来谱写的山猫之歌！
  从这一刻起，山猫登场了！
  ※※※
  “妈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拍着胸膛，大口喘着气。下了台的我就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那种风采荡然无存。
  “少臭屁了。不就是刚才有点老大风度嘛。有什么了不起。”马天宇白了我一眼。觉得我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味道。
  我也同样白了不知是哪个刚才叫得最起劲的肌肉男一眼，道：“幸好我急中生智，不然出丑出定了！不知道你们谁出的这个主意，什么临场发挥，靠！”
  “呵呵，这可是司令的意思。他对你可是信心十足，觉得你绝对有这种能力解决这种场面。”周远志笑着说道。
  怪不得刚才马天宇说出那种话，原来是他出的馊主意，哈哈。马天宇恼羞成怒地给了周远志一下，说道：“我本来是打算让他出丑的，靠，被他蒙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马天宇的用心，他是希望我多经历些这样的大场面，让我能尽快成长为柳老头口中的黑道天才。
  “说真的，远志啊，你刚才为什么说很多人是看我的面子才来的？”我提出了最大一个疑问。
  “呵呵。”周远志心情很好，笑不停口，“这可不是骗你的。我对他们讲了很多你的光辉事迹，他们觉得你这个老大不错，当然就来了。”
  “什么呀？”我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去宣扬的？
  “那就是你救了神卜会柳耀辉，因此山猫和神卜会是生死同盟，你单枪匹马进斩鬼会救过马天宇，又是一个人从郑宣手中救了我和马天宇，这些事还不够吗？”
  “什么？如果真象你说的那么笼统，我们不就是带了一点骗的成份吗？”我心虚地瞟了远处各位上当人一眼。
  “什么骗？为了山猫尽快状大也只有这样了，反正这些事都是真的，只不过很多是因为运气的因素让你解决了。”马天宇满不在乎。
  情况也确实如此，我点了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还是开始商量一下怎样打赢这场时间战吧！”
  我虽然知道从刚才还让大家振奋了士气的嘴巴里提出这种扫兴的问题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不得不提了出来。幸好只是面对马天宇和周远志。
  我们三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这个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偏偏是我们现在想不到办法来解决的问题。刚才成功的喜悦一下子消失了……
  ～第十五章经费～
  三个臭皮匠抵上一个诸葛亮。可能我们三个连臭皮匠都不如吧，对望了半天，屁办法都没想出一个。
  周远志毕竟出来混的时间比我们长点，他耸耸肩道：“不用那么着急了，既然一时没有好办法，我们就一步一步的来。”
  “你是说一般的常规方法？”马天宇看起来和我手足情深，一只胳膊压在我肩上，和我紧挨在一起。其实只有我心里清楚，他是欺负我矮小，把我当成现成的柱子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靠在了我身上。怪不得说话这么轻松写意。
  我略略摇动了一下身体，轻微地表示了一下我的不满，问道：“什么又叫常规方法？”
  抗议无效。马天宇得寸进尺，来到了我身后，把两只手都搭在了我的肩上。他舒服地说道：“远志，你就解释给这个黑道天才听吧。”
  周远志道：“所谓的常规就是慢慢地吞掉一些三流组织，吸收和我们差不多规模组织里的人才，尽最大能力去争地盘，除了收保护费外，还要自己开设一些赚钱的场所。另外偷、抢、盗都要用上。”
  我丝毫不介意周远志用的那些方法，因为在如今这个社会，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其实无论在什么时候，每个人都是黑社会，都在用不道德的手法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只是担心用那些方法山猫要几年才能升上一流。
  我提出了我的担心。
  周远志苦笑道：“不知道。反正最快也要三四年。”
  倒！凯旋集团和春山剑组会等我们那么久吗？恐怕三个星期也等不及了吧。
  马天宇终于放开了我，他来回走了几步，眉间带了点忧郁，沉声道：“其实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如果有资金的话……”
  毫无经验的我没有想到那方面，不过经马天宇一提，我就有点明白了。
  而这时周远志已具体说出了钱的好处：“先不要说没钱人才不会来，就是去争地盘、打架，兄弟们没有医疗费和辛苦费怎么办事？自己做生意赚钱？没有钱，就只能开个小赌档和只有几个丑八怪的妓院，又能赚什么钱？还有偷、抢、盗，哪个老大又希望自己的兄弟去做这种小瘪三、流浪汉、混混才做的事，稍微不小心被条子逮了进去，免不了一顿毒打和拘留十天半个月。大家都知道，为了在这么乱的世道里不人心惶惶，政府对骚扰平民的这些事管得很严。”
  不知道为什么，听周远志说完后，我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让我心狂跳了一阵，仿佛那就是能让山猫筹足资金，快速发展起来的办法。我一时没有抓住，现在拼命地思索，恨不得自己能跑到自己脑袋里把那个念头重新抓出来。
  “钱，钱，钱……”我嘴里不断唠叨着，希望这个能使鬼推磨的东西能把我的灵感再找回来。
  我在为山猫绞尽脑汁的时候，有人却不领情，偷偷给了我一拳把我打醒，就是那个“苦”死了的马天宇，只听他说道：“玩什么深沉。你以为象你这样叫钱就出来了吗？”
  唉，想不出来了，我只有晢时放弃了。灵感这种东西反正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跳出来的。我叹道：“山猫早成立就好了，在神卜会的援助下我想发展一定是很快的。现在神卜会自身难保，是不可能用多余的钱来帮助我们的了。”
  周远志笑道：“神卜会现在虽然无法从物资上援助我们，但是……呵呵。”
  马天宇把手重重拍在了我的肩上，向我挤眉弄眼。
  靠，又趁机打我！我在痛苦中明白过来，不管怎么样，“黑道军机处”这个名字可不是假的，神卜会绝对可以用另一种经费的方式来帮助我们，那就是――情报。
  “有了神卜会的情报，我们就会知道东区哪些三流帮派内部已经不和，我们就可以趁机分化吸收他们……”
  “有了神卜会的情报，我们就会知道东区哪些油水比较多的地盘受控于实力弱的帮派，或者正有不同的帮派在争抢，到那个时候……”
  “有了神卜会的情报，我们就会知道……”
  “有了神卜会的情报，我们就会知道……”
  看着两个肌肉男兴奋讨论的样子，我不以为然，甚至还嘲笑了一声。两人的凌厉眼睛“嗖”得一下便盯向了我。
  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呀，简直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打那种主意。”
  二人一愣，马天宇问道：“什么时候？那些主意又怎么了？”
  “听你们的口气好象要大小通吃一样。你们想想，现在神卜会对抗两大组织最大的资本是什么？那就是东区有很多帮派都是站在神卜会这一面的，也就是我们这一方。你们这样做无疑就是在对付自己的盟友。还有，东区现在越安稳，两大组织就越没有混水摸鱼的机会。我们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反而把这一河的水搞混了。”
  周远志听完后赞道：“哇噻，老大，没想到你这小子真有点黑道天才的味道。这你都考虑到了。”
  “那你说怎么办？”马天宇这样说也表明他同意我的顾虑是对的。
  “咳咳……”我得意地干咳几声，做着一付老大的样子道：“唉，什么事都要我这个做老大的亲自来解决，手下不争气，没办法……”我一个跳跃闪开了马天宇的飞腿，“其实很简单嘛，我们在东区只对付那些和神卜会有过节的，以及那些中立的墙头草。然后更多的时候是把魔掌伸到外面去，最好是伸到北区去。”
  “这样最好的好处就是可以让神卜会也出点力，嘿嘿……”我奸笑。
  “那现在第一步是……”周远志向我请示。
  “我会先向柳老爷子打听一下哪些会是在大战开始后会拖后腿的三流组织，然后查清楚他们的地盘便开始动手，反正他们的势力最多就是一条街，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办到的。派点能干一点，记住，一定要能干的，去北区搞事，越大越好，最好是能让两大组织焦头烂额的，如果没有人能胜任，此事就不能去办，我们不能冒险。另外打听一下哪些地方还有空位，我们也要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聊胜于无嘛。我也会向神卜会借点地势好的地方。”
  “我们的总部就设在这里吧！”马天宇道。
  我摇了摇头，在上次和柳老头交谈后，我就有了一个主意，如果山猫真成立了，那么山猫一定是……
  “我们没有总部！”
  两人惊讶地望着我，这可是大新闻呀。就连不入流的组织都有一个根据地，堂堂山猫（呵呵，至少在他们心中）竟然没有总部？
  “为什么一定要用总部？”我问。
  “总部就是一个组织的旗帜！你听说过军队会没有旗帜吗？”周远志反问我。
  “去偷袭的敌方部队的时候也举个旗子？”这点军事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到这个时候马天宇反而是最能接受我建议的人。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要用非常的方法。知道山猫吗？我是说动物山猫。它们最善长的就是偷袭，最常用捕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