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26 21:43 字数:4834
我释然:“在哪里?”
“回大院再说。” 叶容宽答非所问。
我糊里糊涂跟着他上了车,被一路的凉风袭过,清醒了不少:“啊,叶容宽,干嘛去大院啊,我就是找个户口本,开完证明我就回去了。我明天还上班呢。”
见他没理我,我忽然预感事情会被搞大。大院,所谓政府大院,就是首长家,我干嘛要去哪里,没道理啊,没理由啊。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
“叶容宽,你看我今天也没买什么东西,这样去不太合适,再说了我今天的外形也不够好,改日再说吧? 好不好?”我有些哀求地说。
“还有什么?”他问。
我不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说:“其实我还没预约呢?这样去不太礼貌吧。……要不买几盒脑白金?……”
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车驶入大院,停在小楼外。我气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拐卖妇女!
可恶的沙皇叶容宽,连控诉的机会都不给我。熄了火,示意我下车。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是有自由的人!我是烈女!我就是不下去,死活都不下去!看你怎么办。叶容宽对此熟视无睹,他替我开了车门说:“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难道还要我抱你下车?”
话音刚落,一辆银色小跑疾驰而入,嘎然停在我们的旁边。花蝴蝶悠然地从车里下来。一见到我们就说:“大哥,大嫂你们也刚到?”
“呃,大嫂你的喉咙好了吧?” 花蝴蝶笑嘻嘻地问:“大哥不眠不休,一旁伺候,你还满意吧?”
“好了,都进屋吧。” 叶容宽武断地打断了花蝴蝶的调侃,也不理我们,率先推门进屋。而我也昏头昏脑地随从。请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我的智商等于零,回答不了任何问题。
照例,端坐客厅的赵允芝见我们进来面不改色地说:“都到齐了。吴妈,可以上菜了。” 一切显得太自然了,太诡异了。
望着桌上的烤鸭,我在想,死鸭子,你怎么私奔到这里来了。
叶仲修从容地从书房走出,见到我还笑着说:“江米来了。我们今天是托你的福。”见我有些不解,反问:“不是你点的烤鸭吗?”
我木木地点点头。也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过那应该是圣人的想法。我此时凄凄然,其实原先本来我……打算……是想……独吞的!!
同样,饭桌上照例是叶仲修评说天下,叶容宽附和,也不忘说说开会归来的所思所想,无聊透顶。我很自觉地屏蔽了他们的话题,同时也屏蔽了花蝴蝶对我挤眉弄眼。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是个八卦界的流莺,餐桌上不理他是最明智的办法,否则影响食欲。
一顿饭吃得也算太平。吃完饭,我麻利地替吴妈收拾饭桌,端着盘子走入厨房,而花蝴蝶也疯疯颠颠地跟在背后。
“大嫂,你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57章 列女传3
我不禁冷笑,我自己还不知道呢,你怎么会知道。当然我是不会和花蝴蝶唠叨。见我不理,他很自觉地开始自编自演:“大哥一向不动声色,我在中间也很难做人。你不知道,前几天的寿宴,本来妈打算乘机和蓝家提提大哥的婚事,结果你们来了这么一出,让我们都很意外。”
我一听,明白了,原来是叶容宽拿我当挡箭牌啊,更恶劣的是我还助纣为虐了一把。我恼怒地攥着盘子,差不多要一把捏碎。而一旁的吴妈有些惊恐地望着我,小心地从我手中夺过盘子。
花蝴蝶看到我脸色发青,有些不解。还想说什么,被进来的叶容宽打断,只见他递过我的手机说:“你的电话。”
我恶声恶气地指责:“你怎么随便接我的电话?”
叶容宽却好脾气地说:“好像是荣享。”
我夺过手机,哼了一声。对面传来荣享疾呼:“江米,你这个叛徒。竟敢私吞烤鸭!”
我无可奈何:“我没有,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不管,你伤了我的心,你要想办法补救。”说完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我泫然欲泣。一旁花蝴蝶早已不见踪影,而叶容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怎么了?”
“还有烤鸭吗?” 我无限沮丧地问。
“还没吃够?” 叶容宽笑着说。
“是给荣享他们的。”
叶容宽了然一笑,搂过我安慰:“不如下礼拜再请他们吧。荣享不是爱吃海鲜吗。”
叶容宽说得理所当然,我被他搂着,低低的声音在耳畔环绕,很温暖的怀抱,我竟然被蛊惑般,听话地点点头。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上演了一幕豪门深情,甚至把一旁忙活的吴妈当作隐形。请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我的情商也等于零,回答不了任何问题。
鉴于是厨房,终究躲不过一些丁丁当当地盘碟声,很快让我搞清楚状况,从惺松中醒来。我立刻绝然地脱离叶容宽的罪恶怀抱,太恶劣了,太歹毒了!
叶容宽很满足地看了看我说:“吃点水果再走吧。”拉着我出了厨房,回到客厅。
众人围着火炉吃哈密瓜,雷打不动地看着每日新闻。叶仲修向叶容宽询问晋阳地铁的改造工程,两个人细细交谈,我又习惯性地开小差。当然叶容宽一心二用的功夫更甚一筹,时不时还给我递上一块哈密瓜和餐巾,我也不客气地笑纳。两个人如此默契,让叶仲修有机可乘,他居然看着我问:“江米,你对晋阳地铁的改造有什么看法?”我一顿,抹抹嘴,硬着头皮说:“啊,好事啊好事啊。若是能顺便通到新洲就更好。再顺便订购我公司的产品,那就皆大欢喜了。”我的癞皮答案不出意外地迎来叶仲修的一阵大笑。叶容宽也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倒是顺便。”
一旁的赵允芝也和颜悦色:“这孩子,又胡闹。你们还是赶快给我们生个孩子,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赵允芝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胡说八道了?
叶容宽急忙大方地回应:“顺其自然。” 我立刻自觉闭嘴,低头啃瓜。而花蝴蝶兴致盎然:“啊,那我就是叔叔了。”
赵允芝娇嗔地望着叶容轩:“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早点定下来才是。”
花蝴蝶一下子就歇菜了。我很幸灾乐祸地朝花蝴蝶呲牙咧嘴。一回头恰好看到一旁的叶容宽满目笑意地对着我。我如芒在背,也是,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和我好像都没啥太大关系吧。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是修炼成为自由两者皆可抛的烈女吗?
难道我不是烈女,对,我是裂女,因为我现在精神分裂了!?能把开证明,开到大院里。又把吃饭变成讨论子孙万代,顺便还推销了马桶。这不是精神分裂,是什么?
我在内疚中,苦涩地啃着瓜。
“爸,妈,晚了,我们先回去了。”谈笑不久,叶容宽就站起身拉起石化中的我一起道别。
坐在车里,我喃喃道:“不是拿户口本吗?”
“嗯,明天我没空陪你,我让小毛陪你去吧。” 叶容宽很自如地说。
我一怔,搞了半天,是这样的结果。我生气地抱怨:“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所以你最好现在和领导请个假。” 叶容宽接着我的话茬。
“你耍我?” 我声音冷冽。
叶容宽看着前方,闷闷地说:“你不是很开心吗?”
回到绿园小区,一个很尴尬地问题出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屋。而叶容宽唇角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我今天刚回来,太累了,没有兴致。”
我脸不自然地红了红,反问:“你不是昨天就回来了吗?”
“原来你知道。” 口吻中带着一丝揶揄。最后又心平气和地提醒:“别忘了给单位请假。”
待我给公司发完邮件,屋里已经安静得只闻挂钟的嘀嗒声。卧室的门半敞着,昏暗的灯光从屋内倾泻出。我慢慢地推开门,发现叶容宽已经沉沉入睡了,呼吸悠长平稳,倒是很习惯地留了半侧床被给我。一直以来,他很少在我面前表露疲惫,看到此时神情安宁的他,我的心不禁有些泛酸。即使心里有些别扭,我还是很没脸皮地在他身侧轻轻躺下,安心地沉睡下去。
第二天,叶容宽早早就出了门,而我却被电话声惊醒,是司机小毛。我快速地洗漱,没吃饭就匆匆下楼。小毛把户口本递给我,开车送我去了派出所。一位面无表情的民警阿姨接待了我,她听我是开单身证明就冷冷地说:“你的婚姻状况仍然写的是结婚。我们不能开。”我凑过去一看,果然。我着急地说:“你看,可能是我离婚时没有改,要不你查查?”
民警阿姨冷眼打量我:“这个我们查不到,你拿离婚证来。”
太麻烦了吧,还要离婚证,我自己的放在新洲,现在回去也太浪费时间了。见我犹豫,民警阿姨不耐烦地把户口本扔给我:“就这样,下一位。”什么态度啊。
我皱着眉,出了派出所,自我安慰,好事多磨啊,要不回绿园再找找叶容宽的?打发了小毛,我又开始翻箱倒柜,仍然一无所获。这个叶容宽怎么重要的东西都不放在家里!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打电话,可惜试了好多次都没有人接,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间临近中午,电话铃响起,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不是叶容宽,而是自称秘书的人,姓汪。汪秘书告诉我叶容宽一直在开会,问我是不是急事,可以帮忙转达。我一愣,当然是急事,不过好像不太方便转达。我支吾了半天。心思敏捷的汪秘书马上反应过来,很善解人意地说:“叶市长应该再过一小时才能开完会,不如你来市府吧。”
第58章 列女传4
汪秘书领我进了市府大门,没有人影穿梭,一切都很平静。汪秘书年纪不大,貌似早前也见过几面。他热心地和我介绍了市府布局,搞得我好像是来游园的。
“要不先吃午饭吧。” 汪秘书和善地提议。我欣然接受,正好顺便体察一下伙食情况。食堂里倒是熙熙攘攘,时不时有人和汪秘书打个招呼。更有几个年轻人满含深意地望望我,低低询问:“汪秘,是你女朋友?”搞得汪秘书哭笑不得。
我在一旁却沾沾自喜,自己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嘛。吃完饭,我一边随汪秘书往办公楼走,一边试图和他套套瓷。果然后生可畏啊,汪秘书原来是个博士,通过全国公务员考试进得大院。我崇敬之情一时油然而生。
“你真厉害,比叶容宽厉害多了。”我很顺口地夸奖。
汪秘书明显不太习惯我直呼其名,有些结巴地说:“这怎么能和叶市长比呢?”
我继续恶趣:“啊,他文化程度不高,顶多大学文化,虽然去党校进修过几天,但也比不上你正宗的大博士吧。”
汪秘书摇头:“术业有专攻,叶市长经历很丰富,我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他是不是很独裁?”我锲而不舍打探。
汪秘书终于恢复镇定说:“他对大家都很亲切,当然市政府的所有决定都是从群众中来的。”果然又回到冠冕堂皇。“并且,我听说,他大学时去过伯克利求学,成绩很优异。” 汪秘书添了一句。
“伯克利是什么大学?在哪个省?”我好奇地问。
汪秘书有些克制地说:“在美国。”
我很惊讶,叶容宽是海龟,我怎么不知道。
刚进办公楼,很快就见到叶容宽迎面走来。我思虑过度,抬头就问:“叶容宽,你是留学生,我怎么不知道?”而汪秘书立刻面露愧色,借机走开了。
“吃过了?”叶容宽避重就轻。
我点点头,继续问:“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怎么不知道。”
叶容宽神色平和,拉过我,匆匆进了他的办公室。比起叶容轩的办公室,叶市长办公室显然中规中矩,朴素多了。
“你打那么多电话,就是要问我这个?” 叶容宽在我面前坐下。
我顿悟:“哦,你的离婚证借我用用。”
叶容宽闻言,似乎有些隐忍地看着我:“要它做什么?”
“开单身证明。”我没心肺地回答。
可能是自己理所当然的态度,一时间,气场变得不太稳当,叶容宽挑了挑眉:“江米,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