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02-26 21:30      字数: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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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福林的脑筋不错,马上想到过江龙,他记得肖四德介绍过,说此人是“再世扁鹊”的后代,治疗外伤疾患有一套,尤擅长水烫火燎刀枪外伤。当时听者无意,此时此刻却想到了他,养兵千日可能没用,用兵一时恨不能立马抓到手。好在于占鳌的柴禾场离此不远,当即派出去两辆三轮摩托,奔赴柴禾场传唤过江龙。
  当兵的分不清正在酣睡的三个人,哪个是过江龙,跟抓臭贼一样,连同肖四德和旱枣(的确是旱枣,不是做替身的涝梨)统统带到饭馆楼上。
  肖四德看到即将毙命的是柳大棒子,不由得心中暗自欢喜,这个心腹大患即便救过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了。但是,那也不能让他活过来,当过江龙应刁福林的要求察看伤员的时候,肖四德悄悄踢了一下过江龙的脚后跟。
  刁福林对过江龙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把他嘴里的筷子取下来,你就完成任务,就算你为党国立了一功。”过江龙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找当兵的要了一个手电筒,对着柳大棒子口腔观察一番,满有把握地说道:“问问俺们肖局长,甭说这么长的筷子,钻进骨头缝里的子弹头俺都能取出来,这个还叫一个活?全都撤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众人非常敬重这位再世扁鹊的后代,自觉退得远远的,连刁福林也站到一边去了。
  过江龙留下旱枣作助手,充当临时护士的工作,用盆打来开水,开水有的是,二人反复把手洗干净这才开始操作。
  过江龙和旱枣身子挨身子,怎么操作的别人看不到,看架势配合得非常默契,似乎也很顺利。刁福林坐在椅子上琢磨,等会儿再让过江龙顺便把自己手掌治疗一下,实在太疼了。心想,这是什么人呀,居然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搞成贯通伤,下手实在太狠了!搞清楚袭击者的身份,不报此仇非君子。刁福林正在瞎琢磨,过江龙拿衣襟儿擦着两只手扭过身子,“刁处长,你老过来检查一下,完啦!”
  刁福林非常满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柳大棒子跟前,拍拍他的嘴巴子,“柳大棒子,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然后伏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柳大棒子嘴边上。听了半天,柳大棒子也不开口说话,嘴巴反而闭上了,只是两只牛蛋眼睛还睁着。
  刁福林抬起头来问过江龙,“他怎么回事?”
  过江龙擦擦已经不轻易流淌的鼻涕,不明白刁福林嘛意思,“嘛玩意儿怎么回事,完了!”
  刁福林说:“我知道完了,我问柳大棒子怎么回事?”
  过江龙直眉瞪眼地说:“我说的就是柳大棒子,完了!”
  正文 第七十回施医术当众完活,赎铺面暗藏玄机一
  是呀,柳大棒子的小命完了,像他这样的身份,善后处理十分便当,城外到处是乱葬岗子,拉出去随便找个现成的土坑一扔,撩上几锨黄土就算掩埋了。到这儿为止柳大棒子功德圆满,世间的任何烦恼事项,到此为止跟他一概没有关系了。
  柳大棒子存在显不出他的价值,一旦失去他,特别是如此突兀的失去,令刁福林感到非常的折手。柳大棒子够不上参谋的材料,难得此人心毒手狠使用便当,做副官当打手基本可以,况且他的肚子里面还装着好多坏水呢。这下完了,轮到刁福林身只影单了。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吴贵成了李元文的跟屁虫。知道趁他不在的工夫,吴贵被李元文拿下了,刁福林不免有些烦闷。
  令他烦闷的事情一沓不了一沓,肖四德带着过江龙和旱枣掩埋好柳大棒子,竟然找上门来跟刁福林兴师问罪,“刁处长,有几句话俺实在憋不住了,还别说俺肖四德好歹坐过几天局长的位子,就算嘛也不是,都是一样的国军打扮,为嘛一样的差事两样子对待?你们住在王府里面,让俺们几个自己找地界住。你们可以穿着军装到处逛荡,偏偏俺们几个有衣裳不让穿。这还不算,既然俺们成了你的部下,重用不重用还在其次,凭嘛拿着俺们当外人?还跟踪俺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老要是对俺们哥几个不放心,干脆明说,俺们甘愿返乡为民,这样对待俺们,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刁福林的两只手,被何太厚拿竹筷子扎了一个透心凉,别人看见都觉得头皮发麻、头发犯支棱,想想当事人刁福林该有多难受吧。肖四德这小子坏就坏在这上面,他认为这个时候跟刁福林提要求讲条件,最容易得逞。
  官场上玩花活耍流氓,也是分阶层讲档次的。说句实打实的,在战局不利、人心难测的当口,肖四德尽管诡诈,在应对复杂局面方面,较之刁福林的手腕,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当面交锋更不是对手。
  刁福林有意对肖四德的歧视虐待,就是等着他的兴师问罪,就是等着他来发泄不满,这就叫置于死地而后生,可惜还没有把他逼到那个份儿上,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肖四德发了一通牢骚,刁福林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面露笑容,“肖局长啊,你真是一个心急的人,谁不知道你是志向远大之人,又有谁不知道你武艺高强身怀绝技,你的职务任命生活安排,我一个小小的少校岂能做主?关于你的任用,警备司令部早有考虑,只是事关重大不好提前暴露。今天,正好你们几位都在,现在我就宣布警备司令部签发的命令。我的两只手不得劲,请肖局长自己拿出来看吧,打开这个铁皮柜子……对,就是这份卷宗……好了,帮忙把柜子锁上……好了,钥匙拿下来,麻烦放在我的抽屉里面。”
  肖四德狐疑地照着刁福林的指令,果然找到一份早已签发的任命书,只见上面写着“兹任命肖四德为静海保安团团长,自接到此任命之日赴任,此命。天津警备司令部。”
  仔细看看签发的时间,这份任命已经签发月余,何以今日拿出来?肖四德想不明白。还有一点他更不明白,假设他不跟刁福林发这番牢骚,这个任命可能不会展示了。局势变化太快,保安团必须先于国军跟八爷交手,这个差事有可能秘密任命别人了。
  看到肖四德拿着任命书两眼发直,实则是不知道吉凶祸福,更不知道这个保安团长,将要担当什么具体任务。刁福林不管他那一套,既然宣布了任命,是死是活也要逼他上阵了,谁叫他争吃争喝争孝袍子呢!
  刁福林一本正经起来,“肖团长!……现在你是团长了,请你立正听我宣布任务。”肖四德回头看看过江龙和旱枣,旱枣一个劲地冲他挤鼻子弄眼,那意思是说,好事呀,还犹豫嘛?肖四德知道,即便没有过江龙和旱枣给他鼓劲,也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于是并拢两腿挺直身子,听从刁福林的安排。
  刁福林说:“保安二团暨静海保安团已经在独流镇集结待命,你可以带上身边的任何人即刻赴任,具体任务只有一项,在护城河工程完成之前确保独流减河大闸万无一失。你这个团距离警察总署的铁警大队,相距不足五公里,因此,这段减河防务由你们共同担负,具体分工由你们双方协调。这项任务是大天津城防工程的重要环节,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市府和警备司令部对你的期望很大,你这是临危受命,不要辜负各方面长官对你的信任和栽培。”
  不要以为,警备司令部随便就签发这道任命的,那是对肖四德作了各方面的考察,才把这项任务交给他的。仔细想来,这项任务交给他也确实非常合适,本地人熟悉本地情况,又在本地担任过警察局长、兼任过保安团的团副。更重要的,他和当地大地主大乡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可说,独流镇属于他肖四德的势力范围,可以得到地面的帮助和支持。不管怎么说,国民政府代表地主和乡绅的利益,这点不会虚假。
  肖四德受了些日子的委屈,这一纸任命马上令他的怨气烟消云散,体会到高层次官场在重大事项上的韬略和沉稳,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浅薄和浮躁。心想,自己的本事在那儿摆着,有谁不知道呢?记得古典说过,凡是成大事的人物,都得经过卧薪尝胆的过程,自己才在柴禾场卧了几天呀,有吃有喝的就受不了啦!还怪人家刁福林跟踪自己,那叫考验!假若再能忍些日子,兴许还能委任更大的官呢。
  一个重要的待遇问题没有好意思提出来,团长怎么就给一个中尉的军衔呢?过江龙劝他,“把活干漂亮了,兴许给你一个少校呢,咱们回到自己的地盘,还在乎那几个军饷!”肖四德一想也是,便高高兴兴即刻赴任去了。出发之前当然要有许多准备,那就不细说了。旱枣提出,“咱们跟李元文的买卖怎么办?这次回去,正好是个机会呀?”
  肖四德想了想,“我跟过江龙先去准备,你抓紧时间跟李元文打声招呼,别把实底儿全都交给他,只告诉他,有事到独流减河大闸联系就行了。顺便你到伙房再弄些吃的用的,完事咱们在柴禾场集合,明天从那儿出发赴任。”
  旱枣答应了一声,“得嘞,你老就擎好吧!”跟李元文打完招呼,旱枣去伙房划拉一兜子吃的,转身找贺彪大叔汇报去了。于是,肖四德还没有到任,刘神钟就已经知道肖四德动向了。
  正文 第七十回施医术当众完活,赎铺面暗藏玄机三
  英豪带着罗氏和纳敏到了天津,独身船被古兴扣下了,“这条船不用回去了,就停在三岔河口,如果来不及回去就地上岸过冬。”为嘛这样安排船只古兴没有说,船工们巴不得在天津上岸过冬,至少吃喝比回家强不少。假设能够在天津上岸过冬,意味着在天津过年,古二爷对下人要比古典大方,所以都乐颠颠地留下了。他们并不知道,石家庄就在这几天被八爷拿下来了,天津卫将要面临一场血与火的洗礼。枪炮不长眼睛,危险随时都会降临在头顶,古联升要忙活彩云的丧事,暂时还顾不得船工的安全问题。
  古联升帮助英杰料理彩云的后事,这是从各方面的关系考虑的,再说,眼下这个情况,英杰也没有别的办法。按说在人家这里办丧事不太合适,古联升帮这个忙,应该说完全是客情。因此,罗氏很明事理没有提出额外的要求,只是在崔氏陪伴下忘情地哭了几场,然后把彩云排场的装殓好了,请掩骨会的人找了一块像样的义地掩埋了。帮忙的人多是缝孝的女眷街坊,前来吊孝的只有跟古联升有交往的商家,留下吃饭的人不多,英豪带来的老酒基本没动,这样,花销不是很大就把彩云的后事料理完了。
  最可怜的当是没娘的孩儿了,鹌鹑却很懂事,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亲娘死了总是哭哭咧咧的找娘,要是那样才勾活人的心思呢。自从见到罗氏,鹌鹑再没有没完没了的哭过,偶然想起来找妈妈,只要罗氏拢在怀里就不哭不闹了。英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宽慰多了,只是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忙活各方面的应酬,没有来得及跟罗氏说句热乎话,他心里蔫着急,可是没办法,眼下,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在古兴面前为所欲为。
  英杰最后一项应酬,是跟西北城角的万寿杠房结账,顺便把英豪带来的老酒送过去一坛子。英杰把杠头叫到一边拿出一封银元,拜托杠房到了忌日赶上鬼节,希望能够帮着给亡者烧几张纸钱,点几根供香,撩几锨黄土,千万别把坟头迷失了。杠头问:“怎么,丧主没有后人吗?你老这么破费,咱不好意思接着呀。”
  英杰道:“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在下不是本地人,亡妻娘家又在乡下,我是走南闯北的人,很难应时到节照顾到家。眼下孩子太小,天津没有别的亲人,虽然我在坟前立了一块碑,依然担心坟头迷失了,将来孩子给妈妈磕头烧香,担心找不到准地界。所以拜托你老关照几位,时常想着我那某人的这点牵挂,待有来日不会忘了老少爷们的恩情。”说着就要跪下。
  杠头急忙拦住英杰,“那先生言重了,这不算个嘛事!咱这家杠房也有上百年了,就算我死了,只要有这个杠房在,不管你老的后人嘛时候到这查问,都能查问到贵夫人的茔地。你老就放心吧,坟头只能见长不会迷失,咱们天津卫做事就这么地道,只要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英杰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才算了却所有的牵挂,他要实施萌发已久的心愿了。这个心愿含有险恶的成分,不怎么光明正大,所以他必须秘密进行。此事急迫,需要有人帮助,从杠房回来,先到上房跟古兴两口子致谢,完事歇歇脑子再说怎么办。
  英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