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
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02-26 21:29 字数:4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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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龙提起一只鸟笼子,“好你个德旺爷,踩我的脚印!”
邵虎提起另一只鸟笼子,“你拿我们当嘛人了?”
德旺抱拳拱手:“二位今天从古爷这儿一出来,咱们就是一家人呀。”
英杰影影绰绰望见一队巡逻的,沿着河边走来,“快麻利散了,保安队过来了。”
随即,各自消失在不同角落。
正事全都说罢,何太厚起身告辞。
古典从玛丽手中接过一盒人参,“这是那家兄弟和鄙人的一点儿心意,请何先生补养身体,务必笑纳。”何太厚没有推辞,紧握着古典双手摇晃不放。
古典今天说嘛都是真诚的,他激动的跟何太厚说:“只要能把倭寇赶出中国的地面,往后,只要我古某能办到的,何先生尽管吩咐。就是取我项上人头,古某也在所不惜。”
何太厚对古典也很真诚,“为了民族的利益,古老前辈慷慨悲壮,敢于杀身成仁的精神,将会激励前方将士。乡民百姓,同仇敌忾,定能实现光复神州的大业。我们面对凶顽的敌寇,抱定必死的信念,固然可嘉。但是,我们也绝不做无谓的牺牲,请您告诉乡亲们,在挖河工地上,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您与那先生在同敌人周旋时,更要小心万分。特别小心那个李元文,他在东北受过日寇特务机关的专门训练。如今,我们还要利用他与猪饭的矛盾,暂时不能除掉他。所以,您将面临更多的麻烦,希望不要掉以轻心。”
古典彻底服了何太厚,不住点的点头,“多谢何先生指点。”
何太厚发现玛丽和英杰站在一起,便上前握着二人的手,“为了掩人耳目,你们的夫妻关系,还要继续装扮下去。我的意见是,马小姐一定要等安排好了再回天津,既不能误了接货时间,也不能冒险。”
英杰征询的问:“要不要我陪她一道回去?”
何太厚略作思考,“让小三德子以随从的名义更方便些。”
玛丽说:“那就让小三德子赶快过来。”
小三德子闪身进了客厅,“早就等着你老招呼哪!什么时候走,我随叫随到。”
德旺也跟了进来,“何先生,古爷,章龙和邵虎已经着手安排去了,就听这儿的招呼了。”
玛丽胸有成竹的,“何先生,你放心吧,这条道万无一失。”
何太厚说:“千万不要大意,一定把各种可能全都考虑到。”
玛丽像个战士那样,朗声答道:“是!”
正文 二十九回桥头智渡苇子船;门前难逃包围圈上
石头、赖五、燕子三个,守着煎饼摊发愣,因没有顾客,饼铛上摊好的煎饼已被煎得冒烟。
石头推推赖五,“你得撞客了,又发愣,你看煎饼都冒烟了。”
赖五长成小伙子了,说出话来跟杠子一样,梆硬梆硬的,“冒烟就冒烟,只当煎那一对没心肝的狗男女。”
石头无奈地把煎饼铲下来,放入笺子交给燕子,“端给爹娘吃去吧!”
燕子嘟囔着:“咱爹咱娘都掉煎饼阵了,光吃你们卖不出去的煎饼。”
石头拉着长声说:“嘿,天天有煎饼吃,那是在天堂上了,你看看左右邻居,有几家揭开锅的,除了橡子面、配给粉,谁家吃得上煎饼!”
燕子端着煎饼刚走,只见一辆辆装满日本兵的汽车从马路上驶过。马路行人恐慌地驻足观看,继而匆匆地钻入胡同,有些店家开始上门板。
独眼龙和塌鼻子斜背着大枪来到煎饼摊前,没茬找茬的察看石头和赖五。
赖五没好气的,“看嘛,馋啦?”
独眼龙眨着独眼耍横,“看嘛?就是看看!”
赖五嘟哝着:“小心看眼里拔不出来。”
塌鼻子开口就骂人:“小王八蛋,你再嘟哝一遍!”
石头站起来,“你们也太欺侮人了,连嘴都不许动唤。”
独眼龙蛮不讲理,“不许,就是不许。你们知道今天是嘛日子,还在马路上摆摊儿,老子砸了你的摊子,信不信?”
赖五碡劲上来了,“不信,你想怎么着!”抄起舀豆浆的铁勺就要支巴。
塌鼻子“哗啦”一声拉动枪栓。
石头冲上去挡住赖五,“有种的朝我来,别净欺侮小孩。”
独眼龙“哗啦”也拉开了枪栓,“喝,棒棰大点儿的玩艺儿,也在这儿充大个儿,连你一块儿收拾!”
英豪不知从哪回来,赶紧上前劝解,“二位老总,两孩子太小不懂事,又惹二位生气。来来来,这点小意思二位买包烟消消气去,我回去管教他们。”掏钞票塞给俩伪警。转过身来吓唬石头赖五,“你们俩真不懂事,嘛日子口知道吗,还不收拾收拾进去。”
赖五梗起脖子,“偏不听你的,就不进去,他们凭什么没茬找茬欺侮人!”
两伪警又折回来,“欺侮的就是你,不服跟我上局子说道去。”
英豪回头又劝俩伪警,“二位爷,我回家管他们。你那烟钱先省着,干脆小酒馆喝二两去。”又掏出一把钞票统统塞给他们,俩伪警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英豪回身拉住石头和赖五,压低声音吓唬道:“还闹,玛丽马上回来,花筱翠也要回来,知道吗?!”
石头、赖五瞪大眼睛半信半疑地盯着英豪。
小河子顺利开掘即将竣工,在日本人眼里,李元文更成了香饽饽,杨柳青镇成了他为所欲为的天下。他现在学精了,没事不往静海县那头溜达,他这么想,只要卡住杨柳青大桥,不信孙猴子七十二变,更不信在他眼皮底下折腾私货。
自从上回手术注射吗啡,这小子又添新毛病,染上吸毒的瘾头,时不时吸上一口。刚刚吸了一包白面儿,斜挎上王八盒子,提上日本短刀,哈巴着两条腿儿(残根伤处总不愈合,只能如此)来到小火轮上。真叫冤家路窄,他一来就有事。
李元文上了小火轮还没站稳当,杨嗑巴就向他报告,“船,船船,看样子是,是刘广海的苇子船,还,还检查不?”
高悬“广”字狼牙旗的苇子船驶来,清楚的看见,章龙、邵虎黑衣黑裤,头裹蓝巾,腰扎红腰带,叉着腿插着腰站立船头。船尚未驶近,从船舱里钻出一个帮徒,远远地扔过一个大大的红包。
杨嗑巴接过红包问李元文:“你,你,你看……”
李元文今天特想找别扭,命令把船拦下,“检查,扔块金砖也得检查!”
邵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章龙,回头喊:“掌舵的,靠过去请李先生过目。”
船未停稳,李元文跨步跳上苇子船。事情就这么明摆着,他要是剜着心眼找麻烦,无论如何躲不过。李元文挨个儿看船上的每个人,扒着苇子垜,来到船尾后垴处(前文交代过,即居住船主及家眷的船楼子),拿刀鞘敲着楼子顶,“有家眷吗?”
舱盖儿“哗”的一声打开,小三德子首先钻出来,随后搀出玛丽。
玛丽头次跟他打照面,轻蔑的问道:“你是李元文?”
李元文一点没想到,今天真有收获,立即得意起来,“哈哈,你就是上次溜掉的那个抗日分子,叫嘛玩意儿玛丽?得,冤家路窄,这回你就是插上翅膀,也甭想从我眼皮底下飞过去啦。来人,带走!”
小三德子横过身子,挡住玛丽,“姓李的,你想带走马小姐,没门儿。”
李元文拽了拽裤裆,“小子好大的口气,我今天不光把她带走,你小子也甭想逃掉。”
章龙从身后拍拍李元文,“站在这儿说话,可不能水大漫过船去!”
邵虎也上来搭腔:“咱广爷的人办事,从来是撂地砸个坑,一步一个脚印,从来不干虾米海的事儿。人家搭咱的船进津下卫,你把人半截带走了,主家找咱要人,怎么回话?”
李元文满不在乎的,“主家谁呀,古典?叫他找我要人。”
章龙慢条斯理的,“要是猪饭太君要人呢?”
李元文一愣,想了想说:“那……我就把人交给猪饭。”
小三德子让他撂地砸坑,将他:“行啊,你先打电话问好了,猪饭会不会让你把人带走,回头再说大话。”
李元文冲杨嗑巴命令:“去给静海警备队挂个电话……算了,你们给我看住了,我自己去!”经过小火轮跳上岸钻进炮楼,他还真打电话去了。
李元文他也不想想,甭说何太厚,像玛丽、王警长、英杰这些人,都是何等的人物。人家敢于光天化日闯你的卡子,能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吗?这种东西就这么混,设好的局,他就照着办。他在这边摇着电话,王警长与老铁早在猪饭那边候着呢。
猪饭正在里屋俯看河道工程图,见王警长和老铁进屋,抬起头来打招呼:“王的,你的过来。”
王警长给老铁使了个眼色,“你在这儿守着,别让外人进来,我跟少佐合计事。”老铁站在外屋放电话的小桌旁,电话守住了。
王警长走进里屋,规规矩矩的喊报告:“报告猪饭少佐,维护会长古典出面,各村的劳力全出齐了,加上太君的机器船、机器车,工程这几天就能提前完成。”
猪饭很高兴,“你的,古典的,功劳大大的!李元文在做什么?”
王警长说:“别提这个王八蛋,一提我就来气。打开工那天起,你还三天两头的去一趟呢,他就敢不露面。不露面也没关系,他还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就好像劳工是他找来的,吃喝是他筹集的,你说这往哪儿说理去。像你都是少佐的身份,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么一大摊子活,走没关系,怎么也打个招呼不是?太拿你不当嘛了!”
猪饭把图纸划拉到一边,怒气冲冲地问:“他的,今天哪里去了?”
王警长吞吞吐吐的说:“他去哪儿,连你都不打招呼,他能,能告诉我吗?”
不早不晚,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老铁马上抄起电话,“喂,李先生啊……”,然后捂住电话听也不听,斜视着里屋,见猪饭抬起头来,才对话筒讲:“等一会儿呀!”放下电话进屋跟王警长小声嘀咕。
猪饭疑惑的问:“哪里来的电话?”
王警长说:“李元文的电话,怕你生气,老铁不敢讲。”
猪饭拍桌子,“你的讲!”
老铁站直身子报告:“是,我的讲。事情是这样,玛丽小姐搭运苇子船去天津,打算给你讨唤几盒西洋参,顺便再给你带把紫砂壶回来。无论怎么说好话,李元文死活不让过卡子,说是给少佐办事也不行。”
其实猪饭已经上火了,王警长继续火上浇油,“这叫嘛玩意儿,人家早跟他打过招呼,到了杨柳青又不让过了。算了,告诉李先生,不许去就让人回来吧。哪天我自己去天津,照样能讨唤来,别让少佐伤脑筋了!”
猪饭已经忍无可忍,像条疯狗似的窜到外屋,拿起电话一顿臭骂:“李元文,你的八格牙路,八格!混蛋大大的,死拉死拉的!!”骂完,“咣唧”把电话拽了。
李元文进了炮楼子,总不见出来,杨嗑巴在下边等得不耐烦,跑上来找活干,“大、大、大队长,把,把人带,带过来吗?”
猪饭在电话那头骂得狗血喷头,李元文放下电话晕头转向,站在炮楼外面正运气,偏巧杨嗑巴上来找抽,抡圆了就是一巴掌,“滚,让他们统统地开路!”
船上的帮徒们,看个满眼,听个满耳,齐声呐喊:“李先生,撒尤那拉……”船开走了。
正文 二十九回桥头智渡苇子船;门前难逃包围圈中
英豪自从接到花筱翠的电报,天天掐着手指算日子,电报上写的清清楚楚:“十二月十日码头接”。早已托人捎信去,不知何故玛丽却迟迟不归。不管玛丽回来不回来,码头是一定要接的,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准备。英豪把石头和赖五派出去,让他们打探太子号进港的准确时间,正想找古兴合计一下接应细节,玛丽下船直接带着小三德子到了古联升。
“唉呦,我的姑奶奶,你是真会掐钟点!今天晚上花筱翠就到了,怎么一点富裕量也不留呀!”见到玛丽,英豪总算松了一口气。
玛丽说:“没工夫说其他的了,简短捷说还需要什么准备?”
英豪早考虑好了,“刚才我还想辙呢,需要弄辆汽车,我会开车用不着司机,只要有车就行。有了车,那就方便多了。”
玛丽想了想,“车子我来办,大通车行的蔡老板是个教徒,找他会有办法。”
这个蔡老板是看官的熟人,当年李元文去王府送礼就是坐他的车,花筱翠上次来古联升找英豪,也是顾用他的车。当年,大通车行在天津很有名,自己有车出租,兼营配件和修理,只是普通人出行根本想不到罢了。
看来车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