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2-26 21:28 字数:5458
“不,决不可能的!”
“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卡德鲁斯?”
“当然是的,而且是生死之交。”
“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样秘密?”
“千万要记住……”
“啊,当然罗!绝对不泄漏。”
“噢!我想……”
安德烈住了嘴,四下望了一下。“你在想什么?不用怕,真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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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亲生父亲?”
“对。”
“是不是老卡瓦尔康蒂?”
“不,因为他已经走了,而我所说的是真的。”
“而那个父亲是……”
“嗯,卡德鲁斯,他就是基督山。”
“你说什么!”
“对,你也明白,一切都很明白。 他不能公开承认我。 所以他通过卡瓦尔康蒂先生来达到目的,他为这件事给了他五万法郎。”
“五万法郎做你的父亲!
只要一半我就干了,有两万,有一万五千,我也愿意干。 你为什么不想见见我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件事我事先怎么会知道?
我们还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就都安排好了。“
“啊,这倒也是!可你说,在他的遗嘱里……”
“给我留了五十万里弗。”
“你可以确定吗?”
“他给我看过的。事情还不仅仅如此,遗嘱里还有一笔附言。”
“那是可能的。”
“他在那笔附录里承认了我。”
“噢,善良的父亲!
勇敢的父亲!
万分忠实的父亲呀!“卡德鲁斯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菜碟抛至空中,又用双手把它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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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自己说吧,我有没有瞒过你什么事?”
“没有,照我看,你对我的信任也为你增光不少,你那位富甲王侯的父亲是很有钱、非常有钱的喽?”
“是的,那倒是事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财产到底有多少。”
“竟有这样的事?”
“我看那已经很明显的了。 我常呆在他的家里。 有一天,银行里的一个职员用一只和你的菜碟差不多大的文书夹给他带来了五万法郎。 昨天,我银行里的人又给他带来十六万法郎的金洋。”
卡德鲁斯吃惊极了。 在他听来,这个青年人的话简直就象金属那样响亮;他好像已听到了金路易玎玲当啷的声音。“你能走进那座房子吗?”他直率地喊道。“只要我高兴,随时都能进那儿。”
卡德鲁斯想了片刻。他脑了里正在转一个重要的念头,这是十分容易看出来的。然后他突然大声说道:“我多想去看看呀!那里一定很美吧!”
“是的,确实,太美了。”安德烈说。“他不是住在香榭丽舍大道?”
“是的,门牌为三十号。”
“啊!
“卡德鲁斯重复,”三十号。“
“是的,一座很漂亮的孤立的房子,正面有前庭,后面有花园,你肯定认得的。”
“可能的,但我关心的并不是它的外表,而是它的内部。里面的家具一定美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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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见过土伊勒里宫没有?”
“不,没有。”
“嗯,它远胜过了那座王宫。”
“安德烈,不知那位好心的基督山先生要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一个钱袋?”
“噢!
不必等他扔下一个钱袋来,“安德烈说,”那座房子的钱多得就象果园里的果子那样。“
“你应该找个时候带我去那儿一次。”
“我怎能这样呢?拿什么当借口呢?”
“你说得不错,但你已使我流口水。 当然罗,我一定要去看看,我可以想出一个办法。”
“别废话了,卡德鲁斯!”
“我可以扮一个擦地板工人,找上门去。”
“所有的房间都铺着地毯。”
“嗯,那么,我只能在想象中看看那一切聊以自慰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相信我吧。”
“它究竟是个什么样?
至少也应该给我一个大致印象呀。“
“我怎样形容呢?”
“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那房子大吗?”
“一般。”
“位置怎么样?”
“真的,我需要支笔、墨水和纸来画幅图了。”
“这儿都有,”卡德鲁斯连忙说。 他从一只旧写字台里拿出一张白纸、笔与墨水。“喏,”他说道,“都给我画在这张纸上吧,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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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带着一个让人难以觉察的微笑拿起笔,开始画起来。“那座房子,我已经说过,前后都有庭园,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懂了吗?”安德烈把花园、房屋和前庭都画了出来。“墙头很高吗?”
“最多不过八到十。”
“很谨慎呀。”卡德鲁斯说道。“前庭有栀子树盆景、草地和花丛。”
“上面没有铁丝网吗?”
“没有。”
“那么马厩呢?”
“在大门的两侧,就在这个地方。”安德烈继续埋头画他的草图。“我们来看一下楼下是什么样子。”卡德鲁斯说。“楼下那一层是餐厅、两间客厅、弹子房,大厅里有一座楼梯,后面还有一座小楼梯。”
“那么窗子呢?”
“窗户也华丽极了,很漂亮,很大,我相信象你这样身材的人,从每个窗眼里钻进去都是可以的。”
“有这么大的窗户,他们干吗还要装楼梯呢?”
“阔人家里要什么有什么。”
“可百叶窗呢?”
“有的,但却从来没有用过。基督山伯爵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他甚至爱在夜里看天空。”
“仆人们又住在什么地方呢?”
“噢,他们自己有一座房子。 右手边有一间小小的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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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梯子。 嗯!那间车房楼上头就是仆人的房间,里面有拉铃,可以和正屋里的房间通消息。“
“啊,见鬼!你是说这里有拉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 我只是说,装那些拉铃要花费非常大一笔钱,而它们的用途我倒也很想知道。”
“以前晚上有一只狗在园子里巡逻,不过它已经被带到欧特伊别墅去了。 就是你去过的那个地方,你是知道的。”
“不错。”
“我昨天还对他说:‘你也太大意了,伯爵阁下,因为当您带着您的仆人到欧特伊去的时候,这座房子就空着的。’‘嗯,’他说,‘那又怎么样?
‘’那样,我认为您总有一天会被人偷去东西的。‘“
“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即使有人来偷我,我又何必在意呢?
‘“
“安德烈,他的写字台是装有机关的。”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的,那机关会捉贼和发警报。 据说,上次的博览会上就有那东西。”
“他只有一个桃花心木的写字台,钥匙老是插在抽屉上。”
“他有没有被偷窍过?”
“没有,他的仆人都对他十分忠心。”
“那个写字台里应该有些钱吧?”
“或许有。 不过谁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那写字台放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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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
“二楼也给我画个图看看,就象你刚才画楼下的那张一样,我的孩子。”
“那很简单。”安德烈拿起笔来。“二楼上,你看,这是候见室和会客厅,客厅的右面,一间藏书室和一间书房,左面,一间卧室和一间更衣室。 那台引人注目的写字台就在更衣室里。”
“更衣室里还有窗户吗?”
“有两个窗口,一个在这儿,一个在那儿。”安德烈在那个房间里又画上了两个窗口;在他画的草图上,旁边是一个长方形,那是卧室。卡德鲁斯显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 “他常常到欧特伊去吗?”他问道。“每星期去两三次。举个例子来说吧,明天他就要到那儿去过一天一夜。”
“你肯定吗?”
“他已经邀请我到那儿去吃饭。”
“这种生活倒很不错,”卡德鲁斯说,“城里有一座房子,乡下还有一座房子。”
“这就是钱的优势。”
“你会去那儿吃饭吗?”
“可能要去吧。”
“你到那儿去吃饭,那你住在那儿吗?”
“只要我高兴,我在那儿就好象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卡德鲁斯望着那个年轻人,象是要从他的心底里探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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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来似的。 安德烈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只雪茄烟盒子,从中拿了一支,静静地点上,开始抽起烟来。“你那五百法郎什么时候要?”他问德鲁斯。“如果你有,我现在就要。”
安德烈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二十五个金路易来。“是金货吗?”卡德鲁斯说,“不,感谢你。”
“噢!你瞧不起它。”
“恰好相反,虽然我十分喜爱它,但却不想要它。”
“你可以去兑换呀,傻瓜,金市可以多兑五个铜板。”
“完全对。 而那个兑钱的人就会跟随着你的朋友卡德鲁斯,拉住他,问他哪个农夫会用金币付地租。别说废话了,我的好人,给我银币吧,圆圆的,上面有人头像的那种。 任何人都有五法郎的银币。”
“但你以为我身边会带着五百法郎的银洋吗?
那样的话我得雇一个挑夫了。“
“嗯,留在你的门房那儿吧,他值得依赖。 我自己去拿好了。”
“今天吗?”
“不,明天,今天我有事要做。”
“好吧,明天我到欧特伊去的时候交给门房好了。”
“肯定能拿到吗?”
“当然喽。”因为我想用它雇一个管家。“
“得了!完了吗?哼!你不会再来折磨我了吗?”
“绝对不会。”卡德鲁斯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阴沉,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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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他又会来一个变化。 他加倍装出愉快和随和的神气。“你多快活呀!”卡德鲁斯说,“人家会说你早已得到你那笔财产了呢。”
“没有呢,可惜得很。 不过当我得到的时候……”
“怎么?”
“我会记得老朋友的——我就不再多说了。”
“是的,因为你有很强的记忆力。”
“你要怎么样?我还以为你要敲诈我呢。”
“我?
真是异想天开!
我,我想你应该再接受一个我的忠告。“
“什么样的忠告?”
“留下你手上的那只钻戒。否则我们都会因它而受到牵连的。 你这股傻劲会把你和我都搅得身败名裂。”
“怎么可能呢?”安德烈问。“怎么会?你身上穿着制服,你把自己化装成一个仆人,可是却在手指上戴着一只钻戒价值四五千法郎。”
“啊唷,你说得真正确,你为什么不去做拍卖商呢?”
“我自己也曾戴过,我对于钻石还知道一点。”
“你尽吹牛。”安德烈说。 卡德鲁斯恐怕安德烈听到这个新的苛求会动怒,但安德烈却并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把那只戒指摘了下来。卡德鲁斯非常仔细地察看那只戒指,安德烈知道他是在检查棱角究竟全不全。“这不是真的钻石。”卡德鲁斯说。“喏,喏,又开玩笑了吗?”安德烈答道。“别生气,我们来试一试。”卡德鲁斯走到窗前,用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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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划玻璃,果然把玻璃划破了。“我,我的上帝!”卡德鲁斯一面说,一面把钻戒戴到他的小手指上;“是我错了。但那些做贼的珠宝商模仿得这样维妙维肖,以至于盗贼不再冒险去珠宝店偷盗了,这就妨碍了扒手手段的发展。”
“你现在看完了吗?”安德烈说。“你还要什么东西?
要不要我的背心或我的证书?反正你现在已经做了开头了,随你便吧。“
“不,归根结蒂,你是一个好同伴。 我不耽误你了,我会自己设法来治疗我的野心。”
“但你要小心哪,你怕接受金洋,当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卖钻戒的时候。”
“我不会卖的,别怕。”
“至少在后天以前要保留着。”那青年人想。“幸运的乖儿子呀!”卡德鲁斯说,“你去找你的仆人、你的马、你的车子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