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26 21:22      字数:4807
  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耳旁忽而风声,忽而静止,我只须随他借力就行。突然有些想笑,武功不好原来还可以占点便宜。感到身形蓦的停住,我张开眼睛,见身处一棵大树之上。正好面对翩跹星辰卧房的窗口,两扇木格菱窗紧紧的关着,里面漆黑一片。我以眼询问翩跹飞鸿,他微微摇头,道:“先等。”
  我突然发现先前睡觉的举止实在不明智,早知道就现在睡了。
  因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翩跹飞鸿一直精神奕奕,我倒是真佩服他。
  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感到旁边的身体突然一紧。我扬眉,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依靠树丛遮掩,直向这边遁来,身形窈窕,显然是女子。四周安静的很,那黑影躲躲闪闪,不时的注意旁边,然后闪到木楼之后,再没了动静。
  我看了翩跹飞鸿一眼,他作了个“稍等”的手势。
  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分,木楼里有光微微一闪,然后又暗了下来。翩跹飞鸿挟了我,轻轻一点树枝,无声无息的掠了过去。落在木楼屋檐上,他放开我,双足一勾倒了下去,整个人挂在了檐上,轻轻点破了窗纸。
  他能挂着,我怎么办?要是让他带着,估计两人都得栽下去。
  我从怀里掏出瓷瓶,小心的打开盖儿,倾了两滴在木制屋瓦缝隙里。那木头逐渐融出一个小洞来,透着微光。我又掏出个小瓶,往上面倾了滴,便止住了溶解。将东西收拾好,我缓缓的,把眼睛凑上小洞去。
  59 重新上路
  我的眼睛瞪的很大很大很大。
  突然担心自己会被翩跹飞鸿灭口,说实话,手里真的准备好了迷药。
  这不是玩笑。
  房间里摆设简雅,点着一支极暗的烛,烛上还罩着薄黑的灯罩。那黑影露出了面貌,果然是翩跹莫儿。衣裳不整的翩跹星辰立在她对面,两人正在——
  拥吻。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原来这里也流行兄妹乱伦……
  想起翩跹莫儿头上那朵小黄花,我隐隐的把它联系了起来,那朵花证明她去找过翩跹星辰,而且我拣起细看了,上面没什么花香,倒是有点檀香。花树是长在房外的,那花上的檀香就是翩跹星辰衣衫上的。
  所以,那朵花是翩跹星辰替她插上的。
  一吻过后,翩跹莫儿低低的道:“不行…哥哥,飞鸿叔叔已发现不对了,他今天问我瞒了什么,怎么办?”翩跹星辰沉默良久,冷冷道:“绝不松口,你尽量把目标引到天水宫上,我不会去联姻的。”
  翩跹莫儿良久不语,然后道:“我们没有以后。”翩跹星辰抓住她的手,冷笑道:“我不会放弃的,横竖拉了天水宫做挡箭牌,他们也都信了。”他沉吟了一会,道:“我们算是翩跹飞鸿这边的,他们想和垂云堡联姻,自然希望我恢复正常,翩跹青湖那边怕他们得势,才时时拉了你去…我算是看腻了,这翩跹家家主名存实亡,看这势头就要换人,我们可以趁乱离开。娘就是死在原来的家主争夺下,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翩跹莫儿泪盈于睫,楚楚的低下头去,翩跹星辰把她拥在怀里,下巴在她头上磨蹭。我正看到这里,突然后颈一紧,竟给翩跹飞鸿提起了衣领,凌空飞离了木楼。
  他半口气都没换,直接左右闪躲把我送到客房,往床上一扔就走。我心知他心里的情绪不是压抑可以形容的,这件事也绝不可以泄露出去!
  “翩跹飞鸿!”我叫了一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眼里不带情绪。我正视向他,道:“我明天就走,今天我什么都没见到。”他看我的神情缓和了点,一点头,人便没了踪影。我知道他这下有的忙了,不过别人的家务事,我也不会管。
  侧过身去,低低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还不出来?”
  墙角闪出的人影,蓦然是许久不见的蓝回。
  “刚才你也敢跟着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一直跟着我,到底什么事?”我真火了,就算我很聪明吧,这没根没据的怎么猜?“如果是为了约定,我已经放你回萧国了,我也不是林夏天,我是蓝思归,再什么家国恩怨也和我无关了,你你你……你好歹说句话啊?”
  他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我倒要跳脚了,这人也可谓个性十足,就算我会套话,对着这个闷葫芦怎么套?翻了半天的白眼,我在他前面蹲下来,抓着他的肩膀,逼他的头抬起来,直视他的眼睛。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终于开口了。
  “我是你的手下。”
  我确定他听不懂人话!
  长叹再长叹,我又蹲下来,抓着他道:“我现在与皇室毫无关系,普通人一个,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竟有太多我不明白的东西。但是,仍然一句话都没有。
  我很无奈,真的。
  站起身来,往床上一倒,我闷闷的道:“你爱跟就跟吧,但我先说一句,你要是再来算计什么,我也不会那么容易饶了你!”
  他低沉的声音从床脚传来:“至死,绝不背叛。”
  次日起来,我立即去找温文雅。推开门,他已经起来了,侧对着我正在看书。那身形欣长,长发反着流转的光泽,一卷书握在修长微茧的指中。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竟仿佛是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上午。
  “师父。”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却没发现他早已回过身来,含笑的望着我。我回过神来,笑道:“师父,我要走了,收拾东西吧。”温文雅微笑道:“你走,为何我要收拾?”我干笑,抱过去蹭:“好师父,帮徒儿一次吧。”
  他只是笑看着我,我乖乖的道:“反正师父是来找我的,现在我去艰辛的工作,师父就顺便和我一起去吧?”他低下眸子,笑道:“殷红已不是陪着你?”我一怔,看了他眼,笑道:“谁没有事呢?”
  温文雅清清浅浅的笑了,抚着我的头,道:“你意思是,只有我是闲人?”我哈哈两声含糊过去,就马上道:“多谢师父!”他微笑着,有意无意的指了指门。我皱起眉头,我知道还有安宁啊,但是他不是武林人,把他带去,我怕伤到他。更怕的是掺入武林恩怨,一辈子不得安生。
  不过,也不能把他留下来。
  正烦恼中,门突然打开了,安宁咬着唇站在门口,轻轻的道:“思归,我也要去。”不待我说话,他又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我定不是你的负累。”我急了,一把跳过去抱着他道:“谁说你是负累了,安宁安宁,别人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
  安宁回抱住我,抿嘴一笑,道:“就是信你会急,才说这话的。”我一怔,顿时哭笑不得,他居然耍我?
  “从哪学的这么坏的,说!”我伸手去搔他腰间,安宁禁不住痒,咯咯笑着躲开了,道:“思归思归,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笑道:“这灯倒是点得,只怕把房子烧了!”两人笑闹一阵,我想让他成天呆在屋里也是荒谬,于是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我就特准你去了!但是一点先说好,有事来了,你得马上躲起来!”
  安宁咯咯笑着,盈盈拜了一拜,道:“思归有命,安宁焉敢不听?”
  60 追寻逝去
  客栈里,我趴在桌上画地图。
  “师父,你刚刚说天水宫犯事的地点还有哪个?”我勉强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圈圈点点。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指伸过来点了点:“还有吕应城,笨瓜。”我叹着气加上个小圈,为什么自己已成了被压迫的命呢?
  安宁凑的很近,很好奇的又道:“思归,你要一个个的去么?”我笑道:“你才是笨瓜,这么多地方,我要一个个去,还不把腿都跑断了。”安宁偏了偏头,笑道:“思归不用管别人,只寻宫主的地便是。”
  安宁虽然极少出门,更不懂江湖的事,但的确是兰心慧质。我沉吟着,又道:“师父过来下。”温文雅微微的笑着,从我背后走过来,道:“怎么?”
  我指着纸上的那些小圈道:“天水宫主没创立天水宫以前,他在哪里闯了事?”温文雅垂眸,薄茧的手指拿过我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圈了个大圈,道:“能知道的江湖传言,只有这两处。”
  我细细看去,天水宫基本处于所有小黑圈的分布中心,所有黑圈的最上面,那两处地点是相邻的,而且离别的圈空开了一大段距离。眯了眼睛,我感到了什么。
  一张纸递过来,他微笑道:“要我列的表,是不是这个?”我接过来,看了看兴奋的点头:“没错没错,师父真是好人。”扑过去,往他身上再抱一下,他的气息是我喜欢的,温暖又干净。
  把这张纸也摊开,铺在地图旁边。上面挺秀的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天水宫某人在某处犯某事,杀某人。当然这是可以打听到的,更秘密的没时间去挖,不过也不会有多大误差。
  我笑道:“师父过来,安宁也过来,咱们总结个规律。”
  三人围着桌子看图纸,我看着看着,往边上扫一眼,只有自己没规没矩的趴在桌上……好没有优雅气质啊…郁闷。
  安宁突然啊了一声,又马上闭上了。我奇道:“安宁,怎么?”他的唇有些苍白,细指攥着衣袂,半天才道:“有几个去了的,我却是认得的。”
  我隐隐感到什么,一时没说话,屋里顿时沉寂下来。安宁又静了半晌,伸指点了点表格,又往图上点去,道:“这几个在京城附近的,都是原来的官宦人家,只是前些…没落了。”
  安宁认得的官宦人家,他根本就出不了府,能认识什么官宦人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被当作礼物送出去很多次了,而且是在送给凤自若之前。
  我心里有火在冒,突然觉得那几个人死的真应该鼓掌庆贺。
  “没错……”温文雅突然开了口,他淡淡道,“死的大多是富家子弟,也有武林人士,武林人士是最近才多起来的。”
  “而且,犯事的地点多在城里。”我接口。那些黑圈大多对准了城镇,难得有在野外的。
  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了。
  我直起身来,轻咳一声收起两副图道:“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直接去那两个地方吧。”
  刚才看两幅图,倒是看出了天水宫众的活动规律,这规律仿佛暗示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一下捉摸不着,干脆先去那两个远远的黑圈。一路上顺便看看其他的地点。天水宫主的根,一定在那附近。而且是他所忌讳的东西,否则也不会隔这么远,才创办了天水宫。
  坐在马车里,走人!
  温文雅和安宁都是很勤快的人,而我是很懒的人。
  所以我就乐了,比如现在。
  “思归,思归?”安宁拢着一身云绣进了马车,手里捧着香香软软的浅绿色糕点,“我弄了荷叶糕来哦,你要不要吃?”
  “要!”我眨了眨眼睛,张开嘴。安宁侧着身子坐下,眉目温柔如春水,抿嘴笑着,一片片拈起来喂我。温文雅淡笑着,一手放下书,把盖在我身上的衣物扯好。
  其实事实是这样的。
  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也到一个城市了,但我,却在马车上摇啊摇的睡着了。于是安宁去买晚餐,温文雅在车里看着我,顺便看书。
  还是温柔的人好啊…要是以前那帮损友,别说买晚饭给你吃,一准把你从车上踹下来。
  直起腰来,见温文雅还在看书,一手按了下来,道:“师父,太暗的地方看书不好。”转头问道:“我们过了几个城镇?”安宁低头,细细动了动手指,道:“八个了。”
  “那我们去客栈吧,顺便查探查探?”我记得地图上有个黑圈就对准了这座城。
  三人登记了,放好行李停好车,就来到了街上。这城倒也繁华,夜晚仍有夜市,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一面走着看东西,一面回忆那个丢了命的人。好像是个白姓人家的子弟,至于具体情况,就得查了。
  “师父,安宁,我去白家问问,你们在这里等等。”我看向他们,眨眨眼。温文雅含笑,安宁抿唇,三人均心照不宣。所谓问问,其实就是抓到人,然后逼供,否则我何必选择晚上?
  从大街一侧走进去,拐进条小街,就冷清很多了。我走了段路,已经可以望到白府大门口的石狮子。
  我沿着白府的墙潜到一侧,然后一蹬翻上了墙头,伏在上面。往下面望去,一排小矮房列着,还有散落的木柴。想必是下人的居处。甚好,这地方就不会有狗。大户人家总爱养犬看门,如果从中庭或哪里进来,搞不清它们卧在哪里,最是麻烦。
  把他药倒,又抓起第二个弄醒。
  “你们少爷怎么死的?”
  “啊啊啊?”
  我晕,继续凶狠的语气:“具体一点,他死在什么地方?”
  “死,死…晚上死在屋里……”
  直接说死在床上不就结了。
  扔下去,提起第三个。
  “你们少爷从哪里卖的小倌?”
  “什什么…哪里?”
  “你们少爷买了小倌后就死了,那人在哪买的,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柳柳柳柳…柳絮楼……”
  我突然很想笑,地名这种东西最是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