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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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点123 更新:2021-02-26 21:22 字数: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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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情 母亲心(5)
陈美华选择的是音乐,陈美丽选择的是中国古典文学,陈香梅当是如愿以偿,美华出生不久,美丽还在子宫里时,做母亲的不就是这样遐想未来的么?她定居美国后,已积极投入美国主流生活,并且在许多场合热情地呼吁中国人应积极参与美国政坛,认为只有这样方能得到社会的认同。但是,参政不入阁的她却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矛盾:“政治不是我的兴趣,我喜欢写作、读书和文学,其他都是附带的,这些强加在肩上的担子,希望能早一天放下来。”文学是她痴心不改的梦,音乐是她不幸的少女时代深深的遗憾,而今,小女圆梦,长女弥补遗憾,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莎士比亚说,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陈香梅不甘。但何为强者?她有她的认识。她以为,女人就是女人,只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女人,不必去做次等男人,也不必仿效男人。男女平等的真义是使女人在服务家庭之外,也有机会去为国为民服务,也有选择职业的自由,从而得到同工同酬的待遇。
政坛几十年,风风雨雨上上下下,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同时,第一夫人也如风车世界喇喇转,白宫沧桑梦一场。年轻漂亮的肯尼迪夫人杰奎琳曾将白宫变成幸福的蓝色基调,说法语,着法国时装、吃法式大菜成为白宫的时髦,可是杰奎琳的内心何尝热衷于竞选!夫君不当总统怕也不会死于非命!约翰逊夫人酷爱黄色和园艺,她能干周全,八面玲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丈夫,黄色和园艺成了一种怎样的象征呢?尼克松夫人碧特沉稳宽厚,尼克松在朝在野,她都是默默的奉献。但是她的笑容中含着永恒的忧伤。尼克松曾写给她“从此不参政”的书面保证,这不正道出她的最大心愿么?福特夫人芭蒂忠厚善良,茹苦含辛抚育儿女,她的借酒消愁和日后致力于戒酒的公益活动,正是这类女人寂寞苦闷心田的观照。花生农卡特总统夫人露莎被称为铁娘子,人们称道她对卡特的幕后影响极大,但她当第一夫人时留给人的记忆不过是伴着丈夫从国会山步行到白宫,倒是不当第一夫人后仍致力于社会福利工作留给人们的印象更佳。里根夫人南茜以窈窕的影星身影活跃于美国政坛,在电影史上她名不见经传,在政坛上她出尽风头也惹了不少麻烦,最麻烦的倒不是时装的纳税和占十术的风波,而是她与里根的子女及里根与前妻的子女几乎都跟他们对着干,全家团聚的时刻罕见!白宫之夜,她与里根守着空洞洞的西厢住室,纵有金山银山,但没有人气的世界未免太寂寞。作为母亲,难道她没有失落和凄凉?布什夫人芭芭拉是最受公众欢迎的,以致布什“吃醋”:“你们如此欢迎她,为何不选她当总统?”而她的受欢迎是她的家常气,她关心儿童教育,关心国民健康,她宠爱狗,她就是一个道地的家庭主妇。等到爱猫的克林顿夫人希拉里成为白宫主妇,她得到的和她失去的都让有思想的女人深思。她原是阿肯色州的律师,比当州长的丈夫薪金高出两三倍。竞选时她在电视屏幕上出现的第一印象就咄咄逼人:“我是专业人才,我不会在家里烤饼干或喝茶。”这叫为数不少的家庭主妇羞愧难当又恼怒难忍,但她说的是实话,她是独立的职业女性拥有独立的事业。民主党助选圈里人决心改造她的形象,从发式到穿着到举手投足,皆要为卿卿我我夫唱妇随的温柔婉约形象。克林顿声称:“买一送一”,即选民们若选了他,他能干的妻子也将为大众服务。她是他的伙伴,他们将一起工作。于是报纸上出现了漫画,克林顿夫妇挤坐一张办公桌,克林顿问希拉里:“你是否该用你自己的办公桌?”香梅想,该发问的当是希拉里:“我是否已经失掉了自己的办公桌?”这些风貌不同、性格迥异的女人们,在当上第一夫人后,还有自我么?还有女性独立的意识和独立的追求么?即便高贵又高尚,仍不过是作陪衬的绿叶,等到繁华事散,留下的不过是各自喜爱什么颜色,宠物为何,鸡零狗碎的,谁记得清呢?貌似有声有色,热闹深邃处却是女性独立意识失落的荒凉!
再看那些占尽风流的华府女主人们,到头来,谁个不是花自飘零水自流呢?显赫一时的珍珠夫人柏儿·梅丝塔,百老汇还为她的生平写了剧本《称我夫人》,然而,年华似水,红颜老去,奥亥荷州油田大王的遗产大概也花得差不多了,她华府的住宅卖给了当时任副总统的约翰逊,以后数度搬家,越搬越小,越搬越远,病时门前冷落车马稀,最后回到老家俄克拉荷马州,隔绝了繁华喧闹,孤寂地死去。另一位华府女主人莴薇·卡佛瑞芝夫人,是华府首屈一指的地产商的妻子,她嗜舞成癖,丈夫就是与她在家中共舞时突地心肌梗塞而亡,也算最欢乐与最痛苦聚焦一刻。她爱梳着过去年代的贵妇发髻,有着颐指气使的骄横,与柏儿·梅丝塔结怨二十年。七十年代陈香梅自自然然被推上了华府女主人的位置,她居然将这两位冤家请到同出席宴会,说我们三人不分先后,于是这两位宿敌化干戈为玉帛。人生苦短,退一·步海阔天空,陈香梅信然。卡佛瑞芝去世后,儿子争家产打官司闹了个不亦乐乎,谁还记得母亲当年的叱咤风云?还有一位华府女主人波斯特太太,父亲靠卖麦片和食品起家,她承继了父亲财产,奢华富贵,四度结婚,新闻迭起,八十岁去世后,往事如风!
姊妹情 母亲心(6)
一个女人,年轻又漂亮,确实是本钱,如若加上钱财,那真可以叫无数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但是,这些都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是品德加智慧,岁月变故不仅磨损不了品德智慧,而且愈见其光华。品德和智慧使女人能获得永恒的内在美。这是陈香梅信奉的做女人的准则,她也以此来教导两个女儿。
1988年初夏,在香港举行的国际友好交流协会会议上,大会颁奖委员会的委员们正为世界和平服务奖该颁发给谁而热烈争论着。这世界性的组织每两年召开一次会议,轮流在欧亚地区举行,设立了和平服务奖颁给一个对世界和平服务有特殊贡献者,另还有一些服务奖颁给各国杰出人物。对这唯一的和平服务奖,问鼎者多是有世界影响的政坛人物,陈香梅却站了起来,提名德雷莎。德雷莎是谁?委员们面面相觑。身为颁奖委员会主任委员的陈香梅并不慷慨激昂,而是轻声说:“她是谁?她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修女,几十年如一日,哪里最贫穷哪里遭受天灾人祸,她和她的修女伙伴们就出现在哪里,行医治病,救苦救难。她不辞劳苦,不求闻达,一身奉献圣主耶稣,时时处处解脱人间疾苦。眼下,她可能在印度的一个贫穷小村落,那里正蔓延着肠道传染病,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职。”周遭静悄悄,陈香梅拿出了德雷莎的照片,委员们默默地传递着。这是一个年老又粗糙的修女,白色的头巾包扎得厚厚实实,眼睑低垂,双手合十。看不见目光慈祥,只见纵横皱纹刻下了岁月的沧桑。那双辛劳的大手简直叫人目不忍睹!那不是女人的纤纤玉手,就是养尊处优的男人也不会是这样的手!粗拉到极点,像千年的老树皮,青筋爆起且盘根错节,可只有这样的一双手,才能抗拒死亡!在荒瘠穷困的深山小村,在瘟疫流行的恐怖地带,在地震的废墟,在洪水肆虐的灾区,她与她的女苦行僧们苦行苦行,为的是救苦难的人出苦难!委员们再也争论不起来,一致赞成德雷莎获奖。盛情难却,德雷莎答应亲自来香港领奖,但就在此时,尼泊尔发生地震,德雷莎急赴尼泊尔救灾。前来领奖的是她的四个修女伙伴。盛大的晚宴中,珠光宝气的参宴者们兴致勃勃,以一睹这些不可思议的修女们为快吧,但是修女们委婉又坚决地拒绝参加宴会,因为她们从不参加宴会,她们就是苦行僧。陈香梅震惊了,参宴者们是否汗颜?她陈香梅这辈子怕也达不到德雷莎的崇高,但是,她崇拜崇高、呼唤崇高、学习崇高。她也以此来教导两个女儿。
值得欣慰的是,两个女儿在美国这种社会背景中站了起来,得到接纳,得到尊重。她知道,异族通婚的子女,聪明,但太敏感,很小的挫折都会使他们一蹶不振。她特别注重加强对两个女儿的心理教育,既让她们了解陈纳德家族的骄傲,又让她们明嘹廖家、陈家的艰难坎坷和种种光荣,拥有不同的血统,但都是优秀的。
然而,就在她感到欣慰的同时,不幸却降临到她家中。美华患了自闭症,她回到少女的天地,只与钢琴为伴。粉红葱绿,布娃娃音乐,她只要这些。她的蓝色的眸子满是蓝色的梦幻和蓝色的感伤。也许在襁褓中,体质孱弱又经常患病的她就落下了病根,很小很小她就爱听音乐方能安静;也许父亲的去世对她刺激太深,美国社会重视父亲所给予的人格塑性,中小学都有“父亲日”,每逢父亲日就得由父亲陪着孩子上学,而她们没有!也许她虽只比美丽大一岁,但身为长女她成熟得太早,她过早地理解了母亲的痛苦和坚韧,她不能接纳别的男人来替代父亲的空缺,可她又太渴求父爱,于是她的心很早很早就碎成了瓣瓣。也许高中毕业舞会她看得太重,依照美国社会习俗,毕业舞会的第一支舞须由父亲伴舞,她没有父亲,她留在家中,母亲与她相对垂泪,她太责怨命运的不公。也许乔治州大学几年的音乐陶冶为她拓开了另一片天地,只有在钢琴声中她才寻到了灵魂栖息的家园。她不知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她的秀发依旧漆黑,她的眸子依旧碧蓝。她的母亲却老了,母亲为女儿焦虑,母亲为女儿求医,母亲为女儿祈祷。母亲说,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这事。我愿舍弃我的一切幸福和成功,只要女儿幸福。
绿野深处是红色小屋,小屋中琴声叮咚,葱绿配桃红,或许,自闭者才是最幸福的呢?
1993年夏,陈美丽又来到南京大学,整整一个暑假,她都在南京大学图书馆用功,并与古典文学学者进行了学术探讨。这回,她给延安小学希望工程捐助了两千美金;
她希望普天之下的儿童都幸福。
陈香梅越来越关注教育。中国教师节,每年她都要来到广州、南昌、南京、武汉等处颁赠陈香梅杰出教师教授奖。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她以一颗真诚的母亲心体悟最深。
姊妹情 母亲心(7)
让陈香梅感动的是,在长女患自闭症的过程中,郝福满给了她真挚的父爱。
走遍世界 爱心依旧(1)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
我们是历史之舟的搭客,同时又是它的划桨人。
———钟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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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飘,静寂无声。
春雨的淅淅沥沥,夏雨的哗啦啦,秋雨飒飒,冬雨滴滴,全都凝固进这白色的无言中。
这是1994年华盛顿的第一场冬雪。
办完事走出白宫的香梅抬眼漫天雪花,没带雨具的她竟孩子气地雀跃于天地间,她张开双臂轻盈地旋转了几圈,太惬意了!因为她是香梅,所以分外喜爱白雪。
奔七十的人了,少女的活泼清纯仍没有消失殆尽。人是自己的主宰,你感觉自己有多老那就有多老,而你感觉自己还年轻那就确实还年轻;人却又无法主宰自己,岁月沧桑,红颜白发,大自然的规律谁也无法抗拒,想不变却也在变。原本最不喜黑色的她,这回穿起了一袭净黑的旗袍,只在胸襟绣有一枝红梅。她一直排斥黑色,以为那是没有月光没有星光的漫漫黑夜,沉沉地压抑着人,又掩盖着太多的假丑恶,她不喜欢。以至陈纳德将军的葬礼她也一反西俗着一袭白丧服,谒见罗马教皇时她也跟美丽逆常规不穿黑衣着白衣。但经历得多了,花花草草看得多了,知晓纯洁的白色难觅,方懂得黑色是天地始初之元,世间万物无不孕育于黑色中,黑色是神秘神奇又神圣的,包容的内涵实在太多太深。雪花飘落在她的染成棕色的发上,好一会才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