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
月寒 更新:2021-02-26 21:12 字数:4759
“我变老了,也是因为你,你这个磨人的小狐狸。”他话里可有不甘?抓住我的手摩挲着整张脸,叹了一口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被绑架还不是他害的,他到反客为主。
“你现在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自会解决。”他眼中闪过一道阴狠,捏住我的手也不自觉加了一分力道。
“不要太过血腥,我可不希望宝宝有个会杀人的父亲,还有我不想结婚的时候有个戴着手铐的男人站在旁边。”除掉人有很多种方法,杀人是最蠢的一种,而我也知道龙逸夫不是这种笨蛋,商场上的人有扳倒人的手腕,但我还是想得饶人处且饶人,怨怨相报何时了,谁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家人,随便打击报复一下,息事宁人也就算了——
“放心吧,我不会做的很绝。”他明显在敷衍我,而且错漏了最重要的信息。真是恼上加恼!
不动声色抽回手,闭目不理他,心里骂着白痴,笨蛋。
突然他惊叫一声,终于完整消化了我给他的信息,但太迟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灼热的气息喷到发梢,语气惊喜万分。
“没有。”掩住赌气的成分,淡淡回道。
被子被掀,我睁眼正瞧见正爬上床的男人,故意不理他,挪挪身体,睡到一边。
一只胳膊横过腰部,揽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等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结婚。”
我侧首讥诮:“带着手铐跟我结婚吗?”实在是心里懊恼抑制不住。
“谁叫你这只小狐狸拐弯抹角。”他在我秀挺的鼻子落了一吻,而我嗅到从他唇齿间的溜出来的情欲。
浅笑道:“你不怕我再撒手不管?”他懂我的意思。
龙逸夫搂紧我深深叹了一口,说道:“被你一吓,我哪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原本想抓住你狠狠大一顿再说,想不到的是你会被绑架,最后就只剩下担心了。”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也会担心?!而我知道他没必要撒谎,也不会撒谎。呵!何其幸运,我是他唯一会担心的人。
“我们结婚吧。”这是第二次跟他说同样的话,如今却没半点不甘愿。等自己真正说出口,依然是心平静气,时间原来也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耳鬓厮磨已成习惯,隐晦爱语已是固定的表达方式。婚姻,也是可期——
“你这句话,我等了很久。”我了解他是想我心甘情愿对着他说出这句话,曾经那一次,给他的是另一种感觉,而这次我听得出他话里的满足和叹息。
缩进他怀里,聆听着他安稳的心跳,温情在周围蔓延,绕着缠着,再也解不开。
我和他,终于走到了一起,少得是需要我给他那一点点安全感,我这个游荡的女人终于有了羁绊,而这种羁绊所给我的是很久没找到的幸福,即使失了游戏人间的自由,沉醉在这种淡淡的羁绊中,我也甘之如饴,因为有个霸道不懂情的男人爱我——
……
昨晚“差”龙逸夫做了一顿饭,像他这种男人,厨房是他的禁地,大男子主义表现得淋漓尽致。再我威逼利诱之下,煮了一锅稀饭,我笑着看他发臭的脸,说道:“有潜力哦,以后……”
而恼怒的某人截断我的话,阴沉说道:“你还想有以后!”
哈哈,欺他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吃饱睡下直到天亮,我想可能睡梦中都是再笑,而对他来说恐怕就是噩梦了,所以早早不见人影,可能是找人发火去了。
摸着结痂的细碎的伤口。唉!这几天恐怕没法见人了!但偏偏有很多人不识相,一古脑涌进来。
“喝什么自己拿吧。”懒懒靠坐在沙发上,盯着三个不约而同而至的人。
韩言深与钟容结伴过来情有可原,但白悠然一起未免也太过巧合,而他神色也不是很对。
“你吓死我。”钟大姑娘向来这么粗鲁。
“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还没死,你不用咒自己死。”我轻笑调侃。
“呸,乌鸦嘴。”钟容骂我一句。我笑笑看向两个不说话的男人。韩言深一脸平静,白悠然好像有难言之隐,为难之色一目了然。
“你有什么事?”我问向白悠然。
“没事啊,只是想来看看你。”表情却是另外一回事。像他这种人有没有撒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红通通的耳根早出卖他了。钟容和韩子深当然也注意到了。
“有事就说吧。”我呷了一口钟容替我泡的茶浅笑。
白悠然盯着我,有着愧疚,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种情绪。迟疑了一下,他开口:“我想请龙先生放萧阮一马,这个要求是过分了点,但……”
“谁是萧阮?”我皱眉问道。
“就是那个绑架你的男人。”
白悠然跟那个男人也有关系?“你跟他的关系?”我又问。事情真是复杂,而他的回答却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是我的弟弟。”
我睁圆双目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惊讶的开不了口。
“亲弟弟?”我很难接受这个难以消化的回答。
“是亲弟弟。”他点点头,确定无疑。
我略微带点慌张的问道:“那他和白融崎的关系也是……”
“不是,他和白融崎一点关系都没有。”
又是一颗炸弹,炸得我脑袋昏昏。这是什么关系?白融崎和他是兄弟,他和那个男人也是兄弟,而白融崎和那个男人却没有关系!
凭我这点智商,实在很难理解其中的奥妙。那唯一能解答的就只有面前的人了。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指得他们之间三个存在什么样的联接。
白悠然闭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吐出,好象是下个某个决心,凝重看着我,缓缓说道:“
白融崎不是我亲大哥。”
我想这一句才是最具威力的炸弹,手心冰凉,心底一股恶寒,隐隐中觉得再说下去根本是我不想听的内容。他的神色也是这么说,秘密不是每个人能挖的。
我在犹豫,犹豫着问自己是不是该继续下去。钟容见我面有异色,把放在一边的杯子递给我,
我接过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平息下波动的情绪,问道:“
这里面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早知道还是最近才知道?上次在舞会上见面的时候你也已知道了?”
……
我不知道我要这个答案干什么,也许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但心里某个角落强使我说出这些话。只为了求证吧——自我安慰道。
◆守则之三十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刨根问底是一种很要不得习惯,我一直不喜欢人太过于执着,而我的追根溯源其实是它的内延阐释。我已经开始后悔了,从没有过的情绪——
因为后知后觉,我讨厌自己的迟钝,刚才混乱的思维忽略了白悠然眼中的那一抹期待,事实上他根本没必要告诉我实话,而他在追问下没半点犹豫欲合盘托出,其实是一种试探,试探我对他还有没有特殊的情感。
他有时候细腻的可怕,也执着的可怕,心中那快灭掉的希望之火又重新活跃过来,他在等我的反应,而我的略微失态在他眼中可能就是我现在所想的变奏曲调。所以我要扭转他脱离轨道的想法,因他想的不是我所能给得了的。
“你不用回答,这些问题对救你弟弟毫无关系,我只是一时好奇心罢了。”勉强浮起浅笑,我看着白悠然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最后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唉!”
在座的每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他无言的忧伤,且伴之而来的叹息直直撞进我的心口。
心一阵紧缩,呼吸也窒了一下,喉间的安慰再也说不出口。唉!为什么伤害他的人总是我?!
命运都是设计好了的,一切只能证明我和他只是有缘无份。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也不可能再回头。生命是变化莫测的颜色,而龙逸夫给我涂上了最绚丽的一笔,再也难抹去。他与我错过了,再想开始,只会给他加上几道痛苦的伤痕——
我疲累得不想再说一句话,金色的阳光从蓝色落地窗铺洒在大理石光洁的表面,熠熠生辉,流动的空气中是压抑的沉寂,每个人都不开口,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白悠然的忧伤是为了什么。我们在等他的调和,安静是此刻最需要的也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那拜托你的事……”白悠然抹了下脸,好像要把沮丧全都抹去,而他总是温柔的笑已不是那般清澈了。
我迎向他难以掩饰悲情的目光,说道:“我会帮你,但龙逸夫并不是一个劝得动的人。”想着昨晚他嗜血的眼神,我认为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
“谢谢你的帮忙。”他客套的话是想让自己把我隔远一点,这种过于意外的生疏也是在伤害自己,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有在心中徘徊深深无奈。
他接着又说道:“能劝得动他的也许只有你一个!”
而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询问道:“你和龙逸夫见过面了?”
“恩。”
“那他知道了其中的关系?”语气不免有些紧迫。
“今天早上我在门口遇见他,闲聊了几句,并没有提到我和萧阮的关系。”
我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如果想要龙逸夫听我劝,前提就是不能让他知道白悠然和萧阮的关系。
龙逸夫其实是个妒忌心很重的人,尤其对我格外“垂爱”,他妒忌一切与我有接触的男人,甚至在圣约翰那段时间,白融崎与我单独谈话在他的限定里绝不可以超过十分钟,而且连我的母亲都成了他的防御对象,更何况是为了一个认为是他的情敌有关系的人,要我费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简直是痴心妄想。这只会激化他的怒气,连我可能都要跟着遭殃。
“他不知道最好。”舒了一口气,又说道:“你和那个人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不能传进龙逸夫的耳朵里。”
白悠然闪过一丝了然的眼色,他其实早就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会找我帮忙,而不是直接去央求龙逸夫。倘若龙逸夫知道白悠然不是我亲叔叔,而萧阮跟他又是亲兄弟,那么则会坚定龙逸夫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事情只会更加恶化。
“你认为我还想把这件事大肆张扬吗?”白悠然叹道,脸色是痛苦后的疲惫。
也许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转头看上平静看着一切的钟容说道:“这件事……”
“我知道,绝对守口如瓶。”钟容果然是懂我的,我又看向面无表情的韩子深,他如今实在让我捉摸不透,但我还是要问他:“子深,你能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韩言深盯了我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只是我没察觉他眼中的那一瞬即逝的亮光。而我后来才知道我已经掉进某人设计好的陷阱中去了。
“我想安静一会,你们先走吧。”起起伏伏的情绪让我有些疲倦,我下着逐客令,勾起一笑又说道:“谢谢你们今天来看我。”
“我留下来陪你吧,你好象很累,我好照顾你。”钟容捏住我微凉的手皱眉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好象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你哪里不舒服。”
钟姑娘总是大惊小怪,而两个男人也因为她过于激愤的话担心看着我,好象我随时会死掉一样,如临大敌也没这么严肃吧。
我笑叹:“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只是感觉有点冷罢了,没事得,等下喝点热牛奶就好了。”
“那我留在这里陪你,等龙逸夫回来了我再走,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照顾你,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能让你死心塌地跟着他。”钟容说着埋怨的话,我知道她这是关心我,笑了笑并不以之为意。
“那我先走了,过几天来看你。”白悠然站起身来,仍是一脸担忧。
“恩,没事的,你走吧。”我笑着点头,而韩言深也跟着说道:“我也先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他就像缩进壳里的乌龟,可笑的比喻,但我敏锐抓住了他的不同寻常,憨笑好象从来就不曾出现过在他脸上,而我不知道他这种改变是为了什么。
谦然一笑:“我这地方连个佣人都没有,所以不能留你们吃午饭了。”瞟见依依不舍的钟容又说道:“钟容你帮我去送送他们吧。”顺水推舟而已,能套牢韩言深对她来说也不错。
“看你这个主人,还我这个客人帮你送客。”钟大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这个主人现在没办法见人了,你这朵助人为乐的鲜花就多帮帮忙了。”我调侃。
“真受不了你。”钟容在我额头戳了一下,转身说道:“走吧,我们娘娘有旨,送客。”
唉!她就是有本事能逗我开心。沉闷的胸中也开朗多了。
……
安安静静的客厅,飘进来一叶法国梧桐,辗转落在我张开的掌心之上,清晰可见的脉纹像纠葛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道不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