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6 21:11      字数:4752
  摇头,并没有接。
  “我那样做真的不是为了两亿的遗产,有些东西再多钱也买不来。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卑鄙也好,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想让儿子喜欢的人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因为你是唯一能带给他温暧的人。还有我不希望看到你们重蹈我和顾西梁的覆辙。”
  阎小朵明显感到。Vivi在说出顾西梁的那一刻,声音有些哽咽。当年满城风雨的故事主角,如今已有一人成灰而散。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的过往,就这蛘淹没在了时光里。Vivi深吸了—□气,复又戴好了墨镜:“我要走了,你好好休养。”
  阎小朵动了动唇,矂音沙哑地叫住了已走到门边的Vivi: “Vivi姐,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是你……让我知道了……他有……多……爱我。”
  Vivi顿了顿身子,还是出了门,高跟鞋在走廊里发出隐隐的响声。将那个丝绒的礼盒捧在手心,阎小朵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到底有多缺温暖?她给他的只有一点点,司他的回应却是那般灼热。
  阎小朵休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例如顾诺一所在的公司被飞天娱乐并购了,例如薇安与某位富商的绯闻,例如公司对她的又一次暂停工作。再次被雪藏是意料之中的事,演唱会最后全靠嘉宾捧场,但中途退场的粉丝占了三分之二。要求退票的人太多,公司和合作方赔了钱,自然不会姑息她。修养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顾诺一照例会在下午3点她睡醒后出现在床边。阎小朵慵懒地睁开眼睛,便可以看到他唇边浅浅的梨涡。见她醒了,顾诺一打了个电话:“您现在过来吧。”
  他仅是摸摸她的头,然后递上一个梨:“这个对嗓子好,多吃点儿。”阎小朵吃了一口便递给顾诺一。他摇摇头:“还是你自己吃吧,恋人之间是不能吃一个梨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分离”的说法,原来顾诺一也会迷信这些东西。
  “过两天出院回家吧,还是家里住着舒服。我想跟你谈谈阿华的事。你现在工作不稳定,可他一个男人需要养家。我想借给他几十万回县城做点小生意,过两年孩子长大了,他也不用这么混日子了。”
  阎小朵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她心里有数。顾诺一爱屋及乌,以前那么讨厌阿华,现在竟然也能接受了。只过了十几分钟,便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出现在了病房里。男士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严谨又一丝不苟,顾诺一叫他乔律师。
  乔律师看了看阎小朵,有些语重心长地对顾诺一说:“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之前你爸爸跟我多次提醒,一定要处理好给你的这份。”
  阎小朵不安地瞄着顾诺一,可顾诺一却很平静:“乔叔叔,是我自愿放弃的,他们顾家人口众多,这两亿还是留给他们吧。”
  乔律师有些惋惜,但还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拟好的声明,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顾诺一没有看,提笔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乔律师看着这份声明,不免叹了一口气:“你们父子缘薄啊!虽然这些年很少来往,但顾西梁总是念叨你。其他的子女为了争遗产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有你不要。”
  乔律师走了,顾诺一对着痴痴傻傻的阎小朵说:“你看见了?我为你放弃了遗产和股份。阎小朵,你欠我两个亿。记住了,你没有退路,只能和我在一起。”她欠他的,一直都欠,欠他的钱,欠给他的温暖。阎小朵的眼睛有些模糊,她拉过顾诺一的手,然后与他十指相扣:“知……道………了。”
  她口齿不清,但顾诺一不在乎,他要的只是这句话。顾诺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套在了阎小朵的食指上:“这戒指送了三次才到你手里,我也不向你求婚了,你早就该嫁给我的。”
  “三次?”她口中喃喃,可顾诺一却执意不肯说了。她哪里知道,在一年多前何逐捣乱的那个夜晚,他就已经买好了戒指,可是气氛却变得令人心寒。第二次是在她的演唱会上,顾诺一准备在唱完《甜蜜蜜》后就向她求婚,可惜她晕倒了。第三次,顾诺一不允许自己再有失误,即使不浪漫。
  第二天一早,顾诺一就派小雅送来了能收集到的所有报纸。阎小朵一页一页地翻看,娱乐刊的头版头条便是《顾诺一为阎小朵放弃顾家遗产,两人婚期将近》。他果然把她逼上了绝路,她无法再回头,只能他这样走下去。
  又住了一个星期,顾诺一便把阎小朵接回了别墅。瓜妞早就站在门边守候着,阎小朵一进门,瓜妞便给了她最大的热情。阎小朵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房子里,可她的拖鞋、她的睡衣、她的一切物品都摆放在原位,好像从未离开。
  别墅被打扫得很干净,阎小朵从一楼沿着扶梯慢慢走上去。外面的风景真好,别墅前有一条紫藤花廊,紫色的碎花不时飞散而下。她走进了主卧,原来打不开的衣拒又能打开了,她的白色连衣裙和他的白色衬衫紧紧贴在一起。她用手捧起闻了闻,有她熟悉的皂香味。恍惚间,那个许久不见的拥抱已经把她裹住。
  他的拥抱总是这么让人心安,阎小朵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她怕下一秒身后的人会消失不见。顾诺一的下巴抵在她的脖颈间,有点痒,有点儿疼。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面颊上,那是久违的感觉。阎小朵的脑中—片空白,下一秒她便倒在了床上。他极力压制着心头的焦踩,沉重的呼吸与轻缓的动作有些不协调。没有过多的交流,阎小朵只是静静地享受他唇间的微暖、胸膛的炙热,以及无休无止的缠绵。阳光穿过好看的透光帘,映在他们的身上,幻出绮丽的色彩。
  直到顾诺一用指腹捕去她眼角渗出的泪滴,阎小朵才发觉自己哭了。天色早已暗下,她不由得向被子里缩了缩。其实并不冷,她只是想换一个更加安全的角度,可是最后还是躲进了他的怀里。
  他们不说话也不睡觉,只是这样相拥着看月先满满洒进。阎小朵轻咳了两声,然后费力地问他:“饿吗……我去做饭……”
  顾诺一握住她想要撩开被子的手:“你还病着,我来。”
  说话间,顾诺一已经起身穿上睡衣出去了。阎小朵知道自己的病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嗓子不舒服,再过些时日即可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只不过唱歌就成了奢望。阎小朵可不放心顾诺一下厨,也披上睡衣到了厨房。顾诺一系着围裙在下龙须面,10分钟的时间便做好了。清汤的龙须面,有绿菜叶,有西红柿,还有一个荷包蛋。
  阎小朵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本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花样,不过是果腹罢了。顾诺一边吃边说:“虽然喜欢吃溏心的荷包蛋,但是做起来好难,还是老了。”阎小朵轻笑着,吃掉了有些失败的荷包蛋。
  “笨笨,我们先把结婚证领了吧,然后找个时间把婚宴办了。”
  他说得很简单,一切顺其自然,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可阎小朵心里总觉得有些东西还没放下,细细想想也没觉得遗失什么。
  顾诺一去拍片了,别墅里又剩下了瓜妞和她两个。阎小朵接到了若兰的电话,让她去公司一趟。自从何逐撤股之后,Vivi便又重新回到了管理层,据说何逐的股份被她买走了一半左右。
  阎小朵开着路虎来到飞天娱乐。不过半个后的时间,公司里又签了很多新艺人,他们不过十七八岁,满脸的欣喜与好奇,吵闹着从她身边经过。阎小朵走进Vivi的办公室,Vivi正伏案写着什么东西,见她来了也没有什么寒暄,只是让若兰去取些东西。若兰拿来的是阎小朵的演艺合同。还未等阎小朵反应过来,那合同已经在眼前变成了碎片——Vivi竟然撕掉了。阎小朵只是怔怔地看着,哑口无言。
  “演唱会出现问题,本想着重新举办来弥补损失。可是你嗓子成了这样,所以高层已经放弃了。决定暂时搁置对你的培养。所幸我在公司还能说上几句话,还是放你走吧。”
  雪藏有很多种说法——暂停工作,稍作休养、需要学习,都很委婉,但艺人明白这些词背后的含义。她的合同期限还有四年多,在这期间,她不能擅自参加任何的活动,如同关在笼中的鸟,想飞也飞不了。这样不是更好吗?没有事业守在顾诺一身边一辈子。可Vivi竟然给了她自由。
  Vivi把碎屑丢进了纸篓里:〃小宝总说我自私,我这一次就是要告诉他,因为在乎他,我能做的都做了。“阎小朵只缓缓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在门边,她被若兰拦住了:〃小朵,找个机会替小一和Vivi说和说和吧,毕竟是母子,Vivi这两年过得也不容易。”
  阎小朵故意装作没听到,她穿过长廊,站在飞天娱乐的迎宾前台, 一侧眸就看见了那条耀眼的星光大道。大道的尽头,她的巨幅肖像安静地散着莹莹的光泽。因为这幅画,她才重新回到公众视线内,可现在看来那是多么的没有意义。其实阎小朵明白,Vivi自信于她难以再次崛起,其实有没有合约都不重要了。
  她踏出了飞天娱乐的大门,心下没有半分波澜起伏。就这样,真的自由了。
  时间还早,她却没有什么事可做。她开着车在街上闲逛,这个时候有点儿堵车,自己夹在长龙中移不开步子。阎小朵刚开始并不着急,但等的时间长了也有些不耐烦,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不小心和前面的车追尾了。阎小朵没处理过这样的事,便叫来了阿华,她把钥匙交给何华之后便离开了。
  她戴着帽子墨镜在街上闲走。这一带胡同比较多,随意地穿行其间,都是陌生人,没有人知道她的喜悲,也没有人关注她。在某条胡同尽头不经意地走出之后,她不愿看到的建筑却出现在了眼前。这条胡同竟然通向那幢三层高的小楼。她一共来过这里三次,第一次落荒而逃,第二差点从三层一跃而下,第三次看到了那个男人冰冷幽怨的眸光。
  枫林道依旧冷冷清清。她穿过绿荫道,才发现那扇陈旧的双开市门虚掩着,透过窗子能看到里面有人在做清洁。阎小朵推门而入,径直上了三搂,忙碌的清洁工并没有理会她。那间安静的画室里,所有的画作都凌乱地堆在地上。她捡起踩在脚下的一张白纸,弹去印在上面的脚印。她随意地问了清洁工才知道,这幢小楼被卖给了一家私人艺术学校,做完清洁后就要装修了。
  “那这些画……怎么办?”满屋的乌烟瘴气,令阎小朵本来就不舒服的嗓子更加难受了。
  “没人要不就是一堆废纸吗?扫出去扔了就是。”
  清洁工无所谓的回答令她的心揪了一下。她不顾漫天飞扬的灰尘,蹲下身子,在那堆废纸里翻找着。这些画作上都留有何飞的名字。
  “阎小朵,我不能让你轻易地兑现对何飞的诺言,那样你很快便会遗忘。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把他永记在心里。”
  何逐发给她的短信一直在脑海里翻滚。在何逐的眼里,她就是那种虚荣势力的女人。可他不知道,何飞早就成了烙印,烙在她最脆弱的地方,成为她永远都不敢触碰的伤。
  阎小朵手指一松,手上那一叠画就轻飘飘地落入了灰尘里。手心仅剩下一张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上面用铅笔写下的一句话。
  手机在身上振动着,她接起电话,顾诺一在那边说:“笨笨,晚上我就到家了。”
  阎小朵松了手,最后一张画也掉在了地上:“好。”并没有等到很晚,顾诺一就回到了家,阎小朵做了很丰盛的饭菜。他们面对面地坐着,阎小朵边吃饭边问他:“回来……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不放心你。笨笨,下次回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吧。”
  阎小朵“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第二天一早,阎小朵就把顾诺一送上了飞机。看着他走进VIP候机室,她站在原地怔了许久。
  失神间,手机响了。看着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阎小朵本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可电话是顾诺一新买来送给她的,触摸屏她还不熟悉,一不小心手指就滑过了“接听”。电话就这样接通了,令她没想到的是,来电的竟然是何逐的助理。
  “您好,打扰了。您那里是不是有一条米菲项链?何先生让我取回。”
  阎小朵一怔:“哦,好的。”
  何逐的助理就在别墅区外等候,阎小朵把米菲项链装进自己亲手做的盒子里,交给了助理。她和他之间,除了仇恨,不知还剩下些什么。
  “阎小姐有什么要转告何先生的话吗?”
  阎小朵摇摇头。助理微笑着上了车。看着快要关上的车门,她还是说了一句:“请转告何先生,谢谢他的宽恕。”
  就这样,和何逐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可在阎小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