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6 21:11      字数:4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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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的敲门声令她心里很烦,她捂着耳朵躲进了厕所。她不想知道是谁,她谁也不想见。门外渐渐恢复安静,她总觉得被什么噎着了,堵得胸口发闷。阎小呆大口喘着气,却还是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在厕所里坐了多久,只听到外面一阵刺耳的碎响,好像是玻璃坠地的声音。阎小朵怔了一下,然后飞奔了出去。她跑到客厅的时候,穿着消防服的武警已经冲了进来。可她却穿着三角裤头外加贴身的宽松休闲衣傻傻地看着,没穿内衣的胸部在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她与消防战士面面相觑,许久才说了一句:“你……你是干什么的?”消防战士没有理她,只是迅速打开反锁的房门,一下子冲进来好多人。阎小朵看这阵势,慌忙向里间跑去。她搞不清状况,只是觉得丢人,竟然闯进来这么多穿警服的大男人。
  看着她往屋里跑,有人急忙喊着:“快拦住她!”
  还没等阎小朵关好卧室的门,门就再一次被撞开了。她赶忙扯过床单披在身上,捂住了脸:“你们干什么啊?”
  鲜亮的制服中挤过一个人:“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再晚一点儿就该出事了!”
  阎小朵从床单里探出脑袋去看,果然是何逐,他正感激地握着消防队领导的手。领导看了一眼阎小朵,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她精神有问题,就不要单独留在家里,这祥很危险。作为家属,你要重视起来。”
  何逐拼命地点头,他黑色的西装上还沾着少许灰:“是我的错,谢谢您了。”
  大队人马终于走了,阎小朵依旧披着床单站在客厅里。风从破碎的窗户里涌进,吹得她身上直发抖。公寓这么高,砸窗进来的难度系数可想而知。何逐关上门,脱掉沾有灰尘的西服,斜身靠在沙发上:“今天就我一个人来的,如果有人跟着,我也不用请消防队了。”
  阎小朵又紧了紧身上包裹的床单,恶狼狼地说道:“你疯了吧。”
  何逐吹着口哨,把双脚搭在了茶几上:“谁叫你不开门。”
  他那副得意扬扬的样子在阎小朵看来就是阴阳怪气,想着昨天他的肆无忌惮,阎小朵就恨得牙根痒痒:“我不想看见你!原来只觉得病得不轻,如今打心眼里讨厌你!”
  何逐只是笑着听她咒骂自己,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你这个人变得真快,前两天还像小狗一样向我摆尾巴,转眼就学会咬人了?是你求我帮你的,现在又讨厌我,阎小朵,你真不知好歹。”阎小朵也呵呵地冷笑,第—眼见到何逐就知道他是精明的,自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你满意了?你终于看到我不幸福了?”
  何逐终于不笑了,阎小朵转身回了卧室。把床单扔在地上,在钜子里找了衣服穿好,她便开始整理杂乱的床。不小心掀翻了枕头,阎小朵看到了那件叠放整齐的白衬衫。阎小朵抻起衬衫,—道一道很深的折痕留在上面,她手指一松,衬衫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床上。虚掩的门被粗暴地踢开,何逐走了进来:“怎么还没穿好?”
  阎小朵没有理会他,只是重新叠着衬衫。何逐的耐心就快被耗光了:“一早上都让你浪费了,快点儿收拾,还要出门昵。”
  阎小朵的脑袋本来就昏昏沉沉,此刻已是心烦意乱。她在床边来回地疯走:“你就不能让我缓一缓吗?为计么要逼我逼得这么紧?我心里很难受!就算你句怜可怜我不行吗?”
  “如果我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我何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现在你和我在一条船上,你赶紧给我做出些成绩来,省得那几个高层话里话外地讽刺我。”
  阎小朵去捡仍在地上的床单,可是却再也站不起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干吗死拽着我不放……我是欠你何总的,我也知道……要报恩,但是……我……我只是想缓缓……”
  何逐猛地从地上拉起她,把她推进了卫生间:“有什么好缓,限你10分钟搞定。”
  阎小朵有些磨蹭,何逐听得见卫生间里抽泣的声音,他也没有再催。看着那扇有破洞的窗户和满地的披璃碎片,何逐还是叫来了助理。
  阎小朵化好了妆,但鼻尖通红,一看就是哭了很久。何逐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走吧。”
  他们下了楼,助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楼下没有劳斯莱斯,只有何逐的那辆哈雷。助理拿了阎小朵的钥匙便去收拾残局了,阎小朵很不情愿地坐上哈雷。轰鸣中,哈雷一下蹿出去很远。风有些冷峭,何逐把西服外套丢在了她家,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阎小朵穿得也不多,冷意飕飕地从脖领和袖口钻了逬去。虽然不愿意,但她还是搂紧了何遂的腰。
  这个时候兜风可比不得夏日,没有一丝爽快。阎小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着何逐到处狂奔。谁让他是自己的老板,谁让自己当初去求他,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何逐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飞天娱乐。哈雷霸气地一直开到门口,将头盔扔给了等候在门边的下属,他便拉着阎小朵去了会议室。见阎小朵的步子总是往后退,何逐知道她的顾虑:“ViVi如今已经不是负责人了,贵妇人的身份更适合她。”
  阎小朵紧张的表情稍有缓和。那间很大的会议室里已有人等候,何逐和阎小朵在预留的位置坐好。屋子里很安静,何逐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知道,这样的会议,艺人很少参加。”
  阎小朵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会议在秘书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逬行,对于阎小朵近期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全面的盘点,并将公司即将采取的对策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何逐听得并不认真,他打断陈述,随口问道:“专辑的销量怎么祥?”
  “15 万。”
  15万?听着这个数字,阎小朵张大了嘴巴,她原本以为销售量会很差,没想到成绩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公司竟然起了内讧,而且是打压我推荐的新人。15万的销量,如果不是我的人亲自调查,这个数字恐怕就没人知道了。看来,高层对我意见颇深。排挤我无所谓,不在这里赚钱我还可以到别的地方赚。只不过毁了无辜之人的前程,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
  ViVi的老公刘总不时用纸巾擦着额上的汗:“瞧何总说的,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怎么会对您有意见。”“没有意见最好。既然事实的真相都已经搞清楚了,那我们就按原来的计划进行。其实阎小朵以后发展怎样还得靠她自己,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会议结束,紧张的气氛却还在会议室里凝聚着,何逐和阎小朵还坐在那里。大部分的灯都熄灭了,只留下他们头顶的一盏,显得有些昏暗。
  阎小朵没有半点儿喜悦的感觉,可她还是开口说了“谢谢”。她又听到了那声鄙夷的笑:“你真以为自己的专辑能卖15万张?而且还是在几乎全部曲目都曝光的前提下?”
  阎小朵哑言。和何逐在一起,她的心情总会大起大落,时常从云端坠入尘埃,然后沾了满身泥,又被他拎起抛在空中。
  何逐站起,拉开百叶窗。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阎小朵觉得很刺眼。站在阳光中的何逐,面庞也看得不太真切。
  “告诉你吧,其中有一半的专辑都是公司回购的。当然,除了我的部下,没有人知道。”
  竟然是回购!阎小朵皱皱眉,专辑销量掺了这么多水分,原来自己真的没那个实力。何逐又拉上百叶窗,会议室恢复了原样:“Vivi对你的打压做得太绝,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我这样的费力如果你还站不到巅峰,那你也没有混下去的必要了。”
  阎小朵沉默许久:“好,我会站到巅峰给你看。”
  何逐显得有些累,他看了看手表:“折腾了一上午,都快到用餐时间了。你上次做的素三鲜水饺很不错,再做一次给我吃吧。”
  那幢有些古老的别墅里,何逐独自待在书房,奔波了很久终于闲适下来。依靠阎小朵这次的事件,他的人马终于占据了“飞天娱乐”的重要位置。即使在这行投资属于玩票,他也要玩得尽兴。除非自己倦了,他从不允许别人来操控这盘棋。“先生,您的电话。”
  助理递上他的手机,何逐看了一眼号码,是从美国打来的,他唇角扬起些温暖:“妈。。。。。。我很好。。。。。。他。。。。。。也很好。。。。。。最近有些忙。。。。。。我会尽快回去的。”
  电话挂断,他嘴角的暖意也逝去了。这几年他一直漂泊在外,一年回美国的次数不超过两次。爸爸的身体一向不好,那边的产业急需要他回去支撑。但心底的那根刺不拔掉,就这样离开他不甘心。况且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总要看到他想要的结果才好。
  想到此,何逐便没缘由地疲倦。他摘掉眼镜按摩着眼角,不经意地问着助理:“午餐做好了吗?”
  “还没有。”
  他走出书房下楼去了厨房,保姆和阎小朵模糊的身影隔着玻璃门映了出来。保姆擀皮阎小朵包着水饺,擀皮声在厨房里有节奏地回荡着。何逐喜欢阎小朵做的水饺,不仅因为好吃,还因为外形很漂亮,一个个像鼓着气的河豚,更像她嘟着嘴的模样。
  何逐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阎小朵就像年轻时候的妈妈,不管平日里的处事风格怎样,只要系上围裙就是世上最温婉的女子。可是自从出事后,妈妈便再也没有下过厨。爸爸曾劝他尽早成家,生个孩子来让妈妈带,也许妈妈的病就好了。
  就在这一刻,他有些恍惚,如果自己的妻子是她或许也不错。可一瞬间他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耻辱,阎小朵怎么可能和他走在一起,她这一辈子都不配进何家的大门。
  水饺下了锅,很快便上了桌。餐桌很大,但何逐习惯了在窗边的小圆桌上用餐,或许那个挤满碟碗的小餐桌能够让他忘记孑然一身。
  阎小朵只是静静地吃,不说话。何逐并不理会,只有阳光暖着气氛。何逐吃了三个水饺,放下筷子:“你走吧。”阎小朵一怔,刚夹起的水饺从筷子中间掉落了:“啊?”
  何逐用纸巾擦着唇,嫌弃地看了她—眼:“不想看你那张哭丧脸,赶紧走。”
  阎小朵没有吃饱,但她还是放下了筷子:“何总,那您忙。”
  何逐没有让司机送阎小朵,她走了很远的路才坐上出租车。虽然心很累,但她还是陪了何逐—上午的时间。回到家的时候,阿华已经等在了那里,门口的地上散落着姻蒂。阎小朵竟然还有心思调侃他:“你怎么舍得丢下女朋友来找我?真是够哥们儿!”
  阿华跟着阎小朵进了门。阎小朵午餐没有吃饱,她翻找着冰箱,却只有两罐快过期的啤酒:“要喝酒吗?只有两罐哦。”
  她自顾自地幵了一罐,仰头连喝几口,把另一罐推到了阿华的面前。阿华并没有去碰啤酒,只是从身上掏出一个本子递到阎小朵的面前:“顾诺…已经离开北京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阎小朵认得那是她的日记本,她并没有去接:“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这个本吗? ”
  阿华揉着头发,一副要抓狂的样子:“小朵,你还当我是哥们儿不?你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你。你就这样憋着什么都不说,我很难受啊!”
  阎小朵只是嘿嘿地笑:“能有什么呀?顾诺一把我给他的东西丢了,我当然生气了。阿华,你能替我找回来吗?”
  阿华听闻后,长叹一口气:“你们女人就是事多,总在意这些小事情,男人对你们多好都没用,就知道揪着些芝麻大的事不放。”
  阎小朵默不作声地喝掉了整罐啤酒。阿华在喝了几口酒后也开始絮叨,小莲的一个小姐妹在歌厅做服务生,抖出了阿华常带那里的小姐出去开房的事,从今早起小莲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闹呢。
  “我以前确实浑浑噩噩,但和小莲在一起后就没干过那种事了,真是心烦!”
  阎小朵只是苦笑。谁又了解谁的苦?谁也解不了谁的愁。阿华发泄了一通,却因为放心不下小莲,急匆匇地离开了。
  房间里已被何逐的助理收拾干净,看不出早上的混乱。阎小朵望着茶几上的日记本,随手拾起,不经意地翻开一页,却瞧见了顾诺一遒劲有力的字。紧挨着她最后记录的心情,那是一篇只有一小段话的日志。
  “3月2日早,有霾。昨晚打了很久的电话,但你没接。随后我没有发短信,也没有去找你,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一切的语言看上去都很苍白无力。Vivi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知情,虽然这么说你未必相信。虽然我与她长久不来往,但那层关系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