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6 21:11      字数:4792
  “她和我无关。”
  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电话就被挂断了。Vivi看着手机显示屏上的数字,通话时间仅10秒。Vivi叹了一□气,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越是在乎的就越是想要逃避。。
  顾诺一漫不经心地开着车,车内隐隐散着香水味。他顺手打了把方向盘,车便停在了路边:“下车。”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薇安愣住了:“顾前辈,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我改还不行吗?”
  “安安,因为顾及公司才与你逢场作戏,不要太当真。另外,我很讨厌香水味。”
  薇安的表情很不自然,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下了车:“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再也不喷香水了。放心吧,我可以自己回公寓的……”
  话还没说完,跑车便消失在了眼前。薇安瞧着车屁股嘟起了嘴,那个荧幕上的优质萌系少男为什么会如此冷冰冰?如果能像方才那样一直牵着手该有多好。薇安紧了紧外衣,委屈地让助理来接她。她才不要坐地铁,穿得这么耀眼,一定会像猩猩一祥被围观。
  第二天一早,阎小朵便和阿华来到了飞天娱乐。那厚厚一叠台同, 条款巨细,阎小朵并没有认真去看。对于这难得的机会,就算飞天娱乐有霸王条款,她也没什么可挑剔的。阎小朵郑重地签下名字按好手印, 她原以为会很高兴,可看着手指上的红色印记,心里却泛不起半分链漪。
  一式两份的台同,一份留在公司,一份由阎小朵保留。Vivi喝了一口咖啡,说:“虽然签了约,但以后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或许是因为Vivi变成自己上司的缘故,阎小朵和她有了一丝疏离感: “您放心,我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还有,签约期间不要谈恋爱,虽然合同上没有要求,但我希望你以事业为重。”
  从Vivi的办公室里退出来,阎小朵舒了一口气。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根据公司的策划,阎小朵将以“火辣性感女神”的形象重出江湖,所以从服装到发型都做了颠覆性的改变。栗色中发取代了及胸的黑色长发,10厘米的高跟鞋及低胸的紧身短裙将成为往后的必备物品。
  穿戴一新的阎小朵站在镜子前,不自在地向上拉了拉衣领。半个胸都露在外面,令她很没有安全感。但这样暴露狂的造型要跟随她很久,想甩也甩不掉。造型师见她这样的举动,不免有些吃惊:“你的三点照都满天飞了,露这么一点儿算什么?“阎小朵哑然,虽然事情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可解释已经没有了意义,阿华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很漂亮!咱要自信,要自信!”阎小朵不禁莞尔,是啊,除了自信和努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公司有一条星光大道,那是一条布满繁星的长廊,长廊上挂满了艺人的巨幅照片。她走在其中看着那些耳熟能详的明星,他们或冷酷或妩媚,又有多少人是原本的自我?一路走来,她在有些昏暗的尽头看到了那幅《涅盘》,画作在幽深的一角绽放着异乎寻常的光芒。
  阎小朵看着,心里却暗暗地说,很快,我就会站在最亮的地方,你会看见我的!
  “小朵,何总的电话。”
  思绪就这样被打断,阎小朵接过阿华递来的手机。电话里,何逐尖端迅速地下达了指令:“我在公司楼下,有晚宴,缺个女伴。”
  阎小朵没有换衣服,披了外衣便下了楼。外面真的很冷,穿及臀短裙的她瑟瑟发抖,钻到了何逐那辆劳斯莱斯里才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何逐侧头看她:“这个造型不错。过两天公司会介绍几个音乐人给你认识,先发单曲试试水。”话只说到一半,何逐的注意力便被阎小朵雪白的脖颈吸引了,“米菲项链呢?”
  阎小朵摸着自己的脖颈,光滑的脖子上却空无一物。糟了,她很久都没有见过那串米菲项链了。
  何逐见她如此神态,眉间多了一丝阴云:“不会是丢了吧?”
  阎小朵很怕何逐,因为她无法揣测这个男人下一步的举动,想到此不免有些紧张:“怎……怎么会丢,可能落在了顾诺一的家里。”
  “那现在就去他家取。”劳斯莱斯掉头向顾诺一家驶去。
  阎小朵头皮发麻,驶去怎么变得这么棘手:“何总,能不能改天再去?我和他的关系有些尴尬。”
  “不行,必须现在。”
  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劳斯莱斯很快停在了顾诺一家的楼下,她搓着手掌,仰望着那扇窗户。
  何逐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给你10分钟的时间,快去快回。”
  凛冽的寒风一阵阵地吹来,阎小朵不停地跺着脚以驱赶严寒:“何总,改天好吗?我会让助理来取……”
  “如果今天我见不到那串米菲项链,那么发单曲的事情就泡汤了。”
  他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阎小朵知道别无选择。她硬着头皮上了楼,电梯直达二十层。在熟悉的门牌前站定,她隐隐能听到屋内瓜妞的叫声。阎小朵忐忑地按着门铃,没有人应答,只是瓜妞的叫声更加真切了。阎小朵想顾诺一应该不在家,便从包里翻出那枚钥匙,虽然顾诺一那样的性子可能会换锁,但还是试一试才好。
  钥匙插入锁孔的一刹那,阎小朵松了一口气,顾诺一并没有换锁。她悄悄地来然后悄悄地走,这样最好。阎小朵开了门,瓜妞站在门边仰头望着她,它的叫声有些恕Q中《湫ψ鸥┫律碜泳玖司舅亩洌骸肮裕依茨歉龆骶妥摺!?br />
  阎小朵记得她将项链放在了客卧的花盆下面,那个实心的米菲值钱到可以救急,所以藏起来还是有必要的。她费力地搬开那盆两米多高的龙骨花,纯金的米菲就躺在花盆下面。阎小朵捡起,吹了吹覆在上面的灰,随后戴好。瓜妞一直跟在她身后聒噪地叫着,阎小朵嘘了一声:“小点儿声,你爸爸知道你不乖会生气的。”
  她紧了紧外套便向门外走去,没想到瓜妞却从身后猛地扑了上来,尖锐的爪子划破长筒袜嵌在了肉里。阎小朵皱了皱眉,脚背上已渗出了丝丝血迹。瓜妞疯了似地飞奔到主卧门口,用它的小脑袋猛烈地撞着门,砰砰的响声令人心惊肉跳。
  她不解地推开主卧的门,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无法镇定了。
  顾诺一倾身倒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呻吟着,褶皱的床单昭示着他已经挣扎了很久。阎小朵走近,才发现他额上的汗珠浸湿了枕头。阎小朵慌了神,她脱掉了鞋子爬上床:“诺一,你的偏头痛又犯了?”
  阎小朵没有得到回应,她知道此刻的顾诺一很痛苦。上一次顾诺一犯病,阎小朵就在网上查过资料,偏头痛的患者每年都会犯几次病,静养和有条理的生活有助于缓解病症。顾诺一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所以病症也越来越严重。
  阎小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小手不停地按摩:“现在好点儿了吗?诺一,你说句话好不好?”
  原本还很痛苦的顾诺一渐渐安静下来,枕在她的腿上一言不发。阎小朵很恐惧:“你……你睡着了吗?”
  他的唇色如纸,眼眶深陷。糟了!他哪里是睡着了,明明就是晕了过去!
  阎小朵不知如何是好,包里的手机又响个不停。阎小朵哆哆嗦嗦地按起手机,电话里的何逐有些不耐烦:“10分钟了,怎么还不下来?”
  “何总!顾诺一……他晕倒了,求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
  …浓浓的来苏水味总让人没缘由地紧张,打了点滴的顾诺一眉头渐渐舒展,但还是没有苏醒过来。阎小朵摸了摸他的脸颊,还是冰冰凉的。失神间,病房门被ViVi推开,阎小朵见了,忙从椅子上站起。
  ViVi询问了护士小姐才安心下来,她拉起阎小朵的手,说:“谢谢你打电话给我。你不是有宴会要参加吗?快点儿去吧。这里有我,放心。”
  阎小朵退出了病房。那辆劳斯莱斯就停在医院门口,阎小朵还未拉开车门,何逐便放下了车窗。她就站在车门边看着车里的何逐,温和的车灯映着他的侧脸,细长的眉眼配了那张薄唇。何逐的美如洒满月光的井水,透彻却不见底。阎小朵忽然有些恍惚,这眉目好熟悉,从第一眼捡到就觉得熟悉。
  涌起一阵风,阎小朵打了个哆嗦:“何总,我们走吧。”
  何逐挑眉:“就你这个样子,不怕给我丢脸吗?”
  阎小朵的长筒袜已经破到惨不忍睹,还有被猫挠破的血痕,脸上的妆容也不够整洁。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何逐讨厌看到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上车吧。”
  他们并没有去参加什么晚宴,阎小朵虽然觉得很遗憾,但一切还是要听何逐的安排。劳斯莱斯停在了阎小朵家的楼下,司机下了车在不远的地方等着,车上只剩下了何逐和阎小朵。
  “真是抱歉,没有帮到你,反而添了麻烦。”
  本想着寒暄两句便可离开,可何逐没有搭话。阎小朵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一张照片被递到阎小朵面前,是在飞天做完造型拍的,狂野的眼神加上性感的红唇,很勾人心魄。
  “签约后的第一次签名必须属于我。”
  果然,何逐下一步会做什么她永远猜不透。她摆弄着包上的串珠:“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签名?”
  “不喜欢也要,省得以后出了名就看不起我了。”
  阎小朵接过照片,嘟囔了一句:“我哪敢……”
  签完名的阎小朵头也不回地下了车。何逐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幽幽地说:“阎小朵,顾诺一在你心里好像很重要。”
  阎小朵停下了匆匆的脚步,紧了紧外衣:“何总,你好八卦。”
  “看来你是默认了?”
  何逐没有等来他想知道的答案,阎小朵进了楼门,司机也上了车。看着阎小朵家的灯亮了,劳斯莱斯才掉头离去。昏暗的车内,何逐用纤长的手指拈起那张照片,签名和以往的一样,是繁复的艺术字。原本以为她只在乎自己,看来他也有猜错的时候。
  回到家,阎小朵换去了那身暴露的服装,洗掉了脸上的浓妆。她站在镜子旁看了许久,虽然是自己的脸,但却那么陌生。早早地上了床睡觉,可想着顾诺一的样子就无法安眠,她忐忑地拨通了ViVi的电话:“ViVi啊,诺一现在好点儿了吗?”
  “已经醒了,谢谢你惦记着。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
  阎小朵这才安了心。如果今天没有来取那串米菲项链,顾诺一该怎么办?会不会一直晕在床上没有人理会……顾诺一在病房躺了整整一天才清醒过来,看着点滴心里就烦躁。他想要拔掉针头,ViVi忙阻拦他:“总得输完这瓶再走吧?”
  “我现在就要回去。”
  “小朵刚才还打电话,你这样她会担心的。”
  顾诺一原本盲目的举动骤停,他重新躺好,头两侧还是会隐隐作痛,这是每次犯病后都不可避免的延缓性后遗症。模糊的记忆里好像是阎小朵帮他按摩,只不过剧烈的震荡与痛感已让他丧失了清醒的意识。ViVi见他不再轻举妄动,才长舒了一口气:“我让小雅帮你请假了,多休息几天再开工吧。”
  原本平静下来的顾诺一又狂躁起:“你怎么又来安排我的生活?我就是累死了,有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对话存在着难以消除的疏离,ViVi心里有些酸:“妈妈看到你这样会心疼。”
  顾诺一鼻间哼出几声笑:“如果你心疼我,当初为什么不顾我的感受在媒体上哭诉?知道吗,在顾西梁的葬礼上我受尽了白眼。”
  听到顾诺一说这些,ViVi眼眶红了:“妈妈知道错了,我在弥补,我想尽一切办法弥补,只希望你能重新接受妈妈。”
  “弥补?你要怎么弥补?”在顾诺一看了,ViVi的眼泪最不值钱。
  “温暖,我会给你想要的温暖。”
  话音未落,薇安和小雅便破门而入,适时地终止了这场尴尬的对话。ViVi对着小雅笑了笑,然后拎着自己的包仓皇而逃。医院的走廊里,只听到一串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病房又恢复了宁静。窗外夕阳渐落,顾诺一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遮着眼睛。十几年前,一个温煦的午后,他和ViVi坐在化妆间里等待节目的录制。他踮起脚尖探着了ViVi的脸颊,为ViVi揩掉了聚在下巴上的泪。
  “妈妈,我们回去好不好?小宝不要爸爸,小宝只要妈妈。”
  小时候的顾诺一总是这么怯生生的,即使对ViVi也是小心翼翼。不到20岁的ViVi紧紧搂着他说,为什么不要,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顾西梁的儿子。
  “小一哥,吃苹果吧。”
  薇安俏皮地伸直胳膊递来一瓣苹果。她削得很仔细,桌子上的苹果皮长长的一串,竟然没有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