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铲除不公      更新:2021-02-26 20:56      字数:5046
  又为什么,我爱的人会这样对待我?
  当我把心中的伤痛强行掩盖后,面临的总是比被凌虐更惨痛的局面。遗留的伤痛照例把千疮百孔的身心毁得更彻底。
  他不爱我。从来不曾。
  “小哲……”他的声音颤抖着,“小哲,你听我说,我……我……”
  我很痛苦,你知道么?不,我不怪你。直到粉身碎骨的那一刻,我也不怪。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其实很爱你。我一直,很想念你,很怀念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尽管它不是那么完美。我看着眼前的人,原本,他应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是我的依靠,可是,现在他是我最迫不及待逃离的原因。
  对我的身体,我的爱,我都很绝望。
  “谭喆,你又要逃离了吗?”伊青的声音缓缓地道。“从学校逃走;从历安岩的身边逃走,从于胜宇的身边逃走,从这个世界上逃走。”
  她总是能窥透我。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聪慧的女子?我暗叹。
  “谭喆,我叫伊青,是心理咨询师。也就是国外说的助人者。”
  她的话让我仲然变色!“为什么你要装作护士骗我!”我怒道。我是那么的信任她!原来,天下除了小岩,我根本就没任何一人可以信任!
  小岩……
  “小哲,你听我解释!”于胜宇忙道。
  “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伊青阻止了他。“我向你道歉。虽然我没说过刻意欺骗的话,但是,我出现在你面前是顶着护士的身份。”
  她在说什么?有意义吗?为什么要说给我听?有必要吗?!
  不,他们伤害我都不需要理由,从来不需要!
  “助人者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建立信任关系,我却明显的违逆了行规。我可以向你推荐几个更好的心理专家,如果你要换人的话。”
  “你们都滚开!我不需要!我什么也不要!”我摇摇头,身子向窗外倾侧,找到一个着力点,我就可以飞身一跳了。他们让我彻底失望了。还有人可以倾诉,可以信任吗?
  “你有!你有需要!”伊青似乎看出了我的打算,急促地道,“你牵挂着你的家人,历安岩的家人!我可以帮你!”
  这个女人!
  我怔怔的看她,“不,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小哲,我……”
  伊青阻止了于胜宇的辩解。“小喆,在我决定接这个病患之前,曾经在医院见到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容貌非常出众。他在做血检。他说他的朋友眼睛受了伤,他不知道到底伤得有多严重。没人跟他讲过他的病情。他说他的朋友要做手术了。他看过电视的,电视上常说眼睛受伤了要移植角膜,买角膜需要很多钱。他说,如果血检没问题的话,他就打算把自己的捐给他。‘我的视力很好。’他说。”
  西敏!一定是他,我知道!
  “‘那你自己怎么办?你还很年轻,盲人是很痛苦的。’我问他。‘因为我年轻,才有的是时间来适应黑暗。可是,我那个朋友没时间了。他得了癌症。’他这么回答我。小喆,你相信世间有这样的友情吗?宁可自己活在黑暗里,也要让朋友在有限的时日里享受七彩阳光?”
  我相信,我相信!西敏会这么做的。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伊青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她不需要。
  “那天早上,我来到病房门口。几个年轻人正在哀求护士让他们进去探病。一个小伙子说是病患的哥哥,被护士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弟弟病成这样才送来?小伙子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弟弟已经得了癌症。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跑到医生跟前流着泪说:‘大夫,我不计较花多少钱,我有老婆本,我还有一身的力气,多少钱,我都能挣回来,可是我弟命只有一条!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是王政!我嘴唇哆嗦着,我的哥哥啊!
  “我是个心理医生,不是个演员。当一个男人因为病患毫无求生意志苦苦哀求我进行角色扮演时我很生气。你知道吗,这是违反行规的,而我,一直想做个优秀的助人者。可是见到了那个要捐献角膜的男孩之后,我想,失去了朋友,那个漂亮的男孩会非常伤心。当那哥哥跟我说过他弟弟抗拒心理医生的事情后,我改变了主意。我最后问过这个男人:‘我是心理医生,只是我的病患的心理医生。如果我接了这个病人,那么今后的一切都只向他负责。尽管是你请的我,但是,我不保证你的利益。你决定了吗?’这个男人想都没想地回答我说:‘只要他平安,怎样都可以。’”
  于胜宇,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那个病患,是个很善良的男孩。他生活在痛苦的煎熬里。而这痛苦,多半是精神上的。他很悲观,有自杀倾向。他的一切经历跟观点明确地告诉我,他受抑郁症的困扰。他看不到前方亲人,朋友和爱人为他点燃的一盏盏明灯,而执著于过去的黑暗。他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以依赖,可以信任,可以牵挂,但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他是背运也是幸运的。可是,他只看到了黑暗的那一面。当然,这不是他的错。因为,他被抑郁蒙蔽了双眼。如果我告诉你,小喆,你的前途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黑暗,疾病也没有你预料的那样严重,你告诉我,你有想要的东西吗?你真的毫无留恋吗?你,愿意让我帮助你重构人生吗?”
  想要……我的视线转移到了于胜宇身上。我想要……可是,我能吗?
  “小哲,”于胜宇立刻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把手给我。我干过许多坏事,可是,我从来没欺骗过你是不是?相信我,我们能帮你康复!”他向我伸出一只手。
  以我的眼神都能看到他手腕上蜿蜒的暗红色的疤痕一只向上延伸到袖子里。他受伤了!我定定的盯着那伤痕。有多深?怎么伤的?
  “不碍事的,没什么。”于胜宇轻声说,“小哲,把手给我,我从头讲给你听。”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抬头,试图看看他的眼睛,可是,眼前很模糊。到底是泪水还是什么?
  “小哲,我爱你。留下来,陪陪我。”
  爱,或者不爱?我望着那只手,两年前,他就是这样结识了我。命运轮转,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他再一次向我邀约,依旧执著而热切。我,到底该不该或者能不能忘记从前的种种,与他执手?
  end
  爱与不爱 番外《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你好,我是保险套……〃
  电视刚一打开就冒出这么个声音,我讶然看看手中的遥控器。
  〃什么什么?〃他飕地从浴室探出了头,顶着一头泡沫揉着眼睛问:〃你在看什么呀?〃
  〃公益广告吧。〃我不太确定地说。我们两个都极少看电视,这电器在这套公寓里纯属摆设而已。行啊,国内也开始普及性教育了,不再羞羞答答,而是敢于把安全性行为提到台面儿上来。我挺欣慰地想,唉,终有一天吧,边缘之恋也会不被大众认可。如果这一天能早些,那这世上的悲剧就会少些,更少些。这一天也许我等不到,可我还是由衷地盼望着。
  〃哎哟,行啊。〃他笑道,然后,他促黠地眨了眨眼睛,〃怎样?你不来洗洗?〃
  〃你回来之前我刚洗过。〃我有点好笑的看着他故意露出来卖弄的半边儿身子,匀称的羌苌细阶抛沤崾档募∪猓馍硖迨橇τ朊赖纳羁烫逑郑以谛睦锔刑尽?BR》他感觉到我再看他,立刻往外挪了挪,暴露出更大片的肌肤:〃不再洗洗吗?不洗吗?〃他问。
  〃那……就再洗洗吧。〃我只用了半秒钟考虑,就彻底地向诱惑投降,从沙发上跳起来向浴室走去,边走边脱掉睡衣。
  他立刻迎出来,把我拉进水气朦胧浴室。〃别冻着了。〃他说,手很有力的握着我的,引领我来到莲蓬下。
  〃甭担心了,我心里有数。〃我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笑道,伸手揉他满是泡沫的头发。在水和洗发香波的作用下,那发丝非同一般的柔顺。〃还会持续多长时间呢?〃我说,〃非典。〃
  〃天知道。〃他惬意的闭着眼睛,让水流冲掉不知是什么香型的泡沫。〃不用担心,公司还能支持。〃
  〃那么大个地方,每天支出就多少啊。〃我皱眉道。
  〃咱也不是没收入。说实话,work at
  home必要时刻还蛮灵活的。对面那个写字楼的装潢设计可就惨了。不过,〃泡沫冲得差不多了,他睁开眼睛,有力的胳膊环着我的腰,〃我现在也想明白了,钱算个屁呀。赔了赚,赚了赔。命才真他妈宝贵。看新闻上说,得了非典三天,活生生一个人没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我低头不说话。
  〃来,宝贝,帮我擦浴液。〃他从钩上摘下浴花递到我手里,转过身去,忽然又不放心地转过头来:〃我可告诉你,别再把洗发水蹭我一身,我毛儿长的够旺盛的了。〃说着,他示威般的挺了挺下身,给我看那黑亮卷曲的毛发。
  〃我来看看。〃我用沾满浴液的手抚摸着那浓密的业林,另一只手在他后面徘徊着。我知道他后面也很有感觉的。
  他很用力的呼吸着,我从他背后能看到他宽阔的背一张一缩。前面的手掌碰到了他怒张的肉刃,手指立刻就缠了上去。
  他不再忍耐,急速地转过身来,捧起我的脸,窒息地一吻。他的家伙又硬又热的抵着我的,让我的心里跟身体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空虚。
  〃来吧,进来吧。〃我转身伏在墙上说。
  他的身子贴紧我的,但只是在我的肌肤上摩擦,套弄我的同事,又抓着我的手去弄他的。
  粘稠的液体粘了一手。
  〃你看,我们这样不是也挺好。〃他说。
  我蓄满了眼眶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不要哭,不要哭,我不逼你。〃他抱着我的腰,用他的全部体温温暖着我,〃哲啊,活着比什么强。〃
  人是个很脆弱的东西,生命也很宝贵,这我都知道比知道更深刻地体会过。
  如果对此刻的我来讲,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宝贵,那就是他。比起残缺的长命百岁,我宁可纵情地跟他过个一年半载。
  他们跟我说过,手术成功的话不用人工肛门,可是,不光直肠,恐怕会阴部份都需要切除。说对性没影响鬼才相信。
  有谁见过没有和谐**的同性伴侣能厮守终生?如果你告诉我你见过,我只能跟你说那叫天方夜谭。那时骗人的。不是我信不过他的承诺,只是我知道,换成我是他,我也做不到。一次可以,一个月也可以,一年两年呢?就算他肯对我负责任的守着,我还内疚呢更何况,他对我有什么责任哪?事情如果发展到那个地步,我活着也没劲了。
  〃等非典过去了,我们出去散散心,也许一高兴就好了呢。〃我强笑道。〃人说这叫心理疗法。〃
  〃你又看什么歪理邪说了:这样下去你都能去练XX功了。〃
  〃去~~那我就直接圆满了,还治个屁。〃我哼了一声,说。
  〃我听说一中药方,叫黄白龙藤汤的,咱试试这个?〃他关掉水龙头,拿了两块大毛巾过来。
  〃是不是那个白头翁什么的?〃我接过一块擦拭身体,问。
  〃大概是……我口袋里有药方,我已经给你抓了一副了。咱家有没有什么能用来熬药啊?〃他围上浴巾问。
  〃锅行不行啊?〃
  〃你个傻冒,金属的不行。〃
  〃那还用木头的啊?〃
  正讨论着,浴室墙壁的电话铃响了。
  〃再叫,信不信我毒哑了你?!〃他恶狠狠地对着电话道。
  〃去,去,你出去吧,我来接。〃我笑道。
  〃那成,我到厨房看看去,或许能找到个什么紫砂的呢。〃
  我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忽然看到他赤裸的上身还滴着水珠,〃等等,披件衣服。〃我忙叫道。
  他对我笑了笑,随手拿了件浴袍。
  〃喂?哪位?〃
  〃喂?小哲啊?今天感觉怎么样?〃话筒里传来伊医生甜美的声音,我才想起今天是约定心理治疗的日子。其实我的治疗早已经完成,现在的联系纯粹是朋友式的友情大奉送。自从非典爆发以来,我们的见面就改为电话。
  〃不错啊。你呢?〃我笑道。
  〃也不错,谢谢。小哲,你手术准备得如何?〃
  〃嗯……还在准备。〃'
  〃……〃她也沉默了一会儿,〃是不是还抵制呢?你心中的顾虑能不能跟我说说?〃
  〃……没法启齿。〃尽管不是面对面,我的脸还是红了。
  〃噢。这样,我找人帮我介绍了一名中医,浙江的,姓王,听说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然先看看他?也许能帮到你。毕竟专业一点地对你的帮助大一点。〃
  她对我的帮助早已超出了医生跟病患,我对她的感激也无法用言语表达。〃伊姐姐,我……〃
  〃好啦,废话少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