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26 20:52 字数:4740
自己的分身最后待过的地方是他的身体,这让我心情舒畅。
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帮老爸的公司做事,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老想着他,老想着和他相遇的那个地铁车厢,老想着他第一次和我说话的钢琴课。
我钢琴过了业余八级,每次弹的时候,却都喜欢先弹一次拜厄的练习曲,他给我上的课太少,当时还只教了我这个。
我还记得他的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琴键上优美地移动时的样子。
听着钢琴曲还能射精的,也许只有我。
lesson 4 (再相遇的时候,泾渭分明的彼此…)
二十五岁那年,我边读着企管硕士边在老爸的公司里做事,老爸让我跟着他做生意,说生意场上的事儿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我信。
老爸那天谈判完了问我:“林老板的女儿对你有好感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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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谁啊她,看上我?”
老爸说:“看上我儿子哪不好了?”
我埋头理着资料,“那就见个面儿吧。”我说。
总想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不对的。我苦笑,这么多年了,他的样子怎么还在我心里牢牢地粘着呢。
我看着表开了车去约会,第一次见面,我竟然就无可无不可。
坐在高级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对面的女人头发染成褐色,有些像杜文犀,但是和他的自然光泽没法儿比。
每天都喝黑咖啡,可是今天的,特别的苦。
我的眼泪有点儿要出来,可不是给这咖啡苦的?
咖啡馆里的爵士乐响得有些烦躁,中间的玻璃岛上架着一座三角钢琴,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我叫来侍者问他:“这钢琴有表演吗?”
“对不起先生,这的表演是晚上八点结束。”侍者对我说,很有礼貌的样子。
而一切似乎都是虚伪的。对面的女人问:“杨先生会弹吗?”
我会,可我不想弹给她听。
我站起来,那是一架斯特劳斯钢琴,是杜文犀原本一直想要的……
琴键白黑分明,带着些珠光。我突然又想起他第一上课时,用手指在上面碰触所带着的力道和温度。
他曲起手指在键盘上敲,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回去要练习高抬指。”
后来我把手指伸进他后面,很用力地屈起,敲下去,他带着娇媚抽起气来,“你……你干什么……”
他声音柔和地发甜。
“我练习高抬指啊。”我恶意地说,咬他的耳郭。
这样的情景,似乎又一次通过琴键从我的手指流进了记忆的深处。
我曲起手指,用力砸下去。
“叔叔,你这高抬指不对。”有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
我回过头,七、八岁的男孩子,头上的帽子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儿,扶着钢琴看着我。
白皙的脸,很精致的眉毛眼睛。
为什么我总是从每一个具象的事物上想起杜文犀?
“哎,汉阳你怎么又往钢琴跑了?”店里的女侍者微笑着来拉那孩子的手,“你爸爸在换衣服呢,一会就出来。”
我凝神地看着那男孩子的小小的背影,不觉又出了神。
和我约会的女人在叫我,我向她走过去,身后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说:
“汉阳又麻烦李阿姨接了?”
我呆住了,就在那一瞬间。
我艰涩地回头,看见那个男人,穿着风衣向那男孩子走去。
我嘴唇在抖,我喊了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只叫他的名字,不带姓……
我几乎是在吼:“文犀!!”
我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情况见面。真的。
我旁边有女人,他旁边有孩子。
泾渭分明到让人觉得可笑。
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和我做爱只是因为我用“彼此舒服”来蛊惑了他。
而现实就是他只当做舒服的途径,而我,却深深地陷了下去。
把游戏变成事实的是傻瓜,而这场游戏里,唯一的傻瓜是我。
“你的孩子?”我微笑,心里却在滴血。
“你的女朋友?”他微笑,脸色一如既往的白皙。
我没有说是,他却让那孩子叫他“爸爸”。
不叫我也知道,他们长得出奇的像。
我第一次拉了那女人的手,却是为了落荒而逃。
我送她回家,什么也没有说。
我的爱情吹了,他的,却结了果。
我狠狠地一砸方向盘,在夜色的路灯下凄厉地发出一声机械吼叫。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我去那家咖啡馆只是为了去喝一杯咖啡,那儿的黑咖啡味道特别好……
我在自欺欺人,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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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到了他的孩子,从门口自己一个人走进来,和店员都很熟。
“叔叔你好。”他说。
我坐在吧台喝黑咖啡,“你也好。”
“叔叔你认识爸爸吗?”他问。
“你爸爸以前是我的钢琴老师。”我说的时候,目光有些飘渺,看着顶上倒挂着的酒杯,不切实际地悲哀起来。
“杜老师真可惜呢,多好的一块材料,就那么不能再弹激烈些的曲子了。”调酒师边擦杯子边道。
他受伤了?他不能圆他的钢琴家之梦了?
为什么我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lesson end。。完结篇★右手的琴键,左手的和弦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了所有的坚持,我抓住那个调酒师,我知道我的目光很可怕,
“他怎么受伤的?”我问。
调酒师惊讶地看着我,“听说还是七年前的事儿,也不知道是车祸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伤了神经,简单的曲子还行,长一点儿,猛一点儿的就整不了。”
七年前,正好是我和他分手的时间……
“可是爸爸琴弹得很好啊。”那男孩子不服气地说。
“是很好,”我呆呆地去抚摩他的和他父亲一样细软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汉阳。”他瞅着我,一双大眼睛没有他父亲那么色素浅淡,黑漆漆地透着光,“晴川历历汉阳树的汉阳。”
我苦涩地微笑,看着他白皙精致的脸,“你妈妈呢?”
调酒师望着我摇头,男孩子却笑着说:“爸爸说,妈妈去给别人幸福了,因为,我和爸爸已经得到很多很多的幸福了!”
我瞥到调酒师两个手指分开的动作,我微笑起来看着那孩子──
这是我听过的,对离婚最浪漫的说法。
五点后半的时候,他推开门走进来,看见我一愣,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脱下风衣时,我看到他西服的胸口,别着“同习小学”的红底儿白字的教师校徽。
他把孩子抱起来,轻轻说了几句话,七年前的青涩,现在留下的,一派身为人父的成熟。
他进去员工间换衣服,六点整穿着很合身的燕尾服坐在了那架三角钢琴前。
有人点歌儿,《我心永恒》,泰坦尼克号的曲子。
他以前教我的时候对我说:“你把基本功练好了,以后也能弹泰坦尼克号。”
那时泰坦尼克号还正热着,他似乎很喜欢,我却没有和他看过一场电影。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做爱。
我有些空虚地笑,那时的我,幼稚得只知道用做爱来确认自己。
只有做爱的时候,那个人,没有你不行。
只有高潮的一瞬间,才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着的。
而他也是一样。
冷静的外表下,和我一样的虚无。找不到方向。
及至的时候在我肩膀上咬下的痕迹,也在彰显他内心的恐慌……
生怕下一刻,这个人就不是自己的,如果没有留下痕迹的话。
自己以前的岁月,就如同秋色中枯萎的树叶一样,飘摇起来,一点儿目标也没有,水洼也好,碾碎也罢,没有目标,所以就连想去在乎也在乎不了。
他也一样。我知道。
即使他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事情,经历过的不说也明白,没有经历过的,说了也不明白。
两片枯叶,偶然吹在一起,贴合在一起,互相抚慰颤抖。
曲子很多,杂糅起来,八点五十了,我掏出一张纸,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侍者,
“我点歌儿。”我说。
我看到他拿到那张纸的时候愣住了,迟疑了一会,手指有些颤抖地触上键。
拜厄的第55首练习曲,他最后教我的曲子。
四四拍,moderato,右手渐强,左手legato保持连贯……
很简单的曲子,他却弹不下去了似的,瞪着琴键,眼里亮亮的。
九点了,他还瞪着那些琴键。
我走过去,轻轻地跟他说:“老师。”
他呆住了,眼睛湿了似的。
“我弹右手,老师给我弹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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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音,高音do,副点三拍……
他的左手颤颤地,开始弹伴奏和弦。
一曲结束的时候,大家不知为什么都在鼓掌。
我没有管,我拉着他,他拉着孩子,我把他们塞进车。
“我送你们回家。”
他没有拒绝。
他们住的地方是套小公寓,八十多个平米,收拾得很干净。
我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看他哄孩子睡了,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我仔细地看着他,站起来,把他圈进怀里。
味道没变,抱在怀里的大小却变了,我比以前高了,他还是一样。
我不想问他结婚的事儿,不想问他老婆的去处,我只捉起他的手,轻轻地吻他的手指。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舔着他的指缝。
他别过头,眼泪没有管得住,从脸颊流下来。
我吻他的手心,手腕……
我突然愣住了。
他的手腕上,两道浅浅的伤痕。细细长长,发出淡淡的棕色。
“你做了什么?”我望着他。
他别过脸奋力地抽出自己的手。
一下子跌得跪坐在地上的他,看起来特别娇小。
“是你先不要我的!!!”他突然吼起来,抓住手腕抖着肩膀开始哭,“我要你走你就走,也不来找我,你只把我当泄欲的工具……是你先不要我的……你什么都不留给我……”
我看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他紧紧地抱住:“这是你不能继续弹琴的原因吗…………”
他哭着在我怀里抽着肩膀。
我抱着他,两个人又哭又笑……
“我一直在找你,在家里赌气了两个星期就开始找你…………”我扳过他的脸吻他的泪水,“找了你七年了……”
“可是你有女朋友……”他眼睛肿着看我。
“那天是第一次见面……”我咬他的鼻子,“你还有孩子呢。”
他不作声,闷闷地道:“家里人逼的呀……结婚两年就分开了……再说你没看出他的名字……”
我笑了,我是不是在听到他叫孩子“汉阳”的时候就知道那是把“杨寒”倒过来写?
女朋友也好,儿子也好,该走的会走,该留的我们一起留。
我吻他的脖子,“以后别再做傻事儿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手法比原来更像个父亲,他边喘着气边说:“你不嫌我不能弹琴?”
我轻咬他的喉结,他给吓得一愣,“老师再差不也弹得比学生好?”
他笑嘻嘻地拍我的头:“真好……”他说。
“恩?”我舔着他的胸口,“怎么个好法儿?”
他双手插进我的头发,“我们这次,谁也不要离开谁…………”
我微笑着看他,“好。”
一个字,也能定情。
“我想点歌儿,”我抚摩着他的小腹,“行吗?”
“行……”他眼睛里蕴了泪,口齿有些迷乱,“点什么歌儿…………”
我咬了一口他的乳首,他惊得鱼一般弓起,我微笑着看他,手指在他臀上弹出一串儿指法──
“《Can you feel my love tonight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