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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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2-26 20:42 字数:4943
谭亦琛瞳孔猛然一个紧缩,嘴唇却抿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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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从宁萱回家后返回谭宅。
一进大门,便见奶奶一反常态地坐在明晃晃的水晶灯下读佛经。
“奶奶,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谭亦琛冰冷的脸色一缓,露出笑容走了过去。
“阿琛啊,宁萱安全到家了吧?”奶奶放下手中的佛经与佛珠,将老花镜递给管家收起,“你这一段出去的时间不短,咱们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聊天了,来,过来坐,今晚陪奶奶好好说说话。”
“好。”他淡淡笑着,心中似乎已经有数,却仍是顺从地挨着奶奶坐了下来。
奶奶从桌子里的抽屉中取出一只有着精美雕花的首饰盒,打开来递到谭亦琛的手中。
他拿出来一看,这是由一整块翡翠切割雕饰而成的一对龙凤挂坠,款式虽然并不是时兴的花俏,但是看上去散发着异常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是与主人经年累月肌肤相触似有了通灵之性。
“这不是您和爷爷的那一对不离身的玉佩吗?怎么放在这里了?”
奶奶取出其中那只雕刻有飞凤的玉佩,脸上笑盈盈地道:“我们谭家已经有许多年都没办过喜事的,这一块我希望由你亲自为宁萱戴上,早日将她娶进家门。”
谭亦琛神色一凝,看着***眼神里那抹久违的欣喜,心中不忍。
“奶奶……这件事不必急在一时,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什么叫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和宁萱都订婚两年了,你看看城中什么时候有过订婚这么久还不结婚的先例?”奶奶胸口已经开始按耐不住的上下起伏,可是仍旧顾及着颜面强忍怒意:“你是不是就想着将宁萱拖到年纪了,等不及了自动退婚?”
谭亦琛大拳在身侧握紧:“奶奶,这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分寸?”谭奶奶突然之间勃然大怒地站了起来。
“你若是有分寸就不会将你爷爷为你订下的姻亲不放在眼里,不会将宁萱整日丢在一边跟那些野花野草黏黏糊糊。你以为奶奶现在不理会公司的事情就不懂你在外边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么多年身边都只有宁萱在,虽然我知道你们关系不算亲厚,可也算是相敬如宾。那唐微砚一出现,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竟然搅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绯闻笑料来,你不顾及***心理也就罢了,怎能这样对待你的未婚妻?”
谭亦琛头疼的抚了抚额,他最怕的就是奶奶拿出一哭二闹三威胁的招数来。
“奶奶……”
“你不要再说了,阿琛,我今天就要你一句准话,到底哪天与宁萱结婚?”谭奶奶似乎是铁了心一般,“我们在过去曾经受过从家的恩情,一早便为你们订下了亲,这么多年从家人如何对你你难道还不清楚,现在迟迟不对宁萱负责你让我如何对人家交待?”
客厅中顿时静默一片。
过了好一会,谭亦琛才终于开口了,一字一句清晰如刻印一般:“奶奶若再逼我,我只好择日宣布退婚了。”
奶奶抬头望他,一双精光矍铄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看这眼神只恨不得将他揪过来痛打一顿。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这样顶撞奶奶!你向来孝顺,如今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亦琛,我告诉你,若是你一意孤行下去,那么我就算拼下这条老命也要毁了唐微砚。你若不信,那咱们就来赌一赌。”
谭亦琛惊愕低头看向老人家,只见奶奶已经安坐在沙发上,手中捻起了自己那串佛珠,安静得仿佛拈花微笑的佛般,哪里教人看得出来那番狠话竟然出自这个慈祥老人之口。
“您今天都看到了,唐微砚和杨奕霖都已经公开恋情了,您还在担心什么?”谭亦琛心头激怒,可是向来知道***脾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未免唐微砚真的遭遇不幸,也只能暂时停止冲撞。
“她是她,你是你!这是两件事。”谭奶奶轻描淡写地道,“我只等你一句话,何时?”
谭亦琛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一字一字从唇中挤了出来:“年底。”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谭奶奶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她示意管家取来手机,从容拨出一个号码:“中泽,明天可要请你帮忙了,我孙儿即将在年底大婚,这条消息无论如何也要在各大报章媒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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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雪抱着Ipad兴匆匆地走了过来:“微砚,你看,我们这一个月的通告几乎都排满了。”
唐微砚拿过来翻看了下,只见上面列满了各种电视台的录影通告,大部分都是与杨奕霖一同参加。
“怎么都是两人的访问?”她好奇的问道。
小雪笑米米地道:“你们俩人现在可是一对人气情侣,下周《绝恋爱琴海》就要上映了,这一周公司必然会将你们的宣传排满,借助你们现在的影响力助推电视剧的首日收视率。所以,接下来你可得好好准备一番,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观众。”
唐微砚的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点了点,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雀跃,想起白天与谭亦琛在机场分别时的状况叫人揪心不已。此刻她又成了杨奕霖的挂名女朋友,似乎一天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一天过罢,当清晨再一次来临的时候,世界再度沸腾了起来。
唐微砚喝着父亲熬制的清粥,嚼着油条,一晚的晦暗几乎一扫而空。
薛少阳取来一叠报纸,沉默地推到女儿面前。
她喝了一口粥,奇怪的看了一眼父亲:“平时不都是说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不可一心二用吗?”
薛少阳沉着脸在报纸上重重敲了敲,她放下勺子瞅了一眼,整个人在一瞬间仿若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彻骨的凉意袭上心头,几乎令她无法再动弹一下。
“女儿啊,放下吧!他已经要履行婚约取从家小姐了,你就不要再惦念了。”
“爸,瞧你说的,谁说我惦念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话还没有说完,她抬手在脸上一抹,却是湿漉漉的一手眼泪。
薛少阳目光复杂,他抬手摸了摸微砚的头,心疼地将她揽在胸口:“微微,我早就提醒过你千万不要和谭家的人有什么瓜葛,这豪门里水太深,你若趟了进去只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可是我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让自己跌了进去,如今趁着事情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你快些放弃吧!”
“爸,他都要结婚了,我再执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苦笑了一下。
没有想到昨天谭亦琛的翻脸无情还算不得什么,今天这一昭告天下的婚书才算是断绝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谭亦琛,为什么?
既然你最后还是选择了从宁萱,那么为何要来招惹她?让她失了心后还要遭受这样的锥心之痛!
“执着是苦,微微,你最好忘掉过往的一切,若是能够离开星辉就再好不过了,从此也不必与他们再做纠缠。”
唐微砚发现父亲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阵慌乱,心中觉得有些疑惑,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来理这头绪。
“爸爸,你是不是知道谭家什么事情,为什么每次跟我说起他们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薛少阳欲言又止,最后到底只是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作罢。
“只是爸爸活了大半辈子,看得事情太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去学那些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女孩子,最后没有几个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唐微砚固执地将头偏到一边:“我不是她们,我对谭亦琛只有爱,没有执着。您放心吧!如今他既然已经打算要结婚了,我必然不会再与他有私下往来,不做人家的第三者是我的为人底限。”
“我不是担心你的为人……只是……”薛少阳心急如焚,却口笨舌拙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内心的焦虑。
“总之一句话,万万不要再去见老夫人。我在谭家做完这半年也打算请辞了,到时候我们父女俩一起与你妈妈团聚。”
不要去见老夫人?莫非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爸爸这话语中到底在暗示些什么呢?
微砚本来还想多嘴问几句,却见父亲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于是将满肚子的疑问暂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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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雪约定好在小区门口见面,差不多到了时间,她提前了一会下楼等待。
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唐小姐,请上车,我们老夫人有请。”司机下车来走到她面前,十分有礼地为她拉开了车门。
唐微砚没有想到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这还不到两个小时,谭家老夫人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她本想听从父亲的意思拒绝见面,可是想想对方无非只是需要自己的一个保证以安心而已,一个老人家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她便落落大方地上车了。
“微微这是打算去哪里?”老夫人还不等她开口打招呼便主动询问。
“我要去电视台录影,我的助理马上就来接我了。”她淡淡地微笑着,不卑不亢地表达了自己不愿意多聊的态度。
“阿群,送唐小姐去电视台。”
老夫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掌权者,此时完全不容唐微砚拒绝便吩咐司机开车了。
“可是我的助理……”她还想说话,却被老夫人抬手制止了:“是你打电话给她取消还是需要我亲自打个电话给你们涂心兰总监?”
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垂下眼睑来:“我给她发个简讯吧!”
这位老夫人初见时和蔼得仿佛拈花微笑般安详亲切;第二次见那耳聪目明的精明凌厉之气已是纤毫毕现;而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怎么做?
老夫人戴着丝缎手套的手优雅地从身边的手袋中取出一本支票夹,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
“我们开门见山的谈,这笔钱足够付你与星辉解约的赔偿金了,我希望你收下然后离开星辉。”
唐微砚接过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还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数字。
夫人见她看得入神,神情中明显露出轻蔑来。
过了一会,她将支票又轻轻搁到老夫人的腿上。
“怎么,觉得不够?我认为这个数字不仅足够你付违约金,剩下的当做对你的补偿也是绰绰有余。”老夫人皱起了眉头。
“是谭亦琛让您来给我的?”唐微砚平静地望着她问道。
“自然是,我孙子现在要准备结婚大事了,自然不希望过去那些花花草草在这种时候还对他纠缠不休。你收下这张支票,从此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各不相干,对双方都是好事不是吗?”
老夫人的话让微砚听得淡然一笑:“既然是他的意思,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我?反而让您这位老人家大老远地亲自跑一趟呢?”
她的话让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唐家也是经商世家,可是也只是在当地有些影响力罢了,这笔钱对于他们而言也并不算少。唐微砚的表现却十分冷静,目光中丝毫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贪婪之色,反而还能沉静地追问自己一堆问题。
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多见,可是她却会阻挠到谭亦琛与从宁萱的婚事,就算懂事得令人欣赏,却仍不得不亲自动手剪去那些有威胁的枝枝蔓蔓。
“你以为你不要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阿琛就会被你的痴情一片所感动?这样的剧情只会发生在电视剧中,你还是不要多想了。”老夫人轻哼一声。
微砚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涩然的笑意:“我现在和杨奕霖在谈恋爱,似乎是您误会了我和谭总之间的关系。他昨天当着记者们的面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那一切只是做戏……而已。”
为什么做戏这两个字会让她讲得如此艰难,如此痛心!
谭老夫人这下终于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你是说,你们已经分手了?”
“从来都没有过男女朋友的名分,又何来分手一说呢?老夫人您可真会开玩笑。”她点点头:“就算您不相信我的话,您亲孙子的话难道还信不过吗?”
尽管这中间确实还有让她想不通的地方,可是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她很快便收敛好自己的心思,语气渐渐变得和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可以放心为他们两个小辈操办婚礼的事情了。刚才那番话,我希望除了我们二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唐微砚在心里轻轻一笑,刚才老夫人还说是受谭亦琛所托前来,可是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她单方面的行为罢了。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机场,谭亦琛在对媒体开口前,扭过头来对自己说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