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6 20:36      字数:4831
  好好的一场聚会,却因为这句话而弄得每个人都有点尴尬不知所措。
  只有陶然一脸风轻云淡道:“如果有把刀,你肯定很想捅我两刀吧。其实我自己都想。”
  余绵绵终于在看怪物一样看了他半天之后,不再说话了。
  陶然拿起面前的酒杯道:“人生在世不称意,强者也好,弱者也罢,没有谁能万事顺意,没有谁能随心所欲,来,为这个不如意的人生干一杯。”
  他说完,一口气把杯中酒喝完,又倒了一杯,对韩至正道:“先说好,这个干爹我做定了,这杯酒就是我的定礼。”又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
  第三次倒满了酒,才对余绵绵道:“这一杯为你和杨柳的友谊。”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就算是一向嘻嘻哈哈的黎淦波此时也变的严肃起来,走到陶然面前揽住他的肩,道:“哥哥陪你喝一杯。”
  说着,把手里的酒一口干了。才揽着陶然又道:“走,我们出去透口气回来再喝。”一边说一边强把陶然拉出了包房。
  韩至正看了余绵绵一眼,叹口气道:“一早就知道你这脾气绷不住,果然还是,说到底这件事陶然也是……”
  “他是什么?他至少是同案犯、包庇犯。”余绵绵道,“还有,他竟然还好意思腆着脸叫杨家人原谅,叫人家忘记这件事,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表现的对杨柳一往情深,真叫我觉得恶心。”
  “其实……”一直没有开口的梁铮终于开口道,“很多时候,陶然……算了,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你只会迁怒于我,只是这件事真的只能暂时委屈杨小姐。我说是暂时,你放心,我想陶然会给杨柳讨回公道的。”
  “梁小姐,有时候,有些事也是有时效性的。”余绵绵道,“说起来你或许会觉得我这个人不讲理,可是我觉得杨阳说得对,这件事就是要当机立断,而不是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都不是什么君子,就是一群小女子。说到底,陶然不过为了保住他家族的利益而罔顾咩咩受到的伤害,等他家人的利益都巩固好了,他再假惺惺的给咩咩一个安慰奖,有什么用?也不需要了。”
  陶然正把余绵绵的这番话听的真切,朝着黎淦波苦笑一下,道:“每个人都恨我,我也恨自己。”
  黎淦波拍了他一把,两个人走到外面大堂里,在沙发上坐了,黎淦波才道:“大家庭就是这样,为了钱为了权你争我夺,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所以当初无论老爷子怎么说,我都坚决不回去趟那浑水。当时我也劝过你,你又说责任又说亲情,其实这种家族企业,这样挣扎不休,不然放任它倒了算了,有本事的儿孙自然有本事依旧活的很好,不能干的儿孙给他点钱放着他自生自灭也罢,不然的话,不能干的儿孙一定会把能干的儿孙给拖累死。你偏不听,放着自己一把大好生意不理,回来管这烂摊子,你那姑姑是出了名的难缠,你别以为把她送出国就消停了,我告诉你,她能量大着呢,不定又搞出什么事,要我说,你干脆卖了手里的股份,回去搞你自己的事情好了。”
  陶然不说话,眼睛定定看着一处,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黎淦波的话。黎淦波又道:“你家那老爷子也是高段,给你打什么亲情牌,搞得你本来一个浪子,现在倒成了孝子贤孙,一个劲儿表演贤良。”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退缩算什么,我陶然的字典里没有退让这个词。”陶然终于开口了,“我倒是真要跟这位姑姑好好较量较量,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
  “你别忘了,她这样做,想的出这么狠的招数,背后可是有人呢。你记得埠盛的景岚吗?”
  “那个二世祖?”
  “他可不是一般的二世祖,虽然这么多年来没有掌过大权,可是埠盛这几年来权利更迭,他一直能坐的稳稳的,这就不简单。他跟你这姑姑可是交情不一般。”
  “哼,不就是我姑姑众多后宫中的一个。”
  “这样想你可就错了。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你这位姑姑风流过人,情郎众多,我本来也以为他是其中之一,可是有一次我无意听一个朋友说在美国遇到景岚带着个女人,两个人夫妻相称,亲密的不一般,还以为这个景岚什么时候改性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原来是陶洁如。阿然你想想,这样的两个人,要怎么样的情分,才能自称夫妻?而且要跑到美国那么远的地方才称夫妻?”
  “景……岚?这个人我还真不了解。”
  “你当然不会注意他,不是本地有点根基的人家,都不会太知道景家的过去,毕竟景家现在式微,不那么引人注目,有空我给你们引荐引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
  ☆、第 73 章
  和景岚的相遇是一个很偶然的场合,别人给陶然介绍:这位是景岚先生。
  虽然之前已经对这个人了解了很多,这一时刻陶然还是一副初次见面的友好疏远姿态跟景岚握手问好。
  看起来是个风流倜傥的老派人,只是行事作风有点过于做作,而且看起来太油头粉面,所以第一眼陶然就不喜欢他。
  景岚却看来很希望跟他搭讪,而且对他也很了解,笑道:“陶总,早听说你的画廊的大名,只是到今日才有缘相识。”
  陶然笑道:“景先生也喜欢画呀。”
  景岚谦虚道:“我完全是附庸风雅,平常喜欢画两笔,见笑见笑。”
  陶然一想到这个人就是在幕后给陶洁如出招,让他措不及防的人,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说:“虽然经营画廊,我却对画画没有多少兴趣,我就是一个商人。”
  陶然说完,举杯示意一下,便走开到别处。
  却不料再转个身,景岚又出现在他面前。
  景岚道:“听闻陶总准备为令尊举办遗作展,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一直是令尊的粉丝呢,真希望早日看到这些画作。”
  陶然压制着厌烦,垂首道:“我母亲一直在整理,因为父亲去世比较仓促,很多东西都要慢慢整理才行,所以展览还会有一段时间。”
  景岚叹息道:“这才是天妒英才,你父亲正是最好的年龄,可惜这么走了。”
  陶然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景岚又道:“前些年一个机缘巧合,我得了一副你父亲的画,可是最近有一个朋友看了,却说是赝品,我心里一直惴惴,想请人给掌下眼,不知陶总能不能给个机会,抽时间……”
  “我对画画真的是不怎么懂。”陶然道,“虽然是自己父亲的画,可是也不怎么懂,不过我父亲的画一向都是松风堂代理,景先生如果实在不放心,松风堂的顾先生这方面最有经验,景先生可以找他。”
  景岚一笑,道:“这个……我原来也想过,不过觉得有点不妥,这幅画有点特殊,是一副速写,据说是令尊为家中至亲所作,从来没有面世,我想……”
  陶然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才抬头看着景岚,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据我所知,父亲对他的速写一向保存的非常严密,不知道景先生从哪里得来的呢。不过市面上这方面的赝品也不少,虽然我对画不怎么了解,可是我母亲是行家,什么时候景先生有空,我可以请母亲过去看一下。”
  景岚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怎么敢劳动陶太太!对了,我听说陶太太也是非常有才华的画家,只是跟陶先生结婚后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全力帮助陶先生的,对于这样的女性我一向非常敬重,能够见到陶太太真是我的荣幸。”
  陶然看着他的样子,真恨不得手里的酒直接泼到他脸上去,可是表面上还是要微微笑着,跟他客气。
  林娟出现在酒会上,完全是因为一件突然发生的急事,这件事她又不想通过电话告诉陶然,所以干脆来了酒会。
  一见到自己的老板,她就觉察出他在生气,她悄悄走到他跟前。
  陶然一见她,立即垮下脸来,手里的酒杯往她手里一塞,道:“你干什么来了?”
  林娟低声道:“有一个最新消息,我想你需要第一时间知道。”
  陶然看着她,颇有点诧异。
  林娟又道:“我有一个朋友,她……”
  林娟突然犹豫了一下,暗自埋怨自己来的路上没有想好怎么描述这件事,更没有想过陶然心里到底会怎么想,需要不需要知道这件事,自己是不是太多余了。
  “你朋友出了什么事了?”陶然已经不耐烦了,一双眼睛瞪着林娟。
  “我有个朋友,恰巧跟杨小姐做邻居。”林娟干脆道。
  陶然一愣,已经知道她说的是谁了,没有做声,只等着她的下文。
  “正好中午我跟她聊天,说起来周围人,才知道杨小姐前天病了,还挺厉害,她人又倔强,没有告诉家人,现在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跟杨小姐这么好了,这样关心她。”陶然打断她,面无表情道,“行了,你想去看她就去吧,记得帮我买束花,祝她早日康复。”他说完,抬头看着林娟。
  他这样表现,让林娟多少有点意外,只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只说道:“您想送什么花给杨小姐?我会带到的。”
  陶然瞪着她,似乎被她气着了,良久才笑道:“你这个秘书越做越回去了,看病人送什么花还要我教你吗?看病人送什么花?你说?”
  林娟刚要开口,只听一个男子道:“送花这个我有点研究,要说看病人,没有什么比百合花好了。不过,也有的病不适合送花,送绿色植物也好,看了都会让人心情愉悦,对养病有好处。”
  林娟诧异回头,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没有礼貌地插入别人的谈话中去。却见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脸上带着适度微笑,并不惹人讨厌。
  林娟微笑点了下头。
  那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景岚。”
  林娟忙点头道:“景先生你好,我是林娟,陶总的秘书。”
  景岚大方道:“不好意思林小姐,我这样插话太冒昧了,本来是想跟陶总确认一下时间,并不是有心插入你们谈话的。”
  林娟看他说话做事落落大方,好感又多了一分,忙道:“没什么,我是有点私事太急了,所以才找到这里的,你们谈。”
  她说着便要走开,陶然突然道:“你来了也正好。”又转头对景岚道:“我的时间,我母亲的时间都由她安排,景先生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林秘书讲还好过跟我约。”
  林娟只看一眼自己老板的脸,就已经知道他讨厌这个人,痛恨这个人,可是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得不跟这个人周旋。于是便笑道:“那倒是。景先生,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把景岚引过一边去,两个人在桌子前坐下。
  她的眼睛还留神着陶然,见他先是不耐烦地应付了两个人,接着干脆甩手而出,不知所踪,她对眼前的人更好奇了。
  “听说林秘书是对陶总很有影响力的人。”笑眯眯的景岚看着林娟,笑眯眯地说,完全是一副无害相。
  可是林娟心里却因为他这一句话顿时对他竖起了防火墙。
  “景先生您可能误会陶总的话了,他的时间由我安排完全是工作行为,可不代表我对他有影响。陶总是个固执的人,很少有谁能对他有什么影响呢。”林娟也笑眯眯道。
  景岚忙不迭地点头,才说:“是这样,我有一副陶总父亲的速写,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想请陶总帮我看一下真假,陶总答应我,会安排陶太太帮忙看看的,你看怎么安排时间?”
  林娟听说陶然安排自己母亲见这个人,心里更是警铃大作,脸上却仍是微笑道:“这个我要跟夫人沟通一下,她最近都出国陪女儿去了,这样吧,景先生您留个电话号码,我确定好了跟您沟通。”
  景岚听她这样说,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林娟接过来一看,埠盛,这个名字虽然不陌生,可也算不上什么太了不起的企业,而景岚的头衔不过是个董事,不知道陶然为什么那么给面子,只认真收起来,又敷衍了两句,赶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