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眉直直地看着她，她也哀怨地看着我，片刻，我大声对她道：“你要死是吧，好，我陪你一起死！”说完，我将她拖到崖边，面对着飘渺的云海，我对她道：“我就和你从这儿一起跳下去！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你永远都是我的人！就算到那地阴朝地府，我也不许别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我又往前拉了她一下，她望着烟雾迷漫地悬崖，竟不觉地退了一步。
  任何人在没有做好准备以前，面对死亡都会恐惧的，她也一样。我扭头看看她，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吗？”
  她默默地摇摇头，忽而又道：“我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我一笑，“可我要跟你死在一起！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很欣慰，因为我终于得到了你，我也很遗憾，因为我没有得到你的心。阿雨，我最后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抓住她的双手，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道：“阿雨，我爱你。”
  她面无表情地漠然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悲，没有泪水。
  “阿雨，我们上路吧。”我说着，转过身，拉着她又向崖边进了一小步，我和她脚尖已经顶到崖边了。我又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眼已经合上了。“阿雨，我爱你！”我猛地转身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双唇在她的脸上狂吻着。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配合，象一个玩偶一样，默默地忍受着，就象我第一次吻她一样，但这一次她不是表现得那么无奈，我心中一喜，有门！
  “阿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就要一次。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我帮你杀李月，我要把那善玉冰心拿来给你。阿雨，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她低着头，不言不语。
  我终于想起了她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便笑着对她道：“因为你的出走，陆寒和李家小姐的亲事已经黄了，我们回绿云山庄吧。”我不想在这时候就告诉她绿云山庄被血洗的消息，她一定受不了的，她再想跳崖，我就劝不回来了。
  她果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向她点点头，“真的。”我拉着她的手，“阿雨，我们下山吧。”
  她用另一只手将我的手拉开，从地上捡起笛子，然后缓缓地向山下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大喜，她现在已经从现实上接受了我，在她的心里已经把我当做了她的男人，虽然是无奈，虽然是被迫，虽然她的心还不在我这儿。
  我猜想，她离家出走也只是一时的悲愤，一时的激动，因为象她这样性情柔弱的女孩儿是不会放弃她的家人的。她到这黄山来，也不是要追随兰天而去的，或许她只是想把那段恋情做一个了解，留做一个记念，永远的埋在心里。然后象一个失心人一样，被迫地接受新的生活。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接受了我，虽然我是那么放荡，我是那么无赖，但她不想背叛她的家庭。所以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失身于我之后，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我一拉她，她就跟着我回来了。
  “阿雨，善玉冰心在哪儿？”下了莲花峰，我才向她问道。
  她回身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扭头走去。
  “阿雨，告诉我，那善玉冰心在哪儿？我要把它拿给你。”我追上去挡在她身前。“你拿不到的。”她终于开口了。
  我笑了，我知道我留给她的印象很差，她认为我一定拿不到的。我也没认为我能拿得到，但去不去拿和拿不拿得到，那是两码事儿，为了她，我一定要去拿！“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试一试。”我坚定地对她道。
  她还是摇摇头，“我都没有拿到。”
  “那是你不够善良！”我向她笑道：“告诉我，它在哪儿？”
  她的目光向一座山峰看去，那里好象叫做玉屏峰。呵呵，其实她还是希望我能够拿到善玉冰心，希望她的丈夫是个好人，不是无赖。
  玉屏峰，虽没有莲花峰那么高，却是怪石嶙峋，突兀险峻，一条狭窄的山路弯弯曲曲地通向峰顶。我才来到山脚下，便见一年轻貌俊的姑娘满脸泪痕地跪在路边，见我过来忙磕了两个头，哭哭啼啼地道：“好心人，求你救救我爹吧。”
  “你爹怎么了？”我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既然来求善玉冰心，总得先行点善，再说了，老子一般时候心地还是善良的，何况她还是个姑娘。
  “我爹患了重病，已经卧床多半年了，家中已经空无分文，求好心人施舍一点，好让小女子给我爹再抓上几付药，我们家可全指着他过日子呢。”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真是可怜。
  若在平时，我也就给个她十两八两的，今天为求善玉冰心，就多积点德吧，我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她。她双手接去，擦了擦眼泪，又道：“公子真是好人，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生难报。小女子除了自己的处子之身一无所有，如果公子不嫌弃，您就把她拿去吧。”她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小茅屋。
  我本没往那方面想，经她一提倒动了色心，不禁看了看她，虽不是绝色美女，但花容娇好，柔柔弱弱，楚楚可怜，让我不禁心动。但我马上就将刚刚燃起的火苗扑灭了，因为我现在身体不好，根本就没有能力打野食，而且，我现在也决心要做一个好人，不让陆雨失望。其实我本善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邪恶，我决心重新做回好人！
  我又拿出五十两给那姑娘，“这些差不多应该能把你爹的病医好了，你不要再到这儿行乞了，你的身子是无价的，保护好她，把她留给你的丈夫。”我忽然想为自己喝彩，我实在太伟大了，我想看到那姑娘再哭一次。
  可她没有，她向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取出一支绣花针，道：“公子真是好人，小女子无以回报，这支绣花针虽小，却代表小女子的一点心意，愿它能给公子带来好运。”说完，她将绣花针别在了我的衣襟上。
  我做了一件善事，我救了一家人，我保护了一位姑娘的贞洁，我好兴奋。我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山上行着，没走出多远，又见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正坐在山道上哭，她看到我马上起身到我面前，道：“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现在心情正好，巴不得有几个找我帮忙的，便高兴地道：“说。”
  “我爹上山去求善玉冰心，已经好长时间了，还没有下来，我想上去找他，可走到这儿，我的脚就崴了，大哥哥，你背我上去好不好？”她道。
  这个虽然不难，可他妈的真累，我抬头看了看直插云端的峰顶，不禁面露难色，这么高的山，我一个人爬都觉得吃力，再背后一个人上去，真他妈的要命啊，况且我刚才还爬了一次最高的莲花峰，现在脚底板还涨涨地作痛。我想了一想，对她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叫你爹快点下来，好不好？”
  “不，我要上去找我爹。”她的样子又要哭了。
  我咬了咬牙，谁让我打算做好人了呢！我蹲下身，“来吧，我背你上去。”
  妈的，都知道这条道上好人多，没走几步就一个有难的，再走几步就一个需要帮忙的，老子我今天高兴，今天找到了陆雨，今天要做好人，今天有求必应，需要我出力我出力，需要我掏钱的咱掏钱，等到山顶的时候，我身上就剩十两银子了，还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爹！”小女孩忽然高兴地大叫。我抬头一看，迎面果然走来一个汉子。
  父女俩千恩万谢，小女孩儿让我蹲下身，取出一条丝巾系在我的脖子上，道：“大哥哥，你真是好人，愿神灵保佑你也能拿到善玉冰心。”
  猎艳绿云庄　第三十三章　善玉
  玉屏峰顶，群石环抱，中间一大块空地。我一眼便看见了我要去的善缘观。
  观门前懒懒散散地坐着十几个乞丐，看见他们我不禁头疼，手不觉地按在了钱袋上，我忽然又乐了，因为钱袋空空如野！
  他们看见我过来，纷纷起身，蜂拥着围上来，一个个笑嘻嘻地向我伸着碗。我看了他们一眼，老老少少，各形各异，一个个虽衣衫褴褛，形态污秽，却是吃得红光满面脑门发亮，有两个竟还有点发福。妈的，这哪里是乞丐？分明是一群寄生虫，知道到这儿来的都是装好人的，在这儿乞讨容易，所以啥活不干，专门在这儿扮乞丐，老子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看着他们，我不禁又想起一路上的遭遇，手摸在钱袋上不禁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妈的，老子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这么轻意地就被人骗了，此时我方明白，这些人是专门靠这条路吃饭的！我的心中不禁火起。
  我是来拿善玉冰心的，不是来装好人的，他们若是真的需要救助，让老子实实在在地当把好人，我干！但拿我当土鳖，跟我玩大蛆，没门！“喂，都给我闪开，我的钱都已经被你们骗光了！”我向他们吼道。
  “您不是还有十两银子吗？”一个上了年纪的对我笑嘻嘻地道。
  嗯？他怎么知道我还有十两银子？神仙啊！道行比我高多了！我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赫然发现，刚才那小女孩儿给我系的丝巾上居然画了一个“十”字！妈的，原来他们竟然是一伙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想不到这求善路上竟然充满邪恶！
  老人嘛，我还是应该尊重一下，我不是不分长幼的浑人，于是我向他微微拱拱手，道：“老爷子，不是我不帮你们，只是你们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看样子吃得比我都好，兜里比我都有钱，所以我一个子都不会再给你们了。”
  老人取出一张纸，对我道：“看你也是来拿善玉冰心的吧，跟你说，进了这观门之后，还要过三道关，每道关有一个问题，答错了你就得打道回府，不要说拿善玉冰心，你连看都看不着！老朽这有今天三个问题的答案，可保你顺利过关，不管您多要，就您身上那十两银子，你干不干？”
  看着他，我真的犹豫了，没想到拿善玉冰心还这么麻烦，真要象他说的那样，连善玉冰心什么样我都没看着，回去怎么有脸跟陆雨说呢？那不是更打击她吗？我的手不禁抚在胸前，摸着那十两银子。要是在以前，我早就把银子拿出来了，钱这东西对于我来说，真是最不值钱的，需要的时候就到别人兜里去拿，可现在不行了，老子要做好人了！
  “公子，你到底要不要？”老人又追问我一句。
  “老爷子，咱俩赌一把行吗？”我对他道。
  “小伙子，怎么个赌法？”
  我一笑，取出银子在手里掂了两下扔在了地上，然后从他们手里夺过两只碗，突然扣在银子上，双手飞旋，将两只碗转了十几圈，然后站起身，对老人道：“猜对了，银子你拿走，猜错了，答案给我，怎么样？”
  老人微微一笑，点点头，“好！”他突然伸脚踩住一只碗，道：“老朽就猜这只碗里没有。”
  我一笑，对他道：“老爷子，我是让您猜有银子的。”
  他还是一丝诡笑，“小伙子，你若非要让老朽猜有银子的，那老朽就只好猜银子在你身上了，因为这两个碗里都没有银子。”
  妈的，这老家伙眼神倒好使，居然看到我偷偷地将银子拿走了，所以他才敢肯定两个碗里都没有银子。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眼神也难免有花的时候，因为他没有看到我又将银子放了回去，而且他现在踩住的那只碗里真的是没有银子，否则我也就不用跟他废话了。
  我向他一笑，对他道：“老爷子，您把那只碗打开看看。”
  他稍一迟疑，还是将那只碗掀了过来，看到里边的银子，他微微一笑，“唉，人老了，眼也花了，这个给你。”说着，他递过来一块白色的玉石。
  “这是什么？”
  “善玉。”
  “那冰心呢？”
  老人一笑，“以你的德行，只可以拿到善玉，公子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要去拿冰心！”我向他坚定地道。
  “公子一路上的确做了不少善事，但你最后却错在想要老朽手中的答案，想弄虚作假，所以你看不到冰心了，公子请回吧。”
  原来如此！看来老子还得跟他耍无赖。“老爷子，我可并非一定要看答案的，如果我输了，我就不要答案了，而且我也真的是输了，您踩住的那只碗里真的没有银子嘛！所以您只能说我错了一半，那您就给我半块善玉，让我看一眼冰心。”我说着捂起了一只眼睛，冲着他憨笑。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我，看了半天终于点点头，“好，我们再来赌一次！”说完他蹲下身将两碗飞转。妈的，他转得太快，我眼神跟不上，既然看不清，那就不看了。与其把命运交给上天，还不如直接交给他！所以待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