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2-26 20:32      字数:5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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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本在记忆库在搜寻所有的朋友名单。从他以前的经验来分析,三笠喜欢的是那种虽然是运动员型,却很清爽,长相不差而态度认真的男人。好不容易找出一个替死鬼后的吉本,才安然进入梦乡。
  三
  在居酒屋和三笠发生争执的隔天,睡眠不足的吉本揉着微红的双眼进入教室上第一节课。外面明明下着细雪冷得半死,吉本的睡意却无法消失。他边脱掉外套边寻找门协的身影。不等吉本找到,门协已主动抬手招呼。
  “昨天中途回去真不好意思。”
  吉本一坐下来就先道歉。
  “真是的。”
  门协嘴上虽这么说,声音却没有怒意。吉本真庆幸门协是个个性洒脱,不会记恨的人。自己的朋友中虽然也有比较冷静型的人,但是只有跟门协处得最好。吉本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只会一味说教的男人。
  “你回去之后,我跟三笠谈了很久……”
  用原子笔撑住下颚的门协突然轻笑了出来。
  “他嘴上说要结婚,原来连求婚都不没呢!他昨天只是预先对我们做表明决心的宣言而已。”
  “哦……”
  吉本整个松懈下来。
  “下个月三号是对方的生日,他好像打算在那一天求婚。”
  松懈只是一瞬间,三笠准备结婚的心意还是没有改变。
  “虽然不知道之后会如何,不过他想走回正轨的决心还是值得鼓励……”
  吉本做出让步的模样。门协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他谈的都是苦恋啊,这次真的要好好帮他庆祝。老实说昨天看你气成那样,我还在想该怎么办才好呢!”
  吉本夸张地摊开手。
  “他已经不知为了爱上男人的事麻烦过我们多少次了,到现在才说要跟女人结婚?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就算抱怨几句也不为过吧?”
  “是没错啦……对了,你好像每次生气都是为了三笠的事。或许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关系吧,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对他稍微温和一点,他可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听到从来不曾对自己对三笠的态度有任何批评的门协这么说,吉本不禁心跳一下。
  “你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吧?好像就是三笠比较特别……”
  “谁叫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不顺眼?我下次会多注意啦!”
  门协叹了一口气。
  “对了,三笠说下次再找个机会喝酒,他想把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
  “介绍……”
  “你没问题的话我就去跟三笠联络。看来他是想在求婚之前让我们先评鉴一下。”
  “人是他自己选的,干嘛要我们评鉴。”
  “别这么说嘛!”
  看到助教进来,门协马上转向正面不再说话。吉本偷瞄着门协的侧脸,心想要怎么说出来才好。
  “我明天可以。”
  门协转过来微歪着头。
  “就是三笠要介绍女朋友啊……”
  “哦,我会跟三笠联络,不过明天的话怕有点赶,不知道他和他女友有没有空。”
  跟三笠联络的都是门协。因为已成惯例,所以吉本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三笠,而且他也不知道三笠的电话。当初三笠进公司的时候给过门协和自己名片,不过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那这次换我跟他联络好了。”
  门协摇摇头。
  “我有事跟他说,还是我跟他联络好了。”
  “哦、好……”
  没想到门协会拒绝的吉本开始急躁起来。犹豫半天之后,他再度提出要求。
  “我也有事找三笠,你能不能把他的电话告诉我?他的名片我弄丢了……”
  吉本说到最后觉得自己好像在找借口一样……声音越说越小。不特别在意吉本不记得五年好友电话的门协,爽快地把三笠的电话写在他的笔记本一角。
  从门协口中问出号码后,吉本当天就想打电话给三笠,想到三笠是上班族,所以他决定九点之后再打过去。
  一到九点,吉本正坐在电话前面。光想到打电话就觉得紧张的他,连拿起话筒的勇气也没有。不过像石像一样老是坐在电话前也不是办法,等到吉本手一横拿起话筒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
  “喂?我是三笠。”
  明明紧张得半死,一听到三笠声音的吉本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是我啦!”
  “嗄?谁啊?”
  可能是手机收讯不良的关系吧,三笠的声音听起来杂音非常大。
  “我是吉本啦!”
  “啊、吉本?难得哩,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明天的话……晚上应该没问题。你该不会是知道我要介绍女朋友的事吧?我已经跟门协说了,因为她明天没空所以不行。”
  看来门协已经跟他联络好了。
  “我有别的事。”
  “哦、是吗?门协都没提呢!不过应该没问题。”
  “跟门协没有关系。我有一个朋友想见你。”
  “你的朋友?”
  三笠讶异地回问。
  “……要见是可以啦,不过为什么非得在明天不可啊?而且你朋友为什么想见我?”
  听到三笠不起劲的回应,吉本独自焦躁起来。
  “我怎么知道?他听过你的事之后就说想见见你啊!”
  吉本不断舔着嘴唇。撒谎对他来说虽然没有罪恶感,但是嘴唇异常干涩。
  “那个想见我的人该不会是男的吧?”
  “是啊。”
  三笠突然沉默下来。
  “不好意思,我看还是不要好了。”
  三笠意想不到的拒绝让吉本更加焦急起来。
  “为什么?见个面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不想见到男人。”
  三笠低声说。
  “难得你主动邀我,真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比较容易动心……”
  吉本当然知道三笠言下之意。
  “你是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男人身上才不见面吧?”
  “嗯、差不多吧……”
  吉本哈了一声。
  “你嘴上说要跟女人结婚对男人拉起防线?看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话筒另一端没有回应。
  “好啊!反正你就是怕女朋友或许会输给一个连面也没见过的男人嘛!”
  “吉本、我只是……”
  “算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介绍朋友给你了。”
  “你别这么说嘛……好啦,我见啦,我不是不想见你的朋友,只是……”
  “不必,我没兴趣了。”
  “你这么说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三笠满心困惑。
  “你就当我没说过就好了。再见。”
  吉本“啪”地挂断电话。刚挂掉的时候他气三笠居然敢反抗自己,而且意外地三笠还挺了解自己。但是一旦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三笠虽然不愿还是答应要见啊!应该别赌气,顺他的话实现自己的计划才对啊!但是都已经把电话挂了,总不能又打回去旧事重提吧?
  如果这个计划失败的话,那三笠就会……吉本慌忙拿出行事历翻开月历那一页,距离三笠向女友求婚的生日那天只剩三个礼拜了。
  凌晨六点,天都还没亮的时候吉本就醒了。半夜快两点才睡,平常不会在这种时间起来却因为浅眠和寒冷而睁开了眼睛。他赶紧打开房里的暖气,握紧自己冰冷的指尖再度钻进被窝。
  那能够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的柔软空间,令人浑身舒畅。
  他突然想到三笠不知有没有跟女人睡过。他没听门协说过,无从得知真相。撇开自己不说,想到三笠一定拙于性的吉本不觉嗤笑起来。
  然而,再想到三笠跟女人同床共枕的画面之后,他的手指和胸口都在瞬间变得冰冷。那或许不是想像而是现实,在这么寒冷的早晨,三笠或许会在女人的胸前酣睡。
  想到这里的吉本又开始烦闷起来。
  在昨晚的电话争执后,美男计划随之泡汤的吉本满脑子都是三笠要结婚的事。他已经无法让三笠的注意力从女人转到男人身上。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吉本不停深呼吸,却因吸进太多冰冷的空气而觉得喉咙疼痛。
  他重新理清了一次思绪,怎么样才是自己最希望状况。他希望三笠不要结婚,他希望三笠喜欢上自己。
  但是,三笠不知道吉本的感情。他故意不露一丝痕迹。三笠没有察觉也是正常。
  要是三笠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像自己这么好的男人吧?要找像自己这种脑筋不笨,长得好,连身材都是外国人尺寸的男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向三笠表白的话,他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卑躬屈膝反正也只是先后顺序的差别而已,干脆就先对三笠表白算了。表白……要向那个家伙说“我喜欢你”吗?我居然要主动求他不要跟女人结婚。
  为什么自己要卑躬屈膝地对那个笨到极点的男人表达爱意?只要在他面前显露出一点“好意”,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爬到自己面前来。不用自己说,他都会来主动求爱。
  他无法忍受主动示爱的屈辱。那家伙太过单纯,如果自己主动过头的话,以后必定被他踩在脚底下。他才不想被一个傻子吃得死死的,即使是恋爱的主导权也要由自己掌握。就算死也不愿被那个家伙命令。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三笠真的会被女人夺走。
  反复考虑之后,吉本终于找到一个自己能够妥协的做法。
  或许从白天就囤积不散的乌云,就是天气一直无法好转的原因吧?连这个不太下雪的城市都连日来的积雪搞得人心浮动。
  今天也是半夜过后就开始下雪。才走出门口,接近电车收班时间的月台便飘下白色的结晶。堆在角落的薄雪上残留着鞋底的痕迹,其他的脚印又像覆盖似地继续重叠上去。
  在人迹稀少的月台,吉本打了个喷嚏。站在一旁的粉领族转过来皱着眉头,吉本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坐进电车之后,吉本也一直站着,并且用手着嘴,强忍着想咳嗽的冲动。
  坐了十二分钟之后在地铁站下车。虽然知道怎么走,因为过于长途的关系还是忍不住抱怨的吉本快步前进,好不容易终于看到那幢看起来相当老旧的二层楼公寓。想到三笠就住里面,吉本心中不禁异样骚动起来。
  吉本粗暴地不断敲打着那扇好像用力一踢就会破的门。要不是来之前灌了前所未有份量的日本酒的话,吉本恐怕没有勇气在这种深夜,不顾邻人而用力敲门吧。
  在朦胧的醉意之下随着敲门节奏摇晃的身体好舒服。不过等了好一阵子三笠还是没有出来。
  停止敲打的吉本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里面好像有人的动静。有踢翻东西和不耐烦的低语声,随着脚步声的接近,门在没有预警之下啪地打开,吉本被那股反冲力副得退后两步而跌坐在地上。
  “咦……吉本?”
  三笠惺松的眼睛不悦地俯视着自己。坐在地上的吉本仰头和三笠视线相接之后扬起唇角微笑。
  “我没赶上最后一班电车。”
  三笠抓抓一头硬质的乱发,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借你钱去搭计程车啦,应该不用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吧!”
  三笠抓住吉本的手想要拉他站起来。吉本故意颠簸地倒进三笠怀里,他那从学生时代就锻炼到现在的胸膛厚实而沉稳,从近在自己跟前的颈脖上传来微汗的体味。享受着三笠手臂触感的吉本低声说:
  “回家……也进不去。”
  “为什么?”
  三笠讶异地问。
  “我把钥匙弄丢了。”
  吉本噗哧一笑。三笠在叹了一口大气后,拖着这个完全不肯走路的男人进入房间。只在帮忙搬家的时候,看过一次的三笠房子,还是像当初一样有一个只有一锅一茶壶的狭窄厨房,电锅随意地塞在流理台下面。
  大概六坪大的房间里铺着床被,没有感觉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