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17 08:19 字数:4743
“那后头孙大怎么肯过来的?自己媳妇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竟还能出得来?”书玉望着皮氏问道。
“也是合当有事,听院里说话声音大了,孙家的看门狗就直嚎起来,吵得四周邻居都出来看,所为何事。开始以为我皮家带人寻这孙家晦气,倒训了我家老怪几句,过会事情说清了,只说这媳妇儿不该了,婆婆是长辈,怎么病了不去看?有事出来,怎么处?孙二又是远水,哪里解得近渴?这样里外夹击说起来,叫那媳妇到底面上下不来台,方才收了声下去,不然,孙大哪肯出来?我看,他虽一直于旁不也声,对老娘心里也是有气有怨的。”
二人正头碰头说得热闹,不妨外头窗户上,皮老怪以指叩击,口气十分不耐,道:“说完了没有?该回去睡了!”
原来皮老怪见已晚深,怕自家婆娘唠叨起来没个完,孙大又已拉过这头来,自己任务也算完成,况明儿还要早起,地里的活是不敢耽误的,这样想来,便要回去。
皮家娘子冲外头喊了一嗓子道:“看这没礼数的!小姐这里有事,我哪得回去?她自家还没睡呢!要回你自己回去,带老大老2睡觉去就完了!”
书玉直说不必,皮氏执意不肯,说叫小姐一人操劳怎生是好?刘妈妈忙着看火,自己陪陪小姐也就是了。
于是老怪带着直打哈欠的一双儿女,自行回去。
书玉这里正要再说,又听外头马蹄声起,夜里安静,声音传得特别远,清晰可辩,这时候不会有别人过来,想必就是酒儿喜子回来了。
☆、第百五十一章 兄弟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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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书玉与皮氏忙不迭迎出门外,见前头酒儿正往下跳,忙接住就问。
酒儿用手指指后头车蓬里,尚未来得及开口,里面即奔出一人来,连滚带爬地下来,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似漏网之鱼,直向孙老太那屋冲进去了。
书玉见状,长吁一口气去,知道人是找到了,心里安宁下来,当下就命喜子卸马去睡,明儿还得早起,不睡定撑不住。
这里又叫皮氏回去,酒儿回来了,她也不用再这里熬着。
过后书玉与酒儿携手,又见得刘妈妈说药煎好了,遂先跟去孙老太那屋,送药,皆看看情形。
不料三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吵起来了。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就你这熊样,竟还有脸回来!呸!老娘没的叫你气死也罢了!”听这声音,必是孙大。
“大哥,这话你说得亏心不亏心?平白我没招惹你,老娘病倒了回来看看她,这也不对?要说气,也不是我气得老娘,一直你在老娘身边,她有个什么三长二短的,也问不到我,倒要好好问问你咧!”孙二被大哥上来就骂,倒也不示弱,回得挺快。
孙大勃然大怒,书玉们进屋时,正赶上见他,冲上来对着孙二就是狠狠煽了个巴掌,口中不休地道:“你也知道这话?谁叫你个不成材的行货子躲去外头?若不是你,老娘能成这样?还有脸说嘴说别人,外头村口有个豆腐坊,快去买块撞死算了,没得这里丢孙家的人!”
书玉见老九根不在屋里,悄悄问刘妈妈道:“妈妈,大叔人呢?”
刘妈妈小心地将盛着药汤的碗放在桌上,亦小声回道:“孙大来他就走了,说是有儿子了,外人还守着佬什么?”
这里兄弟俩的战争还在继续,孙二回得更快了:“我丢人?我丢什么人?当初叫老娘赶出来的又不是我!”
孙大不听则已,一听这话,大眼睁着直跌脚,脸也红了手也抖了,张着口只是气得说不上话,过后方道:“你这天灾人祸的油嘴杀才!我待不骂你,心里只过不去!我问你,当初老娘为什么赶我出来?好好的一家子过着,为什么老娘就要赶出我去?!家里粮食堆得忒样高,偏不分给我一粒米面,要不是你嫂子将她嫁妆当出去二根,这回子你面前还有哥咧!早堕进那阿鼻地狱去了,做鬼也不得放过你!”
书玉听得渐渐有些不像了,又看二人,皆是脸红脖子粗的,孙二受了大哥一巴,虽是不敢还手,眼里却亦放也凶光来,兄弟俩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恨不能一口吞吃了对方。
“二位大哥,别再吵了,好歹老太太还在面前躺着呢,有什么话等她老人家好了再说不行吗?”原来书玉见药汤已凉下去,怕迟了药性有误,心下急着要给老太太服用,不得已硬着头皮同,只好开口劝架了。
孙家两兄弟听见这话,方才觉出屋里还有外人在,又见药碗桌上放着,知道书玉的话是有理,只得先罢手不提,却是谁也不肯让开,都杵在老太太炕前,一步不离。
刘妈妈刚才听二人争吵已是有气,如今见他们这样,更是不耐之极,她与老太太年纪最近,也是有过儿子的人,最看重孝道,见这兄弟俩如此,心头火大,嘴上怒起:“都给我滚开!站在这里是能当药使,还是能当医治?!没得叫人见了添堵!也是孙家老太没福,怎得养出这两个下流不知死活好歹的不孝种子来!你们老子天上看着你们呢!雷也要打这恁没道理昏君行货子!”
一通夹棍带棒的好骂,叫兄弟俩傻了眼,不料这时炕上老太太又忽然咳嗽一声,更叫二人吓掉了魂,情不自禁就将身子让了开来。
刘妈妈端起药碗,一步就坐上炕去,酒儿从后扶起老太太来,刘妈妈一口一口,小心往嘴里喂着。
书玉见了,待刘妈妈喂过几口后,猛地推了兄弟俩一把:“看见了?就是这样行事!你,孙大,上去接碗,你孙二,后头扶着你母亲!快去!”
这两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里知道是推脱不得的,赶紧上去,依言行事,刘妈妈和酒儿方才退了下来,又陪书玉站着看了一会子,见是伺候得不坏,放下心来。
书玉这里又道:“我们已是替你二人熬了半夜,该做的事全做完了,你们兄弟俩也该尽尽孝道了。这里交于你们,老太太见着已是平稳下来,明儿若有了不好,我们只寻你二人说话!”
不知怎么的 ,书玉的话似有魔力,孙大和孙二听着只是点头,再无好驳。
书玉见状,方携酒儿和刘妈妈,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时已近二更,待三人躺回炕上时,方觉得腰酸背疼,书玉本想问问酒儿,她与喜子是如何将孙二寻出来的?不想头一挨上枕头,人就打起微鼾来了。
不想刚睡不多久,就被外头一阵吵闹惊醒,待书玉们从炕上坐起,将眼睁开时,见天已是微微亮起来了。
“喜子!”书玉实在困得厉害,于是先不出去,从窗户里叫了一声。
“哎,小姐起来了?”喜子外头应道。
“外头什么事这么吵?”酒儿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孙家媳妇儿来了呗!”喜子无奈的声音,传墙而入。
什么?!书玉本是睡眼惺忪,这下立马清醒过来了,天神哪,这是又要吵起来了呗!
“小姐也别再管了,随他们去吧,横竖是孙家的事,与咱们什么相干?落后叫人说咱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酒儿打了个哈欠,却又倒向炕上,昏昏然欲睡去。
刘妈妈也劝:“小姐别理她,这妇儿是不知理的,也不知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没的污糟了小姐的耳朵!都不是好货,叫他们吵去!”
书玉倒是有些犹豫,想了想,对刘妈妈道:“只怕惊扰了老太太,她人还倒在炕上呢!”
刘妈妈摇头,道:“这也是她的命数!谁叫她偏二欺大?如今就应了劫了!咱们外人又说不上什么,左右情份到了就完了,药也替她抓了,煎也煎好了,还想怎样?有事也带累不了咱们,最多做个见证,看一家子如何逼死老太太就完了!”
书玉皱了下眉头,觉得刘妈妈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正要开口正说,却听得外头杀猪一样叫嚷起来,连带酒儿和刘妈妈都被吵得从炕上再爬起来。
吵架就算了,打出人命来就坏了,不得已,三人打开屋门,出来看看,当劝不当劝的,好歹也拉拉架。
一出来果然就见一场好戏,原来竟是孙大拉住自家媳妇,正从孙老太屋里出来,却是揪住她的头发就打,孙二自是于边上又拉又劝,只是不得力,又不曾真的使出力气,那媳妇就吃了亏,还手又还不上,眼泪鼻涕齐下,口中犹叫骂不迭。
书玉一看就怒了,大男人家家的,竟敢对女儿动手?!她最恨就是这个,有本事去夺钓鱼岛啊,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喜子酒儿!给我上去拉住孙大!妈妈,把孙嫂子带过这边来!”书玉大喝一声,在场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众人上前,依言行事,也不必费力,那孙大闻听书玉霹雳一声吼声,手下不由得就松开了,孙二亦自站去边上,后来见书玉脸色不好,便悄悄回老太太屋里避开去了。
“孙大,我当你是个汉子,也没别的说,不想今日竟见你打起女人来了!你有本事有力气,什么好事做不得,地上几尺鸡粪堆着不见你掏?偏要在你母亲子身上锤鼓?”书玉腮边现两朵红云,眉际起几分怒色,一瞬时将话说出口去,连带火气,一齐喷到孙大脸面。
孙大口内喘着粗气,手指自家媳妇,也说不上一句完整话儿来,不料这媳妇儿此时得了势似的,口中就连声叫骂:“孙大你个死不了的短命鬼!我平白瞎了眼就嫁到你们家来了?!想是我爹娘欠了你家银子了,就要卖我过来伺候你做牛做马?!当初是怎样求了我,当了簪子去?!我怎么就听了你个杀千刀的话,若不然,就饿死你也好过现在,倒打得我身子生疼,你良心就叫狗拾去了不成?!”
说着,这媳妇哭得一条声,气也上不来,却还能骂得也话来,千苍根,万猪狗,直将孙大骂了个狗血淋头。
书玉听见,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本小姐也有今天?竟要干起妇女主任的活来了。
当下便命刘妈妈道:“带她屋里坐去!也不曾见有这样泼辣的,孙大你别说话,先让她过去。”
孙大气得眼珠子也要掉下来,只得先忍着,瞪住媳妇儿,望她哭哭啼啼进去方罢了。
书玉叹了口气,先问他道:“老太太怎么样了?喝了药可好些?”
孙大本想不理书玉,只因人家确实对老娘照顾得不坏,昨夜若不是她,只怕老娘就过去了也不一定,且平日也听闻她带自家老娘一同搭伙,心头感激是有的,这方回道:“望着是好些了,呼吸均了许多,睡得倒沉。”
☆、第百五十二章 妇女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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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听见老太太好了许多,心头大石放下,这才将脸复又板起,怒对孙大道:“大清早的就打得鸡飞狗跳,平白你打你媳妇儿做什么?”
孙大心头不服,心想你个外来户倒充起族长来了?不过一来书玉家虽破落,小姐身份犹存,且又有东平楼一层关系,这里庄上人人也都知道,她是不好惹的,二来书玉说话行事,皆是站在理上,对自己老娘也算有恩,那就是对自己也有恩了,孙大不得不服,想想只得应道:
“小姐是外人,哪里知道我家的事?昨晚上谢谢小姐帮衬,咱家的事小姐就别管了,那婆娘唯实可恶,不然我哪得动手?”
“动手就是你不对!”书玉听见这话就来气,路见不平有人踩,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对!有事说事,动手做什么?
“有 话你不得好生与她说?打她,她就知道理了?”书玉眼睛直盯住孙大,回道。
“小姐没见刚才她那泼样?没的走来浪声颡气,你只说我大清早的浪声颡气,没见那娘们先来惹事?”孙大回得更快。
“惹事你就好好跟她说,打她做什么?!”书玉将嗓门拉高八度,再次提醒孙大,“动手就是不对!你打她无非知道她一女流打你不过,若她是个五尺壮汉,你也这样说动手就动手?只怕不先惦念些,牙就先打落你几颗!”
孙大没了声音,过后嘴里唧咕几句,也不敢大声。
书玉将胸口的气顺了顺,方才又说下去:“到底你二人又为了什么?才你也说了,老太太才好些个,这里你倒又吵嚷起来,万一她老人家醒转过来,见是这样只怕又要生气,那咱们昨天一晚上不是白忙?”
孙大一肚子恼火,听见这话便道:“老太太醒了才是不气!她见自家宝贝老2眼目前守着,只怕笑也笑死了,哪得生气?我是哪里来的冷桩子?里外不讨好,左右不是人,倒不如叫我死了算了!”说到这里,忒大个子的汉子,灰了心下去,这就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