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17 08:18 字数:4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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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心头气急,刚才那一下,自己身上亦处处生疼,头发晕眼带花,再说了,你长眼了,后头上来怎么不知道让下?我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就全是我的不是?
“这位爷,您刚才说得没错。小女子我是初到京城,不知您是哪位达官贵人,失手得罪了。只是小女子不知世上还有这样一个道理,凡人都是眼睛长在前头看道,原来到了京城,身后亦需长上一双,时时提妨有人背后打跌?!还是说,贵人都是前后不带眼的,只需别人照看?”要不要给你配个导盲犬呀!书玉回身过来,反唇相讥。
咦?哦!
眼见面前这人。怎么说呢?正配得上导盲犬!身板瘦小,头顶还不到书玉眼下,却故意仰首挺胸。做出个巨人像。身上一件屎黄色单袍,半新不旧,却浆得笔直,脚下穿一双青缎袜灰色镶鞋,里外皆拭得干净。胸前衣衿上挂着一枝短烟袋,又故意露出半个绿皮织锦烟荷包,作个炫耀的意思。
面色青生生的甚是难看,长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总是獐头鼠目,一双小到极处的眼睛。看不清眼球所在,却见围着书玉周身乱转,满面不屑鄙夷对方。却又为自己得意洋洋的神气。
真是前世不走运,现世得报应!书玉怒极攻心,当下便自怜自艾起来,恨不能当街为自己洒一捧心酸之泪了。想是自己太过命薄,第一回进城就碰上这号人物!帅哥怎么就是跟自己没缘份怎的?!
“哎呀!你这丫头嘴头子倒是甚硬!说着你还不伏个烧埋。看你这一身上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了,一个穷光蛋还敢在这儿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大声说话的吗?以为是你乡下晒场呢?!”这人见书玉嘴硬要辩。气涌上翻,恶狠狠地骂道,“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长眼,日后还必要祸害别人,看我今日。。。。”
眼见这无赖抽出烟袋,凶神恶煞般地就要冲书玉打将下来,喜子急出一脑门的汗,直欲扑身上前替书玉挡了这一下,书玉气极亦发恶,就准备推开喜子,嘴里大叫:“你别来!叫他打!我看他。。。。”
正当这三人闹成一团时,就听得一声:“住!”
只这一个字,且说话声音不大,却将乱哄哄的当场震住,别人罢了,唯那泼皮无赖却如听到圣旨御宣一般,硬生生将扬得老高的手收了下去,回过头去,声音里如抹上蜜一般,油滑滑,润孜孜地叫了一声:“少东家!”
咦?哦!
书玉缓缓抬起头来,将目光焦点移至那恶人身后,但见晨光下,一个高挑玉色俊俏身影,于初升日头的光晕下,崭崭发出光来,再见其面目,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双似笑非笑,弯曲如月的桃花眼,正眯成初五的月芽,笑嘻嘻地扫视着书玉。
书玉心头如小鹿乱撞,被他一眼望过,恰正如这三月暖而酥的春风,偏偏正从她娇嫩的脸庞拂过,这就带来一片春意。一瞬间,她的心头涌上感慨,原来,古代的帅哥,是这样的堂堂夺人心魄呀,原来,不轮哪个时空的帅哥,都这样叫人心神激荡呀!
只是她的老毛病又来了,遇上帅哥就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帅哥笑了,缓步上前,如玉树临于风中,近近地靠至书玉面前:“凡来我东平楼的,皆是客。请问这位小娘子,是即刻用饭,还是定下日子,过后再来?”
喜子见书玉只是脸红得不像,却是一句话说不上,心想完了,小姐到底是小姐,哪里见这场面?平日里是家人奴婢跟前随后地伺候,到外头自然愣神忘意,哪里还能与人再谈?完了完了,自己原以为这位小姐是异于常人的,异是有些异,只是到底有限,这就是她的底线了。
“算了少东家,看她这样儿哪里用得起咱们这里的饭?一个破落户,看这身上穿得什么东西?就咱店里抹布比之也强上许多,就这也配东家跟她说话?说你呢,快走快走,要饭走后门,别挡了我东平楼的财气!”这泼皮又开口了,凡听他说话,书玉就想打人。
“说谁要饭?谁又破落?以衣辨人,低劣也!”微服私访听过没?听过没?!书玉气不打一处来,掉脸直冲泼皮开火道:“偌大一个东平楼,倒养了忒样一只看门狗,说别人挡了你财气,我看,最碍眼是你,就你一人,将整个饭庄风水都弄坏了,来者都是客,你老板说的,你没听见?”帅哥面前胆怯,可无赖面前,书玉是一点不服输的。
少东家听着书玉一板一眼地跟自己的二掌柜较真斗嘴, 心中颇觉有趣,此时的书玉,被调皮地春风,揭去了她原本遮着脸的包头,于是一张明媚脸庞,便印入他的眼内。
但见她,蛾眉约秀,淡若春山,秋剪双瞳,横波欲活,整个人铅华不御,却更显芳泽无加,因年华正茂,骨格娇柔,加之正说到激烈处,春色便浮于粉面,红腻桃腮,皓齿微呈,俨然天生憨媚的样儿。
书玉一口气将那无赖奚落了个够,掉脸回来,见那帅气少年竟还在笑,且是甚有意味地对着自己笑。
立马之间,她面如灿霞,又掩口不能言了。
东平楼二掌柜的,硬生生当街被个小女子好一通奚落,气就不用说了,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又仗着与大掌柜的关系,除了东家,几乎谁也不在他眼内,不想今日吃了个憋,被这丫头如此指着脸,当面教训,当下气得脸都灰了,阴沉沉地直盯住书玉,上下打量过后,忽得又瞧见正杵在一旁的喜子,这下,又来劲了。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破卖菜的 ,你又来了?怎么,野菜不够?还带块辣姜来配配?”这泼皮不看书玉,却对着喜子说话,边说边直冲他翻白眼,脸上露出坏笑,鄙夷之情又再浮面。
书玉一听便知,对方知道自己此来必是有事相求,这就要逞强压低,要强令自己低头了。
才怪!你老板在这儿呢,有你说话的份!
书玉决定给这家伙个下马威,不一次收服他,叫他生个怯字,只怕日后还要闹事,出妖蛾子。
“原来这位就是喜子说的二掌柜,怪道呢,说起话来这么不客气。”书玉冷静直望那张叫人没地方下眼的青脸,镇定自若地开口了:“原他跟我说时,我只不信。我说你这小厮太不知事,那东平楼是何样地方?来往皆是贵人,怎能容个鼠辈在此?不知敬人识人也就罢了,连说句好话也不能够?饭庄子靠什么抓人?靠什么起家?做菜好吃自不必说,环境雅致亦不用说,最难得,伙计知礼识体,进门先问好, 送时且弯腰。若总是将个脸压得跟人都欠他隔年粮似的,谁还肯来?”
二掌柜当下就被气了个半死,手里烟袋差点也拿捏不稳,当着东家的面儿,这丫头太是过分!
“礼数也得看是对谁!你一个小小菜农,哦不是,你指不定连块田也没有,就搞山上长点子野菜求食,还想要我东平楼二掌柜的对你点头弯腰?你也配?!”
“原来如此,凭衣识人,乃东平楼待客之道,以大欺小,仗势压人,亦是东平楼做生意的规矩,今日小女子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京中第一东平楼原来不过如此,喜子,咱们走!就缺了这口粮,也绝不落了人口实,丢了家风名声!”书玉小脸板得铁紧,腰杆亦立得笔直,看也不看面前一丑一帅,前者,讨厌之极不想看,后者呢,含羞欲避没勇气再看,这就预备抬脚走人了。
因小米失误,导致本章节与上一章节重复,现已修复,给各位亲带来不便,请多多包涵体谅,小米在此向各位亲们表示深深的歉意!!
☆、第六十八章谈判
因小米失误,导致六十五章节与六十六章节重复,现已修复,六十七章是新传上的章节,给各位亲带来不便,请多多包涵体谅,小米在此向各位亲们表示深深的歉意!!
“慢!”
书玉将已伸出一半的脚,慢慢收了回来,心想这人说话总是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吐吗?
少东家伸出手来,将书玉拦了下来,二掌柜的气急败坏地劝 道:“东家叫她走!看她刚才说了些什么?这不是诋毁我们东平楼名声吗?再多说一个字,我保管报官,叫你这丫头吃不了兜着走!”后面一句,则是直接冲着书玉来了。
怕你!书玉狠狠瞪住那双鼠眼!输赢且不论, 气势不可倒!
喜子有点胆怯 ,好好一件事,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这还是来谈生意的吗?前面打下的基础,这几句下来,全毁了呀!
“菜呢?”少东家并不理会他人,亦他事不提,先点了书玉一句。
是了,总算听到二个字了。书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见喜子旁边一脸不解,忙振作精神,将散乱四下里的心思拢于一起,命喜子车上取下包裹来。
少东家以手指菜,又以眼色示意二掌柜带喜子后头去,再掉脸看了看书玉,“请。”说完这个字,便前头带路,翩翩而入。
书玉亦对喜子点了点头,以口形示意:我没事!放心!喜子这才有些犹豫地跟那尊凶神走了。
书玉小心跟在那少东家身后,亦步亦趋地,从正门而入。此时尚早,酒楼内空空荡荡,唯不少伙计正楼上楼下打点收拾,见少东家来了,皆停住手里的活,垂手侧立,口中毕恭毕敬地叫道:“少东家!”
少东家不过略点头而已,书玉则细看内里陈设,见画栋飞云,珠帘卷雨,又是一番华丽气象。
高高低低,曲曲折折,书玉不知自己绕了几多个弯儿,最后来到后楼,于楼上雅间外另隔出个小间,少东家推门而入,过后想起什么来,转身向后看了一眼,道:“入!”
这人说话真有劲头!书玉想。
当下便跟其身后进去,抬头但见,屋中布置得十分精致,地敷氍毹,屏围纱绣,一对朱红细工雕漆的桌椅,端正放于窗下,又陈列着许多古玩,湘帘宰地,冰簟当凤,且闻花气融融,篆香袅袅,只是书玉看了一圈也不见熏笼花瓶,心里有些泛疑,不知这味道从何处而来?
少东家径直走向桌椅,安然落坐后,舒舒服服地看向书玉:“说!”
书玉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再者对方这一个字一个字地,跟子弹似的,直打得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因此就怔了下,一时没接上话。
少东家就笑了,将桌上正放着的一柄牙骨真金面扇子拿于手中,细细把玩之余,甚有意趣地看着书玉,也不开口。
“你是前潘尚书之女,是不是?”正当气氛有些尴尬,书玉脸烧到发烫时,少东家忽然说出句有头有尾,有主有谓的完整句子来,话里意思,亦让书玉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书玉忘了羞涩,猛地扬首向对方看去,回出这句话来。
少东家笑了,他先不开口,只管眯起一双桃花眼,上下不住打量书玉。书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心里泼泼地,像是涨满了气的皮球,一点点膨胀起来,眼看就到极限,要爆了。
“从来我没出过家门,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对方还是不开口,书玉急了,这搞得哪一出?自己好好的来谈生意,商战戏怎么这么快变成悬疑剧情了?!
“这京城里,就没我颜予轩不知道的事。”
原来他叫颜予轩!
“你爹爹乃金殿御笔亲赐,状元出身,年轻有为却锋芒过露,因而得罪了当朝权贵,被人排挤后扳倒,流放岭南,家产充公,奴仆皆被散卖,你被舅舅安排,于乡间避难。我说的,可是不是?” 颜予轩懒洋洋靠在身后椅背上,全身都笼罩在清晨新鲜透明的阳光里,书玉看不清他面部表情,可想也知道,必有些得意洋洋。
原来自己家世如此!书玉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个完整版本,这事你比我清楚!她在心里对那少东家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书玉还在纠结于此事,不是说古代贵族小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吗?难不成,自己以前与这少年见过面?
颜予轩将手中扇子放下,心想这是哪位姑娘的?算了,想也想不起来。
“这有何难?喜子这小厮我认得,以前跟钱老爷来过这里。凡人来过,我必过目不忘,做我们这一行,得有这个本事才行。来过一回便是熟客,记得住脸,下回人上门,如何叫出名儿来?别的事么,我只说一句,这京城里的留言闲言,比那春水流得还快,潘尚书流放一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世人皆知。两下里一合计,你说,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书玉有些气愤,她最恨闲言碎语,偏这世上,就这东西是到哪儿也躲不开避不掉。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