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17 08:18 字数:4740
们也分它们些些。”
酒儿边走边笑道:“如今咱们可算落魄,就跟鸡口夺食似的。可小姐我也说句真心话,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天天这样忙着为三餐糊口,竟也有许多乐趣似的。”
书玉拍她一下:“你这话说得,有些太过轻浮了。从来谋生不易,若为生存而搏,更是窘而又难。不过好在咱们靠得是自己,俗话说,唯有劳动最光荣,酒儿你有一句说得极对,这日子,累自然是累了点,可当真是一点儿也不苦,咱们几个自己能养活自己,才是最了不起,最最荣耀的的事呢!”
酒儿眼中有些含泪,小姐的话真真说出她的心声来,虽然她并不知道,劳动最光荣是哪儿来的俗语,不过她心领神会,大道理,一定是大道理!
二人复又向上走去,正走到一半,酒儿忽然发觉身旁书玉神色不对,眼光发愣,直勾勾地就向前方一片林中空地看去,看了半日也不见她身子动弹一下,最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好好的,失心疯了不成?你看见什么了不笑成这样?好歹存些体统,刘妈妈就不在,小姐也不能放任至此吧?!”酒儿又劝又说,心下惶恐,不知书玉这又是唱得哪一出了。
“酒儿莫怕,我没疯,我是高兴,高兴的,你看那边,那一片,细细长长的是什么?这可是好东西,山珍呀!”书玉乐得几乎就要一跃而起,惜在酒儿手快,一把将她拽住,否则也就难说得很。
酒儿边忙着阻止书玉狂乱,边顺着对方手指向前看去,果见那空地上,成片成片,窜出排列整齐的小细枝子,细而直长,最上头状似大雀拳足,又如人足之蹶。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怪模怪样的,山珍?就这东西?”酒儿有些不敢相信书玉的话,回想家中炕上墙面那片标本上,好像也没有这玩意的身影。
“这就是蕨菜呀!我的傻酒儿!”书玉兴奋地脸都红了,“据书中记载,蕨菜性味甘寒,具有清热、滑肠、降气、驱风、化痰等功效。又常用来医治食隔、气隔、肠风热毒等症。此物最是味道鲜美,人称山菜之王呢!”
酒儿吐了下小舌头,乖乖隆里冬!这小嫩条子,有这么厉害?还成了王了?
☆、第四十九章 旧时相识
书玉见酒儿似还有些犹豫不信,当下也不多说,冲上前去,将身上带和的小刀掏将出来,先就割了一条蕨菜下来。
书玉小心拈起,放于鼻下轻嗅,清香扑面而来,那是天然大山的气息,叫人一闻便知不假,再打眼细看,又见其新生叶如拳卷,呈三叉状,柄叶鲜嫩,上披白色绒毛,书玉便于心中点头,很好,正是采摘的最合适时机。
酒儿从书玉身后凑近上来,见书玉闻,她也好奇将鼻子移过去,之后笑了,对书玉道:“小姐,这味道当真不坏!细辨起来,比刚才那些个野菜还要好些呢!”
书玉回道:“这是自然!前人有诗为证:笋蕨何防淡煮羹,有了笋子和这东西,做菜不连盐都不用放了,一个字,鲜!且它最是清肠排毒,若有个泄泻痢疾什么的,吃些下去,效果也是极好。”
酒儿听书玉这么一说,心头想起一事来:“小姐这话倒提醒了我,以往府中也曾吃过,不过长得跟这个不像,也不叫这个名儿,像是粉条,紫色的,一根根干巴巴,过水后跟腊肉在一起爆炒,吃起来甚是可口。”
书玉一拍手便道:“就是这东西了!城里新鲜的不易得,想必到手都是干货了。如今咱们将这新出的嫩芽先少量带些回去,试吃看如何。”
酒儿点头,却还是觉得有些蹊跷,遂又问道:“小姐说少量,又说试吃,却是为何?莫非小姐除了自吃外,还想着弄些去城里贩卖么?”
书玉大笑道:“果然酒儿跟我没年岁不短,我的心思皆瞒你不过,实话说吧,我确有此意。若喜子能和东平楼的人打好交情,那咱们就可以一试身手了。”
酒儿一听,当真是喜上眉梢来,口中不住赞道:“小姐真是有本事,这种主意,岂是一般人能想到?挖些自吃也就得了,再不然,背去镇上市集,换些口粮也可。谁知小姐竟有如此大野心?东平楼!卖给他们,可比一份一份市集上跟人讨价还价强得多!”
书玉自然点头应和,随后又道:“还不止这些好处呢!镇上到底离这里也近,新鲜蕨菜也还不算怎么稀奇,一般山农也弄得过去。可它要真到了城里大饭庄桌上,那才算是宝贝疙瘩呢!”
当下二人再无多话,手起刀落,割下十几株来,酒儿如获似宝,小心轻手放入袋子里。
书玉见带来的口袋差不多装足了,时候亦不早了,心里惦念家中阿宝和鸡群,便与酒儿携手,下山去了。
正走到一半路程,书玉听得耳边马蹄声阵阵,再看前头,灰沙滚滚,眼见几匹高头大马,油光水滑,身披宝缨,绣□锦采地就进来了。
酒儿忙不迭将书玉扶至路旁,又低下头去,口中喃喃道:“又不知是哪家公子爷上山狩猎了,小姐快走,咱们如今身份不同,还是避避为好。”
书玉心中自不以为然,小姐?她没过上一天小姐日子,福利是一份没摊着,可倒叫小姐这身份束缚了不少。看酒儿小心的模样,书玉心中倒有些不服,我不惹事,可看看总可以吧?莫非抬个头也不许么?
这样想着,书玉趁马匹声渐近,马鞭声唰唰直响时,当真就昂起头来,向上瞧去:
但见四五匹马这就飞驰而来,前后左右,各有四人围护,且打扮得一色模样,全身褐色装扮,个个精壮孔武。
书玉边看边想,这必是家丁跟班保镖一类人物,这样看来,那马队中间,他们所护卫的那人,就一定乃是豪门贵介,公侯之家一族了。
说时迟那时快,书玉不过心中略开小差,这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就到了眼前。说来也巧,书玉好奇望上瞧,马队中间那人却正好向下看过来,二人四目相接,澄澄对视。
岂料书玉一见之下,竟然大为震惊,刹那间只觉心摇目眩,身子不受控制地就向后退去。原来,这公子哥儿长得,竟同她前世暗恋对象,宋示浩如一个模子中印出,一样的英眉秀目,面白颐丰,又皆种种丰采神韵,简直可说是宋示浩之翻版,只除年龄小些,余者可谓皆同!
这一惊非同小可,几将书玉的真魂吓出了顶梁骨,那边厢一瞬间就是马走人空,对方有何反应书玉是半点不知,可自己却如被惊开六叶连肝肺,唬坏三魂七魄心,一个完整句子也说不出了。
酒儿好好地站着,却被书玉拽和向后倒了几步,心里疑虑,抬头又见书玉脸色大是不好,心里急起来,口中直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吓到了不成?”
书玉面飞红霞,如桃花点点上两颊,眼泛秋波,又如剪水一双盈盈盼,心里全是问号,才刚是惊,这会子,却生出些许喜来。
他也来了?跟自己一起?
酒儿见自己左问右问,书玉就是红个脸不开口,便静下心来寻思一番,忽然想到,莫非小姐如何异样,跟刚才过去那些人有关?
“小姐,难不成你认识刚才那些人?可是不太可能啊,小姐常居尚书府,深宅大院的,老爷太太看顾又紧,如何能识得外人?若说有他事,瞒得过旁人,也决不能瞒过我酒儿去呀?”为解心中疑问,酒儿紧盯着书玉的脸,继续追问道。
你得了吧,你能知道这个?本小姐穿越时空,这也罢了,竟然还在这里,遇上前世暗恋对象!咦,不知道这该说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
正当书玉想得高兴之时,忽然酒儿一句话将她重新打回悲伤境地:“小姐,那些人衣着不凡,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家,咱们可惹不起的!就算以前小姐见过此人,此时形势已大为改变,小姐再不是旧时朱门贵媛,看舅老爷一家对咱们态度便可知一二,这样人家,再不是小姐同路了!”
书玉被她提醒,方才的一腔胡思乱想,这便成了个个绯色泡泡,渐渐飘出脑海,越飞越远,终于看不见了。
宋示浩啊宋示浩,我是哪辈子欠了你,就这么还不清了?前世你高高在我之上,好好,惹不起,咱躲!好容易我走一回狗屎运气,遇上千年得的好事,穿到这里,您老这就又跟来了,来就来吧,还又弄个高高在上!你是不憋屈死我誓不甘休了是不是?!
☆、第五十章 韭菜盒子
因见了那貌似宋示浩的贵公子,书玉一肚子喜悲交织,可惜又一字不能说得出口,憋了半天,对着酒儿迸出一句诗来:“天长地久终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酒儿对着书玉,扑闪扑闪大眼睛,语带安慰之情,缓缓道:“小姐说得有理,想必小姐见了刚才公子爷,就有些动了心思,只是眼前身份尴尬,不可高攀。其实这也没什么难处,咱们只要熬过这一段,若老天有眼,叫老爷复而又起,到时候,还愁找不到个好人家?多少公子爷争着上门,只怕小姐还看不上呢!”
书玉冲她翻了下白眼,多少公子爷?我当然看不上,我心始终如一,只要他!
“酒儿你看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我哪里就动了什么心思?你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我刚才不过是见那些人经过,披金带银,穿锦着缎的,这不想起以往的好日子来了?心里难过,便一时感慨罢了,怎么你偏就扯到那上头去了?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我听着生气,这不坏我清誉吗?”书玉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教训了酒儿,后者点头应声,可眼中神情,颇令人玩味。
“行了,下山吧!”书玉吩咐道,二人便依路而下,却皆默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忽然书玉又开口道:“刚才那事,酒儿你别告诉刘妈妈。”
酒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拍书玉肩膀道:“小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刘妈妈最讲究理数,叫她知道这事,可怎么了得?小姐怕不又要吃训了?”
书玉知道,酒儿一定没相信自己刚才那番说辞,她认定自己是春心萌动了,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
再说了,酒儿她也没说错,自己明明就是,只是虽说可算前缘,却依旧于此时难尽,想到这里,书玉垂头丧气,一肚子不快。
二人回到家时,刘妈妈正在阿宝窝前忙个不住,书玉立刻上前探视,酒儿则拉住刘妈妈,笑得合不拢嘴问道:“生了?”
“生了!一共七只!”刘妈妈也是一脸喜态,虽看她忙出一头汗来,却是乐意融融。
书玉和酒儿赶紧问道:“小兔子呢?”因刚才所见,外头兔子圈中,并无小兔子身影。
“我看外头风大,那些小崽子们生下不久,只怕受不住,刚才就全搬进昨儿腾出来的空屋子里去了,这会子正要把阿宝也挪进去,母子连心,再说也要喂奶。”刘妈妈回道。
书玉与酒儿听见小兔子在屋里,箭步如飞,嗖一声就冲了进去。
“真可爱啊!”
“怎么这么肉啊?”
“咦,毛在哪儿?”
“真小啊,眼睛还没睁开呢!”
刘妈妈听着二人失惊作态地大呼小叫,又看看地上两人刚刚扔下的野菜口袋,笑着摇了摇头。
刘妈妈正在地下收拾书玉和酒儿带回来的野菜,见二人笑嘻嘻从屋里出来,便也笑道:“如今可好了,咱们也算是有鸡有兔的富户了。”
书玉忙嘘了一声,向探头向院外看看,提醒道:“妈妈说话小心,富户二字,咱们可当不起。别的不说,光这群鸡,就叫我欠下孙老太的债了。”
刘妈妈笑着点头:“我知道了,不过玩笑罢了。”
酒儿叹了口气道:“当真是时运不济了,看看咱们,几只奶兔子一群鸡也能高兴成这样,唉,说不得,更比不得。”
书玉拍她一下:“不许再提往日如何如何了,以往再好,当不得今日之饭食。我倒觉得现在挺好,至少,不用挨饿。你们不信出去庄子里看看,这青黄不接之际,外头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忍饥求食呢!”
酒儿到底年幼,又是没吃过苦头的,对书玉的话也就待信不信,只是说起饿字,倒叫她腹中发出叫声来:“小姐,我真有些饿了,你饿不饿?”
刘妈妈拣出些野韭菜来,拎于手中道:“今儿中午,咱们摊些韭菜盒子,如何?”
书玉眼前一亮:“太好了!”
趁着刘妈妈和面之际,酒儿带着菜去河边洗择干净,书玉则又给阿宝带去些荠菜,因她记得书上说过:荠菜有止血作用,尤其对产后出血有特效,此时给阿宝吃这个,想必再合适不过了。
刘妈妈将面和好,并揉成个光滑的大团子,将其搁于盆中醒着,接着取出一个鸡蛋,想了想,又从袋子里掏了一个出来,不过探头进去看看,见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