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3 字数:4950
而已”。当1926 年在开普利帮助布鲁斯特一家包装他们的“玩艺儿”时,劳伦斯
已熟悉了这古玩。
最为卑劣、滑稽而向他们刺来的是使他们感到失望的“印度人思想”的判决。
而布鲁斯特夫妇在最后几年中未使劳伦斯感到失望。这了不起。尽管弗丽达以她的
温暖和活力占据着劳伦斯生活中的主要位置,但他还需要一些冷静的男性朋友谈谈
心,他找到了阿尔德斯·赫克斯利和厄尔布鲁斯特。他们不谄媚奉承——赫克斯利
走自己出人头地的路,而布鲁斯特则坚持他的“印度人思想”——他们有他们自己
的意向,但他们尊敬劳伦斯,同他进行愉快的交往。“在劳伦斯生命的最后岁月里,
布鲁斯特说道,“我想不起他曾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正如我们之间友谊开始几年所
发生的那样。或许他觉得试图叫我回心转意是枉费心机。”从巴登—巴登的罗文旅
馆劳伦斯写信给奥利欧利:
我们想放弃米兰达这地方。我敢肯定它不利于我的健康,因为在这些地方,我
感到要比呆在米兰达好。那儿肯定是一座巨大、搅乱人心的妓院,我受不了。所以
弗丽达将去收拾一下所剩无几的东西——它们确实都收拾好了,并且让出了房子。
但请不要告知任何人。这样谁也不会围着她小题大做。
我将去法国南部。阿尔丁顿夫妇〔理查德·阿尔丁顿和多萝西(“阿拉贝拉”)·
约克〕在离开靠近土伦的耶尔大约19 公里的泼特—克劳斯岛上拥有一座古堡。
那儿天气非常温和,没有什么人,只有14 家渔民。所以如果中意的话,我们
将在那儿度冬。假如你可能的话,务必请来。也许他们将给你一个去那儿的护照。
阿克沙·布鲁斯特回想起离开巴登—巴登之际,她同她丈夫同劳伦斯一起去了
法国的里维埃拉,弗丽达离开米兰达别墅到意大利各处远足。在去南部的路上,劳
伦斯与布鲁斯特夫妇在斯特拉斯堡歇了脚。他觉得那儿由法国、德国建筑成分组合
成的大教堂是他见到过的哥特式造型最有气派的。后来在寒意侵人的黄昏时分,他
们走进了一家电影院,直至到了该上火车的时光。
他们在影片中看到了莱蒙·纳代罗和弗朗西斯·X ·布什曼。布鲁斯特夫人说,
这种虚假使劳伦斯作呕,它没有人性。他只得离开,否则他会恶心的,以后,在《
三色紫罗兰》诗中,他抨击电影违背了人性。不过在斯特拉斯堡歇脚的日子里,至
少获得了一种确有助益的价值:他再次见到了在他的小说《边界线》中扮演了一个
如此重要角色的大教堂。
直至10 月中旬,劳伦斯才到达泼特—克劳斯。中间的一段时间,他同赫克斯
利夫妇、弗丽达姐姐艾尔丝和阿尔弗雷德·韦伯在法国沿海等待着弗丽达。弗丽达
从意大利回来得了感冒,不久劳伦斯也患上了。她可能为了一段风流韵事在中途停
顿过。因为她曾对她的挚友说起过:“自1926 年起,劳伦斯就阳萎了!”阿尔顿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曾作过嘲弄人的劳伦斯强调弗丽达“意大利感冒”的模仿。
阿尔丁顿在他的自传《为生活而生活》中暗示过弗丽达到达泼特—克劳斯之前发生
的事情:“因为牵涉到了去的里雅斯特旅行”,所以从米兰达山庄别墅出来是“一
复杂的过程”。安吉洛·拉伐格里在一篇为内尔斯的劳伦斯《综合传记》所写的回
忆录中申称,自1927年去米兰达看望他们之后,他就与劳伦斯失去了联系,直至在
《晚邮报》上读到劳伦斯去世的消息。拉伐格里接着给弗丽达去了慰问电报,并邀
请她到斯波托诺来看看他和他妻子。但罗伯特·卢卡斯的弗丽达传记直截了当地指
出,1928 年弗丽达来泼特一克劳斯之前,到拉伐格里落脚之地,靠近的里雅斯特
的镇上去拜访过。
总之,劳伦斯在岛上度过的1 月是不愉快的。在和阿尔丁顿的谈话中,他对赫
克斯利成功之作《针锋相对》横加挑剔;他写信给赫克斯利表示了不同的看法。又
对阿尔丁顿正在创作的长篇战争小说吹毛求疵。在泼特—克劳斯之际,若干份攻击
《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报纸的发来,并没有改变劳伦斯的观点。
在夏天,《骑马出走的女人》的评论意见已显得冷冰冰的,或摆出一副屈尊俯
就的架势,尽管阿诺德·贝内特已在《标准晚报》上宽宏大量地称劳伦斯是“今日
创作最为强盛的小说家”,并且认为,集子中的十篇小说(英国版删去了美国版所
收集的《爱岛的人》)“由非凡的创造力表现出特性……
使得人性在字里行间清楚地显露无遗。读了小说,你会觉得你面临着一位粗野
超凡的巨人”。
但没有谁为《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那样大胆地说话——埃德蒙·威尔逊表示赞
赏的《新共和国》评论,直到1929 年7 月才露面——除了劳伦斯的美国朋友赫伯
特·丁·塞利格曼之外。他已(在1924 年)完成了有关劳伦斯的第一部著作。塞
利格曼在1928 年9 月1 日《纽约太阳报》上的一篇评论中,推崇《查特莱夫人的
情人》。但,正如他透露给本书作者那样:“它是从以后版次中删下来的。文学编
辑亨利·黑兹利特告诉我,他从未见过文章中的一篇阅读材料被编辑这样蓝一道红
一道地勾划。《太阳报》开辟了前所未闻的长篇连牍的文学评论专栏,而刷掉了我
的具有感染力的随笔……它结束了我为《太阳报》撰写评论文章的工作”——正如
凯瑟琳·卡斯威尔为《虹》拍手叫好,而在13 年前就结束了为《格拉斯哥先驱报
》撰写评论文章的生涯一样。
在泼特—克劳斯,劳伦斯读到的英国攻击《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最为恶劣的是
他的老对手《约翰牛》。它的标题称这部小说是“一块邪恶的里程碑”。
一幅照片所显现的是写书的“长胡子的色情狂”,随附的一篇文章称小说是
“已玷污了我们国家文学创作声誉的最为淫邪的情感的发泄。法国色情文学的炮制
者会被徒劳地拖扯着而找不到淫邪猥亵的臭味相投者”。
这当儿,在一封只注明“星期日”(1928 年10 月21 日),信中,劳伦斯
向奥利欧利表露了其他公开的想法,但建议小心谨慎:
我想,假如我是你的话,我将准备出一套原文是意大利语和英语,加注释的意
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作家丛书,大约80 至100 页的小开本。或多或少,开本同佛蒂
尼丛书相似,但不重复仿制,不完全相同。
我已动手搞拉斯卡(意大利小说家—译注)的《第三次晚餐》。它是一部非常
有趣的小说,讲一位洛佐医生—大约60 页,很合适。劝说你的老教授给你写一篇
拉斯卡简短生平,并对小说作些注释——我以后会告诉你我认为要作注释之处——
这是一篇关于洛伦佐医生和曼能特教师的故事。
以一部有趣而健康的小说来作为丛书的起端是重要的,接下来我们可以出粗俗
的作品。我想我们将把拉斯卡的作品搞成三册——三次晚餐——先从《第三次晚餐
》着手。这不会占我很多时间。你是怎么想的。
进行国际性的淫秽作品的大规模的查禁在展开。我附上从《标准晚报》上剪下
来的一段剪报。同样是一件小事。一位英国妇女在米兰一家书店看到了一本《查特
莱夫人的情人》,要买下它,书商要求查看她的护照和后者仅有三天逗留的时间。
妇女说她恰好回英格兰,书商拒绝卖给她这本书。我想,他是怕海关截下这本书,
并且他可能被引证为已出卖了该书——国际同盟可能会追踪他!
未等到奥利欧利的许可,劳伦斯就动手翻译了来年3 月出版的《梅兰特大夫的
故事》。他的商人这边准备了其他的广告:
皮诺·奥利欧利
将出版一套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小说,原文英语(和意大利语),丛书由D ·
H·劳伦斯、诺曼·道格拉斯、阿尔德斯·赫克斯利和其他著名作家翻译,有翻译者
写的导言,还附有注释和图表。丛书的第一种将准备在12 月10 日出版——拉斯
卡的《第三次晚餐》,由劳伦斯翻译,附有导言,数量限1000 本,邮寄费用12
至6 先令或3 美元。
劳伦斯进一步告知说:“假如你还要印意大利语版的话,得支付15 先令和4
美元。”在同一封明显写于10 月25 日的信中,他还说:“如果你高兴干的话,
我建议你经营起来,给我百分之十利润。”奥利欧利觉得接受这一建议是安全的。
但他准备在劳伦斯这次翻译上化本钱,劳伦斯在创作了《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之后
获得成功的洋洋得意中,劝诱他印刷数量很可观的版次,尽管在英磅下跌使得出版
业对奥利欧利来说非常令人痛心地无从获利之前,隆加诺丛书本身有了11 种书目。
在泼特—克劳斯期间,劳伦斯写给美国律师莫里斯·欧内斯特一封信值得注意,
劳伦斯已寄给他一本受到审查的书。劳伦斯对他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印这
封信,利用这时机来抨击那些憎恨“生气勃勃、茁壮成长着的觉悟”的愚蠢的书审
官。“它是我们滋长、扩展而他进行恐吓的意识。并且我们的觉悟处于它最新、最
灵敏的活动之中,处于它生机盎然的成长之中”。但在那些日子里,劳伦斯再度引
起了更多的审查人员的怀疑,因为正如阿尔丁顿在他的自传所回忆起的,在泼特—
克劳斯期间,“来打扰我们的只是些法国官员,他们来调查可疑的异己分子劳伦斯,
并且不让我去看望他”。被在曼茨的德国人当作一名英国间谍而加以拘捕的劳伦斯
被英国撵出康沃尔,他们认为他是在帮德国人做事;而最终法国调查这位被认为是
搞间谍活动者的做法是令人恶心的。
11 月14 日,离开泼特—克劳斯三天前,他写信给威廉·格哈迪,谈到了关
于在《针锋相对》中以劳伦斯为模式的马克·兰姆皮阿恩形象问题:“我拒绝充当
兰姆皮阿恩这一角色。阿尔德斯对我的赞美仅仅是肤浅的,并且出自完全受相反冲
动的玛丽之口”——玛丽当然是玛丽亚·赫克斯利。但,不管劳伦斯偶然的脾气,
他同赫克斯利的友谊是牢固的。
在泼特—克劳斯时,劳伦斯以一种较少带尖刻成分的语气给艾达写信:
这儿真有趣……理查德和阿拉贝拉挺好的;布莱特·帕特莫尔也如此,一位我
们在以前结识、年龄与我相仿的妇女。他们都忙于从事文学工作。他们出去游泳了。
这儿离海和其他岛屿有一小时路程,离大陆10 英里。这儿真不错,不知怎么地,
真不想离开。”接着而来的是大风和寒风及当地环境的恶化,这次真的使他搬迁了。
11月17 日,他乘着一艘汽艇回大陆,汽艇的发动机在凛冽的北风中出了故障。
在汹涌的波涛中,船开始向海面漂流开去,但操作发动机者将机器发动起来了,
船平安地抵达海岸。远离了袭击泼特—克劳斯各种各样风暴的劳伦斯,在土伦一家
旅馆客室中,最后一次同阿尔丁顿告辞。阿尔丁顿不明白为何劳伦斯要离他而去,
说:“耐心等着。”恰好一年后,劳伦斯告知奥利欧利,他“非常”不喜欢阿尔丁
顿长篇小说《英雄之死》的第一部分。这部小说劳伦斯在泼特一克劳斯的维基同阿
尔丁顿住在一起时已读过。“但自从离开维基后,我未写信给他——那是一个长篇
故事”——明显地牵涉到了阿尔丁顿处于因布莱特·帕特莫尔而抛弃多萝西·约克
过程的事实。不管怎样,劳伦斯并未与帕特莫尔夫人绝交。在阿尔丁顿继此之后给
布莱特·帕特莫尔的一封情书中(未公开),他想知道在泼特—克劳斯时劳伦斯是
否听说了夜晚他溜进她卧室之事。劳伦斯看上去再度表现出他请教主义的残忍感,
正如数年前当希尔达·杜利特尔离开阿尔丁顿而与塞西尔·格雷私通而他所表现出
来的那样。而在泼特—克劳斯最后一次告别中,阿尔丁顿则是位受命要耐心等待的
罪犯。
在大陆,劳伦斯来到了班多尔,住进了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喜欢的鲍·利伐基
旅馆,一直住到来年3 月。在那儿,他们通过伦敦书商查尔斯·拉尔的关系,结识
了威尔士作家里斯·戴维斯。接着在尼斯,劳伦斯于“星期一”(1928 年11 月
28 日?)写信给他:
拉尔先生给了我你的地址。你愿意来这儿这家小而住价低廉的旅舍作几天客吗?
班多尔离土伦傍边的马塞约20 分钟路,离土伦也20 分钟的路。你能来的话,我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