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2 字数:4943
寒冷而疲乏无力,就像是月晕,看来多么奇异,
我的爱情在玫魂中复苏,犹如少女的爱心。
《亲昵》一首最初出现在1918 年的《祈祷》中,是以一种告别辞的口吻回顾
劳伦斯——海伦关系。在《诗集》中,劳伦斯给此诗重写了标题,《对海伦的短访
》:“归来时我发现依然如故/仍与往日一样洁身自好……? 她撩动着他的情怀又
不让他得到满足”海伦和吉西有些相像,吉西后来也成了她的好朋友,确实,海伦
与劳伦斯的大多数女性朋友有许多共同之处,他后来所娶的那一位则是个例外,尽
管她成了劳伦斯生活中的中心女性,他好像仍被另一种类型的女性吸引着,特别是
“精神型的”,因为他无意识地认为她们是——除了吉西,——受他母亲赞赏的那
一类。
劳伦斯和露易·伯路斯一直保持着联系,应她的要求,他给她寄去了一份“伟
人”的名单。这种人物的列举是很有意思的,因为从中可以看出他对《欧洲历史动
态》一书的一些早期想法,这本书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写的。由于受吉朋的影
响,劳伦斯在书中对一些历史人物大书特书,例如对阿提拉(406 ?-453 ),在
这部史书中进行了讨论,劳伦斯还在1990 年末写过一首诗。他给路易开列的名单
几乎全是军事人物,只有很少几位政治人物(其中有罗伯斯庇尔和丹顿)和几位圣
人(耶隆,阿西西的方济,西纳的凯塞琳),军事人物中包括汉尼拔(公元前247
—183 迦太基名将)朱利乌斯·凯撒(公元前100 —44)(他同样也是一个政治人
物,与克伦威尔、彼得大帝等劳伦斯提到的许多将国一样)查理曼大帝,拿破仑等
等。这些名单的列举(全文见《恋爱中的劳伦斯》〔1968〕,致露易·伯洛斯书信
集,由詹姆斯.T .波尔顿编辑)对于研究和探讨劳伦斯的生活和作品都是一份极
有意思的名册,因为这说明了那些人是他特别敬慕的,这对于他本人以及他在作品
中所讨论的各种事件的研究都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另一封写给露易·伯洛斯的信(1909 年3 月28 日)是有关两天前在克罗伊
登的一次二级选举以及所涉及的一个反对妇女参政的保守党分子罗伯特·哈门·赫
治的生动记叙。那时还是二十世纪爆发的第一次妇女解放运动,此运动的声势比起
她们后来者毫不逊色。在读这封给露易的信时要注意当时的背景,即露易·吉西·
钱伯斯和艾丽丝·戴克斯——先前已经提到——渴望平等权利,而且有过激言辞,
有时简直像社会主义者。
劳伦斯告诉露易说,他“那天晚上十分快乐”,看到一群男子在一辆车子上围
住了两个女权主义者。其中一个叫卡梅伦小姐的大声疾呼道,“如果男人们不能控
制他们自己的话,现在应该是让女人们掌握些权力去控制他们的时候了。”咆哮着
的男人们围住了那辆车子,好像要将它推翻——这是许多年以后在公共场所辩论时
常采用的手段。这也许使露易的那颗“跃跃欲试的、野性的心受到了震惊。他对接
着发生的事件继续作了描述,写到了人群中此起彼伏,想要压过对方的喊叫声。这
是一封十分有趣的信,因为它是劳伦斯后来三部有关领导权的小说中的暴力片段的
伏笔,这三部小说就是《阿伦的杆杖》《袋鼠》和《癫狂的莽蛇》,发表于20 年
代中期。
更为有趣的是,在提到二天前发生的情况之后,劳伦斯继而又提到了学校里那
些穷孩子们的糟糕的境况(露易莎,我亲爱的,生活恐怕并不那样温柔、有趣和愉
快),然后又提到了他星期天去参观达尔维奇艺术馆的情景,在那里看到了蒂田斯,
霍比麦斯,莫里罗斯和其他大师的作品。在其它的信中,他还谈到了音乐会——瓦
格纳的表演对他们的打动不深——和去剧场看戏的情况。综而言之,这个来自乡村
的年轻人正在观摩这个在不断扩展着的大都市各阶层的生活,在那个时候,在约瑟
夫·康纳德看来(正如他后来所说的)这个城市像“一个吞噬着世界之光的残酷贪
婪的人。”
(二)死亡的记号
吉西·钱伯斯不但鼓励劳伦斯努力创作,而且还把他的诗作投寄给一位编辑。
吉西说,劳伦斯曾对她说过,可按她的建议将他的一些作品投给《英文周刊》(EnglishReview),
如果她为他起一个化名的话:他不想作为一个诗人在克罗伊登出名(她给他起的化
名是理查德·葛里斯雷,是根据他未用的化名理查兹和他的教名合成的。)劳伦斯
对此事的叙述有所不同;他回忆道,他在克罗伊登的时候,“那位作为我青年时期
主要朋友的姑娘,她本人也是一个煤乡教师,抄录了我的诗作,没有告诉我,就将
它们寄到了《英文周刊》,此刊物在福德·麦道克斯的主持下正开始走红。
当吉西在1909 年夏天将劳伦斯的诗作寄给休福,休福回信表示有兴趣时,劳
伦斯正好不在,他和他的母亲在瓦特岛度过了暑假中的一段时间。当他们回来时,
吉西把编辑的信给他看,他说,“是你让我走运了。”然后他把信给他的母亲看,
以后吉西便再也没有看到那封信,因为劳伦斯太太再也没有提起此事。吉西觉得很
不是滋味,“为未经准许而去插手他的事情而感到内疚。”1909 年的暑期对劳伦
斯太太来说一定要比往常更为愉快,因为这一年吉西没有和她以及她的儿子一起去
度假,同行的人中虽有好几个劳伦斯的异教徒帮朋友,但劳伦斯太太对他们中的大
多数并无反感。同行的人中有乔治·纳维尔,他记得另外几个人是艾丽丝·赫尔,
弗朗西斯和葛屈德·库柏以及埃达·劳伦斯,艾丽丝·赫尔的母亲帮助劳伦斯太太
管理这个团体。
他们将钱集中起来,在尚克林租下了玫瑰别墅,是在岛的东南面,他们在那里
租借了一些海滨帐蓬。劳伦斯从未这样远离过克罗伊登和伊斯渥,但有他的母亲作
伴,所以十分愉快。年轻人在岛上漫游,并在8 月的第一个星期末到了考尔斯去看
国王和沙皇舰队的阅舰式。在假期中,劳伦斯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学教师,但瓦特岛
的景色和阅舰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在他的第二部小说《侵入者》中大加
发挥。当时他甚至还没有计划要写这部书,因为他是从1910 年才开始使用海伦·
考克的手稿作为他创作的素材;但那时他可能已经勾起了对那个地方的记忆。
这是他的母亲度过的最后一个暑假;她刚刚进入50 岁,虽然看上去还很健康,
但是35 年不幸婚姻的艰难困苦已经为她敲响了丧钟。正好一年之后,她便得了致
命的疾病。
劳伦斯第一次去见福德·麦克道斯·休佛是在他回到克罗伊登,学校开学以后。
那位和蔼可亲而语言花俏得不太可靠的报道者对吉西为劳伦斯送稿件和劳伦斯第一
次去编辑办公室的情况自有一番描写。他说当劳伦斯走进办公室时,看上去像只红
狐狸。休佛在四分之一世纪多以后的回忆中坚持说吉西除了给他送去了诗以外还有
小说作品,他说他最初读到的劳伦斯作品是短篇小说《菊香》的开头一段,凭此他
就是以认定了劳伦斯是一个手法熟练的作家;他立刻将稿件放入收用稿件的筐内,
然后便出去参加一次文学界的宴会了。宴会上,据休佛说,和他同席的有毛里斯·
巴林,哈连尔·巴洛克,C .K .查斯特顿和H .G .威尔斯,不一会,威尔斯便
对旁边朗敦德丽勋爵夫人席上的什么人说道:“乌拉,福第又发现了一个天才叫D
.H .劳伦斯!”休佛又补充道,那天晚上有两个出版商请求得到劳伦斯第一部小
说的出版权;这位默默无闻的小教师的名字“在他还不知道他的作品已被送到了一
个编辑手里的时候,他已经在伦敦名声遐迩了。”对此事件的这段描写很可能是出
于模糊的记忆,或者是一段戏剧性的编造,以说明休佛很早就对劳伦斯热情扶持
(同时也为了显示休佛的影响力之大),但也有可能,至少也有一点可能这件事报
道的确实性。不管怎样,这段描叙也反映了当时都市文学界的一种气氛。不久以后,
劳伦斯也一度进入了这个圈子——在他退出了这个圈子以后,他在《恋爱中的女人
》和其他故事中对它进行了嘲讽。
在《回到昨天》(1931 年)中,休佛(这时已称福德·麦克道斯·福德)
叙述了一次不可信的伊斯渥之行,他在劳伦斯家看到了一些年轻人在矿上一天
的教书和工作之后聚集在一起,进进出出,“沉浸在我仅在美国的一些小城镇才看
到的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气氛中。”但劳伦斯太太从不让那些高谈阔论的年
轻人到她家去;这样的来客是非常有限的,正如吉西和其他人指出的那样。福德在
此奇谈中还描述了劳伦斯的父亲,星期六晚上从矿上回家,坐在餐桌旁和其他矿工
点数着他们挣得的钱。这一片段的部份情景可能来自劳伦斯的早期作品,但当福德
往下继续描写时,他以下的那些话就越说越玄了:“年轻人不时地谈论尼采·瓦格
纳,利奥帕底·福楼拜,卡尔·马克思,和达尔文,有时父亲会停下来和他们辩论
几句。”休佛后来说,他从未“真正喜欢过劳伦斯。他总是那样使人不安,以致我
无法与他深交。”尽管劳伦斯并不怨天尤人,但他需要不时的关心,以取代那位不
在他身边的母亲的影响,他常以“一种在外谋生的年轻人中少见的”方式谈到她的
人格和见解。
也许休佛——劳伦斯在给吉西的信中对他的描写是“人相当不错,胖胖的,四
十来岁,是世界上最和善的人。”——必须在这方面首当其冲,因为他出版了劳伦
斯的作品,而且做得颇有影响。1910 年11 月那一期的兰色封皮的《英文周刊》
将劳伦斯刊登在杂志的卷首,他的诗占去了前面六页,此刊物同期载文的作家按顺
序是小说家约翰·高斯华兹,纯文学作家G ·洛尔斯·狄金森,历险小说作家R .
B.卡宁议姆·葛兰姆,经济学家J.A .赫伯森,记者亨利·w ·纳文森,历史学
家C .P .古奇和休佛。一个来自中西部地区的小学教师如此幸运地初次登台亮相
是极为少见的。
第一组诗是劳伦斯到克罗伊登以后所作,无疑就是吉西投寄给《英文周刊》的
那些(它们在集子中出版是1916 年的《阿姆勒斯》中),这组诗中的第一首是《
古老的梦和新萌发的梦》,那时被分为两个部分,《一,古老的》和《二,新萌的
》。这些诗作是劳伦斯当教师时期诗作的开始的记号,这样的诗他后来还写过一些。
“古老的梦”像是写给吉西的信,是这样开头的:
我打开了小窗在窗台上温暖我的双手
石栏渗透了阳光:这下午
充满了梦幻,我亲爱的,孩子悄然无声
默默地做着罗拉德翁的梦。
那本让劳伦斯以一个诗人的身份进入文学界的《英文周刊》是由休佛主持编辑
的最后一本刊物。他的前任主编,凡尔列特·亨特,后来称1909 年的那个秋季是
“黑色的秋季”,那份刊物则“像一个活泼强壮,一开始就养尊处优的婴孩,只想
用钱去获取它的特殊食品,和刚刚冲满的奶瓶,他正在或已经从编辑充满爱怜的怀
抱中滑落。”但是当吉西·钱伯斯在11 月去凡尔列特·亨特家吃饭的时候还没有
任何麻烦的迹象,在吉西到伦敦市的第一天,那是一个星期六,劳伦斯十分快活,
伦敦也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地方。”晚上他们去看了一场话剧,剧名颇为有趣,叫
《一个绅士的诞生》,当他们回到克罗伊登的时候,琼斯一家人已入睡了。劳伦斯
和他的客人煮通心面作晚餐,然后把他的最新诗作和剧本《一个矿工的周五之夜》
给她看。
吉西到1 点钟时已十分疲倦了,她是前一天早上6 点钟离开家的,但是劳伦斯
要她再陪他一个小时才让她去她的房间,于是他们便扮演了大体上与《儿子和情人
》的最后一章中出现的那场戏。在克罗伊登,劳伦斯对生活方式稍作了改变,他说
在新的生活的兴奋和紧张中,很容易就会耗尽精力。“他需要一个女人,但又结不
起婚,于是使他感到惊讶的是,有些姑娘怎么会在不需求与他结婚的前提下,当然
不是定期的,给予他“那个”。
吉西对这位未来的《查特莱夫人的情夫》的作者的害羞的委婉语并不含混其词,
她则给以传统的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