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1-02-26 20:11      字数:4827
  亮对我真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不管我说了什么,他总是露出一副笑咪咪的表情,把我当成一只他喜欢的小狗或是其它宠物般地疼爱。
  他的确是一位相当大方的人。就连这栋房子也是毫不心疼地送给了我。
  真的是、毫不心疼地……。
  那是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结束了工作的亮,出现在我住的公寓里。虽然我早就想过他应该会在我生日这天过来,但是,他来了之后却立刻把我拉了出去,我真的吃了一惊。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
  「你今天要带我去哪里呀?」
  我问出心中的疑问,但是亮并没有回答我。他只说了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便把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
  在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终于下了高速公路,穿越过连续弯曲的山路之后,终于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也就是这栋房子的所在处,我们到达时几乎已经是半夜了。
  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和亮开始交往后的第二年夏天,他曾经带我来过一次。
  「味道还有点重,因为才刚刚上漆整修好,这也是没办法的。」
  亮一面如此说着,一面皱起了脸。难道他还记得在我们夏天来到这里时,我曾经对他说过这里掉漆掉得很严重,所以看起来才会又老又旧的。我突然回想起这件事情。
  我们走进屋子里打开电灯,这才发现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餐具和食物。有两人份的小菜和一个装生日蛋糕的盒子。而且桌上还放着一张管理员所留的纸条,上面写着『主菜的肉类料理放在微波炉里。酒放在冰箱里』。
  我和亮两人把所有的菜都拿到桌上放好。然后,亮打开了香槟,拿出一个很大的茶色信封交给我,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在这个信封里,放有这栋房子的权状。
  「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这里的管理费蛮麻烦的,所以我事先付了十年份的管理费。」
  说完之后,亮露出了如何?高兴吗?询问且带点恶作剧色彩的眼神直望着我。
  但是,我实在是太惊讶了,有好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我双手捧着一堆数据,不时地东张西望着,然后,我转动着脖子,环视着这栋虽然有点老旧,但却充满了历史风味的真正洋房——细致地雕有几何模样的高耸天花板以及宽广的窗户,还有一座有着优雅装饰的大暖炉。
  我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记得我说的应该是……。
  「这栋房子……真的是要送给我的吗?」
  应该是这句没错吧?然后我呆呆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也许是我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或者是我的反应正好合了亮的胃口,亮大声地笑了出来。
  「当然是要送给你的。这只是一栋屋龄六十年的破房子,你就轻松地接受吧。」
  「叫我轻松……这怎么可能……。」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我的手却紧紧握住了权状。因为我实在太吃惊了,连手都僵硬了起来。
  然后,亮便把我一把抱住,开始狂乱地亲吻着我。即使他覆上了我的唇,我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等到亮的手开始解开我的扣子时,我才终于回过神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亮!等一下啦!这种事……我虽然是很高兴啦、可是……。」
  这么昂贵的礼物,我真的可以收下吗?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秋哥、开门呀!」
  夏辉在走廊上不断敲着门。敲门声让我清醒了过来。
  对了。即使优司回去了,夏辉还在这里呀。
  夏辉应该是明天就要回去了。冬马会在过了中午左右就来接他,或者要等到傍晚。
  算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虽然我很高兴能见到夏辉,但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反而认为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来住的。反正,只要想办法撑到明天就可以了,绝对不能让他起疑才行。
  虽然让他为我担心,我也觉得很抱歉,但是我总不能连那件事情都让他知道。不管是夏辉,还是其它人都一样。
  因为,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秋哥、开门呀!」
  不管我敲了几次门,秋哥都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他就好像是摒住了气息般,连声回答也没有。我试着转了转门把,但被上锁的门把也只发出了清脆的喀嚓喀嚓声,门还是打不开。他锁上门到底是想在里面做什么?至今就算他在工作,也从来不曾锁门呀。
  真讨厌,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心中的某处似乎又开始怀疑起秋哥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总觉得秋哥似乎有事瞒着我。这种感觉一直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秋哥就是一直对死去的贵志川先生念念不忘,才会不肯走出这栋房子。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被什么人杀掉的,但是,美苑曾经说过,犯人还没有被捉到。
  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让我寒毛直竖,脑子里不断思考着,难道秋哥与贵志川先生的死有关连吗?这么一想,就让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对于一直躲避着我的秋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干脆自己调查好了。
  于是,我开始在家中的各个角落找寻线索。一楼书库里的书和资料夹,全都被我翻遍了,我还试着去找寻有没有什么重要的资料,或者是刊登与贵志川先生有关的新闻报导。
  这样还不够,我甚至还跑到秋哥的寝室去找找有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话又说回来,秋哥的寝室里也只有一张床铺和小小的桌子而已,而且那张桌子我昨天就已经翻过了。
  我再次把抽屉拉出来找找看。抽屉里和我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就连被我看到的那些照片,也放在同样的地方。
  忽然,我察觉到一件事。放在这个抽屉里的打火机和香烟,说不定全都是贵志川亮身上的物品。我再仔细一看,总觉得越来越能肯定我的想法了。因为秋哥对这些东西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若是把这些东西都想成是贵志川先生的东西,那么一切就能想得通了。
  我用力打开了和昨天不同的抽屉,毫无顾忌地到处乱翻。要是被秋哥当场抓到我在偷看他的隐私也无所谓了。如果被他发现的话,反而正合我的心意。到时我就可以把心中所有的疑问直接向秋哥问个明白。
  在抽屉的最里面,有一个昨天我一直没发现到的小小皮革制品。这是一个漆黑的钥匙盒。我打开来看看,发现里面只放着一个古铜色的旧钥匙而已。这把钥匙看起来年代相当老旧,在圆圆的铁棒上有一些小小的突起物,形状相当古老。大概是这栋房子的钥匙吧。
  但是,这到底是哪一间房间的钥匙呢?说到这栋房子里有装锁的房间,大概就只有这间寝室与两间客房,还有秋哥的工作室。这把到底会是哪一间的钥匙呢?
  这么说来,还有一个房间我还没有看过呢。那就是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难不成,这把就是那个房间的钥匙吗?不过秋哥曾经跟我说过,那个房问的钥匙从很久以前就不见了,但是,我现在根本一点也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虽然心中有点罪恶咸,但我还是决定把这把钥匙拿走。我待会儿一定要试试看。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在试这把钥匙之前,先直接好好询问秋哥一番。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活着 …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樱花传说:wwwboys !温馨浪漫的耽美家族!)
  于是,我决定晚一点再试试这把钥匙,还是先做晚饭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而且更重要的是,老实说,我并不想以这种方法来找出秋哥的秘密。
  我做了味噌汤,再烤了鱼。把昨天优司先生送来的食物里,有个用真空包装起来的杂菜汤温热了一下。在做饭的这段时间里,我决定不再胡思乱想,所以我的心情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等到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之后,时间正好指到七点多了。
  「秋哥,晚饭做好了。」
  我战战兢兢地敲了房门,对关在工作室里的秋哥说着。但是秋哥并没有任何回答。
  「秋哥,快点出来啦。我们一起吃晚饭嘛!」
  不管我敲了几次门,转了几次门把,都只传来门把空虚的喀嚓声,这扇门依然被锁得紧紧的。
  「秋哥!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至少在最后也跟我一起吃个晚饭呀!」
  我敲着门的手,力气很自然地越变越大。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激烈,最后甚至响彻了整栋房子。但即使如此,秋哥仍然顽固地保持沉默,不肯出来见我。
  「秋哥!」
  我大吼一声,肩膀因愤怒而颤抖着。这时,由房间里传出两次小小的敲门声。
  「……对不起,夏辉。我有点不太舒服。」
  「秋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所以,你现在可不可以先别来打扰我?」
  秋哥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听起来不是很清楚。或者是这阵虚弱的声音,是因为秋哥真身体不舒服才会如此?这么一来,即使我再怎么生气,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勉强他了。
  「我知道?。可是,我做的菜都是些日式料理。口感蛮清爽的,如果你觉得舒服一点的话就下来吃哦。我……会等你的。」
  秋哥没有回答我。我只好无可奈何地独自走下楼梯。
  光听他的声音,觉得他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但他是真的不舒服吗?我还是一点自信也没有。我觉得秋哥好像是在骗我的。因为,我在沼泽那里看到秋哥和优司先生争执时的情况。而且,我又是站在优司先生这一边的。所以,我觉得秋哥只是因为不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才会故意装病的。
  或者,秋哥之所以不想和我见面,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某些事情吗?
  虽然我认为秋哥应该没什么事情瞒着我才对,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必要瞒着我,但是我的脑子里仍然充满了怀疑,各式各样的想象不断涌出。要是他愿意和我一起吃饭的话,也许我心中的疑惑就能够烟消云散,一笑置之了吧?
  这么一想,就让我越来越心浮气躁,反正我就是希望能尽早和秋哥说说话。我的心中不由得开始默默祈梼着:拜托你,秋哥,请你快点走出房问吧。
  我在客厅里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最后秋哥还是没有出现。我只好一个人吃完晚饭,再把秋哥的晚饭留下,让秋哥想吃时可以随时下来吃,然后把桌子清理了一下,便回到客房去了。
  在我回到房间之前,我还跑到工作室向秋哥说了一声。但是,秋哥完全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想要打开房门的迹象。
  也许,秋哥是在房里睡着了吧。但是,在这间工作室里,应该没有可以让秋哥躺下来休息的地方呀。难道他还在继续工作吗?
  虽然很担心迟迟不肯出现的秋哥,但是,我还是很犹豫该不该再出声叫他。因为要是我叫了他,但是他又完全不理我的话,我一定会很难受的。
  回到客房里的我,弯身坐在床沿边。
  要是就这样等到明天早上天亮,那我和秋哥就不得不道别?。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带着如此难过的心情吗?
  一想到也许我必须和秋哥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之下分开,就让我觉得心里非常难过。但是,秋哥都已经不肯出来见我了,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带着沉重痛苦的心情,我把身体倒向了床铺。虽然我不知道是明天的什么时候,但是冬马哥一定会来接我回去的,所以我最好还是趁现在先把行李打包好再说吧。不过,我又没有那个心情悠悠哉哉地打包行李,所以只打开了行李箱,就没有任何动作了。我连衣服都没换,就钻进棉被里面。
  也许是一整天都在外头走来走去的关系,我原本还很清醒的,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却又恍恍惚惚地睡着了。但是,这次的睡眠非常浅。因为脑子里的某个部分似乎和外界还有所连系,所以只能维持一半清醒,一半睡着的状态。
  整个房子里静谧的空气透过棉被传到我身上来。我明明应该是睡在客房的床铺上才对,但我却可以深刻地感觉到一楼的厨房与浴室,还有客厅、书库、另一间没人使用的客房,以及秋哥的寝室与工作室,全部的空气都呈现一股停滞的状态。
  偶尔还会传来水滴的声音,那应该是从厨房的水笼头里滴出来的水滴声吧?
  在如此的寂静之中,静静地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那是在我所住的客房隔壁,也就是秋哥的工作室所传来的。秋哥终于出来了。
  我想要起身去和他说个话,但是有一半处于睡眠状态的身体,却重得怎么样也起不了身,就连抬起眼睑都觉得十分沉重。
  在铺满了木板的走廊上,传来了只有一小步的脚步声。然后,又传来了门再度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秋哥……。」
  我勉强撑起钝重的头,总算想尽办法从床铺上爬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