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26 20:04 字数:4799
进中原,不但有‘扬州七日’,更有‘嘉定三屠’,几十万中原父老死于满清的刀剑之下。乾隆更是屡兴文字大狱,多少文人墨客、学子仕人无辜屈死狱中,甚至已故的文人学子,还遭到戮户鞭体的悲惨结果。如此’深仁厚泽”、‘春晖恩惠’,怎能令人忘怀失忆?如今乾隆、慈禧二主凌墓被掘,也算天意促成,罪有应得· · 一”如此相似的言论,连日不断地出现在报端,一时形成了另一种街头巷议争论不休的话题,并呈越演越烈之势。当时天津<北洋画报》 有一篇颇具代表性的名为(东陵被盗之因果>的文章称道:
… … 总而言之,漫藏海盗,古有明训,帝后骄奢淫逸,死且不已,则其被发被盗,不过时间问题,吾知其绝难获免也。坟墓被据,遗骸被读,本世问惨无人理之辜,然在清帝之笨,则咎由自取矣。苟清辈生前,创设博物院,取宝物呈其中,公之世人,则何由而遭此劫那?至于被盗宝物,失者已失,不易收回。纵有所获,谅亦人人所欲得而甘心,于公奚补?此次东陵被掘,纯属盗窃行为,初无若何政治意味。然陵墓宫殿,香当视为一国文化之遗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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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藉口革命,加以级坏;且世界尤无此先例,愿国人勿自召蛮族之讥也可!
面对满城风雨,中外瞩目的东陵盗案,无论是满清皇室还是南京国民政府,都在急于寻求一个快捷的处理办法,以平息这场从天而降的狂腌巨浪。
神秘人物东陵抢宝
清东陵所在地遵化县马兰峪,直属河北省政府管辖,东陵被盗,河北省政府自是首当其责,为向民众和舆论有一个详尽的交待,也为对此案件作出积极关注和处理的姿态,省政府责成驻东陵河北第一林垦局参议杜孝穆,就地调查东陵被盗始末。于此同时,南京国民政府特派接收北平府院办公处,奉国民政府电令,指派刘人瑞、张宗海、俞奋、谭肖岩等四委员,立即赶往马兰峪,勘查和接收东陵一切事宜。
当国民政府方面派出的社孝穆、刘人瑞等人,已进入东陵勘查或正赶赴东陵时,天津张园清皇室方而先前派出赶奔东陵勘查情形的誉寿民、宝瑞臣、陈治重等人已返回北京,并干8 月12 日在泽公府(载泽的府第)召开会议,准备着手筹备复葬事宜。会议决定成立临时办事机构,并委派联坚(字厚山、内务府人.清末广东韶州知府)为总办,徐值(字榕生)、志林(字淑壬,宝瑞臣三子)充当帮办,另外还有裕宽、福隆阿、恩勋等三人为随同缮办,和钧、和琳、和琦等三人为随同差遣。
对这次复葬工作的进行,事前都作了周密的考虑,为了在复葬中辨认尸骨,还特请当时北京著名检验史俞源等二人随同前往。日J ; ‘目J 仙一~门口口华钾.~曰.。 ,目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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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随同前去的还有各种工匠,以及妇人差等。又为了全体赴陵人员安全起见,还商请卫戍司令部派人保护。.商请结果,决定派第三集团军五师九团三营九连排长曹养谦率领士兵三十名在复葬中担任警戒。
八月十八日(阴历七月初四日),赴东陵的复葬人员共七十余人,分乘小汽车十辆,大汽车六辆,直出朝阳门,奔赴东陵。至此,国民政府、河北省政府、清皇室的三股力量已汇集东陵。关于这三股力量赴东陵勘查、接收和善后的具体情况,后来都以不同的形式公布于世。颇有意味的是,当南京国民政府派出的刘人瑞等人赶到东陵时,竟意外地发现了一名敢于堂而皇之地张贴布告,浑水摸鱼的假“接收委员”。对于这戏剧性的擂曲,北平《 晨报》 和<新晨报>《 时报》 等新闻媒介都作了披露。
刘人瑞在接受(晨报》 记者采访时称:
余等亲于十日由平启程,同行者有卫戊总部参谋哈汉仅、警备司令部参谋齐尚肾,宪兵两名,警备司令部护兵十余名。因途中泥泞,十五日始达该处,彼即会同各方从辛查勘。据调查结果,自五月十七日起,原驻木陵孙殿英部谭温扛师,第七、八两幕(第七旅驻东陵,第八旅驻马兰峪),一面彼此互造空气,声言对方行将掘陡,故双方严密戒备,形式异常紧迫,使人民不致前去。一面则互相匀通盛掘。至五月二十四日止,始盗据完竣。孙殿英本人曾往马兰峪分赃,将赃物分毕,始各自散去。又此次盛陵之人并未由陵之正面开掘,乃由下面隧道宫门旁琉璃影壁下,直接往下挖掘。因从上直挖,较由正面横据为近。就此证明,昨有熟悉陡内情形之人作向导,不能臻此。并据报告,当挖掘时,有白胡子二兵两名在场。按军队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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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白胡子之工兵,此二人或来当初筑陡时之工人,亦未可知。被握陵墓主要为乾隆陵及慈禧陡,此外尚有忠陡(此陵去年已被挖,此次又重新搜查一次)。被盔去之宝物,据熟习恃形者之估计,价值约值,万万元左右。内有珍珠四五十斤及各项零星宝物无数。最重要者为慈禧之玉石西瓜,瓜系天然玉所长成,并未加以雕刻,有蒂有轮,形状酷肖,为从前清宫中价值连城的宝物。其余如库房内之各种常用及不常用的物品,亦均被盗一空。此外尚有一事,当余等未到以前,有名宋汝梅者,即在该处耗贴布告,称系内务部所派接收东西陵之委员,但布告上并无关防与图章,是否胃充,一时尚难查明。
漪经各方报称,宋汤梅到库.汽收时,将古物携出多件等语,余即子十七日前往.载收,复见宋手书朱谕一张,当由宁库之人交出宋沃梅携物手条一纸。内载大号铜佛六李,中号铜佛九李,小号铜佛九等,供花三盆,铜铃一件,铜塔顶带拣一件。库中又有雕漆匾对十方,由宋沃棒分作五组,用自有之绒毯被包裹以外,以绳索栓好,因宁库人阻止,复以余抵此,未及搬运,故尚存库内。余等以事关重要,当将该项拍照,以为印证。当余等正在.点收时,突接宋汤梅当晨逃走之报告,随派当地警长前往宋法梅窝所塔山庙,追询所携各件,去后数小时末见回报,该会乃另派职员携单往索。该庙僧人知事无可掩饰,遂将宋汝梅所存各物交出,乃照单.点验多不襄。严加追问,遂又交出小铜佛一座,其铃谓未宋法梅带去,详情问宋汝梅所带之副官王光耀便知。及问该副官,该副官闪烁其词,乃井庙僧海永、行纬及王尤耀一并寄钾警局。该僧等平日对于地方商民感情尚称融洽,旋由本地联庄会长保去。~日,r ; ‘门‘? 。 .日呀‘r ' 。 .日.。 J .」.。 。 ' ; ' 。 。 ; 。 ; ; ' 。 .目~; ,护.。 J .曰“卜弓叭~目月去‘。 J 月..尸碑..曰.' 。 ' 。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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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又由该僧卧榻上被单内取出铜塔项带链一件,供花三件,铜佛二座,并云小铜匾及铜对联确未宋汝梅携去,现已派人在途追索云云。
上面提到的那位“接收委员”宋汝梅一事,经刘人瑞等据实电告南京内政部。内政部获讯后,一面派科长罗耀枢来平查办,一面于九月三日致电北平国民政府接收委员会,否认曾派宋某“接收”一事。电报如下:
国民政府接收委员会助鉴:顷阅九月一日《 时报)载有年处委员刘人瑞报告,云在马兰峪见有内政部接收‘东陡委员宋厌梅手书之空白布告,并由守库队交出宋汝梅携粉手条一纸,内载铜佛供花等物单开各件,已由塔山庙僧人交出若+。经查不级,系由宋汝梅携出,又云小铜匾及铜对联确系宋沃梅携出去语。查本部前后奉令,从未派有宋沃梅其人。贵会如确切查明宋汾梅有盔粉情事,请即就地扣留,并盼贵会特调查详情函知来部,以凭查办为祷。薛笃弼江印。
关于那位“接收委员”宋汝梅的最后结局如何,世人皆不见有此下文。不过让人们看到和领悟的是,东陵至此确是千疮百孔,混乱之极了。至于被盗之后各陵的具体情形,当时的新闻媒介虽有连篇累焕的报道,但多是哗众取宠故弄玄虚的不实之作,且报道中多数是对盗墓者的猎奇。很少对陵寝内外,尤其是乾隆、慈禧两陵的地宫状况作详尽披露。直到刘人瑞等三方人员通过对陵寝的勘查、接收和复葬,世人才全面洞悉洗劫的野蛮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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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皇室见证人的记述
赴东陵的三方人员在事后都分别写了报告或日记,杜孝穆的报告较罗嗦,刘人瑞的呈文较简单,唯清皇室人员看寿民、宝瑞臣、徐榕生等人的呈文或日记极详尽,其中又以徐榕生所记内容最丰富。多少年后,世人仍能从这位老先生的(东陵于役日记》 中,窥视到当时陵寝的惨状以及其本人的心态与感想。
徐榕生在日记中叙迷道:
戊辰六月二十二日,喝考寿民少保(龄)于马大人胡同私第。少保于数日前奉召赴津,因东陵被盗蹂晌,尤以裕陵、定未陵受稿最重,派少保同宝瑞臣宫保(熙)、陈怡重侍郎(毅)赴陵查勘,又添派镇国公载泽、固山贝子呼析赴陵告奈,又镇国将军呼饲、辅国公恒煦自请随同行礼。臣垃亦经少保奉派随往,同派者联笙(此人系钦派者)、志林、裕宽、和钧、和琦、福隆阿、恩勋、玉振。(裕宽、玉振系留京办事)
二十三日筹备赴陵衣物盘费,午间妈者少保,筹商赴陵各事。
二十四日早陈礼臣(文会)来谈。礼臣,篮斋先生曾孙也。柱喝者少保,佳陈侍中亦在座。
二十五日早礼臣来谈,交来渠家藏拓本及东坡雪浪斋玉印、田黄石章等物。午后喝泽公、宝瑞老、陈语老,宝、陈两公皆未见,泽公处谈十余分钟。
二十六日渴宝宫保,值周养庵(肇祥)在座,未久一‘〃 。 ,。‘叫砚资J 。 ' ; .日.J 。 。 。 。 ; 。 。 .门巨目d 目七口卜几,侧目目.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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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即赴西城访冯公度(怒),午后到泽公府。
二十七日者少保来电,招赴乞中,陈语老亦在座。午后到泽公府会议。是日派联君壁(号厚山,内务府人,广未韶州知府)为总办;址同宗室志君林(号叔壬,瑞臣宫保之子也)派充帮办;又随同缮办事件三人:裕宽、福隆阿、恩勋;又随同差遣三人:和钓、和琳、和琦、三人皆东陵内务府旗人,黄姓兄弟也,住京未遵化马兰峪裕大圈。和钓号仲平,和琳号子英,和琦号伟庭,皆与潘赫亭旅长(学渊)熟识。潘住石门镇,亦赴陵必经之路也。
二十八日早流贝勒来,谈许久。八钟偕志叔壬往警备司令部,为接洽护送军队辜,见文际处.总务股股长钟君班侯,尤于晚间函复。午后到泽公府,五堂皆到。本日和钧改派帮同联望办理一切事务,是日发给旅费,辞不获已。
二十九日午后,。 I 泽公府,又到第三集团军第五师第九团第三营九连访曹排长养谦,曹系派赴东陵护送者。下午找检脸员俞源,陈侍郎之弟所荐也。送给俞源等二人洋二百元,旅费也。
七月初一日午后到泽套府,下午五钟曹排长养谦来,当传志叔壬面交曹洋一百五十元.系预什自赴陵之日起十日给养。每日十五元,以后由联厚山每五日一发。初二日,早请者少保,谈俞源事。今日定准初四日启行赴东陵。汽车及厨役工匠等,已由联厚山雇妥。出城兰办行李食抽等。
初三日午后到泽公府,到者;流贝勒、润贝勒、听贝子、钊公、者少保、宝宫保、陈侍郎、朱艾卿师傅(益落)、衡亮生都统〔 永)。晚沫浴,明早皆在骑河楼第二工厂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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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因奉命严催速行也。
初四日寅正起。车来,即赴漪河楼宗人府第二工厂。陈语老住工厂,已起身,各堂及同人陆续咸集。七钟东发,至朝阳门停车检验护照,八钟一刻至通州,进西门,出北门.又停车检验后行。渡二桥;一俗谓里河,、乃京北沙河下游及城京附近之水,《 水经注>所谓温余水也;一为潮白二河合流,俗谓外河也。又渡箭竿河,亦有浮桥,水亦未涨,道路尚平,两钟至三河,饭于小肆,申未复行。渡渝河,有桥,过段家吟欲宿无店。又行二十里,至邦郡镇,各店亦为军从所据。托商会觅宿处.在街市往返数次,始得一小饭铺。屋宇液隘,仅毅各堂下榻。址宿于汽车中,虽蜷伏通宵,较卧于琴牢鸡姆之旁清洁远矣。沿途军队络绎不绝,皆四集团兵,滦州战线后防也。
初五日早七钟启行,辰刻过蓟州,已抵马伸桥,军队亦多。午间址所乘之车轴损拆,修毕,行未数里,联厚山之车轮又坏。沙淋河,又名梨河,至石门遇雨,道桩难行。午后过昭西陵,入圈墙界,界内旧有乔松巨柏百万余株,参天蔽日,今则我伐已尽,彼泰离离,拱把之木亦无之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