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6 20:00      字数:4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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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已是月华如水,花影如画,窗旁的那茉莉,亦怒放娇姿。
  原来望晴知晓芷容白天忙碌,只有晚上才能回来休憩,特意放置了喜在夜间开放的茉莉,好让芷容欣赏解乏。那茉莉花香甚是浓烈,却又幽远清雅。房间里本来有着浓浓的金创药味,间或着芷容少女的清香,此刻尽被花香所盖。整个房间,一片甜蜜。
  这时,方芷容终于睡醒过来。她睁眼一看,就看到一张俊朗而温柔的面孔。她吓了一跳,马上闭上眼睛,心里怦怦地跳。她当然知道那是龙雪皇的面孔,心中思绪万千。
  他……他还在这里看着我么?他真的这样关心我么?她回想起刚才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是极美极美的,仿佛饱含着无尽的,无尽的忧伤,一片蓝色。
  她腿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疼痛了,刚睡醒的头脑虽然还有点迷糊,但就凭着内心的感觉,似乎自己已经原谅了他。原谅?她突然打了激灵,头脑开始清醒,反而胡思乱想起来。哼,要我原谅他,没那么容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教训过。可是,他要怎么做我才原谅他呢?
  想着想着,芷容突然面红。倘若他能向我说声抱歉,那么……那么也许能原谅他一回。芷容打定主意,再次睁开眼睛,发现龙雪皇仍静静地看着自己。
  芷容微觉羞涩,她鼓起勇气,道:“少主,得您专程来看望,芷容不胜彷徨。芷容行动不便,恕不能下床行礼了。”
  龙雪皇见她清醒,且能开口说话,高兴异常,虽觉她话里有刺,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回应道:“芷容,你的伤口疼痛可曾减轻些?见你如此,我心下很是不安。在此我要向你道个不是。”说完,深施了一礼。
  芷容心中—动,哦,你终于道歉了。不过还不够,我还要你说上几句。她故意忿忿道:“有什么安心不安心的,您是军中主帅,处罚下属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怎么敢怪您?”
  龙雪皇恳切道:“芷容,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可我也逼不得已的。我军新败,士气不振,须靠严明军纪来维持。你昨日所犯的军规不少,打你四十军棍,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换作下次,恐怕就不止四十军棍那么简单了。”
  哼,还是这样么,什么还有下次就不止四十军棍!分明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方芷容一赌气,又合上了眼睛。龙雪皇见此,也就不说话了。
  方芷容虽然合眼,脑海里如雪涛翻滚。她想:他所说的是否有道理呢?如今想起来似乎也在情在理。我违反了军规,处罚是应该,而且还算很轻的;虽然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被褪去甲胄打棍子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对于普通武将来说,这的确是很轻很轻的惩罚了。那天他不救我,好像也是对的。在那种情形下,倘若他轻易出兵,那鄂州就很有可能被敌军乘虚而入。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
  不,其实我并不怪他见死不救,也不会怨他打我军棍。倘若当时他在城头上能稍微回应我一下,那么我即使是死,也会很开心的;在入城的途中对我稍微解释一下,我会很高兴;在打我的时候,稍微看我一眼,我都不会怪他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房间忽有琴音响起,声音清幽和畅,房中再无第三人,自是龙雪皇所发。听音,似乎他也不甚精于琴道,翻翻覆覆就是两句。这两句是什么呢?好像是《诗经·黍离》中的两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是他的自释么?
  猛然间,方芷容突然清醒起来,天啊,什么时候我突然变得斤斤计较起来。以前的我,怎会在乎这些事情!当其时,我违反军规出城,他可对我说些什么呢?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放弃,再见面再说话只是让双方难堪吧?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做错,又为什么要道歉呢?要知道,他这样对待一个下属,已经是很好的了。我究竟还要些什么呢?难道……难道,是因为那句话……
  她想起来在退兵之际,当自己要去援助步军时,龙雪皇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想失去你!”
  在那一刻起,自己的心态就变了。以为自己已经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居然想撒娇了。撒娇,是啊,方才自己所想所做的,不都是撒娇么?想不到一向自诩明白事理的自己居然也会像普通小女孩那样,乱发脾气,恃宠生娇啊!
  想到这里,方芷容不禁心生羞疚之心。她偷偷睁开眼睛,望了龙雪皇一眼。只见他神色平和。芷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恰好和他的视线相对,两人四目相对,芷容但觉龙雪皇的眼神有着无限的怜爱,不禁心中大动;又见龙雪皇微微对她一笑,那笑容,如和煦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方芷容只觉得心中有着暖流在流淌,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挣扎要起来,龙雪皇见此,连忙放下“绿绮台”琴,凑过身子去,要搀扶她。
  方芷容无意碰了一下自己的下肢,触手间但觉一阵滑腻,不禁一惊。这才想起之前望晴为了替她包扎伤口,已经褪去她下裳衣服,只是用被子盖住。天啊,龙雪皇就在自己床边,万一他发现我……真是太丢人了。方芷容面红耳赤,不敢想下去了。
  龙雪皇见方芷容突然僵直,满面通红,还以为伤势发作,连忙追问道:“芷容,你不要紧么?要不要再找大夫来看。”说着,把头凑得更近了。
  方芷容见龙雪皇与自己相距甚近,鼻尖快要相碰,不禁心如鹿撞。她娇羞无限地道:“我……我没有什么事……谢谢您,少主……”
  龙雪皇道:“没有什么。今晚就让我陪着你吧。”
  方芷容只觉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头脑,都有点迷糊了。她语无伦次地道:“谢谢……啊……这……这怎么行呢?您……您军务繁重……应该回去休息……”
  龙雪皇道:“你安心睡吧,我在床边看着你。”
  方芷容不再言语了,心想:唉,我还在害羞什么。我的身子,他……他又不是没看过……他昨天也抱了好几回。我……我早就是他的人了。还怕些什么?芷容想是这样想了,可少女的羞涩一时又怎能消除?一时如坐针毡,无所适从。
  龙雪皇见此,淡然一笑,便道:“我还是出去吧,有什么事叫我就行。”说完,起身就走。
  方芷容急了,连忙道:“不,你……你还是留下吧……”说到后面,声细如蚊,几不可闻。
  龙雪皇又是一笑,就静静地坐下了。此时明月当空,青辉倾泻,夜色如画,茉莉花香也越发浓郁。
  突然,在住所的大门外传来男女的争吵声。方芷容仔细一听,竟然好像是文天籁和龙冰兰的声音。他们怎么会碰到一起?
  芷容望了龙雪皇一眼。龙雪皇轻声道:“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不必忧心。”
  方芷容连忙道:“文侯爷往日对芷容多有帮忙之处,还请少主恕他无礼。”
  龙雪皇道:“你放心,原本我就没有想过为难他。我只是想见识一下这位没有架子的侯爷罢了。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他能为我所用啊!”
  方芷容安心地目送龙雪皇离开,心中忽地又是一动,文天籁深夜前来,想必是来探望自己。倘若他见到龙从自己房间出来,不知会怎么想呢?不知怎地,芷容突然对文天籁起了一种内疚关切之情。
  文天籁有着日里睡觉夜间活动的怪癖,诸葛神机曾经问过他为何这样,他呵呵笑道:“只因夜里无人打扰罢。日间闲人太多,喧哗嘈杂,只有到了夜间我才能安心地读书。”
  诸葛神机听后也只能摇头苦笑。这种生活,对于整天操劳国事,晚睡早起的他来说,是根本无缘的。幸好文天籁没有留在临安,不用上早朝拜见国君。否则这种癖好恐怕到时也得取消吧。
  文天籁自回府后,继续这种作息时间。今天晚上才起来。这时已经知晓他习惯爱好的呼延霞飞刚好上门拜访。两人坐下,谈论的无非和神武大军交战之事。
  文天籁得知城中的箭矢已经用尽,众人都在忧心如何抵御敌兵后,不禁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正要对呼延霞飞说破敌的方法。不料这时呼延霞飞话题一转,突然提到方芷容抗命出城救援,然后被龙雪皇重责四十军棍的事情。
  那文天籁一听到方芷容的名字时,双耳就立即竖起来。书也不忙着给了,塞回怀里;计也不急着说了,聆听呼延霞飞的述说。
  呼延霞飞之所以提到方芷容,原是因为龙雪皇不顾情面地重责她,他深觉龙雪皇铁面无私、军纪严明,对他害怕又增加了几分,他想把这事告诉文天籁,想听听对这事的看法。不料文天籁越听就越紧张,多次催他将事情经过说清楚。他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当文天籁知道方芷容已被龙雪皇重责四十军棍后,不禁“啊”一声叫出来,心疼不已。他好不懊悔,心想:真是酒能误事啊!倘若我不是在听月轩沉迷了三天,又怎会看不出神武大军的圈套?倘若当时我能及时提醒芷容,龙雪皇就不会战败,芷容自然不会抗命救援,当然是不会发生被人重责的事情来。像她这样美艳名花,怎么经得起军棍的摧残呢?想必现在很是疼痛。这都怪我啊!
  文天籁心忧方芷容,连呼延霞飞也不顾,只是说了一声“失陪了”,就匆匆走进内房,找出一大包金创药来。文天籁在游历天下时,曾经遇见当世神医“心”,两人相交莫逆,“心”给了他一些治伤的方子。
  文天籁自来到鄂州后,心想兵凶战危,自己武艺低微,难保不会受伤。于是按照这些方子制好了药,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现在要去救芷容了。
  文天籁拿了药,连马也不骑,快步从后门冲出,向芷容的住所跑去。跑了一半就已经气喘吁吁,这才想起自己为何不骑马,真是“欲速则不达”了。幸好芷容住所离侯爷府确实不远,就这样走过去,一炷香时间也到了。
  文天籁来到芷容住所时,却见一少女牵着马立在门前,但见她花容婀娜,体态轻盈。文天籁不敢造次,便在一旁等候。
  那少女便是龙冰兰,她陪龙雪皇到此,见龙雪皇进入芷容房间后久久未出,不由得心烦意燥。正在气头上无处发泄,忽见文天籁鬼鬼祟祟地站在一旁,便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张望!”
  文天籁小心翼翼地道:“姑娘你好。在下乃文天籁,听闻方小姐受罚,伤势不轻。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特意前来献上。只是见到天色已晚,又怕方小姐已经入睡,不敢轻易惊动,故在此徘徊。还请小姐见谅。”
  文天籁原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料龙冰兰心中早对方芷容有气,如今见到文天籁一副恭谨的样子,不禁更是忿怒,心想:原来他就是文天籁?这家伙是南朝的侯爷,居然会在深夜便衣前来探望一个敌方女子,其心昭然若揭。你所做的原本与我无关,但现时哥哥在里面,我可不能放他进去。
  于是冷冷道:“方小姐已经睡了,你不必进去打扰她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文天籁看了龙冰兰一眼,忽道:“请问姑娘,里面是否还有他人?我看你牵着两匹好马,想必已经有人进去探望方小姐。既然他还没有出来,方小姐应该还没有睡,正在会客。倘若是这样,在下就要敲门了。”
  龙冰兰想不到文天籁如此精细,眼见文天籁就要去开门,心想:“哥哥虽然没有交代我一定要拦阻他人进入。但这些事情我早已心里有数。众将派来探望方芷容的家人,见到我后就自动回去,不费我半点唇舌,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要硬来。”
  她立即上前,一把推开文天籁。文天籁武功极差,被她一推,立足不稳,自然倒在地上。他忍不住道:“姑娘好生无礼。在下诚心献药,为何出手阻拦?”
  龙冰兰冷笑道:“凭你这样的人也想接近方小姐,真是痴心妄想!”
  文天籁本来被摔得四肢无力,听到龙冰兰的讽刺后,立即来气了。有了气自然就有了力,他爬了起来,正色道:“姑娘此言差矣。人之相交,贵乎知心,岂有富贵贫贱之分。南朝和龙家虽然一度交恶,但目前两家联手,共抗大敌,正是互相协助之时,自应相互照顾。在下之前曾与方小姐共守鄂州,多得她的帮助,在下无以为报,才特意送上好药。眼下虽然夜深,但既然方小姐未睡,仍在会客,在下借机献药,让方小姐早日康复,也不算无理。怎能说我是痴心妄想?”
  龙冰兰一时无言以对,就蛮横地道:“我就是不给你进入,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