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26 19:57 字数: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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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学生都跳了起来,在竹协老师的怒视之下,三个人不情愿的缩小了身体。
“看你们的胆子,倒是可以给你们满分!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课呀?”
大冢老实地回答说没有听课。班上同学全都大笑起来,跟在后面笑出来的竹协,把眼睛眯成细细一条线,说:“天野那月。”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全班的视线突然集中到坐在窗边最后角落的我。竹协大步的向我走过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把老板的信藏在课本底下。
法律上是禁止还在公审中的缣犯与外界有书信往来的,但是老板的律师昨天偷偷地交给我这封信。
律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最近很忙,所以信送得晚了一点,看过信之后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第二次公审在昨天结束了。
知道公审的日子之后,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结果还是没去。
因为不想看到憔悴的老板,而且他杀人的动机是出自于我。
“你很认真地在看东西,莫非是在看情书?”
竹协好奇地盯着我看,“不要!”女生们在发出抗议的声音,竹协这家伙是故意的,等我瞪回去之后,他恶作剧地笑着说:“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天野。”
我挑起眉毛,整个身子往后靠,接受他的挑战。竹协开始认真地发问。
“法国革命在那一年发生?”
“一七八九年。”
“第三身分宣言是?”
“国民议会。”
“所谓网球场的誓言是什么?”
“在宪法制定之前不召开国民会议。”
“急进的革命派结成什么?”
“雅各宾党。”
竹协这家伙到底怎么搞的,尽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太小看我了吧!
“法国革命是什么呢?”
面对他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从容不迫的回答他。
“法国革命是以中产阶级为中心,为了要打倒王权,和寄生在这之下的特权阶级所发展出来的市民革命。在革命的过程里,暂时被劳动者、小市民或下层农民们掌握了主导权,使得这场革命彻底化。”
对于我流畅的回答,引起一阵sao动,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女生们都流露出爱慕之情。
据她们的说法,我在学校好象成了偶像,有一段长长地形容词说我是“头脑清晰,运动神经发达,又酷又不爱讲话的超级帅哥,连明星都不及的超级酷哥”。
这时候我的周围有人吃吃地笑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我何以能回答得如此流畅的原因被发现了。
事实上,我是照着教科书一字不漏地念。刚才把信藏在课本下,随手打开的那一页刚好是法国史。
“成果特别是在法律之前国民得到的自由——”
“好,可以了,谢谢。”
竹协终于察觉到我的视线就在课本上,也只有耸耸肩笑了。不过光是前面的几个问题,他大概已经承认我是有实力的。
“看来这次的期末考会考得不错。只不过上课中至少要看我这边吧!”
竹协眨了一下眼睛。恐怕只有我才能了解这话的意思。
其实竹协是下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而我也不输给他,有一段时间在新宿二丁目是很有名的男娼,这件事在校内只有我和他知道。
因此我和竹协已经超越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现在好象已经变成了知心的朋友。
“OK,我会照你的要求做。”
对于我的回答,女生们又有了过度的反应。这些女生真是太聒噪了。
“受欢迎的男人很辛苦呀!”
竹协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出同情的话,拍拍我的肩膀。可是这样的接触又让女生们高声地尖叫起来。我和竹协互相注视着对方,耸耸肩膀。
这时候有人在敲教室的门,在门上小窗挥舞双手的是大家的克星——校长。竹协急忙地走过去打开门,跟校长谈话中不时地点着头,然后回过头看我。
“天野,过来一下。”
教室内又是一阵sao动,我弯过头,才发现校长身后站着的是——
“藤代?”
我惊讶地站起身来,椅子同时倒地。如此失态并不符合我一贯的形象,教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我急急忙忙地走到走廊,反手把门关上。
“对不起,那月,在上课中——”
“史朗发生什么事吗?”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急忙反问他。
史朗是我的同居人兼保护者,今年二十七岁,在警视厅上班的刑警,也是一个我想将身心奉献给他的男人。但史朗绝对不会接受我的。
眼前这个藤代,有一张少爷般的脸孔,是史朗的晚辈。
“不,不是神崎一前辈的事,那个——”
藤代话讲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察觉他意思的校长向藤代点了点头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是不是也该回避?”
对一脸担心的竹协,我用眼神向他道歉。
“下次再跟你解释。”
说完,竹协把脸靠过来说:“他是刑警吗?不像嘛。”
我瞪大了眼睛,竹协这家伙的眼神有点怪异,藤代不可能会是同性恋,可是,嗯,他的确是有点柴犬般的可爱。
“他是一个纯朴的人,你别去碰他。”
碰了一个钉子,也不知道同不同意我的话,竹协就转身走了。
竹协回到教室后,对那些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学生大声一喊,再度开始上课。我转头面向藤代,他专程跑到学校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你还记得山口清次吗?”
当然,我点点头。怎么可能忘掉呢?刚才还看着他写给我的信。
那件事发生在暑假的最后一天。
曾经是职业摔角手的老板,在新宿二丁目开了一家酒吧叫“根”,他被史朗以杀人未遂逮捕了。
那个时候的我是二丁目很红的高级男娼,老板因为很珍惜我,并没碰过我,但他对我的感情在压抑之下,却转为嫉妒,以至于犯下连续杀人案。
“昨天是山口第二次公审,你不知道吗?”
“啊——”
我是知道的,但要我回答我却心怀内疚,所以不得不撒谎。因此语焉不详的蒙骗过去。
“公审结束之后,山口突然暴燥起来,嘴里大叫那月的名字,一直问那月为什么不来?把那月带来!大家应付他应付得满辛苦的。”
“怎么会这样?”
发出的声音有点哽咽。没想到他这么想见我,我非常后悔没有去看他。
“那么我今天去看他,如果他能原谅我的话,我就——”
“已经来不及?”
“来不及?”
“他逃亡了。”
“逃亡?”
不知不觉中提高了音量,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告诉自己要冷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逃得掉呢?”
“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有一名警卫被杀害。已经发布紧急通缉令,但是到目前为止消息还不明朗,所以——”
藤代有点尴尬的看着我。他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不过看他一副不可靠的表情,有时会觉得他比我小。
“你是不是想说老板逃亡的原因是在于我吧?”
我开门见山的问他,他倒也很老实的回答说:“是”。
“新宿署这段时间要保护你,我是来接你的。”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我大地叹了口气说:“去叫史朗吧!”
“啊?”
“是史朗的犯人逃走了,叫他直接来跟我说吧!这样我就跟你走。”
藤代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我瞪着他,语带威胁的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呀!”
“啊——关于神崎前辈的事情——”
藤代的眼神不停地闪烁,我耐不住性子的扯住他的领带。
“到底怎么样?”
“去福岛休假——”
“福岛?”
这声惨叫撞击到走廊的尽头又弹回来,回响在校舍内。
隔壁教室的门打开了,另一端也有人探出头来看,看来我好象引起sao动了。
畜生!要休假也没有告诉我,今天早上还若无其事的吃我做的味噌汤和荷包蛋,却一个字都没告诉我!
不由得怒火中烧,拉着藤代的手就要走。
“你肯跟我走?谢谢你了。那月,你愿意乖乖地跟我走,我真高兴。”
藤代露出放心的笑脸,我斜眼瞪他,骂了一声傻瓜!
“你知道史朗去什么地方吧?现在去追他。”
“我是知道,可是——啊——不——你到底在说什么?那月,你现在是署里要保护的人,不可以随便行动,行动要谨慎。啊!并不是我说的,是前辈的上司村井警部交代我的。”
“你说老村呀?等一下打个电话给他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未成年,要带我走应该先通知我的保护者神崎史朗才对嘛。公务员要按照程序做事吧!”
“那——那——那先用手机打电话到警部去确认一下——”
“啰嗦!今天中午以前回来就可以了,你可以骗老村说要等我下课。”
我用下颚示意藤代快走,他哭丧着脸,勉勉强强地顺从我。
藤代开着白色轿车,顺着东北快车道往北走。一面转动着方向盘,一面又不放心地瞟着我。
坐在旁边的我,故意无视于他的存在,把视线停格在前方的天空上。云层越来越灰暗,看起来好象要下雨了——这是开车时最不想碰到的天气,连带心情都跟着灰暗。
“啊,那月。”
藤代惶恐地开口了,这是我们离开东京半个钟头后第一次对话。
“什么事?”
“关于前辈今天休假的事情——”
藤代把史朗的话题摆在老板之前,对于他体贴的心意我很高兴。
老板的事对我来说负荷太重,我连想都不愿去想。
“今天请你饶了他吧?”
“啊?”
他沉重的说出这句话,我以为听错了。藤代紧紧地咬住嘴唇。
“对前辈来说,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比起工作、比起任何事。所以山口逃亡的事,我们并没有告诉他。我拜托上司不要联络他——”
“如果让这件事上了公共电波,只会招来混乱。传播界也已经拜托他们先别发布,所以新闻上也不会招待播报这则新闻。前辈明天上班后才会知道这件事。”
藤代握着方向盘的手,看起来苍白而僵硬。我挺起在椅背上的身体,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藤代。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藤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是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今天,十月二十日,是前辈每年都会请假的日子,这是周围的人都了解而有默契的事。所以,至少今天我是想让自己一个人——”
“我是问你,到底为什么嘛?”
还没说完,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样子的对话,以前和藤代也曾经有过。
我“啊”!了一声,就在同时,藤代也低下了头。
“今天是弥生小姐的忌日——”
某个地方响起打雷的声音。
越下越大的雨,撞击到挡风玻璃后又弹开。两支雨刷忙碌的扫开遮住视线的雨水。
“这场雨不会停吧?”
这时间快车道的通行量很少。不知道是不是想提提神,藤代胡乱找了些话来说。看来这个雨势会一直下到半夜,收音机时不断重复播报着。
“抱歉,藤代,我可以抽根烟吗?”
藤代似乎吓了一跳,小声地说:“这个——”,我很快地又加上一句。
“史朗早就知道了。虽然我未成年,不过他也不会责备。”
给小心翼翼的藤代打了一剂强心针之后,我从口袋掏出万宝路香烟。
藤代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还是默许了。
“藤代。”
“什么?”
“你认为我跟史朗的事怎么样?”
“这个——该怎么说呢?”
有一辆跑车快速地超越藤代的小车。藤代大概怕违规,车速一直保持八十公里,看他慢吞吞地模样,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到福岛。
“我和史朗的关系看起像什么呢?”
才问完,藤代的整个脸颊都红了。他早就知道我十分迷恋史朗。
“你是指像情人这种事吗?”
烟味充塞了整个竖的车内,摇下车窗,豆大的雨毫不客气地打在我脸上,我慌张地赶紧又将车窗关上。
没办法,只好把还有半截未吸完的烟丢进烟灰缸里。自己一个人抽烟,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本来就没有抽烟的习惯,不过是喜欢从史朗的嘴抢下香烟吸个一、两口而已。
短暂的沉默之后,害羞的藤代以很小的声音回答说:“我——曾经看过你们在——亲吻——”
“喂。”
“恐怕是已经有更进一步的事吧?”
车子突然打滑,藤代急忙踩煞车。
“冷静一点,傻瓜!你到底在干什么?”
“啊——吓一跳嘛。”
“吓一跳的是我!真是的。”
也不想想在高速公路上又下着大雨,突然停车会有什么后果。
我抱着胳臂愤慨地靠在左椅背上。藤代的呼吸虽然有点急促,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跟我说:“对不起!我想——大概有这种关系吧,对不起。”
没有道歉的必要却喜欢道歉,这是藤代的坏习惯。我用鼻子哼一声表示不愉快。
我将视线转向车外,灰色的水泥墙绵延不绝地延续下去。
“根本没有,一次都没有。”
第一次看到那对眼睛的瞬间,我就爱上史朗。
被怀疑是杀人嫌犯时,只有史朗认为我是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