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26 19:55 字数: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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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朕,这没什么,朕能够理解你的处境,但朕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朕从来没有骗过你。朕把你选出来,是因为你像朕的……故人,朕喜欢你,想把你留在身边,仅此而已。……因为喜欢你,所以会无条件的忍受你,会想要去了解你。你很奇怪,也一直在对朕隐瞒自己,而朕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个傻瓜一样一无所知的感觉,因此,朕不能不开始调查你……”
赵成岳不是一个喜欢长篇累牍的表达自己内心的人,他很费力的说出这些话后,却发现刘萱仍然一动不动,置若罔闻。赵成岳感到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走到她身边:“为什么不跟秦熙走?”
刘萱沉默了很久,最后扭头直视赵成岳:“这和你无关,总之不会是因为你。”
赵成岳苦笑了一下:“朕知道,你怎么会为了朕留下呢?你是个聪明人,知道……”
刘萱恼怒地打断他:“对,我是聪明人。我知道秦熙只不过是要拿我要挟哥哥,我知道跟一个背信弃义的人走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还知道跟你这种运筹帷幄,把别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作对是没有前途的,只有听命于你,屈从于你才行对不对!”
她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赵成岳有些怀疑眼前还是不是往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刘萱。原来她真的是金国的公主,大宋的宿敌,她,终于爆发了?
47秦熙
秦熙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了。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宋朝历时三代,权倾朝野的丞相,竟然是金国的奸细!
对秦熙的奸细身份,安宗赵成岳早就有所察觉。秦熙被押送至大理寺之后,经赵成岳指定可信之臣组成的临时审判机构“制勘院”调查审理,终于彻底清查了他的历史和现实。秦熙在顺宗当政期间因成功谋划建军制收兵权等一系列事务开始受到重用,权力和名气逐渐壮大。宋代有重文轻武的传统,经常会命文官指挥打仗。十年前,也就是光宗时,秦熙曾任指挥使,与金国交过战。金人意欲以秦熙为突破口,便想方设法绑架了他的发妻与儿子,暗中要挟于他。于是秦熙投诚金人,效命于金国皇六子完颜锦小王爷,从此虽身为宋相,却与金人暗中勾结,成为金国埋藏在大宋,探测国情,里通外国的大内奸。
金宋两国打打杀杀,最后总算是达成了协议,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和平,这里边丞相秦熙也是“功不可没”。然而后来宋又与蒙古联合,夹击金国,令金国大受其挫,而秦熙因为近年来势力渐微,既无法满足金国要求,又惦记着妻儿老小,处境甚是尴尬,一再受到完颜锦六王爷的谴责威胁。无奈之中,恰好打探到刘萱的身份,便想要以刘萱换取自己亲人,取得谈判的砝码。却不料正好暴露了自己,落入了赵成岳的陷阱。
罪证确凿,秦熙获罪,株连九族,顽固党羽被尽数剪除。此事一出,举国上下登时风生水起。宋朝百姓一向深恨金狗,对于金狗的狗自然更是恨之入骨,所以秦熙得罪,百姓倒是拍手称快,欢欣鼓舞。
解决了秦熙,刘萱的身份和事迹却被赵成岳悄悄压了下来,未曾声张。虽然刘萱跟他吵了一场,两人几乎是互不搭理,比起前一段时间那种怪异的暧昧要生份了许多,但她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留在了后宫,留在了赵成岳身边,倒没有什么出格的意思。
却生病了。
或许生病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吧,当你没有别的方式去对别人表达反抗时。不过刘萱不生病的话也有点说不过去了,她毕竟只是一个身份尊贵,娇弱瘦小的女孩子。远离故土,颠沛流离,被兵士俘虏,流落到临安,隐姓埋名,寄人篱下,为奴为仆,无亲无故,独自背负着各种秘密,不知道未来是怎生模样——如果再不生个病,就是铁人了。
赵成岳很烦恼,因为刘萱的生病,让他发现自己是那么害怕失去她。他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刘萱,却也搞不清到底是喜欢刘萱本人还是喜欢像绛蝶的刘萱,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掉她。像终于找到了一件走失已久的东西,尽管已经磨损、破旧、不如以前,可因为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侥幸,却加倍地珍惜和爱怜。
好在刘萱得的并非什么大病,只不过偶感风寒,过去的脾胃虚寒之疾又被诱发了而已,表现症状,也无非就是普通的头疼发热,厌食乏力罢了。稍微严重一点的,就是她会胃痛和呕吐,对治疗,也表现得不那么积极。
赵成岳翻来覆去的看御医开的药单:太子参,白术,黄芪,桂枝,芍药,甘草,生姜,大枣。“这也太简单吧?怎么都是些益气养胃的药?她不是还头疼发烧的很严重吗?”御医心说:哪有很严重啊,要不是您不停的研究药方子,估计这会儿吃了药都好了。当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得恭恭敬敬的解释:“回皇上,萱妃娘娘只不过素来脾胃虚寒,又因感染风寒加重了一些而已。微臣开的都是益气温中、健脾和胃的方药,只要萱妃娘娘注意饮食,起居规律,保持情绪愉快,减少刺激,很快就可以康复。至于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脾胃好了,吃进饭去,再加上微臣这一调节,更不用担忧。”
赵成岳半信半疑地叫人拿方子下去熬药,又不放心地道:“那怎么都两天了还不好?”御医答道:“皇上莫急,服了这药,臣保证不日便可痊愈。”然后退了下去,抹了一把大汗:皇上哎,俺只是个御医,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得有个过程不是?
刘萱合着眼睛躺着,红晕退去,小脸惨白。
赵成岳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起来吃药。”刘萱未动,只是眼皮闪了一下。
“行了别装了,朕知道你醒着,快点,否则要凉了。”
刘萱的确醒着,赵成岳刚才和御医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我也不是不吃药,但问题是,你干吗要端来,谁要你卖好!
赵成岳看刘萱依然无动于衷,便道:“你拒不吃药,到底是想走呢,还是想死呢?想走的话,不治好病,怎么有力气离开?想死的话,明告诉你,这病死不了人,不吃药也就自己多受点罪罢了。”
刘萱还是不理他,二人正在僵持,听得外面回报,随后丽妃走了进来。
她见此状况,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皇上自己端上药了,奴才们呢?”
赵成岳并不觉得尴尬,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丽妃委屈地道:“臣妃听说萱妃妹妹病了,就带了点补品过来看看。皇上最近太忙,都忘了去臣妃那里了吧。”
赵成岳有些焦躁:“是啊,忘了。”
丽妃等了很久,一直不见赵成岳来找,自觉连宫中那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也对自己不如原来那么热情了,心想还得使用温柔战术,笼络好皇上的心是硬道理,这才屈就前来,对刘萱也是客气了不少。
她见赵成岳一直端着碗,周围又不见一个伺候的人,便走过去接过碗:“让臣妃来吧。萱妃妹妹,怎么还躺着呀?”
刘萱无奈,坐了起来,木着脸接过丽妃手里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赵成岳一笑,心想还多亏了丽妃前来呢,又见刘萱微皱眉头,赶紧站起来找水:“苦是吧,等会,来人,水呢?”
丽妃看赵成岳一幅上心的要命的架势,心里如同打翻了醋缸,强挤出个笑脸,说出的话却难掩酸气:“皇上还真是‘细心’啊。”
赵成岳支使宫女上水后,绕过来应付丽妃道:“拿了些什么补品?”
丽妃答道:“一些上好的阿胶,和杏仁饮,不是可以润肺止咳嘛。”
“挺好挺好。”
丽妃过去一直对赵成岳照顾周到,赵成岳也不忍卸磨杀驴,对她态度不好,可见刘萱眼里写满了不欢迎,不愉快,还是欲赶先赞道:“难得你如此有心,真是不错。……御医叫萱妃多躺着,若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丽妃噘起嘴:“皇上!臣妃知道皇上忙,还得惦记着萱妃妹妹的病,臣妃不敢打扰,可又记挂想念皇上,这才赶过来探病,顺便也看看皇上好不好。这会儿又没什么事,就让臣妃多呆一会不行吗?……早知如此,臣妃真想替萱妃妹妹得了这病才好呢。”
赵成岳无语望天,半晌道:“那好,你先回去,等她好些,晚上朕去流芳殿看你吧。”
丽妃得了这个应承,大为高兴,也就不再赖着了:“皇上怕臣妃吵着萱妃妹妹,那臣妃就告退了。萱妃妹妹好好养病吧,皇上可别忘了啊。”
丽妃离去,赵成岳长叹一声:“萱妃,朕可是为了你才答应她的。”
刘萱眼中微露讽意:“为我?……我是什么人……”
您是什么人?您是朕的克星……赵成岳苦笑:“还苦吗?杯子给朕吧。”
刘萱把杯子握在手中,停了一会还是顺从地递给了赵成岳。
赵成岳一笑:“这样才对,完颜络瑛。”
48国丧
“皇上心里是不是有什么谋划?”丽妃把身子贴在赵成岳后背上,娇声道。
“什么意思?”赵成岳晃晃肩膀,直了一下腰。
丽妃侧过头来,颇为神秘地说道:“臣妃听说萱妃似乎是有些来历的呢,这事,皇上是知道啊还是不知道啊?”
“你想怎样?”赵成岳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丽妃在他身后,并未发觉。
丽妃道:“臣妃能怎样啊,还不是一切为了皇上。皇上若知道,能不能把心里的谋划给臣妃说说,也好叫臣妃放心。皇上若不知道,臣妃可以差人帮皇上打听……”
赵成岳腾地站起来:“丽妃!你管得太多了!朕告诉你,你若不想惹事,就给朕老老实实在流芳殿呆着,萱妃的事,朕的事,你想都不要去想!”
言毕,他甩开丽妃,大步走了出去。
游历在外的太上皇宋亮宗赵捷尧驾崩了。
噩耗传来,举国哀悼。
据亮宗身边的侍从讲,亮宗在夏末就发现了身体有恙,初秋时节其实已经摆架回到临安近郊了,却不知为何又改变主意,再次出巡,结果病重不治,在扬州殡天了。
亮宗既薨,遗体被运回临安。他已然退位,早就不问国政,既无遗事,亦无遗言,所以臣子们所要做的,就是为他举行葬礼罢了。
国丧。
向来很隆重。
历代皇帝都十分重视自己陵墓的选址问题,在生前就会精心谋虑,早做打算,亮宗在世时,自然也没闲着,经过充分的研究论证,最后把墓区选在绍兴东郊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陵墓的修建和临安新宫的营建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且迁都以后也在不断的扩充完善,故而迄今为止已经规模宏大,设施完善,万事俱备,只等着亮宗开光入住了。
灵柩要拉到绍兴去入葬,但仪式还要先在临安举行,队伍还要先从临安出发。
良辰吉日,细雨如发。
六十四个领幡人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亮宗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材。棺木刷了四十九道胶漆,雕龙嵌凤,由三十六名精壮杠夫稳稳举抬。棺木周围是全副武装的禁军护卫,再往后是足有千人众的仪仗队,手举兵器、灵幡以及各种绸缎纸张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庄严威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等跟在仪仗队之后,车水马龙,轿子马车连绵不断,更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夹杂在送葬队伍中,身着法衣,手持法器,吹吹打打,颂词连连。
一条长龙,绵延了十几里,由于旅途较长,沿路还搭建了许多供停棺和送葬队伍休息的灵殿,玉阶金瓦,亦十分壮观。
銮驾晃晃悠悠,赵成岳坐在里面,人也被晃的恍惚起来。因为皇太后的原因,亮宗从来没对他表现出什么关心和喜爱,他能有今天,除了身份的正统、母后及其家族的支持,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努力了。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所以,此时此刻,他心中没有悲伤,只有一些怅然。
他的心底放了太多的事,亮宗的死只不过如蜻蜓点过水面,也许搅出了一片涟漪,却并不能撼动其余的部分。像抓不住銮驾外的雨丝,他也抓不住自己的思绪。
第二天下午,队伍抵达了目的地。
一脉青山,如同卧虎;两条溪流,恰似游龙,的确是块风水宝地。
落葬仪式按顺序一步步进行着,赵成岳木头人一样地立在那里,旁边是神色显得同样木然的兄弟姊妹。
究竟是太上皇的葬礼,一辈子不就这么一次吗?所以,隆重是必然的,除了官员,皇亲们也必然是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