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0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1-02-26 19:40 字数:4702
大旗多造几十面,以备战阵之用。”
次日一早,伍封先调动士卒,让亲卫军守在关南门的城墙,原来关内的士卒守在北门,各分十二队,轮流巡视守城,那些罪囚也放出来,搬运守城兵具不提。安排好后,与楚月儿、鱼儿、石朗、石芸、圉公阳、庖丁刀由鲍宁陪着用饭,刚刚用完饭,侍女还未及收拾,便听关外杀声大作,众人吃了一惊,都站起身来。一个小卒飞跑来报:“龙伯、鲍将军,越军在南北两门同时攻城,只怕是倾巢而出,十分猛恶。”鲍宁脸色微变,道:“这几十天越军攻城,都是只攻一方,南北两方轮流休息,今日怎同时来攻?”
伍封接过庖丁刀递来的铁戟,道:“小宁儿,你去北门,我守南门。”他带着铁卫赶往城南门上,只见城下人头拥拥,箭矢不断向城上飞来,越军搭着数十条长梯,人潮般正在箭矢掩护下往上爬。众亲卫士卒虽被越军箭矢所逼,但并不退缩,不住地将堆在城墙上的滚木、擂石往下砸去,还有一群士卒手执长干在前面挡箭,另一手却不闲着,抓起备好的松枝草包,另一人替他点着后,再往下扔。
伍封心道:“如此蚁附攻城十人当不上一人之用,是攻城之大忌,看来文种是急了。”因为敌我人数悬殊,猛见有数处被越军爬上了城,伍封和楚月儿带着铁卫急忙赶上去,一顿狂斩,将已经上城的越军尽数斩落城下,然后往来城上,见有危急处便加以援手。
双方呼喝斥骂不断,箭矢破风,火球、石块、滚木、擂石纷纷叠叠、时时发出轰然巨响,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伍封心忖城北门稍弱,文种若是也这么猛攻的话,鲍宁未必能抵挡得住,忙将楚月儿带着石芸与铁卫女队赶到城北去,助鲍宁守城。
双方在城墙上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城头上血迹遍地,城墙下火头零星,黑烟袅袅之中,尸体堆了无数,城上士卒也大多带伤。忽听越军营内鸣金之声响起,越军立时后撤,潮水般退回营中去,沿途遗下尸骸无数。
伍封吁了口长气,命士卒包扎伤口,整顿兵器,放眼往城下看去,只见尸首四处都是,大多是越军,也有少量是死后坠到城下的己方士卒。那些罪囚飞快上城运送木石,修葺城墙不提。
伍封对城北有些不放心,带着鱼儿等人急赶到城北,只见城北越军也已经后退,双方正整理战场。楚月儿道:“城北好些,哪里像城南比此处猛恶十倍?”伍封道:“莫非文种便在城南?”才说这话,便见越军又纷纷出营,当先一车上有一人铜甲铜盔,灿然发光,车上打着一面旗,上面大大地写着一个“文”字。
鲍宁道:“文种在这里!”伍封细看过去,但距离太远,看不清面目,只是脸庞胡须身形举止颇似文种,点头道:“原来文种在城北营中!”楚月儿道:“奇怪,文种在城北,反而城南攻势猛些。”
这时,便听越营内号角声响,一队队越军整整齐齐由营内出来,排成坚实的鱼丽之阵,只见旌旗召展,长戈如林,显得十分雄壮。伍封忙整备士卒,拟要全力迎战。说也奇怪,越军虽然布好进攻的阵势,却并不进攻,仿佛在等待在什么一样。文种一车在前,只见他手中长矛挥动,越军阵旗闪开,阵后移出六样极奇怪的东西来。
这东西是一个高约三丈的木架,架上横着一条杠木,两边都用许多粗绳牵着,各有一个牛皮大兜。这木架都是用极粗的大树制成,一看就知道是极能承重之物,底下装着圆木为轮,缓缓往城下滚来。
伍封奇道:“小宁儿,这是个什么物儿?”鲍宁摇头道:“小人没见过,以前文种也没用此物。”楚月儿却道:“这物儿有些眼熟,好似见过的,可一时想不起来。”
城上士卒也大为好奇,都探头去看。这六个高架推到离城五十步处停了下来,越军六队士卒纷纷忙碌,只见越卒将架上杠木对着关城的一头放下来,在牛皮兜中放了几块巨石,怕有数百斤重,将兜严严密密捆扎好了。然后到另一头,数十人牵着绳,将杠木空着的那一头扯下来,用绳系在架底,然后有几个士卒抬了块约有百余斤重的大石放在那边的牛皮兜内,却并不捆扎。
伍封见这六座高架都安置妥当,架上杠木对着己方的一头数百斤,对着越营的一头只有百余斤,然而越卒却将轻的一头压扎于架底,使极重的另一头高高扬在空中。好奇之余,忽觉一阵紧张,只觉这怪异的物什非同小可。
楚月儿忽然想起一事,惊道:“糟了,这是范蠡费数十年研制出来的投石车!计然的竹简上刻有这图,说此物用来攻城,无坚不摧!”伍封也看出一点奥妙来,脸上变色道:“小心那飞石……”,话音未落,便见文种长矛挥动,越卒挥大斧将系着杠木的绳索斩断。
这杠木重的一头扬在空中,轻的一头被系在架底,此刻系着的绳索一断,重的那头立时直坠而下,整条杠木便如一条巨臂般在空中挥动,另一头的牛皮兜在空中划了个圆形,呼的一声,兜中那块百余斤的大石被巨臂抛出,向城上急砸而来。
城上士卒无不失声大叫,眼见六块巨石破空而来,离城还有数丈,便觉劲风刮面如刀,凶猛之极,若被这大石砸在身上,只怕立时变为肉泥。众人连忙闪身相让,六块大石中有一块跌落城下,还有一块高高抛过城墙直落入城内,剩下四块却砸落城墙之上,便听轰然数声巨响,城墙被砸之处,立时塌落,丈余厚的土墙竟硬生生被砸缺了数尺,另两块落地的大石也将地上砸出了两个近两尺深的大坑!众人见这投石车如此厉害,尽皆变了脸色。
越卒抛完一石,立即又将那巨臂扯下来,在长臂轻的那头放上巨石。另一头的数百斤重石仍包在牛皮兜中,是以省了一道次序,第二批大石抛来时快捷了许多。众人惊让之际,这六块大石有五块直落墙头,城墙又缺了数处,墙上未砸到之处也裂开了许多缝隙。越军士卒见城上众人狼狈不堪,无不大笑,哂骂不住。
伍封心思甚快,见越军又在为投石车上石,寻思再砸得一阵,这城墙必定会被弄出个大缺口来,越军人多,若由缺口拥入,这镇莱关便立时要攻破了。此刻他无计可施,大声道:“月儿守城!”伸手将盔上面罩拉下罩住面目,飞身而起,手舞着铁戟,直向投石车飞过去。
双方士卒都大为吃惊,虽然有许多人知道他有飞行之术,也见过他的飞行之术,但这么迎面飞过去是最为凶险不过的事。须知越军人多,又长于弩射,若是他们对一个人万箭齐发,就算是神仙也避不过。此刻伍封情急之下,这么直飞而去,正是给越军做了个极好的箭靶。
伍封身至中途,那六座投石车又投石出来,有一块还直向伍封飞砸。伍封让过大石,直飞往投石车处。此时越军果然箭矢齐发,雨一般向伍封射来。伍封挥动着长戟格打飞矢,自己毕竟只有一双手,而飞来的箭矢又奇多,虽被他格拨掉大半,仍有不少箭矢射在他身上。幸好他身上这件战神之甲刀枪不入,身上肌肉又坚实无比,箭矢撞在甲上便落,还有几箭往他脸上飞来,这新造的面罩便大见功效,若非有这面罩,只怕有一两箭要射在面上。
他臂上有金缕护甲、腿了护甲、连履内也就铁垫,是以箭矢难入。这就是宝甲铁罩的好处了,若非有这些 护身宝物,就算是剑中圣人支离益,此刻也早被射成刺猬了!
伍封奋不顾身,转眼飞到了一座投石车上空,大喝一声,手中铁戟猛地劈落,“喀”的一声,那粗大的木臂被他一戟劈断,那坠着数百斤巨石的牛皮兜立时坠下来,在地上砸了个尺余深的大坑。
伍封毫不迟疑,一连飞过六座投石车的顶上,将投石车巨臂尽数劈断。如此一来,这六座投石车便无法用上了。伍封并不急于走,又返身回去,将投石车大木架上的那根横杠木也尽数劈断。
他早看得明白,这投石车最要紧的便是那条巨臂般的杠木,其次就是那大木架上的横杠木。二者只去其一,这投石车便无法用上。伍封为万全计,将每座车上的两根巨木都劈断,是怕越军回去修葺一下,明日又以此攻城。眼下这两木皆断,修起来可就难了。他看着这投石车抛石及远的方法,猜想这投石车要将重物抛远,车上的巨臂和横木须要极其坚硬,才能够承重,而且巨臂务要长直,横杠木要两头差不多粗细,这样才能使飞石的方向准确。
像这样的巨木是极难找的,若能轻易找到制车,文种早就用来攻城了,怎会拖到今日?想是新近制成。伍封将投石车上最要紧的两根粗木劈断,便是想让越军急切间难以再造出来,以缓其攻势。
伍封得手之后,飞身回走。越军士卒见他由空中来去自如,不惧箭矢,尤其是神力无双,如此粗大的巨木被他轻易一戟劈断,当真是骇人听闻,不禁大为惊恐,虽然伍封脸上戴着面罩,但他的本事传遍天下,越军也猜知这人必定是龙伯了。
伍封一路飞回,落到城头之上,吁了口长气,猛觉腿上剧痛,不禁打了个趔趄,低头看时,见自己大腿靠膝处插着三支箭,左腿两支,右腿还有一支。原来他的小腿有护甲,战神之甲长及膝下,但飞行之时,甲裙飘起来,膝头以上的部分地方便露了出来。他又是凌空飞行,越军由下往上射,其余地方那能避箭,靠膝处却是无物可挡,是以中了三箭。幸好这箭矢未伤到膝,否则大为影响行动。他先前急切发力,未曾在意,此刻才觉得疼痛。
他才晃一晃身子,腋下立时一只小手扶上来,楚月儿眼泪汪汪道:“夫君,你中箭了。”扶伍封坐下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势。好在伍封吐纳大成,肌肉极其坚实,弹力惊人,是以箭矢刺入只有寸许,并不甚深。楚月儿一手按住伍封的肌肤,小心拔出箭矢,先解下伍封腰间的翡翠葫芦,倒了好些酒冲洗伤口,取伤药洒在伤口之上,然后又拿出随身的药盒,取了数个粘软的药丸捏成饼状,盖在伤口上,这才用布包扎伤口。这都是楚月儿早就配好的治伤灵药,极有效用,伍封便觉伤口清凉,疼痛大减。
这六座投石车一破,越军无计可施,只好再用人力,其军向城上攻来。本来城上士卒被投石车一砸,士气大为低落,适才见伍封破了六座投石车,登时振奋了士气,全力守城。
伍封看了几眼,知道这场仗虽然凶恶,但鲍宁等人必能守住。他耽心城南,寻思城南的越军若也有投石车,此刻只怕凶险之极了。遂道:“月儿,你们随我去城南,如有投石车,我须得将它毁了。”楚月儿见情势危急,当下顾不了许多,将伍封背在背上,直奔南边的城墙。她的力气甚大,背着伍封急跑十分轻松。鱼儿带着铁卫紧跟在后,这些铁卫属于关中的一支急援队,何处有危险便赶往合处相助,不免来回奔跑,幸亏伍封一直让他们练步,即便是在大舟上每日也要绕舟来回跑,是以体力极佳。
等众人赶到城南,无不大吃一惊,只见此处比城北凶险得多了,城北墙上只是缺了数块,而这城南墙上却由上到下缺了个大口子,仿佛新开了个城门洞一样,巨大的飞石不住砸落,惊得守城士卒左避右闪,狼狈不堪。幸好守南门的是伍封的亲卫军,这些人的战力胜过关中原有的士卒数倍,此刻全力躲闪,暂未有失。
眼见一块块巨大的飞石不住往城上砸落,伍封向城外看时,果见有七座巨大的投石车正忙于抛石。伍封想不到城南比城北更险,叹了口气,由楚月儿身上下来,道:“我去将这投石车毁了。”楚月儿忙道:“不如我去。”伍封摇头道:“你的力气虽大,一时间却难毁这投石车。敌人万箭齐发,耽误不得,否则必会被箭矢所射,只有我去才好。”
楚月儿知道他言之有理,无可奈何,心念一动,找鱼儿等人拿了几个薄铜面具,尽数绑在伍封的膝头处,虽然有些行动不便,但不以此挡箭却不成。
伍封腿上的伤并不重,仍能使力,此刻飞身起来,往投石车飞过去,依照在城北的法子,将七座投石车尽数毁了。越军自然是万箭齐发,伍封身上免不了中了无数支箭,尽数被护甲挡住。
他飞身回来,身上并未被箭射入,只是手背上被箭矢擦了道红痕。换了常人被箭矢擦手而过,不免皮破肉裂,但他自小练空手格击,以手碎石,这双手早已经练得坚硬如铁,是以不为所伤。
伍封看着城下,只见越军大呼小叫,既惊恐又愤怒,当先一乘车上,文种铜盔铜甲,正指挥士卒冲上来。伍封愕然道:“这里也有文种,也不知道他和城北那人究竟谁是真的。”
此时越军以大木板为桥,跨过护城河,纷纷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