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1-02-26 19:36 字数:4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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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将伍氏剑诀的六种力法用于所悟剑法之中,不自主的将一些繁杂扰目、威力较逊的剑招改得简单实用、威力大增。这六种力法若用于寻常剑术之中,也能使剑法威力增进不少,何况那是用在威猛无筹的“开山剑法”之中,待全部练过后,再将剑术使了出来,由慢至快,使到第十多遍时,豁然贯通,只觉顺手之极,随心所欲处,每一招虽简单直捷,却如有开天劈地之力、消鬼灭神之威,最妙的是自从学会了吐纳,无能如何奋力使剑,仍感轻松舒适,气力源源不绝,并无丝毫倦意。
练了数十遍后,心知这套剑法已经练成,而且每一招均与朱平漫的剑法都有不同,除非是支离益亲来看过,否则谁也不能说此剑术其实是出自董门之中。
他本还想将楚月儿的剑术融入其中,试了几招,却发现一个是轻灵飘忽、一个是刚猛沉重,怎也揉不到一起去,只索罢了。将新悟的剑术又使了几遍,精神大增,不仅未能损力,反而觉气力有增。连自己也得意之极,忍不住长笑一声,心道:“若是朱平漫活了转来,我用此剑法,三十招内必可将他斩成两断!”
伍封兴冲冲将众人请来,道:“我新悟了一套剑法,使给你们瞧瞧!”将剑法使了出来,众人只见他剑法简单,却威力骇人,每一剑都如巨斧神矢,势挟风雷,虽盘古再世,恐也会怀疑伍封手中之剑是其开天劈地之巨斧。
大家虽是自己人,见此剑法,也有心胆俱寒之感。
伍封使完了剑,将剑插入鞘中,问道:“这剑法如何?”
列九面如土色,叹道:“如此剑术,真是闻所未闻。这口‘天照’重剑是祖师爷屠龙子的三宝之一,是祖师爷年轻时所用,本来想传给柳下跖,但那朱平漫甚不服气,柳下跖只好让了出来,朱平漫仗此剑杀人无数,想不到会落入公子手中。”
妙公主好奇道:“屠来子有哪三件宝物?”
列九道:“金缕衣、屠龙剑、天照剑。”
妙公主问道:“封哥哥这路剑法,叫作什么名堂?”
伍封搔头道:“这剑法源自‘开山剑术’,却又大不相同,还未知道该叫什么哩。”
庆夫人道:“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你用‘天照’之剑,此路剑法,不如就叫‘刑天’罢!”
此时天色已晚,伍封想起与赵氏父子有约,匆匆吃过饭,命兵车将妙公主送回宫去,自己拎了一壶“庆夫人酒”,驱车去见赵氏父子。
白天的那班随从家将被他派出送妙公主,正好乐得清静,只带了鲍宁鲍兴二人,驾着铜车出府。
车在途中,车身忽地一顿,停了下来。
伍封正寻思着“刑天剑法”有何未臻完善之处,忽见车停,问道:“为何停车?”
鲍兴答道:“晚间赶路,看不真切,想是有大石阻住了车轮。”说话时,鲍宁已跃下去,低头细看车轮,道:“小兴儿猜得不错,真是有大石阻住了路。”鲍兴也跳了下车,与鲍宁一起搬石。
伍封心中大奇:“这临淄城中大道,何来大石?”脸色一变,大声道:“你们快伏下!”语音未落,便听弓弦响处,无数支箭从四面射来。
只听马嘶鸣数声,忽地马车倾斜,想是四匹马被箭射死倒下,已至车倾。幸好马车是渠公用铜所制,箭射不入,那些射到身边的箭矢,均被伍封躲开,忽有一支箭射在胸腹处,“叮”的一声落下,自是身上“金缕衣”的功劳了。“噗噗”数声,马车左右两旁的灯笼也被射灭了五六个。
伍封拔出了“天照”,跃出马车,脚步未停,向左侧来箭处扑了过去,便见一众黑影正单跪于地一排,张弓搭箭。
伍封趁其换箭的暇隙,大喝一身,抢身而入,剑光闪处,一连杀了六七人。他既抢入了人群,周围箭手自是不敢再射,恐伤了自己人,纷纷拔剑涌出。
黑暗之间,伍封只见黑乎乎一大群人围了上来,心知敌众我寡,若不速战速决,还不知对方另有什么埋伏,偷眼向车边看去,正见鲍宁鲍兴二人在仅剩的一个灯笼下挥剑与人苦战。
伍封怕二人有失,大步向车边走去,他的重剑刃长四尺三寸,比对方铜剑的剑刃长出了近一倍,对手纷纷上前,但只要走进他宝剑能及处,便被他一剑斩毙,连能格挡一剑的人也没有。对方众人见他如此猛恶,无不心生惧意,渐渐地没有人敢上前。
伍封见有六七人围着鲍宁和鲍兴,喝了一声,一连三剑,杀了三人,另几人仓皇逃开。
伍封见二人浑身血迹,沉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鲍兴答道:“都是些小伤,并不碍事。”
伍封道:“你们跟在我背后,不可离开。”向对方众人看去,只见这些人围在四周,手握铜剑,却无人敢上前。这些人都穿着平民服饰,不知是何来历,也看不出谁是为首的。
鲍兴小声道:“再过一会,定会有巡城兵士闻声赶来,这些人定不会久候。”
伍封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临淄城中行刺?”
对方无人敢应。
伍封怒气渐增,心道:“我新练的刑天剑法,正好拿你们这些人一试。”鲍兴和鲍宁二人是庆夫人成亲之前所收养的孤儿,鲍宁的剑术稍好,而鲍兴一身蛮力,虽不及伍封的神力,却也是力士之流。虽然这二人身手都抵得上极精锐的甲士,但此刻陡遇暗算,敌强我弱,伍封怕自己迎上去后,鲍宁鲍兴会招毒手。
忽听对方人群中有人小声喝道:“一齐上去!”
众人犹豫了一下,缓缓围了上来。
伍封心念一动,将鲍宁鲍兴推上铜车之中,道:“你们不可出来。”心忖这马车是精铜铸就,对方要杀二人便得登车,不成合攻之势,二鲍尽可抵挡得住。
伍封无这后顾之忧,长笑一声,道:“既然你们要来送死,便试一试我的剑吧!”大步迎上人群,剑光霍霍,如长钺大斧般向诸人劈了过去。他的剑长重逾百斤,使了开去,剑锋所及处,便是铜人石像,恐也被他斩开。
也不知杀了十几人,忽有一剑从人群中飞出,直刺其胸。伍封见这一剑招式精奇,与众不同,赞道:“好!”侧开身,顺手一剑劈倒了一人后,向那人劈出了一剑,便听“当”的一声,这一剑居然被那人格开。
伍封暗觉奇怪,大喝了一声,“天照”剑直下而上,向那人撩了过去,剑法快而迅猛,那人骇然之下,收剑横格,只听又是“当”的一声,那人的剑当不得伍封剑上的神力,断成两截。“天照”重剑从那人胁下掠过,血光顿现,那人闷哼一声,没入人群。
伍封杀了半天,唯有这一人能接他一剑,心想这人可能便是为首之人,可惜光火极暗,看不清那人是谁。
忽听远处车轮辚辚,人喊马嘶,伍封知道是巡城兵士闻声而来。对方众人面露惧色,便听一人沉声道:“退!”人影四下散去,片刻间没入黑暗之中,伍封见这些人进退有据,显是训练有素,心中一动。凶险过后,自忖杀人太多,故不忍追杀。
鲍宁鲍兴从马车中钻出,见满地尸体,鲜血盈地,箭矢满道,不禁骇然失色。
十乘兵车与数百步卒涌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巡城司马,手执夷矛,浑身甲胄地站在第一乘车上,见此之状,也吓了一跳。他正要喝问,忽一眼认出伍封,忙不迭跃下车,扔下长矛,向伍封施礼道:“封大夫,这是……?”
伍封沉声道:“在下夜出访友,途遇刺客,这些人是被在下格杀,其余之人四下逃脱。”指着鲍宁鲍兴道:“此二人是我的御者和车右,受了点伤,你们身上可有治伤良药?”
巡城司马唤上几名兵士,从身上取出伤药,将鲍宁鲍兴扶在一旁解衣敷药。见伍封满身血迹,问道:“封大夫的贵体可受了伤?”他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这封大夫是国君的未来女婿,若是被刺客伤了,追究起来,刚好是自己当值之日,除了自己不说,手下这班士卒,不知会有多少人会被军法惩治哩!
巡城司马只是个军中小官,与田逆那左司马虽然都叫作司马,官位却有天壤之别。齐军中最大的官是大司马,其时列国之中并无将军之职,将军只不过是对军中将领的通称而已。
作战临阵,各国文武并不细分,因此相国、大夫、司寇等都可以领军出战,只是不如大司马一般专理军中之事。
大司马之下,有右司马和左司马,与大司马一起署理全国军事,是军中仅次于大司马的官职,地位崇高。
各地的士卒,非战之时由各地城司马管辖,譬如昌城司马,便只署理昌国城的军事,都城临淄却没有地方司马,其统领为临淄城守。
每军之中,又有行军司马、兵库司马、执令司马、前锋司马等军中要职。至于这巡城司马,比起以上司马来又低得多,只是负责城中巡查、缉拿贼盗之类,官职与负责城门守卫的城门司马相当,在军中仅比带兵尉和兵尉大一些。
宫中侍卫亦属军职,最高职为郎中令,下辖十个郎中,每个郎中又管十个侍尉长,每个侍尉长手下有二十侍卫。
伍封见这巡城司马魂不附体的模样,知道自己适才太过严厉,吓坏了他,伸手拍了拍其肩膊,笑道:“这些人怎伤得了我?这些血全是从他们身上溅来。”
巡城司马虽放心了些,仍是愁容满面,知道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也脱不了干系。幸好伍封颇为和善,未加斥责。
伍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巡城司马道:“小将名叫蒙猎。”
伍封笑道:“这也不关你的事,只是你运气不大好罢了。日后追究起来,万一将你逐出了军中,你大可以到我府上来谋一份差事。”
蒙猎大喜,知道伍封如今是齐国的大红人,日后娶了公主,自会成齐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何况他为人随和,又富甲天下,跟着他岂非远胜于当这巡城司马?此刻只怕军中不加追究,仍让他留下,那才糟糕哩!高高兴兴吩咐士卒,清理尸体,擦除血迹。又命人将铜车擦得干净,牵来了四匹马套了上去。
灯笼火把之下,一众军士见满地尸体均出自伍封之剑下,看着伍封的眼睛中充满了极尊敬的神色。
伍封想起与赵氏父子之约,看了看身上浸满了血的深衣,心道:“这番模样上门拜访,太过骇人了罢?”
鲍兴在伍堡日久,知道他的心思,道:“公子,马车的床底下有干净衣服。”
伍封奇道:“谁这么有先见之明,预先放了衣服在那里?”
鲍兴道:“那是月儿姑娘放的,她说公子常在外面,若是遇了风雨淋湿,又或是不小心染了酒渍,可以更换,半夜凉时也可以御寒。”
伍封大喜,上车打开了床下铜盖,果见里面有些衣服,居然还有一张弓和两袋箭。伍封取了件衣服,将血衣换了下来。心道:“这丫头设想周到,惹人疼爱!”若是楚月儿此刻在旁,恐怕不免被他大展神威,痛吻一番了。
此时鲍宁鲍兴已包扎完伤口,伍封看天色已很晚,叹道:“小宁儿一阵后随蒙司马回营,将事情述说清楚,小兴儿替我驾车,去见赵老将军父子,这一耽搁,恐怕让他们久等了。”
鲍宁鲍兴虽然自伍封小时便陪他练武读书,但毕竟是下人,自知身份低微,不足挂齿。但适才遇袭,伍封却尽力保护,处处以他二人安危为先,心中早已感动不已,均想:“这样的主人,天下哪里找去?”对伍封的吩咐一迭声答应。
鲍兴从马车中将那两壶“庆夫人酒”取出来,拭去灰尘,道:“幸好这酒壶被卡在了床底下,虽然撞扁了些,却丝毫未洒出。”
马车还未到赵家父子所居的驿馆,伍封远远便看见赵无恤与一众家将持着灯笼站在门口,一看便知已等了一段时间了。
车到门前,伍封拎着酒壶跳下车,道:“路上稍了耽搁,劳无恤兄久等了。”也不知是何缘故,他见了赵无恤便十分欢喜,只觉这人朴实无华,便没有什么客套。
赵无恤微笑道:“无妨无妨,只要封兄能来,等几晚也值得。”他落落大方,见伍封爽快得很,官样的话也就不说了。
两人进了厢房,伍封便见赵鞅也在房中等候,心想这人年纪高大,这么晚了居然还在等候自己这后生小辈,大是惭愧,道:“老将军,在下来得晚了,请勿见怪。”
赵鞅笑道:“封大夫是守信之人,定是路上有了耽搁,不过,老夫惯于夜睡,?